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红嫁衣与纸人(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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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趾高气昂的公鸡,脑袋高高抬起,一点一点地转过来,绿豆大的眼珠子看向众人。

    “这怎么下去?又让那个玩意儿下去?”范绸苦恼状,“它那个身板绝对拿不上来的。”

    闫岸沉吟片刻,有些迟疑:“不止这个我还感觉,那只公鸡会叨人。”

    安尔一向冰冷的表情此时有些僵硬了,低头看了一眼公鸡,然后缩回脑袋,默默后退一步。

    闫岸注意到了,忽的单挑起眉头,调笑道:“安姐,公鸡比怪物还可怕?”

    安尔静静瞥了眼她,一声不吭。

    念三背在身后的指微动,捻了捻,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我来吧。”

    范绸一愣,登时捂住嘴,眼睛大睁:“!!!这、这不好吧?!”

    哪有让npc帮他们完成游戏任务一的?!

    这绝对是他人生头一次体验。

    “”闫岸强忍住回头看向念三的冲动,扬起嘴角笑着,牙齿磨了磨,“昨天晚上你不是抓了它的吗?”

    念三温润地笑着:“这不是没抓到嘛。”

    安尔嘴角微抽,昨天凌晨他们在还在幻觉走廊里的时候,就听见了外面鸡的惨烈叫声——那时候这个npc就已经想对这个鸡下了。

    “npc先生,您可真是乐于助人啊。”闫岸皮笑肉不笑地夸赞道,“那就顺便帮我们个忙,把收音带上来吧?”

    念三乖巧地眨眨眼,一步上前,一扶在了栏杆上,然后另一只轻触在闫岸的脑袋上,将她的头撇过去,眉眼带笑。

    “我很乐意帮助您,闫姐。”

    闫岸甚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顺势撇过了头,黑眸呆愣了一瞬,才意识到他刚刚把放到了自己头上。

    “???!”

    虽然我知道你是好意,防止我看到你的脸,但你也不用仗着身高直接摸我头吧?

    下一秒,那人一翻过,轻巧的身子直接一跃而下,长衫大褂的衣袂在空中翻飞,腰身微曲,两脚缓冲落地。

    他落地的那一瞬间,公鸡瞬间炸起毛了,脖子上的羽毛竖起,头向前伸着,发出凶恶的咯咯叫声。

    只见念三整理衣袖,直起身子,两背后,慢慢悠悠地走上前,毫不在意公鸡的战斗姿态。

    在公鸡刚要扑腾翅膀飞起啄人的时候,念三蹲下了身子,伸出一只修长的,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瞬间,公鸡身形一消,仿佛极速的倒碟似的,闪现回了最初的状态,呆呆站在原地。

    然后任由念三逮住了翅膀。

    ——盛昊强的直播间:

    丑竟是我自己

    这个npctd真奇怪了,他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是怪物的?都有自我意识了,游戏系统设计出了个bg?

    这个npc真t帅

    昊哥,您要不这场游戏就安安分分玩吧?感觉这个npc是向着那个女的诶,跟着他不定有肉吃

    怎么可能?你觉得昊哥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吗?

    闫岸背靠在栏杆上,两环抱,敛眉低头,听着鸡飞狗跳的声音神情毫无波动。

    “安姐,你对这场游戏的背景应该比我们了解,我有个问题想问一问:你觉得这场游戏里,谁会是最危险的?”闫岸忽的出了声,目标直指安尔。

    到目前为止,出现的怪物只有羊大叔、菲、胡师傅和念三——他们无一例外地,并没有对玩家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和攻击。

    明明都是怪物啊,却像个npc一样“无害”。

    安尔缓缓摘下耳,平静道:“新郎。”

    是一直没有正面出现过的新郎。

    在那一刻,闫岸脸色微动,感觉背后的衣服一紧,仿佛被什么的东西揪住了。

    虽然,但力度很大。

    下一瞬,她黑瞳骤缩,被那东西猛地一拽,身子直接失去了平衡,向栏杆外侧仰去,跌落。

    安尔反应迅速,立即甩开耳,猛冲上前伸出双啊,试图勾住闫岸——但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安尔的指甚至连闫岸的衣角都没碰到。

    “!!!”

    范绸反应过来猛冲上前。

    他俯下身,看到一楼的那一幕,声音瞬间哑了,紧握住栏杆的指颤抖。

    房可也冲上前,茫然失措:“怎么回事?她怎么就掉下去了?没事吧——”

    安尔看着楼下的闫岸,嘴唇微张,头一次感觉到不知所措,指骨绷紧到发白:“我我没抓住她。”

    “死了?!”房可血色瞬间褪去,尖叫起来。

    那一刻,众人面板上标有闫岸健康值等的系统栏消失了。

    消失的一干二净。

    *

    “怪物导航系统:请注意右七米处,出现怪物组合体纸人新郎-阿白!特殊型怪物,它有两个相连的个体,一为本体新郎,二为负责行动的纸人。它们对筒子楼内一切租客都充满恶意,喜欢婚礼恶作剧,喜欢暴烈虚幻的死亡场面。”

    “健康值(红色):3000点,体力值(蓝色):300点;血条和体力值均位于怪物头部正上方,可随时查看。怪物其余属性及能力请自行探索。”

    众人僵硬着头颅,还沉浸在刚刚的突发情况中没反应过来,现在又听到怪物导航系统的通报,浑身顿时坠入了冰窖。

    闫岸她猜对了——新娘新郎在早上的状态确实是怪物。

    同一时间,租客们的状态和新娘新郎是完全相反的。

    不过现在已经晚了。

    他们看到一只白色的纸扎人从栏杆缝隙间跳下,一撇一拐地跑向远处的新郎本体。

    它硕大的脑袋上顶着一定红色礼帽,画出来的眼珠子异常诡异,脸颊两侧是粉红色的圆圈,纸嘴唇直接被撕开,涂着大红唇。

    “大家好啊。”七米远处的阿白向众人挥,他态度温和而虚伪,惨白的脸色和瘦削的身子仿佛是在一张薄纸上被画出来的,“我是本场婚礼的新郎,阿白。”

    “看来你们刚刚遭遇了一场不幸呢。”他虚伪地安慰道,却用遮住了咧开的鲜红的嘴角,“别在意,人生无常嘛。”

    范绸咬住后槽牙,额头绷出青筋:“你到底要干什么?”

    安尔喉咙动了动,强迫自己把呼吸放缓,又撇过头看向楼下,紧紧盯住。

    “这就死了?”盛昊强奇怪,莫名略有些不爽。

    “我想请你们帮个忙——刚刚有她在,你们不容易被骗嘛。”阿白倒是十分直接,耸耸肩。

    “婚礼现场吃好喝好,我和阿花肯定不会亏待你们的——前提是,你们去把那三个强行住在楼里的贱人杀了。”它嘻嘻尖笑起来。

    楼里其他人,很明显指的就是那些租客。

    又是杀人,上一次羊大叔交给他们的任务就跟这个差不多。

    ——无名氏的直播间:

    我艹这就死了??

    太尼玛憋屈了,这个狗怪物!!!

    呜呜呜呜呜居然没拉住,别是真死啊?!

    ——盛昊强的直播间:

    刚刚去瞄了一眼,隔壁直播已经黑了,看来真的凉透了?

    好狠啊,比昊哥还狠,不愧是这个等级的怪物

    哈哈哈哈哈感觉昊哥还没有尽兴诶,他好像是想自己亲自动的,现在被突发情况抢占先了

    虽然但是,他们损失了一名负责担任全组智商的成员,接下来不定要走好多弯路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杀人在行,昊哥,该你出场了

    “你是羊大叔、菲、胡师傅他们?”盛昊强看着它,脸色微白,张开干裂的嘴唇,沉声问道。

    “是的!聪明人诶。”阿白竖起大拇指,但看着那虚假诡异的表情,总感觉他在嘲讽。

    “可以。那我完成之后,你能给我什么?”盛昊强有了信心,气势强起来了,冷冷地看着对方。

    阿白一愣,细长的指作势在嘴角拉了一长条,咧嘴,露出鲜红的口腔,眯起眼睛:“你还想要什么?我现在心情好,不杀你们就是恩赐了诶。”

    “傻子,还没明白局势吗?”

    空气死寂了。

    在阿白的嘻嘻的笑声中,盛昊强刚才试图交易的话完全变成了笑柄。

    “如果我们不杀呢。”安尔抬起眸子,眼神冰冷到刺骨,冷声道。

    阿白当即瞪大了眼睛,演技拙劣地捂住嘴:“不杀?!”

    房见慌了,忙拉住安尔:“别别别,安姐,命要紧,别再像闫岸一样又——”

    安尔甩开房见的,厌恶地皱起眉头,当看到房见冷汗直冒的额头时,忽的笑了一声,嘲弄意味十足:“真是天真。”

    “你觉得它在我们完成任务之后,就一定不会杀我们了?”

    安尔回过头,神情冰凉阴沉:“我们就不。”

    阿白似惋惜似的摇了摇头,悲悯地看向众人,宛如他们下一秒就全都会变成死人。

    盛昊强冷声:“可真是勇敢啊——你想死可别拉上我们带上你那位亲爱的雇主就好了。”

    “唰”地一声,一道寒光飞闪而过。

    那柄阴冷到刺骨的术刀瞬间触在了盛昊强的脖子间,他整个人一僵,喉结滚动。

    隐隐约约中,刀尖处一条银色的线直直连接向了安尔的左指。

    安尔没回头,黑眸冰冷,嗓音阴沉可怖:“别多话。我完全可以现在就搞死你。”

    她想要的,可不仅仅是闫岸还没支付的那一万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