第74章 炼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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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弗里沿着巴黎顺时针蜗牛壳状分布的区划行驶,最终在塞纳-马恩省河北岸的一处别墅区停下了。一家人笑着穿过了前庭的花园,那里和卡珊德拉记忆中一样,极有规划地栽种着各种珍奇灌木和花朵,她能闻到衣袂擦过月光花时轻微的香气。

    亚尔曼爷爷差不多每天有一半的时间都泡在花园里,并且热衷于对路过的每个发问的人解释“这是他自己培育的稀有品种”“世界上真的有黑色睡莲”……

    厨房里传来了烤鸡油脂和肉排的鲜美香气,加比指挥着每个人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然后带着女王般高傲的神气给每个人餐盘里盛上秘制香烤牛肩肉(这是她最拿手的菜)。在大家揶揄的目光中,卡珊德拉无奈地发现,加比给她的是最鲜美的部分——而且比爷爷和叔叔的分量加起来都要多。

    她刚拿起餐刀,门厅的方向忽然传来了敲门的响动。

    卡珊德拉不安地看了一眼亲人们,快步走向门口。

    按理,这里覆盖了足够强大的忽略咒和防御咒,除了熟人,根本不会有人能看见这栋繁华之地的别墅。

    “是谁,”卡珊德拉抽出魔杖,谨慎地问,“提前预约过吗?”

    “尼可·勒梅……没有预约,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一个老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他话呼哧带喘,“受邓布利多所托,来找‘家住在巴黎第一区Rue De Rivoli别墅区18号一楼餐桌旁’的卡珊德拉·沃尔夫林姐。”

    卡珊德拉尚且有些怀疑,但是匆匆跟来的亚尔曼听见“勒梅”这个姓氏之后,立刻兴奋地开了门。

    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瘦弱的老头,有着极致苍白的脸色和同样灰白的头发。如果不是能看见勒梅深色的瞳孔,她几乎要以为这是个被石化了的幽灵呢!

    “我的天哪……尼古拉斯·弗拉梅尔!”亚尔曼惊叹地,“大家都你死了,毕竟自1962年在巴黎歌剧院被偶遇之后,再也没人见过你们夫妇……抱歉,没有冒犯的意思,但是……哎呀,总之快请进!”

    他带着见到传的激动表情握了握勒梅的手,但是伴随着一声清晰的“咔嚓”声,老人发出了骨裂的痛呼。

    “……对不起?”亚尔曼和卡珊德拉同时惴惴不安地道歉。

    “唉……”勒梅左手扶着右手,苦笑着:“人上了年纪,就是骨质不太好……要不是目的地就在巴黎,我也不会来这么一趟。”

    于是在沃尔夫林一家人呵护易碎古董的方式下,这位活了六百余岁的传奇炼金术师被迎到了餐桌旁坐下。幸好他并不像传闻中那样性格古怪而刁钻,环顾了一下周围坐着的麻瓜和巫师,以及餐桌上丰盛的晚餐,露出了和蔼的笑意。

    他真的能吃得下任何非流质食物吗?

    餐桌边的一家人在内心发出了这样的疑问。在从门厅到餐厅的短短一段路程中,尼可·勒梅浑身发出了三次“咔嚓”的脆响,让人胆战心惊他纸糊的身体会不会就此散架。

    “谢谢……不过我闻闻味道就好了。”惨白面容的老人感慨地看着面前餐盘中鲜美的浇汁牛肉,陶醉地嗅了嗅食物香气,不过丝毫没有进食的意思。

    如果哈利·波特能够亲眼看见这一切,他准会建议勒梅去一下霍格沃茨的万圣节忌日晚宴,幽灵们一定和老人很有共同语言。

    尽管加入了一个不速之客,但是他们还是美美地享用完了滋味绝妙的烤牛肉和浓郁、热气腾腾的奶油浓汤。加比负责给大伙盛上慢慢一碗奶白色的浓汤,亚尔曼就会立刻指挥餐刀把法棍切成一致的大,用黄油微微焙烤,再自动飞进每个人的餐盘里。

    勒梅愉快地看着这一对老夫妻默契无间的配合。他知道,这一定是在几十年相处中慢慢磨合出来的幸福婚姻。

    “这么,这两位就是你的祖父母了?”

    卡珊德拉停下了用汤匙捞出碗里口蘑粒的动作,不置可否地发出了一声“唔”。她还是对在到来法国的第一天就被找到住址心怀警惕。

    老人宽容地笑了笑,原谅了她的冒犯,“不必紧张……只是两位让我想到了我和我的妻子。”

    “抱歉断一下,”杰弗里吞下了最后一口烤肉,含混不清地问:“和同一个人相处六百多年,真的不会感到厌倦吗?”

    他刚刚被父亲声科普了一番老人的不凡来历,但是在这其中最令他震惊的是勒梅的家庭。对于一个独身主义者来,光是想象一下和人朝夕相对六百年就是不可能的事。

    “准确来,是650年。我们还在布斯巴顿上学时就是同学了,我刚入学的时候,佩雷纳尔还是个姑娘……”勒梅笑了笑,“对于你的问题,我的答案是:如果是对的那个人,哪怕再多六百年,也不会感到厌烦的。我们差不多已经活够了,但是仍然对来世心存期待。”

    “没礼貌。”加比瞪了一眼儿子,转头就饶有兴趣地问:“真的有炼金术吗?实话,我从就想过这个,炼钻石术难道不更值钱点儿吗?”

    ……原来这比较礼貌吗?

    卡珊德拉在心里默默许愿,尼可·勒梅不要把他们家想象成喜剧演员家庭。

    “好啦,我是开玩笑的,”加比摆摆手,端起盘子道,“卡莎,去和勒梅大师单独聊聊吧。”

    她松了一口气,带着尼可·勒梅去了后院的回廊。长廊顶部垂吊下来大片的日光藤萝,取代了壁灯的作用,给地面洒下了温馨柔和的光晕,并且透过枝叶在他们身上编织出了复杂的花纹。

    “邓布利多教授有什么要对我交代的吗?”卡珊德拉向老人投去紧张的一瞥。

    她曾经无数次以为校长会找她谈话——在用黑魔法重伤穆迪之后,在夜闯魔法部之后——可是他什么也没做。

    “他只让我帮忙来给你带一句话,”勒梅目光炯炯地看着她,“但是我认为,应该给你一件重要的物品,以便让命运的重锤砸下来时,能减少一些痛苦……”

    卡珊德拉:“命运?我不相信命运的安排。难道我们经历的一切不都是自我选择的后果吗?”

    “我不知道。但是在这漫长而平静地生命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我,最好顺应时间的安排,于是我会出现在合适的地方,推动命运之轮。”勒梅喃喃地,“上一个告诉我不相信命运安排的人就是邓布利多,可惜1927年的一场大火在一定程度上摧毁了他的信念……”

    卡珊德拉咬住了下唇:“那么,您又为什么要来找我?”

    “大概是因为,经历过洪水的人总会对有勇气变成石像的人心存敬佩吧。我和我妻子佩雷纳尔谈过,我们一致认为太漫长的生命已经不是一件好事了,尤其是在时局动荡的时代,”老人平静地递给了她一本薄薄的书,“于是我们做了一个决定……就和你手中这本如尼纹秘典有关。”

    “那邓布利多教授……”觉察到老人有离开的意思,卡珊德拉连忙追问。

    “他,‘海上永远没有可以躲避暴风雨的遮蔽,只有飞翔’。”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卡珊德拉困惑地低头思索。她再抬头时,尼可·勒梅已经不见了。他就像一个真正的幽灵一样,一眨眼就消失在别处。

    她下意识低头看了看手里黑色硬壳、有着烫金花纹的如尼纹秘典,封皮上镶嵌着一颗耀眼的红石头,流动着蛊惑人心的光芒。

    卡珊德拉试图开这本薄薄的书册,但是上面似乎被设下了什么禁制,她没有成功。封底显示出了一行如尼文,辨认了一会她发现,意思是“我在最后时开”。

    ………………

    在接下来的一周里,卡珊德拉一直在家里哪也没去。她好好地翻阅了一遍因为全日制读书而错过的时尚杂志,甚至动笔画下了很多服装设计草图(加比嘲笑她的审美已经被中世纪的巫婆们同化了,杰弗里安慰她时尚总会轮回的,再等几百年她的设计稿将会大有用处)。

    直到长耳鸮带来了一个方方的大信封,她才醒悟过来,自己已经把s.成绩忘到了脑后。

    不过在用纯银拆信刀划开信封的第一瞬间,卡珊德拉脸上就浮现了得意的笑容。亚尔曼注意到了这一点,把园艺剪刀放在了一遍,凑过来扶了扶老花镜:

    “天文学、古代魔文、魔药学、如尼文翻译、魔法史……不错,草药学也是O(优秀)!12门全部都是O,卡莎,你真让爷爷骄傲!”

    亚尔曼拿着羊皮纸成绩单,越看越高兴,拍了拍孙女的肩膀,“我当年上学时可没有你这么能干,就连认识的人也没有这么大名气!”

    “和你同时段的校友就没有特别出名的人物吗?”卡珊德拉好奇地问,叫住了满脸喜色准备给老友们写信炫耀的亚尔曼。

    “仔细来,倒也不是没有,比如艾琳·普林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奥莱恩·布莱克……但是他们都是些短命鬼,”亚尔曼砸了咂嘴,“我只记得我在霍格沃茨的那段时间,有一位很出众的男学生会主席,叫汤姆·里德尔,所有教授都认为他会比邓布利多更有成就,可惜他后来在黑暗时代失踪了。”

    亚尔曼拿着羊皮纸兴冲冲地去了书房,留下卡珊德拉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本以为在法国的生活会这样平静而开心地持续下去,可是就在当晚,就在她吃过晚饭坐在电视机前看新闻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作者有话要:

    *尼可·勒梅实际上在1992年就因为魔法石被毁而死,这里设定为校长把贤者之石还他了;看神奇动物系列的时候我就想吐槽,他真的像一个中转任务的npc;

    *邓布利多的地址来自准入之书,就是第一部实时监控哈利位置的那个。不过我猜没有被认可的校长用不了,不然第七部三人组也不用逃亡了直接等死算了……

    *亚尔曼提到的三个人和他同级,都是1940年入学的。汤姆·里德尔(伏地魔)1938年入学。

    *不会一直待在法国,双子很快就会有戏份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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