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第 79 章 待功成名就后
裴珠月他们准备搬去的宅子挺远, 要穿过大半个皇城。
水莲心嫌弃佟修炎的东西太多,和她们一起太过招摇,拉上裴珠月两人坐上精致巧的马车先行一步。
皇城中依旧热闹, 裴珠月拉开的一角窗帘,眼中有些许向往。
水莲心端庄地坐在马车中, 见裴珠月这般神态淡笑问:“你性子野,在京都时在外面待的时间比在家中待着还要久, 这段时间全都待在宅子里,闷坏了吧。”
裴珠月放下了帘子,压着嘴角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 抬起手伸到水莲心鼻子下:“可不是吗, 你闻闻, 我身上都有霉味了。”
水莲心嫌弃地推开了她的手, 唾弃道:“你吃完点心又不洗手, 一股甜腻味。”
“哪有,分明是莲心你做的点心太香,我洗都洗不干净。”
水莲心睨了她一眼, 嘴角是难以抑制的笑:“别贫了, 话回来,等这阵子风头过去,我带你出来逛逛, 可别把你闷坏了。”
裴珠月摆手拒绝:“出来还是算了,要是被抓到可是会连累你的, 一直待在宅子里则挺好,练武功的时间多了,我感觉我剑法又精进了不少,再不还有你陪我吗, 我当初在那无聊的王府都能过下去,更何况现在。”
水莲心闻言脸上的笑容淡去,眼中有一种称之为慈爱的光,看得裴珠月头皮发麻。
裴珠月撸了撸手臂,道:“莲心你别这么看着我,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水莲心嗔道:“我怎么看着你了,我是为你高兴,看你现在这模样终于是走出来了。”
裴珠月微怔,随后坦然一笑:“那是自然,我可是裴珠月怎么会在一个男人身上耗费过多的心神,有句话的好‘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等我功成名就,我要在井州城开府立户,再养上几十个面首,想想就美。”
水莲心斜睨着裴珠月,脸上写满了一言难尽:“几十个,亏你得出来,你吃得消吗?”
这回轮到裴珠月唾弃了:“莲心你这想法就肮脏了,什么叫我吃得消吗,我买面首来就是单纯的欣赏,书中有云,此法可让心情舒畅,练功时事半功倍。”
“你从哪得来的奇技淫巧,可别是为了你那色心信口胡诌的。”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就是书上的。”
裴珠月与水莲心斗嘴斗得起劲,外面传来一阵轰动,有凶悍的嚷嚷声。
“让开!都让开!”
一支浩浩汤汤的军队途经街道,百姓纷纷往两边退让,军队前方坐在高头大马上的正是塔木隼。
裴珠月嘟囔:“谁这么大的阵仗?”她掀开帘子看了看,好巧不巧,塔木隼刚行进到她们的马车旁。
塔木隼的脸阴沉着,像是随时都要大发雷霆,看样子心情很不好。
裴珠月手一抖,连忙将帘子拉了回来。
水莲心见她这么大反应,好奇问:“谁啊,这么大反应。”
裴珠月连忙捂住水莲心的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塔木隼若有所感往裴珠月她们的马车看了看,所幸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过来细查。
等军队走远,裴珠月心翼翼地掀开帘子确定安全后才松开捂住水莲心的手。
水莲心大喘了一口气,睨了眼裴珠月道:“你是想要憋死我,好继承我的钱财吗,刚才那人是谁啊,你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裴珠月抱歉地笑了笑:“情况紧急,迫不得已,下次一定注意。还有刚才那是塔木隼,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裴珠月原以为他会拖到华妃给的最后期限才来,毕竟父亲被救走了,身为替代品的她也逃走了,塔木隼这次回京免不了一顿罚。
并且,现如今他是为大皇子办事,大皇子那恐怕也不会轻饶他,这么算下来,塔木隼这个皇子当的还是挺惨的。
水莲心眉心一紧,神色凝重地对裴珠月嘱咐道:“还以为他会在一两天之后回来,不想竟这么早,还好我们提前出来了,不过往后,在塔木隼离开皇城前,你都要加倍心,要是被他发现,为了将功抵过保不齐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来。”
“我知晓,肯定安安分分地待在院子里。”
“知晓就好。”
另一边,狼英骑马追上了塔木隼与之并行,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主子,找到蔡嬷嬷了。”
塔木隼阴沉的表情有点缓和,他沉声问道:“在哪找到的。”
狼英回答:“确切的来不是找到的,今天一早蔡嬷嬷突然出现在您皇城的府邸里,府卫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进去的,现在吵嚷着要找惠妃娘娘。”
塔木隼命令道:“一定要看好她,皇城不比商环城,别让她乱跑。”
“是。”狼英恭敬地应道,看看军队前进的方向,他神色变得有些迟疑。
塔木隼侧目扫了他一眼,道:“有什么问题就问。”
狼英踌躇了片刻,眉宇间堆砌着担心,他问:“主子您真要这个时候入宫面圣?还有一日时间或许能将裴镇山抓回来。”
塔木隼目视前方,眼神淡漠,他冷道:“若是能抓到早就抓到了,不差这一日时间,那昏君虽然荒诞,倒也不会对子嗣下毒手,有他在华妃不能奈我何,麻烦的是大皇子那里。”
“主子,您分明不需要依附大皇子也能……”
塔木隼回头断了他的话:“要想以最的代价谋取最大的利益,就得学会隐忍,现在还不是时候。”
狼英垂下了头,低声道:“属下懂了。”
西丘的皇宫富丽堂皇,一砖一瓦都造价不菲,其中西丘皇居住的摘星宫更甚。
最外层的砖瓦用得是琉璃玛瑙,殿内所有的柱子都裹着一寸厚的黄金,桌椅床炉甚至花盆都用纯金造,灯用得是长明的南海夜明珠。
殿内还有块一人高的碧玉石,冬暖夏凉,传言其价值可以买下一座城。
西丘皇侧卧在黄金软榻上,他面色蜡黄,眼睛凹陷,眼底是明显的青影,全身散发着一股颓废之气,显然是纵欲过度的症状。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殿中舞女曼妙的身姿,华妃娘娘跪伏在他身侧,眼底是遮掩地极好的厌恶。
她一颗颗地往西丘皇口中塞葡萄,声色娇媚地问道:“皇上,妾身喂得葡萄好吃吗?”
西丘皇一把抓住华妃的手将人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对着那两片红艳的唇瓣咬了上去,许久才松开,仍有些意犹未尽,他轻点了下华妃的唇瓣:“爱妃用这里喂,葡萄会更好吃。”
华妃推搡了下西丘皇,娇嗔道:“陛下真讨厌~”
“真的讨厌吗?”西丘皇拉过华妃又轻了几口,把华妃亲得面红耳赤身体发软才停下,他看着怀中风韵犹存的华妃趣道:“爱妃的身子可不是这忙的。”
华妃涨红了脸,低垂着眉眼不见神色,只听她娇媚地道:“陛下若还如此,妾身就不理陛下了。”
西丘皇大笑:“爱妃这是害羞了,好了好了,朕不闹你了。”
华妃娇软地埋了西丘皇的胸口,有意无意地问道:“也不知道五皇子什么时候能到,这都多少天了。”
西丘皇闻言挥退了舞姬,拍了拍华妃的肩膀安慰道:“左右不过这两天的事,爱妃何须着急。”
“妾身怎么能不急,裴镇山可是杀死妾身哥哥的凶手,自从妾身得知边关生擒裴镇山的消息,妾身的哥哥每日都会入妾深的梦,让妾身为他报仇。这仇一日不报,妾身便一日不安呐。”华妃着掩面哭了起来。
西丘皇心疼地擦拭着华妃的眼泪,滑稽地空中挥了两下,安慰道:“爱妃不哭,你一哭朕这胸口就发疼,你放心,朕一定不会轻饶裴镇山,等人压来了朕要帮你亲手教训他。”
华妃的眼泪如滚珠般掉落,抽泣道:“谢陛下厚爱。”
“还哭,不哭了不哭了啊。”
就在这时,门外响来了传讯公公尖锐的公鸭嗓:“陛下,五皇子求见。”
西丘皇一听大喜,不过喜的不是塔木隼来了这件事本身,而是塔木隼来了,华妃这边的麻烦就解决了。
“快,快宣五皇子进来。”西丘皇迫不及待地道,又对华妃:“爱妃,你也快把眼泪擦擦,被辈看到可不好看。”
“嗯。”华妃收放自如地停了哭声,帕子在脸上擦了擦瞬间便恢复雍容华贵风情万种的模样,仿佛方才哭的人不是她。
塔木隼大步走进殿内,他虽长相阴美,但举手投足间带着皇族与生俱来的贵气,以及在战场上厮杀锻炼出来的英气。
他眉眼半敛,半跪在地上,扬声道:“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孔武有力,荡气回肠,听得西丘皇精神抖擞连道了三声“好”,他满意地看着塔木隼点了点头,道:“快起来吧,朕的皇儿长大了啊,听闻在战场上大挫了镇西军锐气。”
塔木隼不卑不亢地道:“都得益于大皇兄的悉心指点,若是没有他就没有儿臣的今日。”
西丘皇脸色有稍许异样,浑浊的眸子沉了沉。
几息过后,塔木隼又是话锋一转:“当然最重要的是有父皇的龙气庇佑,护着西丘的江山。”
西丘皇的脸色这才好转,笑道:“你这嘴倒是甜。”
塔木隼从善如流:“儿臣不过实话实罢了。”
见二人相交甚欢,华妃娘娘眼底有几分冷意,她见缝插针地问道:“五皇子能征惯战带兵如神,有几分陛下的英姿,听闻你生擒了敌方将领裴镇山,不知裴镇山现在人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