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眼天师的鬼妻(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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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没有真正的神灵,但鬼魅真实存在。”

    斑驳的红墙上用朱砂写着这16个字。传闻,这是天师第一代的鼻祖提笔写下的题词。作为天师一派最早创立的宗门之一,如今的无云已经被后来其他发展的迅速的门派超越了。究其原因,一是因为内部的作为,二是其他崛起宗门的压。

    穿着白色短袖衬衫,一条黑色修身裤,头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的舒宁仰着头,顶着炽热的阳光,站在无云门派的门前。

    原身的愿望与她从生长的地方有关。宿主不想再被欺压,活得有尊严,那么她就得替宿主讨回所有的公道。

    下定决心后,她推开咔吱作响的褐色沉重的木门,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门内的世界别有洞天。先走过一条长长的甬道后,一片茂密的树荫林道扑列开来。不远处的校场上,稚嫩的念咒声隐隐,透过树隙,和着斑驳的阳光,在林道中徐行。

    她一路走到自己在宗门的房间外,但才刚踏上一阶台阶,纸门后金属被甩的声音噼里啪啦的争相跑了出来。

    一道尖锐的女声随之而至:“林馨,你不是一向自以为是莫明媛的好朋友嘛,怎么,人一死就不管她尸体,跑来和我们争了?”

    “呵,就因为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我才最有资格替她保管这些高级的用具!”

    “我呸,你骗莫明媛去顶替你,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就莫明媛那个傻蛋才傻呵呵的以为你是为了她好。”话的人顿时拔高了声调,“实则不知你才是一直带头欺负她,最后又自己站出来维护她的幕后黑手!”

    “你!”林馨娇哼一声,却是不出什么话来。

    屋外光明正大偷听的舒宁摸了摸下巴。原来宿主就是这么死的啊,被人利用,被人陷害,死前却还在感激仇人。

    她走完剩下的两阶台阶,推开了陈旧、古典的门,抬起手拍了拍掌,笑道:“真是一出好戏。”

    林馨扭头一看,愣了一下:“明媛?”

    “你不是死了?”许若琴冷笑,双手环着胸,“怎么,死不瞑目?”

    舒宁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她交叠起修长的双腿,抬眸看着两人:“我施舍给你们了吗,不经过主人的允许,狗怎么能随便动主人的东西?”

    她的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扶手,她微向上斜看,眸底是止不住的寒意:“你是怎么知道这次的计划的?”

    林馨被她一下子转换的气场怔住了,她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我那天去找师父,不是,找师祖,偷听到的。”她自己完,立即用手捂住了嘴,鼓起的眼睛直突突的。

    倒是许若琴先反应过来。她走上前,拎起舒宁的领子,眯起眼:“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对我话?!”

    舒宁指着自己:“我?”

    下一刻,她露出微笑,同时迅速的抬起脚,施加力道,不留情的踢向许若琴的膝盖骨。许若琴痛呼一声,噗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林馨更加惊恐的瞪着眼,不敢出声。

    舒宁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揉了揉手腕。她靠在舒适的背靠上,半阖着眼看着面部狰狞的许若琴:“这是还给你的,欺负了我二十五年,我总要回些利息。”

    许若琴猛的抬起头,指着她:“你不是莫明媛,你究竟是谁?!”

    舒宁嗤笑一声:“你以为我被借尸还魂?”她站起来,走到许若琴面前,居高临下,“的确,你认识的那个既软弱又愚蠢的莫明媛已经死了,她的死,造就了现在的我。”

    她用力掐住许若琴的下颚,勾起一抹冷笑:“你做过的傻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完,她松开手,用左手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嫌弃的擦了擦后,甩在了许若琴的脸上。

    她挥了挥手就往外走:“那些分配的垃圾,你们想要就要吧,希望你们在百鬼夜行夜别死了才好。”

    院子外种着一排排的杨柳树,夏风簌簌,吹起悠扬的柳条。舒宁步行在其中,现代的衣服与复古的环境格格不入。

    她盘算着这次任务大概需要的时间。

    虽然宿主意愿里没有这一项,但是她总是喜欢多做善事,以满足满足自己永远都难以释怀的仇恨之心。

    她漫步行走,低着头走至一个院子外时,一位身着黄黑相间道袍的老者从她身后叫住了她:“等等!”

    她转过身,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冰冷,捕捉声音的来源处。

    在看清人后,她心里升腾起一股不属于自己愤怒,厌恶,恐惧,憎恨相混合的情绪。她是谁呢,原来是曾子明,宿主的师叔。

    曾子明虽是莫明媛的师叔,却从明里暗里对宿主进行各种猥亵。长大后,见宿主出落得亭亭玉立,甚至想对宿主进行各种捆l绑py,若不是宿主抵死反抗,拼命参加各种危险的狩猎任务,不定,她来时,宿主早就被凌l虐得不成样了。

    毕竟,老变态的功力可不比那对天师夫妇的低。三人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的关系。谁都不无辜,谁都不可能无辜。

    再,她执行任务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差点栽在任务世界里的人的手里,这个仇不报,她还真不离开这个世界了。

    她收住浑身的戾气,习惯性露出标准的笑容。她走过去,勾起曾子明的手臂,甜甜的叫了声:“师叔。”

    曾子明瞪大了眼睛:“他们不是你死了吗?你……你!”

    舒宁瘪了瘪嘴:“师叔,他们什么你都信?你都不知道那时候我被吓晕了,结果再醒来人都跑光了,还好那个恶鬼没有注意到我!”她夸张的比划了一下,把曾子明吓得一愣一愣的。

    他摸了摸舒宁细嫩,滑腻的手背肌肤,语重心长的:“媛,你别怪你师兄他们,他们跟我了,他们当时是太着急了,一下子没注意到你。你放心,我已经好好过他们了!”

    舒宁心里冷笑,但面上还是一副甜美可爱的模样:“我知道了,师叔。”

    曾子明左右看了一下,而后低声道:“今晚来师叔房间怎么样?师叔好久没见你了,都有点想你了。”

    他着,手不老实的掐了一把舒宁的腰。

    “诶,不行,明天我还有事。”

    舒宁眼里闪过一丝狠毒,但她很快掩饰住。她倾身,贴在他耳畔,蛊惑道:“师叔,明天去附近的树林怎么样,我觉得哪肯定很好玩。”

    曾子明浑浊的眼里闪出几道精光,他连忙点头应好。

    远处结伴走来一对门徒,她微微低头,嘴角含笑,拍了几下他的肩膀:“那师叔我先走了,我还有点事没处理完。明晚八点,我等你。”

    “诶,好,”他在后面招手,“记得准时到啊。”

    舒宁只给他留下一个背影。听见他的叮嘱,她加深了笑容。她一定会准时到的,毕竟要了他狗命,这件事她还是挺感兴趣的。

    城市的夜晚胜似白昼,彩色霓虹灯下,灯影交错,行人的步履匆匆。舒宁抱着一袋板栗,坐在街边公园里的荡秋千上,一边晃着两条腿,一边“咔嚓”掰开栗子的壳,腮子鼓动。

    她粗略嚼了几口,就往下吞噎,吃了几颗后,被呛住了。她脸色涨红,正想着会不会被噎死时,背后有人轻拍了几下她的背,她慢慢就缓过来了。

    阮玟眨着迷蒙的大眼,乖巧的笑着。

    她噎下哽在喉咙里的栗子,脸色涨红,惊吓未定:“你怎么出来了?”

    “等你呀。”阮玟得理所当然。她指着四楼她们所住的楼层:“我在那,看见你了。”

    舒宁顺着她指的地方看去,她住的地方,头一次,即使她不在也亮起了灯。她盯着被称为“家”的地方,眼球酸涩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挪开目光。

    她从秋千上跳下,将怀里装着栗子的袋子塞给了阮玟,难得豪气的:“给你吃了!”

    她刚推开门,饭菜的香味就急不可耐,扑面而来。阮玟先走进去,拉开了凳子:“我给你做了一些菜,你看看好不好吃。”

    舒宁一边脱下鞋子,一边回答了她:“我看看。”她走到饭桌旁,挑眉,看向阮玟问道:“这些都是你做的?”

    阮玟露出嘴角下的两个酒窝,弯起的眉眼含着柔和的灯光,咋一瞥,心跳消失。

    “怎么样?”

    舒宁眼珠转了一下,含糊“嗯”了一声。她刚想问阮玟是怎么做的,一直被她忽视的电视终于被她注意到了:

    “好了,观众朋友们,我们已经学了怎么做简单又营养的早餐粥,接下来我们就开始挑战高难度一点的——煎肉饼……”

    主持人激情昂扬的声音透过屏幕,回荡在整洁的屋子里。舒宁想起来了,她早上离开时,的确是怕阮玟无聊,给她开了电视机,顺带教会她怎么进行简单的操作。

    阮玟顺着她的视线也瞥到了液晶电视。她抬起手,摸了摸饱满的耳垂,微低下头:“我无意就看到了这个,恰好会用这些机器,又发现你的冰箱里有很多食材,我就顺手给你做了一些。”

    “就是这种感觉吗?”舒宁轻叹一句,她低头时,眼里的落寞更甚。原来,有一个人等自己,为自己洗手做饭的感觉就是这样吗?为什么,她会觉得如此委屈。

    阮玟没听清,歪头一问:“你在什么?”

    初秋的风,穿膛而过,吹起阮玟散在耳后和脖颈微蜷曲的长发。阮玟长而密,黑而翘的睫毛在舒宁眼中,顿时被放大了。一丝清香,掠过她鼻尖。她下意识嗅了一下,辨别是她用的洗发水的味道。

    在别人的身上闻到与自己相似的味道,舒宁心里,腾升起一些悸动。

    她躲开阮玟的目光,耸了耸肩,走到水槽处,洗了把脸。

    “夸你厉害,第一次见到你这么有做饭天赋的人。”

    舒宁坐在位置上,若无其事的拿起自己的饭碗。

    阮玟红着脸,咬着唇,磨磨蹭蹭的坐到与她最近的椅子上。舒宁看她久不动筷子,疑惑问:“怎么不吃?”

    这下轮到阮玟迷茫了:“你不知道吗,人脱离了肉体,以灵魂状态存在后,是感觉不到饥饿,也无需进食的。”

    舒宁低下头,默默地吃起饭。一时太文艺,她倒是忘了这茬。只不过,看着桌子上一堆的菜,她还是忍不住暗骂了一句:败家娘们。

    作者有话要:  正在大修中了,如果不想看到辣眼睛的内容,可以等等啦~——给刚入坑的伙伴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