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隐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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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雪了,这是纽约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的白色结晶体从空中落下,落在行人的肩膀或是头发上,形成的冰晶状物质,晶莹剔透像不沾尘世脏污的初露,那么纯洁又带着心翼翼洒在人们身上,似在引起这个世界的注意,但又得足以让人们遗忘。

    熙熙攘攘的街头,有道修长身影急急的在人群中走过,火红的头发在初雪飘洒的街头那么醒目,像一盆火那么炫目吸引别人的眼球,更别提这有火红头发的年青人有着一张比模特更俊美的脸孔。

    从他身边经过的行人无不欣赏的回头看一眼,只可惜这个人只急着赶自己的路,一丝眼光也没留下。

    安烈的手上提着一个塑料袋,隐约可见袋中似乎是一些成药,神色焦急地往回赶,他不放心修一个人在家里,虽然出来买个药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他就的心里就是揪得紧紧的,只要一想到修难受的躺在床上,他就觉得胸口的地方像压了大石头一样。

    本来这种季节感冒是很正常的事,可是安烈就觉得自己的心脏真揪在一起了,莫名有些针扎般的疼痛,修不过是一般的感冒发热而已。

    他已经这么在乎那个长辫子的男生了么?看他生病自己就难受得不得了,甚至不能自控的瞎想着普通感冒会变成肺炎或是更严重的病而担心到不行。

    长长的腿迈着大大的步子往回赶,安烈巴不得能插上翅膀飞回去,他实在不放心修一个人在家里,万一想喝水因为发热没力气摔下床,或是上厕所腿软昏倒,那岂不是真冻着了病上加病。

    心里担忧着,顶着越来越大的雪花赶回公寓,在楼下超市门口的时候,安烈又想起修有点喜欢吃甜食,他又专门跑进去买了些巧糕点,他记得修喜欢饼干曲奇之类的甜点而不太喜欢糖果。

    从超市出来拎着糕点,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公寓楼梯,在外套的口袋里摸出钥匙开门,指尖碰到口袋里暖暖的绒衬,安烈的心里也暖得不可思议,刚从外边带进来的雪花,也在防水面料上变成了水珠自动滑落。

    起这件外套,也是修一针一线缝好的,专门为自己而做,大方流行的样款和容易搭配的颜色,里面有棉花和浅绒衬底,特别防风保暖,再加上修的心意,这件外套硬是让安烈穿上就不愿意脱下来,自己原先的衣服一件也不穿了。

    直到修对他不愿换下来清洗感到无奈,只有再帮他多缝了两件替换,安烈才有换下来洗过一次,改穿别的。

    不然安烈觉得自己可以把这件外套穿一个冬天不洗,等到天暖和了再脱下来洗了明年再穿,他是真的很喜欢,大冬天里头,时尚又保暖但不会显得臃肿的衣服谁会不爱。

    开了门后轻轻推开,还在门口换鞋的安烈清楚听到里面传出轻微的咳嗽声,马上他的心又拧成了一团,他昨晚实在不该和修在没开暖气的房间里光着身子玩亲亲的,洗过澡出来修想按摇控器来着,结果自己急不可待就扑倒了可爱的修,亲亲热热后修就感冒了。

    “修,我买药回来了,你感觉难受吗?”

    忙不迭的出声问候,安烈知道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担心过一个人,而这个人只是普通的感冒,他想自己完蛋了,十八岁就被一种名为爱情的感情套住了。

    这一辈子还那么长,要是修嫌他是个不成熟的鬼,慢慢淡了这段感情,不想跟自己在一起后一个人走开怎么办,他简直不敢去想懂那么多又成熟的修不要他会是什么情景。

    安安特别担心修等不到自己跟上他的脚步,要是某天发现一个比自己长得更好看的人,比如那个长大的绝或是别人,毕竟世界之大比他更帅的多得是,那修会不会就觉得自己没有吸引力呢!

    他实在怕自己除了这张脸以外,再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吸引修一直陪在身边,修一旦想离开自己,安烈发现自己甚至没有办法留住那个灵魂超级耀眼的修,这种感觉叫什么,是不是传中的刻骨铭心。

    安烈完全不懂爱情该怎么样子,懵懵懂懂只知道不想让修离开自己或是自己失去修,也只能缠着修不让他离开自己身边,放在眼皮底下一刻不离看着,这样勉强可以放心一点点,起码杜绝了有人趁他不在给修洗脑,比如那个像狐狸一样的医生。

    一边换鞋一边在心里忧虑,听到里间又传出一两声轻咳,还有温柔告知没什么事情的声音,安烈着急的进到卧室里,在床边跪下,看到躺在床上盖了两床被子显得有些难受的人,他只觉得自己真的想代替修生病。

    伸出手轻轻抚上修的额头,感觉掌心下仍是有些热度,他赶紧把买的成药拿出来,仔细阅读了明,暂时让自己离开床边去倒水,随即很快又折回,跪在床边轻轻托起修的头。

    心地喂修吃下药,他准备要是到下午还没退热的话,就带修到医院去看病,就算去找修那个让他讨厌的朋友医生看病也行,只要修可以好起来不这么病怏怏有气无力的,面对讨厌的男人也不是什么不能克服的事,最多他用棉花把修的耳朵堵起来,反正不让那个坏医生对修洗脑就是了

    18·隐忧·

    安烈看着修那红红的脸颊透着不正常的无力与憔悴,轻咳着对自己摇头表示不要紧,干裂的嘴唇和仍在唇边绽放的如水温柔的笑意,安烈那个心疼啊,巴不得生病的人变成自己算了,替修这么难受才好。

    安烈暖暖的掌心就搁在修的脸颊上,拇指轻轻摩挲着细滑的皮肤,与修温柔的眼光对上,忍不住俯下头采拮了因发烧而干燥艳红的薄唇,含在自己双唇间心呵护,探出自己的舌温柔轻舔在干燥唇瓣上,让自己帮他润湿舔软,微带着一点药的味道在两人唇齿间漫延。

    “会,会传染的……咳……”

    稍带着一点抗拒轻推俯于身上的人,修?霍金怕自己的感冒会传染给安安,他可不想两人一起感冒了,咳嗽的声音在房间里此起彼伏多难听,而且他也不想在课堂上老师讲一句话,他们俩就一阵勐咳,那太有捣乱的嫌疑了。

    “要是能把病毒传染给我,修就不会那么难受了,我很结实的比较能抗病毒……”

    细瞅着一脸认真贴近自己的安安,感觉稍凉的唇仍执着地追寻自己躲闪的嘴唇,坚定的将舌探入自己有些高热的口腔,修轻轻喘了一口气,……

    闭着眼陶醉在亲吻中的俊美五官就在眼前,修长有力的手就在自己颊边,拇指轻轻在脸颊上拂动,修觉得自己的头其实更晕了,这种晕眩与感冒不同,天眩地转都觉得好幸福,只是在这种幸福里隐隐有些不安。

    修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底那股隐隐的不安是怎么回事,按理来安安对他真是非常好了,虽然有些时候还是有些幼稚的表现,但做为男朋友来,安安是个可以拿高分的男孩子,长得帅对自己又有独占欲,大部分时候很听自己的话。

    虽然在人前的时候还是有点拽拽的,但相对之前没有开始恋情的时候,安安已经转变了很多,会理直气壮牵他的手,也会没有顾忌就在大街上跟他亲吻,时时刻刻都巴不得让两人溶成一体似的,他们俩也总是和对方腻在一起…

    就算是身为两个男生谈恋爱也没有所谓的周边压力,自己家里的老头老太婆是不用的,在知道他只喜欢美少年后,就放言不找个最美的美少年会断自己的腿,而美国这个地方很自由也很冷漠,旁人不会有心思理与自己无关系的人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修就是觉得心底有着不安,或许他担心这些都是假像,或许是对自己太没信心了,因为安安的发展潜力真是无限的,是可塑性极强的一个男生,又或许因为这段感情太过顺利没有波折……反正就是有那么点不确定的因素在发酵,修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修……”

    在唇齿间撒娇式的轻唤驱走了修心里那点不稳定感觉,唇上舌尖全是安安的温暖气息,滑腻的舌尖柔软的唇瓣,没有一丝缝隙的贴合,无一不在诉安安对自己的依恋与独占心情,修?霍金专心的回吻着想帮自己过病毒的安安。

    修被吻得喘不过气时,安安松开了对修的粘缠,眼里满满透出因他生病难过而有的心疼,以及想更激情一点但无法达成的隐忍,低声和修了几句话,最后搬了电脑到床边放起影碟。

    安烈靠在床头怀抱着修,亲密自然让这公寓里暖意融融,中午的时候,安安还自己下厨弄了两盘炒面,虽然手艺不怎么样,但炒面里的心意还是让没什么胃口的修全吃进了肚里。

    吃过饭,安烈替修又量了一次温度,见已经没有烧得那么厉害了,不禁开心,但鉴于修还在咳嗽,安烈还是搂着修坚持让他睡个午觉。

    修·霍金以为自己上午睡了很久,根本就睡不着,不想被结实有力又温暖的怀抱一拥住,修的眼皮就撑不住了,反复眨动了几次,便放心沉进了梦乡,身后搂着他的炽热,为梦里也驱散了寒冷。

    安烈就一直抱着修看他睡觉,甜蜜的感觉一直在心间围绕,带来寒冬里最温暖的感觉,只是不经意看向窗外时,安烈发现原本细的雪花却是越飘越大。

    他担心修会冷,不由把怀中人抱得更紧,盯着外边越来越大的雪不知想些什么,却没注意,怀中的修将眉头微皱了起来,似乎觉得不太安心,身子轻微的挣动了几下,挣不开束缚时,复又沉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