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吃糖
望着这样的季玉泽,扶月大脑空荡荡,脸泛起阵阵热气,心脏被这幅景象弄得怦怦乱跳。
心乱之际,她不禁微撇过头。
季玉泽的薄唇擦着扶月脸颊过,她没办法形容自己当下的心情,别扭地吐出一句:“你先把腰带系上。”
殊不知他却道:“你为何不看我?”
话一转,季玉泽持着腰带的指紧了紧,语调不温不火:“难道先前是我想错了,月月可是腻了玉奴这张脸?”
扶月转回脸,直视着对方:“不是的,我很喜欢。”
沐浴时袅袅上升的雾气濡湿了他的睫绒,熏得眼尾红润,眸底也晕出一片潋滟的水色。
勾人。
太勾人了。
她努力地调整呼吸,使得自己看起来没什么变化,然后略生硬地转移话题:“那个,时辰很晚了,我先睡了。”
季玉泽轻笑,眉眼稍稍弯起,语气意味不明,莫名道:“月月这是想给我系腰带?”
灯影轻晃,房间旖旎迭生。
扶月愣了下,脑子没反应过来:“什么?”
什么叫她想给他系腰带?
直且白的指慢慢摊开腰带,季玉泽肘微曲,轮廓分明的肩胛骨稍拱起,将腰带一点点绕过自己的腰,再从容地系好。
不过是寻常的系腰带,到他这儿她怎么看怎么耐人寻味。
扶月欲挪开眼,又想起季玉泽不久前的话,只能耐着心痒看下去。
待做完这一连串动作,他才抬眼帘:“你不是要歇息了吗,若不是想替我系腰带,为何还站着一动不动。”
听了,觉着甚是丢脸的她健步如飞地回到床,脱掉鞋便躺下。
两只鞋子散乱地扔在床下踏板上。
望了一眼榻上隆起来的那一团,季玉泽嘴角缓缓放下,踱步到窗户前,抬推开。
面对河流一侧的镂空木窗顿时敞开。
风钻进来,掀起不远处榻上吊挂着的浅色帐幔,一扬一扬,来来回回荡漾,恍若湖中水波。
仿佛能抚动人心般。
扶月本以为自己在这种暧昧氛围下会睡不着,结果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而且还睡得很香。
季玉泽在窗前站了许久,后面才回床榻。
摆好扶月的鞋子,他看着陷入熟睡中的少女,前不久因心中恐慌失去而骤然升起想杀死她的念头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是密密麻麻的满足。
这是属于他的。
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不对,现在还不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还差最后一步,唯独彻底拥有了才能满足贪婪之心。
中阿含因品苦阴经曾写道:如是知世尊法,心中得灭三秽。
分别是:染心秽、恚心秽、痴心秽。
然,他心中已生染法、恚法、痴法。
且不可灭。
逐渐地渴望阴经所提及的眼知色、耳知声、鼻知香、舌知味、身知触。
欲念在蔓延,季玉泽轻阖眼帘。
他侧坐在扶月边上,眼里倒映着一张脸,指尖温柔且细致地寸寸抚摸,在她那常出好听的话的唇停留时间最长。
“月月,我现在允许你骗我了。”
“可,要是骗,就得骗到底,不然”季玉泽微微一笑,面容似慈悲的菩萨,却没再下去。
哐当,锁与链撞击。
扶月皱着眉,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季玉泽弯腰解开自己脚踝上的锁链,接着,倾身过去,稍一掀开她的裙摆,露出脚踝,神情不变地扣上。
睡到半夜,扶月喉咙发干,思绪混混沌沌的,半眯着眼,随意地套上鞋,到摆在房间中央的木桌倒水来喝。
用水滋润完喉咙,她转身回去打算继续睡。
走到一半,扶月不走了,原因是发现床榻上没人,房间里似乎也不见季玉泽。
她感觉脚踝上貌似多了什么东西,忙掀裙摆一看。
原来是那条带锁的链子。
想来,大概是季玉泽趁自己睡着扣上的,扶月抿了抿唇,倒不是很在意地放下裙摆,挡住了锁链。
知道季玉泽不在房间后,她睡不着了。
大晚上的,能去哪儿呢?
现已是深夜,客栈很是安静,扶月想找他,于是穿戴好衣服,提着盏油灯从二楼下去。
半途一个人都没遇到。
客栈一楼黑漆漆,她举高油灯照明,逛了一圈,最后连客栈后厨都去了,还是没找着人。
大门紧关着,还上了锁,季玉泽应没出去。
难道在上面?
扶月抬头看了看客栈屋顶,没有犹豫,一扶着裙摆,一提着油灯,踩着梯子回二楼。
找了好一会儿,她方寻到能爬上客栈屋顶的方法。
屋顶处,一青年双撑在背后,微昂着头,盯着天空中逐渐变得模糊的弯月。
束着发的带子因风翻叠。
扶月花费了好些力气爬上了屋顶,站在高处后顿觉感受不太一样,比站在二楼往下看景色,更能令人心旷神怡。
但毕竟是屋顶,有些高。
她怕摔倒,走得很慢。
两人距离还有几步远时,扶月灵一闪,走到季玉泽后面,双轻轻地盖上他眼睛。
闻着熟悉的梅香,季玉泽不受控制地弯了眼儿,语气柔和得连自己都未曾发觉半分。
“月月。”
正当他想抬起握住她的时,扶月快一秒落下。
季玉泽唇角的笑莫名凝了下,不动声色地将伸至半空的收回来:“你怎么知道我在此处?”
扶月坐到他旁边:“我猜的,客栈就那么点儿地方。”
他笑,应:“也是。”
几许繁星闪烁着绕在冷月四周,流银泻辉,从这里看下去,对面街道只余些昏暗的灯笼光。
夜微冷,风夹带着凉意扫过扶月。
皮肤霎时冒出一片鸡皮疙瘩,她不自觉地往季玉泽那边靠了靠,他身体的温度与不一样。
热乎乎的。
随着他们的距离拉紧,两件颜色相近的衣裳紧挨着,似本就是一件般,扶月歪着头看他:“你睡不着?”
黑夜里,少女一双眼眸亮如星。
季玉泽一半冷白的脸隐于阴影,对着她的视线:“嗯,在房间里睡不着怕打扰到你便出来看看。”
扶月笑了笑,握住他冰凉的:“我也睡不着了,要不我们就在这儿坐到天亮?”
四周寂静,她细听也只能听到轻微的风声。
自从扶月来了,季玉泽不再看挂在天上的月亮,看着她完这句话,好半晌才道:“好。”
坐着的时候,扶月膝盖曲起,双脚微微向前伸,露出一截白且细嫩的脚踝。
还有,一把锁链。
白皙瘦削的脚踝拴着银白色的锁链,看起来有种诡异又脆弱的美感。
季玉泽看了一眼,刹那间,自己的肌肤似滚过愉悦的酥麻,喉结忽滑动了两下,再抬眼看向她,柔声唤:“月月。”
扶月貌似也留意到他的视线了,主动提起:“你怎么突然给我戴上这个?”
“你之前不是觉得漂亮吗。”
微顿,季玉泽又看了一眼,声音极低:“不过,月月若不喜欢可以取下来”
没等他把话完,她打断道:“我喜欢,这把锁巧精致,真的,我很是喜欢,戴着也挺好的。”
这锁链有点儿像现代一些女孩子喜欢戴的脚链。
当然,前提是撇开那一把锁。
但扶月的确蛮喜欢这把锁的,其实也许有一部分原因是它拴在季玉泽的脚踝上很好看,像一精美的艺术品。
季玉泽低低地笑了声,指尖拂过她垂下来的发丝:“喜欢便好。”
话的声音很温柔。
宛若对待心悦之人般,温言细语。
扶月偷偷地从袖子里拿了一样东西出来,握在掌心,笑着道:“你张一下嘴巴。”
天色阴暗,他望着她,眼睛渐渐弯成月牙儿:“月月想亲我?”
怎么又扯到这上面了,她脸冒热气:“不是。”
即便不知扶月意欲何为,季玉泽还是张开了嘴。她速度极快地塞了一颗酥糖进去,笑得肩微颤:“给你吃糖。”
酥糖在口腔内慢慢化开。
季玉泽身子僵硬半刻,有点儿失神,扶月摇了摇他的:“好吃吗?”
今晚进客栈二楼房间前,他们在客栈一楼用了饭。
早早吃完的扶月随处逛了下,瞧见掌柜的在柜台边看账本边吃酥糖,路过之时便多看了两眼。
对方以为她想吃,不拘节地递了两颗过来。
盛州之人由于性子使然,大多自来熟。
虽扶月对酥糖是略感兴趣,但不太习惯随便地接受陌生人的东西,一开始道了声谢,没接。
反倒是掌柜的性子随和开朗,连吃几颗以表没问题,让她不要担心,收下便好。
言尽于此,再拒绝不太好,所以扶月还是收下了。
酥糖还在融化。
丝丝缕缕甜意充斥着口腔,季玉泽眼帘微抬,不答反问:“你吃过了吗?”
扶月一顿,摇摇头:“还没有呢。”
后面还有一句‘不过我也有一颗’的话她没有会能出口,他伏身过去,嘴里含着酥糖亲上了她。
两唇相碰。
酥糖的香甜一缕一缕地传进来,扶月吃惊地瞪大双眼,一时没坐稳,倒向屋顶的瓦片。
在扶月倒下前,季玉泽一扶住了她的腰,一捧着她脑后勺,轻缓地放下去。
期间这个吻没断开。
他遵循本能地跪跨在她身体两侧,身子俯得很低,喉间轻溢喘:“嗯月月,你仔细尝尝,看这酥糖好不好吃。”
“嗯、唔。”扶月发出两个模糊音节。
唇齿冲撞着,半化的酥糖挤压到一侧,没几秒又被温软的舌尖轻轻卷回来,压到底下。
淡淡月光下,季玉泽含着糖,含着她,咬字不清:“月月,你可尝仔细了?”
铛铛铛,扶月脚踝上的锁链产生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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