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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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丰握着空空如也的信封,只觉得匪夷所思,“恶作剧?”

    除此以外,他实在想不出,怎么会有人郑重其事地用火漆蜡密封又不写只言片语的?

    李管家也很震惊,“少爷,这信的邮件外封是我亲自拆除的,里面除了这封信外,并无其他任何东西,我不知道为何信封里会空无一物。”

    “我知道。”

    相较于田丰和李管家的茫然无措,俞廷聿此刻的状态来得甚为平静。

    他拿起了桌面被田丰拆开的信封,重新翻转了一个方向,食指轻点在信封的落字处,“看看这个字有什么特别之处。”

    田丰俯下身,几乎将整张脸凑近,最后,俞廷聿的那个“聿”字叫他终是发现了端倪——那个字多了一横。

    而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人,他的心中恰巧有一个两相匹配的人选,那个人的身份叫他的眉眼间瞬间漾开了欢欣的喜悦,“是娇娇!”

    俞廷聿也勾了唇,点头肯定了田丰的猜测。

    娇娇时候学字,最先学会的不是她自己的名字,而是她大哥的名字。

    不为别的,只因每每将她大哥的名号摆出去,大底都会换来别人的惊叹,连带着对方也会对她另眼相待。

    丫头喜欢这种仗势欺人的威风感,所以练字时,俞娇娇积极主动地要求率先练习她大哥的名字。

    三岁的姑娘,过于抽象的逻辑思维还有些欠缺,所以通过记忆名字的内涵来记住她大哥名字的方法,这条路太过艰巨,难以实现。

    不过好在我们的俞二姐是个灵的姑娘,意义记忆不行,那就直观记忆好了。

    因为在“俞廷聿”这三个字中,“横”这个笔顺占据的分量可谓是半壁江山,于是乎,俞二姐化繁为简,索性通过横笔的数量来对整个名字进行总体记忆。

    “俞”字,三横;“廷”字,也是三横;难就难在这个“聿”字上,字体间的笔划连接得太过紧密,导致对数字只能进行械记忆,还不能进行图形转换的俞二姐而言,实在是个棘的麻烦。

    万幸,田家的大哥哥给她想了个法子,彻底简化了她的识记难度,但遗憾的是,这个法子却带着本质性的错误。

    田少爷是怎么教的呢?

    “娇娇,你看啊,你的‘俞’写了三横,‘廷’字也写了三横,那最后这个‘聿’字,你直接总和前面两个字的横数便好了。”

    因为有了田丰这简单的基础加法运算的辅助,在俞二姐泰半的童年时光里,她在写她大哥的名字时,都是会画蛇添足地多添一笔的。

    虽然长大后,她知晓了“聿”字的正确写法,但幼时养成的习惯已经根深蒂固,让她再难更改。

    更主要的是,长大后的她即使不用显摆出她大哥的名字,她自己的名号也足以威震八方,有着这样的便捷,俞娇娇自然觉得,误写她大哥的名字实在无伤大雅。

    俞家的人也一贯宠她,当然不会刻意去纠正她这点儿错误了,也正是得益于俞娇娇这个“传统习俗”的保存,才使得此刻的俞廷聿和田丰识别出她的身份。

    兴奋过后,田丰稳住了自己的思绪。

    在没有找到丫头之前,他的高兴都显得早了点儿。

    他坐在桌边,望着俞廷聿,“你娇娇特特寄这封信是想告诉我们什么?”

    俞廷聿挑眉望着他,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田丰,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这儿同我装蒜啊?”

    田少爷怒了,“我同你装什么蒜?大少爷,人命关天啊,你知道什么赶紧好不好?”

    一声轻笑从门边传来,循声望去,只见秦笙靠在饭厅的门边,捂嘴偷笑着。

    洞若明镜的笑,透着好心情的愉悦。

    俞廷聿勾了唇,冲她招了,“刚才的话都听见了?”

    “嗯,听见了,也听明白了。”

    秦笙缓步走到俞廷聿的身边,拉过了他的左,先将他腕上的石英表取下,然后替换上了一只械表。

    械表是俞少爷日常佩戴的惯例表,依靠发条驱动,制作精密,价格高昂,但从精确度来,械表的走时却逊色于依靠电池来驱动的石英表。

    碍于昨晚上的计划施行,各方人员需要校对精准的时间,为了避免差错的出现,俞廷聿选择了佩戴一只石英表。

    许是今晨匆忙,洗过澡后,俞廷聿顺拿过了放在床头的表,待吃过早餐时才注意到这样的细节,所以才劳烦秦笙上楼帮他拿来一只械表进行替换。

    秦笙自然不知道,替换表不过是俞廷聿专门支开她的一个借口,她还只当是俞少爷对于自己审美情趣的高标准,因而也乐得满足他的这些个癖好。

    坐在一旁的田丰单支颐,他生无可恋地瞧着秦笙和俞廷聿之间爱意缠绵的眼神交流,只觉得自己仿佛和他俩身处于不同的世界中。

    忍无可忍之下,他轻咳了一声,颇为突兀地打断了桌边两人的自我沉醉,“我二位,我私以为此刻找寻娇娇来得更为要紧吧?”

    “是是是”秦笙忙不迭地点头附和道:“那我们走吧!”

    着,她便拉过了俞廷聿的,带着他从椅子里站起,可还没等他们俩迈脚,依旧坐在椅子里的田少爷一头雾水地问:“不是,咱们这要去哪儿啊?这封信不是还没闹明白吗?”

    “哎,不是已经很明白了吗?”秦笙转头去看俞廷聿,也觉得诧然,“还有什么是需要探究的吗?”

    俞廷聿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这封信呢是没什么值得探究的了,不过某些人呢,尤其是他这智商”

    他摇了头,慨然道:“那就不好了。”

    拐弯抹角的话,田丰一听便了然了俞廷聿所指的言外之意——俞廷聿是骂他笨呢!

    他有些恼了,倏然从椅子里站起,“你俩够了啊,我那是关心则乱,你俩要知道些什么,麻溜儿地同我明,别欺负我这个老实人,我是真心着急!”

    田少爷这“请教”的态度叫俞少爷极之不喜。

    俞廷聿微眯了眼睛,扬眉瞧着他,不过他这回怼的话却没能出口,因为他的身侧之人先一步给他截胡了。

    秦笙紧捏了一下俞廷聿的,以示警告,然后她耐心十足地向田丰解释道:“田少爷,既然这封信你和廷聿都能够确定是娇娇送来的,那这邮件上寄件方的地址便是娇娇传达给我们的线索。”

    “我们只需按照地址前往,便能够同娇娇见面。”

    也正是因此,信封里才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因为没有那个必要,既然能够当面清,又何必多此一举地写在纸上呢?

    秦笙的解释叫田丰瞬间恍然大悟,他拍了拍脑门,笑得一脸的雀跃,“那还等什么?咱们快走吧!”

    谁知,这次俞少爷却成为了新的拦路虎。

    顺着俞廷聿展开的臂向上望去,田丰撞入了一双凛然的眼眸中,他的心瞬间“咯噔”了一下,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敢问俞俞少爷还有何指教啊?”

    俞廷聿收回了,“你的交代,我还等着,不清楚,今儿就别想出我家的门。”

    田丰急了,“不是,我又要交代什么啊,我想起来了!”

    田少爷叹了口气,只觉无奈又头疼,俞廷聿的好记性,真心能磨煞人!

    “你是我早上和秦姐杵这儿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