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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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修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下山,回到安其罗的别墅前时,只看到朱褐色的大门里外,洒满了艳红的颜色,敞开的大门里,却不见了安烈的身影。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所有神智都抽离了躯壳,甚至连心跳都感觉不到了,全身轻飘飘的,只有雾茫茫中的一片血红,不断地在眼前晃动。

    “少主!安少在楼上,凌先生的电话不通,我们的医生在来的路途中…属下有愧,请少主责罚!”

    一个人高马大、有着古铜肤色的男子迎上来,对着修·霍金行礼,声音低沉带着明显的自责意味,就在他们眼皮底下出了事,他们的心情一样低落。

    “人抓到没?安安…伤到哪里了?”

    修被护卫的话唤回了神智,使劲眨眨眼睛就往屋里走,跨过染血的门口,他想上去看看安安的情况。

    半时前,安安还在跟他吵,什么死了这辈子也够,够什么?才十八年的人生,以后的一辈子归他管,他没够,又怎么能算完。

    “怎么不回答?”

    没听到自己的问话被回应,修的心沉到了谷底,问话里带上了严厉,迫人的气势再次散发在躯体周围,不怒而威。

    最糟的情况他已经想过了,一枪爆头的话,手下人不会请医生再过来,排除这种可能性后,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就是一枪命中心脏。

    修什么都知道,杀手乔装而来,以刚才他碰到那个杀手的身高来,举手用枪指着安安的头,有可能会失手,因为那是个个子的年轻人。

    只有在安烈完全不及防的情况下,杀手才能迅速击中安烈的心脏,这样让安烈毙命的机率要大得多,并能利用护卫们在这一瞬的慌乱逃跑。

    果然,手下低沉的回道:“伤了…心脏,一枪正中心脏,已为安少做了急救措施……抓人的时候,对方用了催泪弹和闪光弹,属下等保护不力,让那人给……”

    “跑了是吗?去大门口的保安处调到监控,个子不高乔装送货的年轻人,查出来,祖宗十八代都给我找出来,还有活着的全绑了,死了的把墓给我烧了,速速去办!”

    修上楼梯的步伐顿了顿,他虽然想迁怒手下的不尽责,但更想责骂自己太不警惕,一直没找到剩下的两个杀手,想来也是心机深沉狡诈的人。

    今日一个出来杀人,另一个在哪里?两人应该分工合作才对,从这片区出去,下边仅一条海滨路可以通向外面,没有私家车的话,公交二十分钟才会过来一趟。

    从他出门那时算起,到现也不过最多半时,那两人绝对不会跑得太远,也肯定知道他们有车有武器,腿是跑不过轮子的,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乔装成附近的居民慢慢潜逃。

    修仔细想了想自己一路的行程,到这个时候,他非常清楚,是自己被跟踪了,而他因为心烦气躁完全没有察觉。

    思及此,修又突然叫住准备去执行命令的手下,沉吟了一下后,逐吩咐道:

    “巴多罗买,你让艾萨克带人沿海滨路极速追下去,有个穿灰绿色衣服或是其他颜色衣服的女人,身高5.4英尺,三围…86、65、88…也有可能扮成老妪或其他什么人,多留意一下。

    我记得她有一头褐色的头发,要注意分辨发套,不管怎么样,抓起来……若是反抗,直接死!她身边不管有什么人,反抗的话也直接死,不准再漏放一个人,死了把尸体带回来。再继续给凌先生电话……”

    “是!”

    巴多罗买应了一声后,赶紧用耳麦通知还在外围搜找的同伴,将少主的命令一字不漏地传达过去,自己也走出门去办事。

    而这么一会儿功夫里,修已经上了楼,转过弯临近客房时,之前的冷静再次崩塌,几乎是颤抖着身体,站到了染血的客房前。

    “爹地……安安他……”

    修发现自己抖得很厉害,几乎是语不成声,半抓半扶着门框稳住自己,晃了晃头才看清,自己的父亲正在努力的为安烈止血,并做心脏复苏术。

    而红头发的子只是紧闭着眼、戴着氧气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只手上挂着血袋,滴滴鲜红的血液从细管子里流进安烈的身体。

    只是修发现,安烈的模样好似完全失了生气,没有颜色的俊脸和嘴唇,火红的头发似乎也暗淡了许多,修顿时又觉得天眩地转,想问安安是否还活着的那句话,怎么也问不出口,压在舌尖上如有千金之重。

    “注射过强心剂了,还有微弱心跳和唿吸,你叔叔这里有应急的东西,如果医生来得及时,或许还有救,否则…我也不好,宝贝!我已经了电话调来更多人手,你先镇静下来,好吗?爹地在这里……”

    奥格斯格双手沾满了安烈的血,他极力压着伤口想止血,可是透过止血棉球缓慢涌出的艳红,令这伟岸男人也束手无策。

    已经许多年不曾听修叫他爹地了,奥格斯格清楚记得,还是儿子时候,每当无措又害怕的时候,才会叫他爹地,以此想寻求他的帮助与支持。

    如今,再一次听到一声爹地的称唿,竟然是这种时候,中年大叔也在不停自责着,如果当时他没有上楼,没有放任安烈一个人在客厅……

    可是再懊悔,事情也发生了,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再次向儿子张开自己的羽翼,在宝贝受伤时,可以放心躲回来哭泣。

    许是奥格斯格的包容与坚定给了修信心,他勉强自己冷静下来,虽然不太管用,心脏的跳动频率完全超出了他的控制,不管做几次深唿吸,修都觉得自己在颤抖。

    害怕是此时唯一的感觉,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是不是在医生来之前,把子弹挖出来再缝合伤口,可是那样会不会因为他是个外行,而造成安安的心脏骤停死亡。

    可是医生来得好慢,子弹卡在心室还是心房里,会不会顺着血液游走到别的地方,从而堵塞了血管,也让安烈就此一命呜唿,他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修拖着灌了铅一样重的脚步走到床边,看着安烈依然俊美的面容,怔怔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泪就那么莫名其妙的流了出来。

    “爹地,血型匹配吗?医生…怎么还不来?”

    感觉上过了良久,修才问了奥格斯格两个问题,其实他想问,安安还会不会醒来,会不会从此一睡成了枯骨,但又怕答案超出自己的承受度,只得借此转移自己的害怕。

    修很清楚,时间也不过流逝了两三分钟而已,但他已经觉得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恐慌已经完全笼罩了他的灵魂,从来不知道,看一个人中弹,会引起自己这样的颤惧。

    “修,会没事的,安烈很年轻,身体素质也很好,你叔叔这里准备的都是O型血袋,用RH血型试纸测试过,他并不属于稀有血液类型,所以不用担心,会好起来的!”

    奥格斯格自然知道儿子需要什么答案,儿子叫他爹地的声音才出口,他便知道儿子想要有人稳住慌乱的心。

    做为父亲,看着这样的宝贝他也很难过,却仍是要如山般稳重可靠才行,不能都乱成了团,那安烈才真容易出事情。

    “嗯!”

    修应了一声,抖着手伸到安烈的鼻端前面,感觉有十分微弱的气息,这才蹲跪在床边,轻轻握住安烈扎着血袋针的手。

    室内再无多余语言,奥格斯格继续为安烈止血,许多止血棉球都被按在年轻的胸口上,修则用剪刀心剪开安烈胸口的衣服,用镊子把衣服碎片夹起来。

    两父子配合很默契,一个手中的镊子伸过去,一个就把手退开,待到快速取走衣物碎片时,止血棉球又迅速压上去。

    一个年纪半百的医生气喘吁吁赶来时,修和奥格斯格已经为安烈做了最充分的手术前准备。

    年过半百的医生一看这阵式,也不多话,直接戴上无菌手套就开始检查,跟着他来的助手将安其罗这里原本就有的各种器具消毒,插上微创镜,并要求修他们出去。

    “不,我们会留在这里,请确保他的安全。”

    修很固执,半步不肯退,这里不是医院的无菌室,就算他们出去也没多大助益,他必须守在安安身边,修相信,安安也会因此而高兴的。

    老医生没有多话,也没看到助手请示的眼神,他检查着已经把衣服碎屑清理干净的伤口,戴着老花镜开了强光器。

    然后用微创镜从那个血洞里心探进去,从旁边的显示仪上看里面的情况,仔细确认过后,神情严肃地对奥格斯格道:

    “首领,这个年轻人必须去医院,这里的条件还是太简陋,子弹并没有停留在心脏里,这是万幸的事……

    可更糟糕的是,他的身体被子弹穿透,这就代表肺部有两个血洞,心房里也有两个血洞,到底有没有伤到主血管,我们必须到医院检查后才能安排手术方案。”

    一听老医生的话,修顿时就苍白了脸,抖着嘴唇问道:“安安…会死吗?”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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