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 50 章 寺庙遇恭王

A+A-

    景思瀚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旁边的佟钰问道:“贼人受不住刑,死了?”

    “嗯,咽气了。”

    杨明泽则是关心背后之人是谁, 可惜贼人未等招供就死了。他皱着眉,突然道:“兵部尚书的女儿为何会突然被送走?”

    景思瀚身子往前倾了一下, 用极的声音道:“好似得了疯症, 连人都认不清,谭家又怎会留她。”

    是去礼佛都是好听的, 可能暗地里人都没了。

    杨明泽手指轻点桌子,“你们, 此事会不会与谭家有关系?”

    二人一愣,佟钰下意识道:“应该不能,二皇子, 哦,现在是恭王殿下了。他和阿凝有婚事,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杨明泽也觉得不能, 但是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景思瀚则是垂着眸子不做声, 他去大理寺的时候,其实两个贼人还剩下一口气。但是全身伤痕, 早就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大理寺虽会用刑,可不会如此狠手。

    贼人没过一会就死了, 连句话也没留下, 他问大理寺卿审问结果, 却没有得到有用的消息, 只马贼出身的二人见色起意。

    景思瀚不信,所以他一直暗地里调查此事。杨明泽和佟钰又哪里能咽下这口气,所以三方都派人在查着。

    而谭家将嫡女送走这件事情, 就如同在平静的水面上扔出一个石子,泛起阵阵涟漪。

    淑妃娘娘的宫殿里,刚被封为礼王的四皇子一脸的喜气。

    “母妃,前几日永宁侯府和安国公府女眷被劫走之事,幕后黑手便是兵部尚书谭家女儿。”他生的不像正德帝,反倒是更像他的母亲淑妃,因此面相上看起来更加的阴柔。

    “确定?”

    淑妃话的时候眼眉眼似有水光流动,看着极其的勾人。要这件事本来是保密的,可礼王也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又许以重金知道了事情大致。

    淑妃知道谭湘盈被送走之事,但具体纠葛不甚了解。

    “自然,那谭湘盈钟意景思瀚爱而不得,因妒成恨,看佟家大姑娘就像看仇人一样,这才买凶劫人,想毁了这门亲事。不想将安国公府的嫡女也一同劫走,还差点遭了难。母妃,您若是安国公知道了此事,会不会生出悔婚的心思?”

    礼王脸上露出笑容,阴柔之气去了几分,越发显得俊朗了。

    淑妃作为他的母亲,自然是知道他的想法,她将宫人屏退,然后低声道:“你的意思是,搅黄这门婚事?”

    恭王乃皇后所出,若是得了安国公这门外戚,太子之位岂不是唾手可得?之前他们也想过搅合,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而如今,机会自己就来了!

    淑妃为难了一下,“可是你父皇已经下旨赐婚,不可能改口。”

    礼王道:“可是两家还未交换个名帖不是吗?而且钦天监那边可一直没合过八字。”

    八字不合,加上因劫人之事生出的间隙,足以让安国公改口悔婚了。

    淑妃明白了他的想法,笑出了声,“那可少不了枕边风啊。”

    礼王:“还要劳烦母妃了。”

    正德帝面露疲态,将一枚棋子放在棋盘上,对面的宁王唇角勾了一下。

    “父皇,可是有烦心之事?”

    “安国公来信了,他已经快马加鞭往回走,想来不出十日便能到达京城。”

    着正德帝抬起头,这几日他休息不好,并不只是安国公一方对于女儿被劫一事的恼怒,还有淑妃和其他后宫嫔妃的耳边风,吹的他头昏脑涨。来永宁侯府和安国公府做事严谨,不可能让女眷被劫持一事漏出去。

    但是礼王母子还是知道了,而且抓住了机会在挑拨。

    正德帝抿唇,看着宁王肖像自己的脸,“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宁王笑笑,抬头直直的看着正德帝,“父皇,儿臣不知您在什么。”

    正德帝叹气,对于丽贵妃母子的亏欠,让他对这个流落在外十几年的儿子难得的心软。

    “忆儿,根深树大,一阵风吹过只能让它摇晃,动不了根本。”

    “父皇,”宁王低下头将一枚棋子放下,正德帝看过去,这才发现自己的棋子已经被一点一点蚕食,只留下一口气,而宁王的棋子落下,将这口生气也断了。

    “万朝的江山是父皇的。”

    安国公得了消息又气又怕,他吩咐车队照常赶路,自己则是带着一队人马夜以继日的往京城赶。夜晚行至一座城池,此地名为江城,靠着一条宽阔的凌江而建。

    入城之后,安国公难免唏嘘,按理靠近水源的城市多富裕,何况此地还有码头船只,往来的货商络绎不绝。可是就在两年前,连着的几场暴雨冲垮了岸堤,江城建筑倒塌,百姓死伤无数。正德帝震怒,处置了当地的县令。

    如今入城,虽已恢复了许多,但到底是不如往日的辉煌了。安国公策马在一家客栈停下,连着赶路总是要休息的。等菜的功夫,在角落里有一桌人在声的谈论。

    “是真的,我那姘头亲眼看见了许多白花花的银子。”话的喝醉了,口齿不清的道。

    “刘员外虽腰缠万贯,可没想到竟然这般富裕,江城首富也不为过了。”

    “那他为何如此低调,府邸都建在偏僻之地。”

    “这你就不知道了,要还是前几年他找人算命,搬到人少的地方保平安,而且不知从哪里倒腾出来许多白银,据运送的车马走了一夜呢。”

    喝醉酒那人眼神迷离,更加声的道:“而且有的银子上头有官印!”

    安国公夹菜的手一顿。

    “官印?你喝多了吧。”

    那人意识到自己错了话,了个哈哈醉了,付过钱之后便摇摇晃晃的走了。安国公给了侍卫一个眼神,便有两个侍卫悄声跟上。

    夜色如墨,安国公听着侍卫来报,脸上比夜色还黑。他叹了口气,看来要耽误两天回京了。

    收到消息的杨明泽来映雪院里找妹妹,阿凝刚从红琴的屋里出来,闻言点头,“慢一些赶路也好,告诉爹爹注意身体。”

    安国公未旁的,只道有些事情耽搁两天。杨明泽瞧着阿凝面色红润,看来已经从惊吓中恢复好了。他道:“明日阿凝去吗?”

    二月初五,阿凝娘亲的忌日。每到这个日子安国公府都会去寺庙礼佛,这么多年从未变过。杨明泽担心妹妹对出门有阴影,便想着自己去就好。

    阿凝点头,“自然是去的。”Ding ding

    翌日,杨明泽安排了云卫众人守着马车,长风来了,辛云更是一脸愧疚的跟着,就连只剩左手的岳远山也骑马守在一旁。

    红琴在府里养伤,徐倚晴便接替了她和绿画一起侍候阿凝。长风将马凳放好,徐倚晴垂着眸子扶阿凝上车,一眼都没看他。

    长风嘴唇动了动,未等话就见人钻进了马车里。

    因着安国公府出发的早,因此到的时候山脚下只零星的有几辆华盖马车。进了寺庙,阿凝和杨明泽兄妹二人先是去上香,然后又捐了丰厚的香油钱。

    杨明泽和寺庙里的大师相识,每次来都会去和他谈经论道,阿凝叫他放心的去,毕竟此地乃是皇家钦点的庙宇,而且云卫都跟着,安全的很。

    杨明泽吩咐了一番,这才离去。

    已经是二月份了,天气渐暖,冰雪融化,就连树上都冒出了淡淡的绿色。阿凝心情有些沉重,绿画在一旁轻声道:“姐,春光正好,不若出去逛逛?”

    阿凝抬眼,外面阳光明媚,确实是个好日子。等出了殿宇,阿凝只留了长风在一旁,叫其他的云卫都离得远一些,免得惊扰到其他的香客。

    一路上遇见了几位面善的僧人,阿凝朝着他们点头笑笑。等走到了一处古树旁,阿凝停住了脚步。

    此树粗壮需得二人环抱,土褐色的树皮死气沉沉,若是不抬头看枝条上的点点绿色,还以为这是一棵枯树。

    褐色的枝条垂着,阿凝伸手触碰到了一支,上头淡绿色的叶芽柔柔软软,预收着春天的生机。

    在远处,普云大师和宁王从一所偏殿里出来,宁王瞧见阿凝之后放缓了步子。

    姑娘身穿素色长裙,乌黑的头发梳成京城里实兴的纤云鬓,侧着垂在肩头,更显娴静。凝白的手指轻触嫩芽,似是怕惊醒了它一般,又将枝条恢复原状。

    她脸上带着淡淡的郁色,看的人心生怜爱。

    普云大师扫了一眼宁王捏紧的手指,花白的胡子吹风飘动,他闭上眼睛。片刻之后,再睁眼时普云的眼里带着光亮。

    那个姑娘,就是宁王渡过劫难的契机。

    仔细端详姑娘的相貌,再联想到宁王隐忍的的反应,普云确定了姑娘的身份。手指捋捋花白的胡子,普云暗自摇头,果然是难。

    宁王全身心都放在树下姑娘那,自然没注意到普云大师的神色。他看着姑娘绕着树走了一圈然后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勾了勾唇,宁王抬起脚步欲往那边走去。

    不想树下来了一道鸦青色的身影,温润如玉的公子面带笑容走到姑娘的身侧。

    宁王面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