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社区(修bug)
“请开门,不要让我强行破门,那样可不怎么礼貌。”保安在门外站着,警告道。
闫岸敛起眸子,将放在把锁上,咔哒一声打开了门。
她看见了门外的状况,是四个宛如复制人一样的保安大爷,他们人一把浑体漆黑的枪械,面容虽和善,但目光却如鹰一般锐利,在屋内扫视一圈。
“麻烦您了,请让我进去看一看。”保安上前一步,一抵住房门。
闫岸神情波澜不惊,仿佛没有丝毫害怕被发现的情绪。
她向另一侧挪动了脚,脚尖勾起,顺势拎起脚上的雕塑,握在里遮掩在背后,然后后退一步,给保安腾出空间。
“别都进来,挤。”她淡淡道,“搜完了就快走,我还要睡觉。”
保安倒是很配合,只进来了一个人。
在其中一个人进入屋子之后,闫岸便侧过身,动作十分自然地用肘将门微微关上,只留出一条门缝。
她偏过头,盯着保安的背影,黑眸微眯,指尖动了动,腕与衣物的缝隙处便缓缓爬出了一只黑色的蝎子。
忽的,保安的脚步停下了。
他站在原地整整有四五秒没动,然后扭头,盯向了闫岸的柜子,又两秒后侧着身子,对她微笑。
“您很讨厌我搜查您的房间对吧?”保安的话奇怪又自然,似乎已经发现了什么。
闫岸面色如常,淡然地直接承认:“是的。不过就算我讨厌,你会不搜查吗?”
话期间,她平静地将靠在了墙上,动作细到微不可查。
蝎子钻进窗帘内侧,向着天花板爬去,目标直指保安。
“您别费工夫了,游戏道具对我是没有用的。”
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保安已经知道闫岸的动作了,他完全转过身看向她,眼神矍铄而平静。
话音刚落,蝎子便无法动弹了。
“我可以不搜查您的房间,但是作为交换,您得支付我一件东西。”保安看着她,伸出左,指正对着柜子上的某个物品。
“收藏品。”他道,“这一个就行了。”
闫岸眼神沉了沉,顺着他的向那边看去。
是另一个雕塑,它正沉沉地熟睡着,蜷缩着身子,乖巧而无害。
与此同时,待在闫岸身后心里的雕塑忽然两脚跳起来。
它焦急地揪住她的拇指,用敲了好几下闫岸的后背。
“”闫岸沉默片刻,将背后那只的袖口扯了扯,直接把乱动的雕塑套进了袖子里,封住袖口。
她抬脚,缓缓走上前,与保安轻飘飘地对视一眼,然后似是烦闷地拧起了眉头,站在柜子前,黑眸盯着熟睡的雕塑。
要把它送出去?
“您思考好了吗?”保安笑道。
闫岸抿了抿嘴唇,缓缓伸出。
而正当指尖要碰触到雕塑时,方向陡然一转,利落地拿起了那本集邮册。
她转过身,晃了晃集邮册,嘴角上扬:“你是想要收藏品那这个也行吧。”
保安一愣,皱眉沉思了一秒,然后才迟疑地答道:“这也是收藏品?那也可以吧。”
话罢,闫岸便眼睛不眨一下地打开了集邮册,翻开第二页,从中抽出新增加的那一张通体死白、沾有点点血迹的邮票——纸人新郎。
“喏。”她递过去,没有犹豫。
正当保安准备接过的时候,闫岸夹着邮票的指忽然抬了一下,保安没拿到。
他脸上和蔼的笑容一僵,缓缓抬起头,看着她。
闫岸歪着脑袋,嘴角带着戏谑的笑意:“系统知道你玩忽职守么?”
保安:“”
“收藏品对你来很重要?”
“以至于都需要你冒着违背社区系统规则的风险来收集?”
那一瞬,保安大爷的表情彻底僵硬住了。
为什么闫岸会突然这样?
大概是因为他回应她话时语调中的迟疑和不确定吧。
这也是收藏品?那也可以吧。
通过这句话可以看出来,他对收藏品的真实情况其实是并不了解的,只通过某种途径判断出了雕塑是收藏品,而不知道集邮册里的邮票也是收藏品。
如果是系统允许他这样做,绝对会让他先透彻地了解收藏品,以免受骗——而这与保安基本不了解收藏品的真实情况相悖。
所以,并不是系统安排他这样做的。
闫岸黑眸微眯,神情间带着一丝探究的趣味。
事情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她原本还以为保安是社区系统故意安排的监控玩家的人形ai呢。
看来并不是。他们之间还是存在一定不可调和的间隙的。
闫岸还清晰地记得,在进入红嫁衣与纸人之前,盛昊强通过道具强拉她进游戏,生活管家额外多了一句话:“玩家闫岸消耗一件收藏品即可拒绝。”
系统想得到收藏品。
保安也在以他自己的方式获得收藏品。
“闫岸姐,话可不能乱。你知道你现在是站在哪里吧?”保安大爷和蔼地微笑着,笑容可掬。
“噢——你得对啊。”闫岸眨眨眼,乖巧地顺坡下。
她踱步上前,将那枚邮票轻轻地放在他中,平静如常,温声道:“请收好。”
“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话已被放下,保安嘴角僵硬地微笑着,紧紧捏住里的邮票。
她这是在话里话外地“威胁”。
他还什么都没,“秘密”就已经被迫交换了——更准确的来,只有他一个人的秘密被“泄露”了,闫岸除了失去一件收藏品,没有其他任何损失。
“好的,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您休息。”保安深吸一口气,快步掠过闫岸,打开门,走出去,然后又十分用力地嘭一声关上门。
听着耳边脚步走远的声音,闫岸背对房门,缓缓收起笑容,一插在兜里,垂着眸子,将里的集邮册和雕塑放在柜子上,眼神变得冷淡且烦躁。
刚才如果让她知道保安心里在想什么,她绝对会当场翻脸。
什么叫对她来只损失了一件收藏品,没有其他任何损失?——这种行为是在她的爆炸点上蹦迪。
如果不是情况紧急,闫岸是绝对不会对此松口的。
她瞥了眼集邮册第二页上空出来的格外突出的一格缺口,眉眼间愈发郁闷了。
不好看了。
真让人不爽。
架子上的长发雕塑还在呼呼大睡,旁边样貌跟它一模一样的短发雕塑正专注地看着它的伙伴,弯着腰,时不时贱地揪一下它的长头发。
“”闫岸面无表情地看着它们,此时忽然生出了一丝丝后悔感。
反正都有两个,刚才应该把它给保安的。
“保安已经走了。”闫岸闷闷道,提醒厕所里的安尔。
见半天没动静,她转过身,微微拧着眉头,往厕所那边走去,难道已经走了?
刚把厕所门打开,闫岸便与坐在高高的窗户上、里拿着一片呈规整圆形的玻璃窗片的安尔四目对视了。
安尔缓缓放下玻璃窗片,跳下窗户:“”
厕所的窗户是完全封闭式的,直接一块完整的磨砂玻璃隔开了内外。
冷风呼呼灌进来,吹乱了闫岸耳边的短发。
所以安尔把厕所的玻璃窗户整个划拉开了。
“这么着急的吗。”闫岸默然道。
“我赔给你钱。”安尔皱了皱眉头,似乎也意识到情况有些尴尬了,她沉默两秒,直接用将玻璃折断,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抬起头,冷漠道,“你只用给我一万八金币就行了。”
减了两千金币呢。
闫岸缓缓吐出一口气,试图平复情绪:“当初我跟你的交易明明的是一万金币。”
“后来我还救了你。涨价了。”安尔从善如流。
“这次我也救了你——我还牺牲了一件收藏品。”闫岸一想起这个就郁闷起来了,默默盯着她。
安尔听到这话一愣,当即皱紧了眉头:“你把收藏品给保安了?”
“不能给他吗?”闫岸感觉她的语气有点不对劲,怔了怔,然后也拧起眉头,追问道,“难道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安尔冷漠无情道,语气生硬:“没有,就是感觉有点浪费。给我更好。”
简直聊不下去了。
她们现在讨价还价、毫无意义的对话就像学鸡互啄。
“那好,一万二金币,最少了。”安尔不情愿道。
闫岸缄默许久,表情奇怪地转身走出厕所。
她以前明明不计较钱的怎么一到了安尔这里,好像变得极度抠门了似的。
安尔没明白闫岸不话是什么意思,皱眉跟着她走出来。
闫岸走到床边,懒散地坐下,两支在床上,出阔绰:“我再给你五千金币,你告诉我几件事。”
趁着安尔现在还在这儿不能走,先把她身上的信息“榨干”再。
安尔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好。”
“阿花到底是什么人?”闫岸也不避讳,黑眸直勾勾看向表情一如既往冰冷的安尔。
“我时候的玩伴,已经跳楼死了。”安尔答道,冰冷的声音有些干涩,语速较快,“游戏把我记忆里的她搬出来,变成了npc。”
“所以是你亲自动的刀?”闫岸缓缓道,嗓音明明温和无比,却哪里都透露着无端的冷漠,似乎完全没有在意照顾安尔的情绪。
安尔的呼吸又逐渐平缓下来,陈述道:“是的。她不是自杀,那是一场是刑事案件。”
“就跟游戏剧情差不多,是为了房子,那个筒子楼。”
闫岸黑眸沉下:“亲戚?”
安尔眼神彻底冰冷下来:“他们倒不是直接原因——是她男朋友。”
“游戏剧情和现实情况还是有一定错开的,但来可笑,它只是轻微地把人性扩大、让人形真正变成了怪物而已。”
“再没什么好的了。”安尔不再出声,自己强硬地切断了话头。
“你不觉得哪里奇怪吗?”闫岸的嗓音温和,带着循循诱导,“安尔姐,为什么只有你的记忆被系统全盘剖析出来了。”
“其他的居民可没有过这样的待遇,我们只是被截取了极的记忆碎片。”
安尔沉默片刻,如实道:“我不知道。”
“我没有一点以前的记忆,以前在社区进入游戏的记忆。我只记得自己是在保安室外面醒来的,当时很冷,夜很深。”
闫岸黑眸眯起,问道:“那是什么告诉了你,你必须得躲避保安的追击?”
按照刚才安尔躲避保安的行为来看,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她第一次就是在保安室外面醒来的,很可能在那时候就开始被追杀了——但她却在失忆的情况下活着从保安里跑出来了。
如果没有预先警示,这基本不可能发生。
安尔嘴唇张了张,声音微哑,答道:“也是我的记忆。”
闫岸微愣,抿紧了苍白的唇。
“它警告我,让我远离白天的寂静地,心夜晚的巡查者。”
“它疯狂催促我,让我获得尽可能多的金币,收集足量的收藏品。”
闫岸缓缓敛起黑眸,应和她的第一句“记忆”,平静道:“早上不能独处,晚上不能成团?”
这简直就像是迷失的灵魂在被夜晚勾魂的黑白无常追杀一样。
“是的。它还,如果我完成了目标,我就能彻底逃离这里。”
安尔着,望向阳台,嗓音冰凉。
“好了,别瞎猜了。”闫岸忽的打断了她,淡淡道,“你会完全相信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记忆?这里可是社区啊。”
是能够抽取玩家记忆的绿色社区。
安尔收回眼神,沉下眸子:“我本来是不想相信的——但我已经看不到路了。”
场面寂静了一秒,气氛倒有些莫名的和谐。
“诶,那就先别想了,先好好睡一觉。”闫岸两眼惺忪,打了个哈欠,倦怠地胡乱揉了揉眼睛,用拍着松软的被子,示意她睡觉,“明天早上我再去银行给你取钱。”
安尔从刚才压抑的气氛中抽离出来,愈发怀疑闫岸承诺的真实性,迟疑道:“你不会真的想拖我账吧?”
闫岸仿佛没听见似的,直接仰面朝天倒在床上,拉住了被子的一角,转身蜷缩起来,用被子包裹住自己的脑袋,迷迷糊糊道:“唔,你不想睡就算了”
安尔无声地站在原地:“”
*
“嘭嘭嘭!”
“闫岸!闫岸!你快出来!”门外范绸的大嗓门直接震醒了闫岸。
闫岸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把掀开被子,黑短发凌乱,神色阴郁暴躁。
安尔正靠在床头柜上,闭眼憩,似乎完全没听到范绸大清早过来串门的大嗓门。
深秋的天气更冷了,更不用昨天安尔还把厕所的玻璃窗拆开了,刺骨的冷风钻过厕所门隙,卷进屋子里。
闫岸直接披起被子,把自己全身卷住,只露出半个脑袋,烦闷地拖着拖鞋走到门前,打开房门,冷淡的黑眸直勾勾盯着门外原本作势强硬质问闫岸的范绸。
仿佛他要是不立马出有用的话来,她就会直接动揍人。
看见闫岸仿佛要杀人的表情,范绸缓缓哑了火,尴尬笑着,后退一步,完全忘记了刚刚自己准备质问什么,生硬地打起招呼来:“诶呀你还没醒啊,现在都八点了。”
冷风呼呼灌进屋内,吹得闫岸眯起了黑眸,脸色苍白:“有事快,我冷。”
“进来话,你们不冷的慌?”屋子里的安尔忽然出了声,她不耐地皱起眉头,看着门口。
范绸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登时懵住了,走上一步,探头探脑地看向屋内。
下一秒,棕褐色的眼睛大睁,他猛叫一声,宛如杀鸡:“你、你怎么会睡在这儿?!!”
他转过头,看了眼裹在被子里的闫岸,又看了眼床上的安尔,满眼不可置信,仿佛无声悲痛地质问着:
你们是什么时候背着我搞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