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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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铮演技精湛, 谢疏寒也不多逞让。

    杨铮不知道他的昭昭已经悉知真相,谢疏寒则是假作毫不知情。

    两个心思各异的塑料情“未婚夫妻”仿若无事发生过,在秘境中又玩了两日, 摘摘花采采草, 气氛和乐融融。

    谢疏寒心知短时间内杨铮不会再对他下手, 因此放松的享受起出游的时光, 偶尔思考一下杨铮的阴谋诡计。

    他甚至还有心情悠闲的在秘境中找花。

    陆衍送的那几盆花给了他灵感, 谢疏寒已经找到几株色彩鲜艳、品相极佳的收进储物戒里了。

    这一日,谢疏寒又看见一株灵花。

    茎叶与花通体晶莹剔透, 林间的阳光洒落在它身上, 花叶舒展迎阳, 为层层叠叠的花瓣镀上一抹浓重的亮金色彩。

    耀光照出叶脉的纹理,透亮的茎干与叶片上光点浮动, 耀眼夺目, 美不胜收。

    简直像一株绝世的工艺品。

    谢疏寒有被惊艳到, 他很喜欢,当即拍板决定这东西是他的了。

    以后就养在他那里, 有阳光便让陆衍搬出来一起欣赏欣赏。

    谢疏寒心底有点遗憾,感慨于不是与陆衍一起看见这副美景。

    那样的话他们就有话可以聊了, 而不是跟杨铮这样相对无言、无话可谈。

    灵花身侧有低阶妖兽看护,谢疏寒将其赶走后, 上前心翼翼的摘采。

    “常相见?”杨铮走过来, 在旁出这朵灵花的名字。

    常相见属于一类灵药,有静气、镇定、凝神安魂的作用。可以栽种养育, 也可以做成丹药,效果相同。

    另有寄托情思之意。名叫常相见,意为与心上人年年岁岁常相见。

    “这么美好的寓意, 昭昭是要把花送给我吗?”杨铮玩笑了一句。

    他站在花株旁边,正好挡住光线。影子笼罩着“常相见”,方才光点浮动的景象消失,剔透晶莹的花叶在阴影下黯淡无光。

    “促狭。”谢疏寒抬头看了杨铮一眼,复又继续挖掘根须。

    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声音里带着笑:“你我日日相见,又何须要这‘常相见’寄托思念?”

    杨铮忍俊不禁:“是我想岔了。”

    “怀梦近来修炼时有些心气浮躁,她快要突破筑基大圆满了。”谢疏寒眼也不眨的把沈怀梦拖出来当挡箭牌:

    “届时将此物送与她,凝神静气,助他沉下心来修炼最合适不过。”

    杨铮点点头,不再多问。他对沈怀梦并不上心,谢疏寒照顾她多一点。

    他跟着半蹲下来看谢疏寒动作,那双纤白的玉手弄脏了,已沾染许多尘土。

    衣袖上挽,露出悬挂手腕的红豆手串,红豆的鲜红与皓腕的白皙是两种夺目的色彩,杨铮的目光落在上面,看了许久。

    “昭昭近来喜欢花?”他温声道:“一路走来,已见你收集了许多花。”

    谢疏寒弯了弯眉眼,露出他惯常的温柔笑意:“宗门里满目皑皑白雪,我看久了都觉得眼睛疼。弄些五颜六色的花回去养着,给眼睛解解乏也不错。”

    杨铮闻言一怔,“难怪。我曾见你门前的游廊上放了几盆花。”

    他心下念头一转,又:“是陆衍送去讨你开心的?”

    谢疏寒颔首。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杨铮道:“他倒是有心。”

    谢疏寒侧头看了他一眼,“陆衍和怀梦都是孝顺的孩子。”

    “你还将他当作孩子看待……”

    杨铮后面的话,谢疏寒已无暇去听。常相见的根须被他完全的挖了出来,注意力都放在这上面了。

    灵植草药都很娇贵,挖出来以后需妥善保存。

    谢疏寒将“常相见”装进不会溢散药性的高级玉盒里,再收入储物戒中,才放下心,转头去看杨铮:“你刚才什么?”

    杨铮顿了顿,最终摇摇头,已不愿再提:“没什么。”

    谢疏寒也懒得追问。

    -

    两日后,谢疏寒在秘境里玩得七七八八。

    大多景色宜人之地都一一走过看过,剩下些修士聚集的地点未去造访。

    他和杨铮都避开了秘境里的其他修士,单独看风景。毕竟仙尊夫妇名声在外,被人遇上免不了寒暄攀谈,着实搅游玩的兴致。

    谢疏寒便提出回宗的要求,杨铮都依他。两人提前出了秘境,飞行妖兽驾着华盖马车驶向天际,踏上归途。

    杨铮控制飞行妖兽飞得四平八稳,途中遇上外物也避让得十分及时,没有丝毫颠簸摇晃。

    他还在马车内部铺了层厚厚的兽毛毯子,谢疏寒坐在上面柔软而舒适。

    除此之外,杨铮又摆出糕点茶水。他以前不知道谢疏寒爱吃糕点零嘴,听得知后,此次出行便严格执行此事。

    他脱离了朔星仙尊的崇高身份,看起来就像一个努力想讨心上人欢心的未婚夫,把心上人伺候得舒舒服服。

    谢疏寒看了看杨铮,又扫了一眼矮桌上的糕点。

    他没有闻见深刻在记忆里的浅淡清茶香,但依旧心有阴影,即便嘴馋也只是看了看,没有拿起来吃。

    杨铮见他久久不动,似是不解道:“昭昭不喜欢吃这些了?”

    面前这些东西,跟来时摆出的糕点有几种一模一样。哪有来的时候吃光光,回的时候却一口不沾的道理?

    谢疏寒不想留下蛛丝马迹,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他摇了摇头,倚在车壁上,语气拿捏得很到位,半是撒娇半是任性道:“我是不想吃糕点了。”

    杨铮便一笑,露出宠溺纵容的神情,含笑问道:“那昭昭想吃什么?”

    谢疏寒微微一笑,狮子大开口:“金玉露。”

    金玉露在上古时期寻常可见,因风味极佳,是仙人们喜饮的一味佳酿。

    但时至如今金玉露已极为罕见,它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妙用令众修士万万珍重,即便再美味,也没有人敢豪奢的当做佳酿饮用。

    这么多年来,谢疏寒也只偶然得了一玉瓶。

    但他记得杨铮手上有不少,今日特意便作一作妖:“许久没有尝过金玉露了。有些怀念它的味道。”

    话出口时,谢疏寒的记忆中浮现出金玉露的滋味。

    他好像真的喝过一般,记得金玉露乳白的颜色、清甜的奶味……谢疏寒微怔。

    他为什么会记得?

    “我这里倒是有不少金玉露。”杨铮轻笑一声。

    谢疏寒收敛神思看向他,见杨铮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个长颈圆肚的碧玉瓶,插入细长竹管递给自己:“昭昭尝尝看。”

    宰了杨铮这狗东西一笔,谢疏寒脸上的笑意真诚了几分,伸手接过:“好呀。”

    金玉露是一味顶级的灵药。凡是顶级灵药,少不得有一个作用:若往其中掺和进迷药毒药等物都会被化解药性。

    因此谢疏寒不怕杨铮在这上面动手脚。

    他还正在担忧体内是否有迷药残留,如今用金玉露来解解毒最好不过。

    谢疏寒看了看瓶口,青碧色的玉瓶里盛着牛奶状液体,含住竹管吸食一口……

    “……”味道与记忆中的一模一样,谢疏寒思维错乱,一时间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他记得自己从前没有喝过金玉露,刚才那些尝过的话只是作妖罢了。

    谢疏寒的那瓶金玉露,如今还被灵力封口妥善存放在储物戒里。他刚得到时只是嗅了嗅药效,根本没尝过!

    “昭昭从前喝过金玉露?”杨铮坐在谢疏寒身侧,看他捧着玉瓶吸饮的模样很可爱,嘴角微弯:“味道如何?与这瓶的滋味可相同?”

    “是呀。”谢疏寒面不改色心不跳,谎称:“先时偶然得了一瓶,被我喝光了。”

    “金玉露都一个滋味,味道自然一般无二。”他笑了笑,转移话题:“我从前是不懂金玉露的作用,才无意饮尽。”

    谢疏寒晃了晃手中的青玉瓶:“你晓得它的作用,还拿给无病无灾的我喝——不怕糟蹋了好东西?”

    杨铮失笑,“无事,金玉露再珍贵,于我而言也终究是死物。”

    “昭昭则不同,”杨铮话点到为止,清浅的眸光中盛满了情意,看着谢疏寒道:“多饮用些又何妨?”

    “我有不少金玉露,都给昭昭喝。”杨铮温言着,从储物戒中一气拿出八九个玉瓶摆在谢疏寒面前。

    他抬手抚了抚谢疏寒的肩发,动作轻柔,发丝自指缝间划过,他捻起一缕,轻声道:“……昭昭多补补身体也好。”

    谢疏寒点点头,都收下了。

    他倚着马车内壁,懒洋洋的咬着竹管喝了两口金玉露。千里传音镜忽然闪动起来。

    谢疏寒拿出来接通,是沈怀梦怯怯的声音:“师娘?”

    在秘境里那两日,沈怀梦也用千里传音镜联系过谢疏寒两回。

    头一回刚连通传音镜,沈怀梦听见他的声音便急吼吼的问他是不是受伤了,还之前听见了他痛呼声。

    彼时沈怀梦应当是不知杨铮就在谢疏寒身边,便向着谢疏寒告杨铮的状。

    杨铮接了一次他的传音镜,才两句话就断开了联系,丝毫不给她和陆衍询问伤情的机会。

    对此,杨铮的回答是:“那时昭昭刚被妖兽迷晕,似乎是坠入了幻境痛苦出声,我亦听见了,实际并未受伤。而那时我要对付妖兽,自然无暇与你们闲谈。”

    谢疏寒听他编。

    反正杨铮给出的理由总是那么的无懈可击。

    传音镜那头的沈怀梦听见杨铮的声音则是沉默下来,久久不语。

    在谢疏寒险些以为千里传音镜出了故障、传不了音的时候,鸦雀无声了半晌的沈怀梦才磕磕巴巴的告罪,随后火速告辞。

    后来每次再联系时,沈怀梦就都是心翼翼、连大气也不敢喘的鹌鹑样了。

    她唯恐被杨铮发罪,那模样可爱又可怜。

    这次亦然。

    千里传音镜接通后,沈怀梦轻声细语的问安:“师尊师娘可好?”

    谢疏寒答“都好”,而不是偷偷告诉她“你师尊不在”。沈怀梦便晓得师尊就在师娘身边。

    她不敢放肆,也不敢多半句话,规规矩矩日常问安后,就准备断开传音镜的联系。

    谢疏寒追着告诉她:“我和你师尊在回去的路上了,不日便可归宗。”

    沈怀梦愣了一愣,才出声应好。

    千里传音镜断开联系,沈怀梦摸了摸归于黑暗的镜面,片刻才醒悟过来。

    她猛地一拍大腿:“对啊,我要去把师娘归宗的事告诉师兄!”

    鸽子精振奋起来:“师兄听见肯定会很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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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宗时,途经一座大型城池。

    谢疏寒的神识往下一探,拽了拽杨铮的衣袖:“朔星,下去看看?”

    闭目调息的杨铮睁眼看他,无奈又纵容的颔首道:“好。”

    妖兽拉着马车在城外停落,谢疏寒和杨铮两人隐匿气息进了城内。

    修士隐匿气息后,便不易被人察觉。

    名望极高的朔星仙尊与他的未婚妻子怡然自得的在城内逛了逛。

    谢疏寒四下观望片刻,抬脚进了一家偌大的法器店,杨铮跟随而入。

    法器店极讲究,视每位客人的修为高低由不同品阶的管事接待。

    谢疏寒进来时,于门旁迎客的管事看见他的脸,便是一愣。

    谢疏寒不经常出宗,但外头自有他的画像流传,大家都认得仙尊夫人的相貌。

    只是画像比之真人总有些差别,面前之人看起来更明妍姝丽些,管事正踌躇迟疑不敢认时,又见杨铮随行而至。

    玉冠白衣,温润如玉。眉眼面容都是世人记得清清楚楚的模样——不是朔星仙尊又是哪个?

    管事再看他进来后与那女子低语谈笑的亲昵模样,也能笃定谢疏寒的身份了,除仙尊夫人外不作第二人。

    管事忙上前见礼,又立即将两人引至顶楼的珍宝阁里。

    一来是恐怕只有珍宝阁的奇珍才能入仙尊夫妻的眼,二来也是珍宝阁只接待贵客,可免店中其他客人惊扰仙尊夫妻。

    旋即,管事又将在店中查账的东家叫来亲自接待。

    那东家又惊又喜,向杨铮和谢疏寒见礼道:“朔星仙尊。”

    “仙尊夫人。”

    谢疏寒和杨铮颔首回应。

    东家的崇敬之情洋溢于表,寒暄几句后,杨铮朝他摆了摆手,温言道:“不必接待,我与夫人自行挑选便是。”

    东家依言退下。杨铮回首,见谢疏寒正看着自己:“昭昭?看着我做什么?”

    谢疏寒眨了眨眼:“只是看一看受人敬仰的朔星仙尊罢了。”

    杨铮无奈一笑,与谢疏寒对视片刻后,两人皆是一笑。

    谢疏寒转身去挑选东西。珍宝阁中的物品,确实不是店中大堂里的摆放可比的。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精挑细选。

    杨铮缀在他身后,旁观了一会儿后,察觉到了谢疏寒的意图:“是在给陆衍买礼物?”

    “是。”谢疏寒点点头:“这两日怀梦都日日来问候,陆衍却没个音信。”

    “也不知他怎么了,先买些东西回去送他,让他开心开心吧。”谢疏寒着,面上浮现出疑惑之色。

    他搞不懂陆衍怎么就没个声响了,白日里传唤陆衍的千里传音镜也没回应。

    想问问沈怀梦吧,这孩子挂断传音镜的速度比风还快。

    杨铮默然。

    他未表明已经把陆衍扔进锻狱一事,沈怀梦则是晓得他在谢疏寒身侧不敢多。

    因此谢疏寒至今还蒙在鼓里。

    他旋即又是一叹:“昭昭,你与陆衍这般亲近、这般体贴他,我倒是有些吃醋了。”

    谢疏寒惊讶的侧头看他,脸上讶然之色退去后,满是哭笑不得:“朔星,你怎么出这样的话?”

    “我作为你的妻子,自然也需要关照你的徒弟,要做好一个师娘的本分。”

    谢疏寒不动声色观察着杨铮的神情,做出一副温良贤淑的样子,温言细语着“以夫为天”的话。

    谢疏寒神色温柔,眉宇带着追忆之色,“你忘了?当初你把陆衍带回来时,特意叮嘱我要多照顾他。”

    “我听你的话,将他体贴照顾至今。”谢疏寒装作女修二十载,一颦一笑都学习得十分到位,已是个中翘楚。

    他嗔怪的瞥了杨铮一眼,从示弱转为埋怨:“明明是应当夸赞我做得好的事,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谢疏寒哄人舒心很有一套,他这一席话全是“奉夫命行事”的态度,字字句句都精准的戳中了杨铮心中的那个点。

    杨铮很受用谢疏寒的姿态。

    他的昭昭如理想中一样温柔贤淑,不带一丝锋芒,像朵依附自己而生的菟丝花,会将自己的过的要求完成得很好

    这样的人,总是极其容易拿捏的。

    杨铮温谦一笑,再不提方才的事:“昭昭莫怪。”

    他躬身作辑,玩笑似的向谢疏寒讨饶:“是我一时糊涂了。”

    谢疏寒抿唇轻笑。心中如何作想便不得而知了。

    两人看起来像极了一对情骂俏的恩爱夫妻,你来我往,羡煞旁人。

    谢疏寒和杨铮选买完东西双双离去时,相送的东家目视他们的身影远去,亦是感慨万千:

    “朔星仙尊和仙尊夫人真是天生一对的神仙眷侣啊。登对又恩爱,着实令我等艳羡无比。”

    “是极。”管事随在东家身侧赞同道:“我观仙尊夫妻二人情谊甚笃,想必离合籍大典也不远了吧?”

    管事憧憬道:“不知何时能吃到仙尊大人的喜酒?”

    东家哈哈大笑:“只盼好事将近罢!届时我定要讨一张天衡宗的邀帖,去瞧一瞧仙尊大人的合籍大典开开眼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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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疏寒和杨铮归宗的路途上,陆衍正在锻狱中如解谜般寻找种种蛛丝马迹。

    他入锻狱不过短短几日,便遭遇太多古怪之事。

    借师娘灵力一举突破化神后期便不再提。提升境界后,陆衍对灵力的掌控又精细了许多。

    他也因此敏锐的察觉到锻狱中灵力流失的频率与速度……似乎有些不对劲。

    那根本不像是锻狱磨砺弟子而致使的灵力流失,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浑水摸鱼偷走灵力。

    再则便是从他体内驱散出来的魔气。

    陆衍没有入魔,近来也没有接触过魔修,无处沾染魔气。况且……魔气溢出前攀附于骨骼的阴寒感,是杨铮予他一击所致。

    陆衍纵使再厌恶杨铮,也从来没有想过正道仙尊会与魔修沾上关系。因此此事便不好轻易定论。

    最后便是锻狱阵法吸食血液一事,那隐隐泛出的红光,怎么看怎么都隐隐透着不祥。

    陆衍整日经受锻狱的历练,只有亥时那一个辰时方能歇息片刻,那时还要思索锻狱中的猫腻。

    这些事虽疲累,倒也罢了。

    最令陆衍烦闷的是他白日里在幻境历练,无法接到师娘千里传音镜的传唤,亥时闲下来后又不便扰师娘。

    他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师娘、没有听到师娘的声音了,陆衍心中的躁郁几乎要破笼而出。

    又是一日亥时至。陆衍早早击碎幻境,于洞室内闭目调息。石门开,沈怀梦和季宏邈过来探望,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沈怀梦浑身洋溢着喜悦之情,快乐得几欲展翅高飞:“师兄师兄!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沈怀梦此前已过许多个好消息。

    譬如饭堂又上了新菜、妖兽肉换了个烹饪方法变得格外好吃。

    陆衍丝毫没有被触动,目光越过沈怀梦,看向后头的季宏邈。

    月照峰季宏邈,他听闻过此人,是个品行端正之人。

    季宏邈又正管着执法堂,悉知的内情应当多一些。陆衍想寻他问锻狱的事,出言道:“谈谈?”

    沈怀梦不甘被忽视:“师娘要回来了!”

    陆衍的目光立即转回来,“什么时候回?到哪里了?归宗了吗?”

    季宏邈:“……”

    作者有话要:  日六,棒棒,夸夸!

    我有一个伟大的梦想,我想以后每一天都固定21:00更新(深沉)如果我做不到,就当我没过Ox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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