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痒 你不是温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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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津南洗完澡出来如往常一样擦着头发, 他走近桌边,桌上随意放着一个粉色的信封,埋头, 发尖上的水珠滴了上去。

    他把毛巾扔到一边, 一手拿起信封,很快开, 里面是一张支票。

    霍津南神色变得怪异, 这年头还有人给他拿支票,真是神奇。

    下午的时候周墨姮找到他,是上次社团晚会她被人泼水弄脏了他休息室的沙发,这钱是赔他的。

    还有那件他拜托谢言蕴买的衣服,一起还了。

    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事,他本来没准备要,那点钱不放在心上,可周墨姮他不收就要每天都来纠缠一次, 无法, 他只好认了。

    霍津南扯出支票,有一张纸条随之掉了出来,轻飘飘落下。

    他伸手去捞,在纸条落地前捡起, 上面写着一行字:谢谢你曾经对我的帮助。

    霍津南:?

    他帮过周墨姮?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

    纸条连带着信封被毫不留情扔进了垃圾桶。

    也就是这时,温眠的短信发了过来。

    “衣服洗好了, 现在过来拿。”

    霍津南哼笑一声,好大的口气, 这是在命令他?

    前几天不还不理他,什么我命油我不油天。

    紧接着又是一条短信:“不准拒绝我”。

    霍津南手指点点屏幕,想了想, 很快拨通了温眠电话。

    这次电话没被挂断,那边很快接了,霍津南略带嘲讽:“这次不挂我电话了?”

    “你衣服还要不要?”温眠直截了当,“不要我当睡衣了。”

    男人的衣服,当睡衣穿。

    霍津南闭眼,该死,这个女人又开始了。

    又开始诱惑他。

    “你要那么喜欢男人的衣服,怎么不去找陈琛?”他还是憋不住心底那口气,温渔选择陈琛不选他的画面又浮现眼前。

    不等温眠回答,转而想起什么,他又:“差点忘了,卫护那子现在和你住一起是吧,你要喜欢,他也可以给你。”

    “卫护?”温眠丝毫没被霍津南影响,情绪毫无波动,还能逗霍津南,“他的衣服不需要开口,我直接去他房间拿就行。”

    “除了衣服,其他的也行,浴巾,沐浴露……”

    “你是变态吗?!”霍津南忍不住断。

    温眠语气含笑:“所以你到底要不要过来?”

    霍津南没立即应,他在原地走了几圈,以此发泄心中的烦躁。

    片刻,他若无其事:“好久没去看邱姨了,在她那里见面吧。”

    *

    挂了电话,温眠笑弯了腰。

    系统莫名其妙:“有什么好笑的?”

    “不好笑吗?”温眠反问,毕竟这可是落败者最后的倔强。

    她把那套衣服拿出来,没有用袋子装好,反而又套在了自己身上,再背个包就出了门。

    卫护十几分钟前回来,怕吵醒温渔一直心翼翼,此时正在吃温渔给他留的饭。

    客厅的大灯没开,只开了饭桌前那一盏橘黄灯,灯柔和的光撒在卫护脸上,给他添了一丝温柔。

    听见脚步声,卫护从饭桌过来。

    “你要出门?”他问温眠。

    温眠随意瞥卫护一眼,点点头,去门口换鞋。

    “太晚了,有什么事告诉我,我去办。”卫护跟着走到门边,在温眠面前蹲下。

    他抬头,从下往上去看温眠,却在接触到温眠的眼神时一怔。

    这个眼神——

    “不用,和你没关系。”温眠换好鞋在地上跺了跺脚,拉开门,她没回头,“你只需要保护好温渔就行。”

    卫护彻底怔住。

    不对,有哪里不对劲。

    白天的温渔,和晚上的温渔,或者十点以后的温渔,对不上号。

    他心中早有疑虑,此时温眠一句话,这种感觉更加明显。

    “温渔,”卫护喃喃,“我当然会保护好你。”

    温眠到邱姨家的时候霍津南还没进门,男人跟浑身没长骨头似的,懒散靠在门边。

    手里捧着一束花,温眠走近,是幽兰。

    “我好歹带了一束花。”霍津南死死盯着温眠身上的衣服,嘴里重复着以前温眠过的话,“你呢,你带了什么?”

    “我?”温眠回想,上次她怎么的霍津南来着?

    啊,是这样。

    她走到霍津南面前,男人弓着腰也比她高,她垫脚,红唇对着霍津南:

    “要不你闻闻?”

    霍津南没话,眼神危险地眯起,他烦透了温眠。

    总是若即若离,把他当猴耍。

    这种男人对付单纯女人的手段,竟然被温眠用在了他的身上。

    没忍住,霍津南豁然伸手,狠狠揽过温眠的腰往他身上一靠,温眠直接贴在他身上。

    两个人呼吸很近,他埋下头,在距离温眠一厘米时停下:“你找死。”

    气氛一触即发。

    温眠却毫不畏惧,认定了霍津南就是只纸老虎,她直接侧过头,唇瓣在男人脖颈间触之即分。

    脖颈间传来湿润的感觉。

    霍津南一抖,意识到那是什么,快速松开搂住温眠的手,转而捂住了自己脖子:“你在做什么?”

    “做你想做但又不敢做的事啊。”温眠扯着衣摆,就是要让霍津南注意到这件衣裳,“你的衣服,我带来了。”

    “你!”霍津南哑口无言,似是憋了一肚子火没地方放。

    他难道还真能去扒温眠衣服不成。

    显然不可能,霍津南放下手主动去开门,邱姨还没睡,听到动静立刻高兴起来:“阿吉,是不是你回来了?”

    “啊嗯。”霍津南开始扮演乖巧儿子,把温眠抛到一边,老老实实跟邱姨聊天。

    温眠百无聊赖,在屋子里到处走,一会儿这里弄出些动静,一会儿那里弄出些东西,搞得霍津南烦不胜烦。

    他开始伊利哇啦教训温眠,让温眠动静点。

    邱姨在一边笑:“我们这样,可真像一家人啊。”

    霍津南愣住,略微有些不自在。

    想他和温眠不可能,他才不会喜欢温眠这样的女人。

    结果邱姨:“奶奶,爸爸和女儿,哈哈哈。”

    温眠“噗”地一声笑出来。

    霍津南:!

    他怎么就成爸爸了?!

    邱姨还在继续:“阿吉啊,你也老大不了,都三十多岁了还没个媳妇儿,以后可要当孤家寡人喽。”

    三十多岁?是的,他现在三十多岁。

    霍津南总算懂了邱姨的脑回路,不过听到邱姨“孤家寡人”这四个字,他倒是深有感触。

    他现在和孤家寡人有区别吗?

    “你伤心了?”温眠这时候问道,邱姨看不见,她走到霍津南身后,双手穿过霍津南肩膀,从背后看像是拥抱住了霍津南,“不想当孤家寡人,想讨个媳妇儿?”

    “你闭嘴。”霍津南从牙齿里挤出几个字,几乎是气声在话,就怕邱姨发现异常。

    “我偏不。”温眠跟着声,她今晚来见霍津南,可不止为气他。

    “白天,我在学校里听到一个消息。”

    “她们荣宴苏醒了,要回学校上课了,霍津南,你认识荣宴吗?”

    ——你认识荣宴吗?

    座位上的身躯逐渐僵住,霍津南一阵恍惚。

    荣宴,有一段时间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霍夫人,霍延霆的母亲,单字一个樱,姓荣。

    荣樱,荣宴的姑姑,荣家长女。

    从到大,霍夫人所生的儿女没怎么欺负他,倒是荣宴,经常为自己姑姑抱不平。

    ——霍津南,你怎么还没滚出霍家?

    ——霍津南,你妈看起来也不太想要你的样子,啧,没人要的可怜虫。

    ——你还苦苦纠缠干嘛,这世上有人喜欢你,有人在乎你吗?

    “喂,想什么呢?”温眠拍拍霍津南肩膀,在他眼前了个响指。

    “荣宴是你喜欢的人吗?看你陷入回忆不可自拔的模样。”

    “别提他。”霍津南手指捏紧身侧的把手,指尖泛白,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别和我提他。”

    “恩?”温眠望着霍津南,想听霍津南再几句,然而面前的人大概是真生气了,椅子拖到邱姨身边,再也不理她。

    松开霍津南,她若有所思走到一边。

    总觉得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

    夜里凌,两个人离开邱姨家。

    霍津南估计还记着荣宴的事,这次没再邀请温眠跟他一起睡休息室,一直臭着脸走在前面。

    温眠慢吞吞跟在后面,她着呵欠,心想要回去睡美容觉了:“喂,霍津南,衣服你还要不要?”

    霍津南没回头:“不要,被你穿过了。”

    “那行。”温眠掏出手机开始车,“我回去就扔了。”

    男人唰地转过头:“你不是要当睡衣?”

    “睡衣?”温眠先是一脸疑惑,而后露出恶劣的笑,“是啊,可我白天听了荣宴的事,发现那好像是个有趣的男人。”

    “我准备去问问他,能不能交个朋友。”

    “温渔!”霍津南怒吼。

    温眠退后两步,一指路边开过来的汽车:“不好意思,不陪你玩了,我先回去了。”

    “家里还有人在等着我。”

    最后这句话不亚于雪上加霜,霍津南一想起温眠家里还有一个男人,就气的肝疼。

    他还想找温眠理论,但温眠已经上了车。

    到家时卫护还没睡,客厅的灯大亮,卫护双手抱胸坐在沙发上,一边是高三的习题。

    温眠瞄了一眼,心想卫护这猪脑子,做再多的题也不一定及格。

    某点升级流果然是文武都要抓。

    她转身上楼,卫护赶忙站起身:“我在等你。”

    温眠顿住。

    卫护嗓子干涩起来,他咽咽口水,脑子里一遍遍响起那人出门前的话。

    ——你只需要保护好温渔。

    他下了决心:“你,你不是温渔吧?”

    第一遍问出口,发现没那么难,卫护干脆加大音量:“我,你不是温渔吧?”

    “恩?”温眠回头,面无表情盯着卫护看了几秒,嘴角突然咧起,“你现在才发现吗?”

    咚。

    咚咚。

    卫护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那一瞬间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