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话 痛久了习惯了
“你!”顾茗是又痛又气,回头朝许之源叫到,“让我助理跟在后面。”
“好的,马上去叫!”
顾茗有两个助理,很不巧的是,一个去给他拿水果了,而另一个不见踪影。
李晓风开着车,任非跟顾茗坐在后排,跟来的李副导演坐在副驾驶。
“会不会太冰了?”上车后任非倒是没做多余的事。
任非怕顾茗的手被冰太久不好,将冰袋拿开后又轻轻吹了一阵,“你忍着点,医院一会儿就到。是我继父的老师开的,不会被扰。”
“受伤很正常,”顾茗并不介意被记者拍到。
任非始终将自己的手掌垫在顾茗的手下,轻轻托着。声音有些沉闷地:“对不起,是我没控制好力道。”
“拍戏受伤是常事,是吧,李导?”顾茗这话问的是李副导演。
“对,是会有些磕碰,不过我们还是要及时去治疗。”导演都惹不起的人,何况他一个副导演,“顾影帝,您现在觉得怎么样?”
“痛是好事,明伤得不严重。”顾茗没卸妆,这一阵折腾,脸上被汗水划出一条条道的痕迹。
“前辈,我帮您擦擦脸吧。”任非拿了湿纸巾,“一会儿下车可能会有记者。”
“我自己擦,”顾茗拿过湿巾,随口道,“你们谁手机给我用一下。”
“用我的,”任非连忙从古装衣襟里掏出手机。
顾茗拨了号码,才随口道,“拍戏的时候别把手机带身上。”
“好的,”任非手机其实是扶着顾茗出来的时候,李晓风递给他的,但是他不想解释,毕竟顾茗的口气听起来像批评,可这也算变相的一种关心?
“喂,琪琪,把助理二号辞了。”接通电话,顾茗直接,“伤不严重,你不用过来,换个有用的助理。”
完直接挂了电话。
开车李晓风听了顾茗的话,突然觉得任非这个老板还是可以的。虽然经常犯错,也会被任非凶,可人家也没辞就辞了自己。
“老板,到了。”李晓风道,“有记者,怎么办?”
“直接走地下停车场吧,”任非道,“前辈我们现在这身扮……”
“能不被拍到尽量别被拍,”顾茗同意。
可他们还是低估了这些记者,任非的车记者们早就认识,一路跟着车就进了地下停车场。
“顾影帝,请问你是受伤了吗?严重吗?”
“影片拍摄现场危险吗?”
“请问剧组是不是没有准备完善,让演员受伤了?”
“能公开受伤的情况吗?粉丝们都很担心您的情况。”
……
走到电梯前,顾茗才转身,脸上带着能让所有人信赖的微笑,“大家请安静一下。”
“安静一下,各位记者朋友请先安静!”李晓风挡在两人身前,挥着手,“请安静一下,顾影帝有话要。”
围堵的记者渐渐安静,只是闪光灯还是不断亮起。
“这是戏服,大家还是尽量别发照片了,”顾茗笑道,“就是手指被敲了一下,”顾茗抬起已经红肿得跟香肠似的四根手指,“很感谢剧组第一时间送我来医院,具体的情况,稍后做完检查我的经纪人会发微博β方火曰共氺林示区,其实并不严重。好啦,那我们要先上去了,有点痛。”
“茗王,都肿成这样了,”一个不像记者的姑娘举着手机,当即就哭了,“以后不能动了怎么办?”
“……看着吓人,其实就是皮外伤,姑娘你别哭啊!”顾茗经常遇到这种死忠粉,温声道,“晚点请你们吃甜点哈。好了,大家找个地方休息会儿吧,千万不要扰别的病人就诊哦。”
电梯开,李晓风拦着记者,任非和李副导带着顾茗进去。
“大家请先回去吧,”李晓风进了电梯,全程都有意帮任非挡镜头,电梯门关上几人才松了口气。
“老板,我已经跟陈主任联系过了,他刚好在医院里。”李晓风问道,“我们直接去找陈主任还是先联系院长?”
“直接找陈亦吧,先安排好检查再跟诸葛爷爷一声。”任非完转头对顾茗道,“前辈你放心,进了医院就没有记者了。刚才怪我忘记提前明,保安可能没拦住他们。”
“没事,”顾茗脸上还是有细密的汗,“我这能麻药吗?”语气居然有点恳求的意味。
顾茗怕痛,任非知道。手上的冰袋已经化了大半,任非干脆把冰袋扔给李晓风,用自己也被冰得冰冷的手轻轻握着顾茗受伤的手指,“再忍一下,马上就能见到医生了。”
语气温柔得似乎根本不该属于任非,李晓风听得心里一惊,抬头看着任非,总觉得自己助理生涯即将迎来巨大的挑战。
电梯开,一身白衣戴着金边眼镜的医生已经等在外面。
“亦哥,”任非先了招呼。
神色冷淡,气质冷傲的医生微微点头,“怎么回事?”
“拍戏的时候,被道具剑砍到了。”任非抬着顾茗的手,“前辈这位是陈亦医生,亦哥这位是顾茗顾影帝。”
“跟我来,”陈亦看了眼顾茗的手,直接就转身走了。
“走吧,”任非跟个公公似的一路抬着顾茗的手。
“医生,能先帮我镇痛吗?”顾茗哪里被人这么冷落过,不过老练如他已经不会轻易表现出对一个人的不满。
“还痛?”陈亦回头,医生袍里的身体或许是过于瘦削,转身时衣服显得宽大。
“……好像也不是特别痛了,”顾茗仔细感受了一下,刚才明明还很痛的手指,现在居然神奇的不怎么痛了。
“痛久了习惯了,先清洁一下,然后拍个片。”陈亦声线淡淡的,似乎对这种伤不怎么瞧得上眼。
拍片的时候,还是任非站在顾茗身边。
“这医生是不是有洁癖?”医生在外间,顾茗压低声音问任非。
从见面开始,陈亦的双手就一直装衣服兜里,刚才给顾茗清洗伤处,这医生前前后后居然洗了四次手,抹了五次免洗消毒液。
“有点,”任非忍住笑,“觉得怎么样?”
顾茗看着光线中自己红肿的手指,“有些伤啊,果然是痛着痛着就习惯了。”
“别耍文艺腔了,前辈啊,”任非无奈地叹了口气,“下次别这样,要是遇到别人可怎么办?”
“你这意思是你弄出来的伤就没关系了?”
“不是,是心疼。”任非低着头,吸了吸鼻子,“对不起。”
“别矫情,”顾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拍完片,陈亦又把两人带回诊疗室,“骨头没问题,吃点药就没事。”
陈亦的笔头点着片子上的手指骨给两人看,完就开始开药。
“亦哥,给我们弄个病房吧,休息会儿。”任非人高马大的,可站在陈亦面前居然有些低声下气。
“……”陈亦抬头看了眼任非,伸手按了办公桌上的座机。
“陈主任,有什么事?”
“带他们找个病房,”陈亦写着处方。
“好的,”通话挂断,不一会儿进来个穿着粉色制服的护士。
“你们好,请跟我来。”护士语气温和得跟面对的是将要分娩的孕妇一样,“心点哦,还痛不痛,需要冰袋吗?”
“不用,谢谢。”两人跟着护士往外走。
“去一楼拿药,”陈亦也站起了身,把开好的单子给任非。
“你就下班了?”任非看着陈亦正脱医生袍。
“嗯,”陈亦回答完,直接关了诊疗室的门。
“陈主任刚做完一台大手术,”带着两人的护士解释道,“从凌一直熬到现在,十三个时,可能语气不是很好,你们别介意。”
“难怪比以前还难话,”任非这么着,远远就看到个青年从走廊另一头急匆匆走过来,简单的T恤牛仔裤,全身散发着阳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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