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光的话，让黑衣人陷入沉默，黑衣人低头看着凌光抬着下巴，一副很想看看他帽檐下的眉眼的样子。

    黑衣人突然低笑了一声，“好啊！”

    完，黑衣人的剑锋进了一些，锋利的剑刃瞬间在凌光的脖子上拉出一条血痕。

    “光……”陆南钦一急看向黑衣人，“你别动他。”

    黑衣人手下一顿，看向陆南钦，帽檐下的眼神变化莫测，似在犹豫又似在思考。

    “你想要杀我，我就在这里。”陆南钦扔下剑，“放开他。”

    黑衣人沉默地看着他半晌，“你很在意他？”

    陆南钦点头，“是。”

    “比你生命更重要？”

    “是！”

    黑衣人拿着剑的手微微颤抖，自言自语般地低喃，“是吗？”

    凌光有些摸不清这黑衣人的路数，这模样到底是失望还是痛苦啊？

    凌光不怕死地问，“这位大哥，您该不会是对我们陆会长有某种不可告人的企图吧？”

    黑衣人：“……”

    陆南钦：“……”

    凌光的话引来，黑衣人和陆南钦一阵无语，一阵风吹过，身心内外都是凉飕飕的。

    凌光干笑，“哈哈……开个玩笑而已。我就是觉得，您……似乎，很在意我们陆会长对我的态度。

    我还以为您和我们陆会长是相爱相杀。毕竟，您现在对我的态度，很像是吃醋了。哈哈……”

    陆南钦有些不忍直视作死的凌光——这混蛋到底在什么？

    相爱相杀？我和他就见过两次好吗？都是是敌非友好吗？脑洞不要这么大可以吗？

    凌光余光瞥了一眼还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嘴角抽了抽，“既然是误会，能不能把剑收一收？这……这很危险的。我倒是不要紧，心误伤了你自己。”

    黑衣人似乎很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看得凌光有些莫名其妙。

    凌光有些捉摸不定黑衣人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一时也不敢动。

    黑衣人突然贴近他的耳朵，低声问道：“如果有一天，他会伤害你，你会后悔今天吗？”

    啊？

    凌光有些莫名其妙。

    “回答我。”

    凌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不想为了假设的将来而否定现在的他。即使，真的会发生你的事情。但是，那都是以后的事情。

    我现在不后悔现在的选择。我将来也不会后悔现在的选择。或许，真有那个时候，我会有新的选择。”

    黑衣人沉默地看着他，半晌才慢慢放开他，低声，“好。到将来，我再看看你的选择。”

    完，黑衣人一掌把他向陆南钦，陆南钦连忙双手接住凌光，而黑衣人趁机后退，隐入烟沙之间，瞬间已经消失无踪。

    陆南钦把凌光接住，连忙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陆南钦抬着凌光的下巴查看凌光脖子上的伤口，喃喃道：“还好，只是点口子。不碍事。”

    凌光被迫做着扬着脖子的姿势，脖子疼倒是没怎么感觉，就只剩下酸了。

    凌光拍了拍陆南钦的手，“哎，你放手，我脖子快被掰扯断了。”

    陆南钦连忙放手，放手之后，突然想起凌光不要命的样子，顿时气得退了他一把，“你不知道危险啊？你明知道这个人功夫很高，你还不要命的往上冲。你存心找死是不是？”

    “我……”

    “我什么我？”陆南钦断他的话，侧过身子双手环在胸前，沉着脸，“自以为是是不是？你还他不会杀你？他是你什么人？你凭什么他不会杀你？你以为你是谁啊？”

    凌光眨了眨眼，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货发这么大火？

    凌光脑子灵光一闪，顿时蹲了下来，捂住自己的脖子，委屈道：“我当然知道危险了。但是，你没看到他对你杀气腾腾吗？我那么担心你，怕你受伤。我当然顾不得自己了。我这么担心你，你还不领情？”

    陆南钦一时之间心头暖意流淌，但是依然板着个脸，却是余光不住瞄着凌光。

    凌光依然蹲着，摸着下巴，一张脸都快皱在一起了，“我当然知道我屁都不是。可是，人家挟持我，逼你自刎。我又急又气，心都痛成一团一团了。

    我不就是仗着他在迷雾中没对我动手的自信吗？我也是被逼急了。你要是真死了。那我可怎么办啊？”

    陆南钦不由地把手放了下来，回头低着头看着蹲在地上摸着脖子画圈圈的凌光，“你……”

    “我也是没办法啊！我脖子被他拉出一个口子，明明痛得要死，可我还得保持清醒想方设法去救你。

    你不但不领情，还不管我。我就知道，什么我比你生命都重要的话都是鬼话。

    明明我受伤了，还视若无睹和我生气。你是不是想借此方法摆脱我，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自己就可以逍遥快活了？我告诉你，我就算做鬼也不放过你！”

    凌光低头控诉着，还一副委屈的样子，就像被冤枉的孩一样，可怜兮兮的。

    陆南钦内心瞬间软得像棉花糖一样，他慢慢蹲下来，伸手扶着凌光的脸，慢慢抬起，语气不出的温柔，“很痛吗？再让我看看？”

    凌光赌气一般捂着伤口扭过头，气呼呼地，“看什么看？看了就不会痛了吗？反正你也不会关心。”

    陆南钦看着凌光耍孩子脾气的样子，忍不住叹气，伸手抱住他，“我怎么会不关心。我的确是生气，明明那么危险，你还耍聪明，看他动手伤你的时候，我的心都揪了起来。你要真是有什么万一，我要怎么办？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听到陆南钦这么，凌光这才有些气消，把脸埋在陆南钦的胸口，闷闷地，“这里真的很大，我找了你好久。我以为，真的就找不到你了。”

    “对不起……”陆南钦轻轻道：“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凌光记得陆南钦之前过——我护得了你，你就不是累赘；

    我护不了你，是我没用，与你无关。

    这句话，凌光一直记在心里，他虽然有些感动。但是，他真的不想成为陆南钦的累赘，他也想成为他的帮手。

    就算，就算自己再怎么没用，无法帮助他，他至少希望自己有自保的能力，不想陆南钦为了保护他而受伤。

    凌光摇摇头，“是我的错。”

    凌光面对如此自责的陆南钦，把一直盘旋在心底的问题，不由地出口，“如果我再强一点就好了。我只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力不从心。每次觉得自己好像更上一层楼，好像灵力更高了。

    可是，每次运用的时候，总是感觉被什么抽走了。这种感觉，就像吹起来的气球，突然就莫名其妙的漏气了。”

    凌光也不知道陆南钦听不听得懂，直起身子看着他，面上带有很懊恼的神色，“也许我的资质的确很差。所以，总是无法凝聚灵力，即使凝聚好了，总是无法维持，无法发挥我真正想发挥的能力。陆南钦，我真的很差劲。”

    “你……”陆南钦盯着他的眼睛，慢慢地看向他的锁骨吐出的地方，轻轻呼出一口气，“这种状况，出现多久了？”

    凌光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感觉我从开始接触的灵力这种概念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对灵力运用不熟练，总是出现一些失误。

    我也慢慢纠正去学习，可是，随着时间，我慢慢长大，我对我已有的术法运用已经纯熟了。

    可是我的凝聚灵力的能力总是很差。有时候，我特意不去释放一点灵力，慢慢凝聚，希望能凝聚更多的灵力时。

    好不容易增加了一些量的时候，好像总有人抽走了我多出来的灵力。于是，多年以来，我差不多都维持着同样的灵力的量。”

    凌光颓然地低下头，“我不敢问爷爷，我怕让他失望。毕竟，我继承了属于哥哥的玉坠，我也想像哥哥那样天赋异禀。可是，我真的很……很没用。”

    “不是的，光。”陆南钦把他的头抬起来，微笑地看着他，“你之前没跟我过这个事情，我一直心存疑惑。你的灵力我也有去感知过，也一直心存疑惑。

    因为这个量，的确是一般除灵师少年时期的量。这么多年以来，即使再怎么一无是处，不可能一直处于这个程度。你现在和我了，我才知道，你很强的，我知道。”

    “哎？为什么？”凌光一脸懵逼地看着他，感觉他在开玩笑。

    陆南钦手指戳了戳他的锁骨处的玉坠，“麒麟玉坠，本来不属于你的。他在你身上，一直在吸取你的灵力。你现在的灵力程度，能维持基本运用。这明，你一直用多出来的灵力，在养着麒麟玉坠。

    不然的话，它会吸取你现有的灵力。你你灵力凝聚不成熟，也是如此。

    正因为受它的影响，你的潜意识自动以保护自身为优先。所以，才会去在它吸取你灵力的同时，你不自觉的将灵力分出来抑制他。”

    “是吗？”凌光感觉像是听天方夜谭一样，“我感觉你在逗我。我怎么不知道？”

    陆南钦轻轻一笑，“因为从就已经开始了，不自觉已经成为习惯了。而且，你根本没有怀疑过玉坠不是吗？

    你只把他当做你的护身符不是吗？对了，你还记得在无木村的时候，你失去意识之前的事情吗？”

    凌光仔细回想：“当时，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那只域鬼抗衡。我只是把希望寄存给他，我一直以为，是我哥在天有灵保护我的。直到你告诉我麒麟玉坠的事情，我才知道关于麒麟使的事情。”

    陆南钦点点头，“当时你在生死存亡之际，你的求生欲激发了它本身吸取过的灵力，也就在那一刻，它曾经吸取过的灵力和你自身产生共鸣，才会出现救了你。”

    “那……”凌光一张脸开始纠结，“那他会一直吸取的我灵力吗？那我不是永远也不会长进？”

    “不是的。”陆南钦微笑地摸了摸他的头发，“等到吸取一定量的能力，足以可以唤醒麒麟，接触你哥和他的契约的时候。到时候，你曾经的灵力自然会归还你体内。而那时，麒麟就可认主归位了。”

    “啊？”凌光有点怀疑，“是吗？”

    陆南钦郑重地点头，“相信我。”

    凌光眨了眨眼，“好，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