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军大营。

    豪恩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位蛮兵，喝道：“达尔哈，嘟毛金，即刻率五千精骑，务必在天亮之前拿下东山高地。”

    “大王子殿下，万万不可。”一位文弱老者起身制止，“东山已经没有意义了，不定还有伏兵，我等将士贸然前往无异于自寻死路。”

    豪恩冷声道：“宋先生，你这是在蛊惑军心！”

    “奴才不敢。”宋成跪地道：“大王子殿下，炎军已然在东山燃起大火，想必回回炮也被付之一炬。现在敌军占据有利地势，无法展示出骑兵优势呀！”

    “呼”豪恩深吸了一口，冷声道：“那依军师之言接下来当如何安排？”

    “打！”宋成恭声道：“王爷，灰屋镇的内应已做好万全准备，我军明日猛攻，炎军肯定无暇顾及。届时里应外合，势必一举拿下灰屋镇。”

    “你确信那些汉人敢在城中作乱？”豪恩捏着钢针般的胡子。

    “是！”宋成言之凿凿道：“为首之人都是二王爷心腹，他们已经接到了二王爷命令，也会坚定不移的执行命令。”

    “既然先生这么了，那本殿下就放心了。”豪恩眯着眼睛冷笑几声，又阴测测的问道：“明日就仰仗先生了。”

    “奴才不敢，但凭大王子殿下吩咐。”宋成虽然深受蛮国皇族信任，出发之前更被委以重任，可毕竟是汉人，哪里敢在豪恩面前耍威风？

    豪恩就不一样了，蛮国八大部落中赤沙部的大王子，他父亲帝大极更是蛮族八大亲王之一。今天得罪了他，不定明天就得被暗箭射死。

    “好！”豪恩用马鞭按住宋成的脑袋，低声道：“宋先生，本殿下听你三女儿美若天仙？”

    “大王子殿下，女年纪尚。”宋成低头道。

    “我看上她了，回去之后给我送过去。”豪恩用马鞭托起宋成的下巴，一字一句的道：“记住了吗？”

    “大王子殿下能看上女，那是女的福气。只是女性格乖张，还请大王子殿下多多包涵。”宋成诚恳道。

    闺女迟早都要嫁人，嫁给豪恩不吃亏，能巩固在蛮国的地位，不定还能借给儿子谋个好出路。府里好几个赔钱货，也不差这一个。

    “老实巴交有什么意思，我就喜欢有脾气的，玩着舒坦。”豪恩直起身来，狂笑着向外走去。几位副将怪笑了几声，急匆匆的追了上去。

    宋成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膝盖，拍了拍脸蛋儿，又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这才慢慢吞吞的离开了帐篷。

    咚咚咚

    震耳欲聋的鼓声在灰屋镇上空回荡，城墙上的士兵握钢枪，杀气腾腾。

    昨天缴获的回回炮已经组装好了，几十位工匠正逐一进行调校。

    床弩也安装了转盘基座，弓弦也都换成了改良十字弩所使用的弓弦。

    平王和程如良举着单筒望远镜，看着由远及近的蛮国士兵，时不时交谈几句。

    大战在即。

    萧腾云神色凝重，眯着眼睛看向远处的烟尘滚滚。

    李庆业东张西望时，平王将单筒望远镜递了过来。他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了一位身骑白马，皮肤黧黑，高大魁梧的男人身上。

    “王爷，那骑白马的就是豪恩？”李庆业听他应了一声，又问道：“豪恩身旁那位文弱老者是谁？看上去不像蛮人呀！”

    “宋成，大炎王朝的秀才，多次落榜后携家眷去到了蛮国，得到了蛮国八大亲王之中代英的重视，成了他的走狗。豪恩是八大亲王之中帝大极的大儿子，帝大极的母亲和代英的母亲是亲姐妹。故而，宋成来到了这里。”平王如数家珍般的道。

    李庆业啧啧称奇道：“蛮王玩的够花哨的。”

    “哈哈哈！”平王朗声大笑，打趣道：“李庆业，本王听你府中去了一位美人儿？”

    “你马若彤？”李庆业看他点头，正色道：“那又和我没关系。”

    两人话间，蛮军停在了二百步开外的平原上，回回炮和攻城锤缓缓向前，停在了一百五十步左右的位置。

    “射！”

    随着众旗官的咆哮。

    城墙上的回回炮开始了第一轮试射。

    只可惜因为距离过远，并没有伤到蛮军。

    嗖嗖嗖

    随即，蛮军三分之一的回回炮也进行了反击，几颗弹跳而来的石头撞到了城墙上，发出了隆隆巨响。随后，没有进行试射的回回炮继续前推，第二轮攻击随之而来。

    “躲！”

    众位旗官吼声还未落下，一众兵卒便躲到了墙垛后面。

    嗖嗖嗖

    石头带着刺耳的啸声呼啸而来，有几枚从城墙上划过，落在了瓮城的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响声。与此同时，城墙上的床弩也做出了反击。

    箭矢的尖啸声撕裂了空气，两架回回炮被击中，轰然倒塌，几位躲闪不及的蛮兵当场惨死。

    基座转盘虽然没有提升床弩的动性，却极大程度的扩宽了攻击范围。

    “火球来了！”

    旗官们的吼声再次传来，城墙上的回回炮也发起了反击。

    随着双方距离逐渐拉近，越来越多的火球和石头落在了瓮城和内城中。

    蛮兵的回回炮也被摧毁了二十多架，城墙上的床弩也被砸坏了两张，回回炮也被击毁了两台。

    隆隆隆

    忽的，脚下的大地发出了剧烈的颤抖，蛮军的骑兵发起了冲锋。远远的，众人便搭弓拉箭，数以万计的箭矢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带着凄厉的啸声落在了城墙上。数十位躲闪不及的士卒先后到底，发出了刺耳的嚎叫。

    蛮兵悍不畏死，回回炮频频攻击的同时，骑兵再次搭弓拉箭。

    娘皮的！

    这不就是炮兵轰完步兵冲，步兵冲完炮兵轰的翻吗？

    李庆业皱眉道：“王爷，之前一直这么打吗？”

    “大抵相似，只是这次比上次更加勇猛。想必豪恩也收到了暴风雪的消息，故而才如此急切。”平王猜测道。

    “王爷，事出反常必有妖呀！”李庆业看他皱眉，道：“我觉得应该注意一下城里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