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狩猎片场(修)
“没什么啊,就是普通的日记本。”弥该眼神真诚,温顺地笑了笑,将椅子拉开,“你先看日记,来这边坐着吧,我给你处理伤口。”
“隐,要不你把头靠在椅子上吧?别低头,免得看到我的脸了。”
闫岸嗯哼了一声,将日记本随翻开,刚坐在桌前的椅子上,身旁的弥该便自然地蹲下了身,低眉颔首,一扶住了她的腿,另一只从柜子里拿出消毒包扎用品和药膏。
“别动,我帮你把鞋脱了。”弥该见她不自在地动了下脚,微微蹙眉,直接握住了闫岸淤青沁血的脚腕,将鞋脱下。
闫岸抿了抿唇,神情有些莫名,只好将日记本打开横隔在两人之间,遮住了身下弥该的脸。
随着袜子被脱下,脚腕处青肿和擦伤的痕迹显露出来,伤口处的血液干涸粘黏,有些刺疼。
闫岸把思绪重新转回到日记本上,喉咙动了动,尽力忽视脚腕处冰凉的皮肤和沾着消毒液的棉花的触感。
“隐,把牛奶喝了吧,要不然等会儿就冷了。”弥该忽的想起了什么,话时依旧垂眸细心地处理着伤口,只是用指轻轻捏了一下闫岸的脚腕上方,似乎是提醒她。
闫岸瞥了一眼牛奶,眉头拧起来,翻开日记本第二页,冷漠答道:“不喝,我不喜欢喝牛奶。”
弥该闻声一愣,无奈地摇头笑了笑。
日记本前几页都是生活琐事的记录,时间在前一个月左右,是血夜狩猎计划进行阶段。
5月号-6月号:
威廉从来都不理解我,他真的太偏激一意孤行了呵,我也没指望他有多好,我们的思想和思维方式完全不同,跟他谈论事情简直就是在跟蚂蚁话一样
卡菲尔夫人,你也在逼我
血夜快来了,弥该又要发疯了,啧,这次我该怎么处理呢?还是像上次那样用铁链把他锁起来?不不不,不行,上次用完的铁链没处理好就被他们误会了!他们居然没经过我的允许就擅自给我打扫房间!气死了!我下次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弥该,你是狗吗?居然把我准备的链子咬断了??下次得换个粗一点的来
今天我真的很想跟威廉和卡菲尔吵一架,但还是忍住了。原谅我这么大胆敢直呼他们的名字,我真的气急了。或许我不该话这么直白、不经过思考,我毕竟生活在猎人世家直接暂时听他们的就好了,以后我会有时间去证明我才是正确的——谁吸血鬼跟人类就一定是敌人?你们看,弥该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他被成功驯服了,我真想告诉你们这个被我隐瞒了十几年的消息,但是为了我们的安全,我只能闭上嘴
最后还是加入恶人阵营了呵,不是我想选的,就算是这样我也绝对不会认输
6月号:
今天,其他猎人都一个接一个到达古堡了,还有好几年前就与威廉断绝、外出游历的海特姐,她对我的敌意很深啊可能是我比她过的太好了?西凯勒居然回来了,他一回来肯定会跟北打架的,到时候有好戏可以看了
卡菲尔果然还是对海特偏心,海特一回来她就把麦丝抛下了,她虽然嘴上着希望麦丝变强继承古堡,但肯定还是对海特的期望值更高吧毕竟麦丝这性子太沉默寡言了,也只有威廉一味疼爱儿子
一件坏事,弥该今晚很晚才回来,我发现他受伤了,但他一句话都不,为什么?古堡里有谁能伤到他吗?他一般是不会允许自己流血的,这会触发古堡里法阵的感应天,希望不要发生最坏的情况,我今天睡不着了
6月9号:
坏消息,弥该的身份很可能被威廉发现了但又不是完全的暴露,威廉和卡菲尔对我们的态度还是跟以前一样,很奇怪啊。不过他们正在增派护卫巡逻,每晚的血液检测将从今天开始,到时候只能由我来了。
形式看来还好,不用太紧张,弥该的身份成功被我瞒住了,他依旧很听话
晚九点,哈哈哈哈西在检测的时候和北大吵了一架,围观的护卫好多,西被他哥直接拽走了,肯定打架去了,我真的好想观摩一下
6月0号:
弥该居然掉牙了,还是两颗!什么情况!这、这是换牙吗?他都多大了?!他突然跑走干什么?
6月号:
梅被威廉带来古堡有好长时间了,最近天天找我闲聊,她是个好姑娘,就是神经太敏感思维太发散了,我们正聊着鲁特家族史呢,她为什么会突然问威廉和阵法的事?我好迷惑
呵,我倒是头一次听“缚血阵”,还有这种厉害的东西书里完全没讲过,梅这是鲁特家族的内部法阵有时间得去问问威廉和卡菲尔,他们从来都没跟我介绍过
我的老天爷,又是舞会,我不想穿那些勒人的鬼东西!放过我吧!
日记于此戛然而止,时间停留在了舞会那一天。
这样将一条条日记里隐藏的信息细细梳理下来,倒是把重要剧情的时间线和线索都清出来了:
隐的想法原本一直是属于“中立阵营”的,所以才会帮弥该隐瞒身份,但碍于威廉和卡菲尔的态度,只能一直装作“讨厌吸血鬼”,成为“恶人阵营”的一员。
梅故意接近隐,有一部分原因是想从她的身上获取到关于缚血阵的消息。
其中还有一个很关键的疑点,就是弥该为什么会突然受伤,而且还不告诉隐这件事。
在弥该受伤发生的很突然,按照隐的记录来看,他应该是不会轻易与别人起冲突的。而他受伤的前一天,正好是外界的猎人来到古堡里居住的日子。
跟他起冲突的,很可能是那些外人里的其中一个或一些。
但那个造成弥该受伤的人抓住了他的把柄,却并没有把他的身份暴露出去,这是为什么?
弥该不把伤害了他的人举报出去,甚至都不愿跟唯一同一阵营的隐一声,这又是为什么?
两个人都选择了隐瞒。
闫岸的思维在这一刻停住了,眉头微蹙。
其实她想过能不能问现在的“弥该”这个关键问题,直接获取答案,但大概率,对方揭晓不了最终谜团——因为他还在游戏里,就算是一个bg,也是在系统的监视下的bg,直接越级揭秘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弥该蹲在地上,将脚腕上最后一圈纱布包好,抬起了头,暗红色的眸子静静盯着日记本的外壳,见闫岸还十分专注,无奈伸用指骨节轻敲了几下书壳。
“隐,你都看完最后一页了怎么还盯着不动。”弥该发愁地捏了捏眉心。
闫岸将思绪收回,默然片刻,盯着6月0号那天唯一的日记看,眼神带着打量。
弥该居然掉牙了,还是两颗!什么情况!这、这是换牙吗?他都多大了?!他突然跑走干什么?
她声音悠缓:“弥该,你掉牙了啊”
所以,这就是他故意把日记本藏起来的原因?
弥该神情一僵。
“我想看看你的牙,你昨天不是还吸了血的吗?”她眨了眨黑眸,将脚腕从他里抽出。
闫岸不怕死地冒着n值下跌的危险,刚准备把日记本放下,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日记本就被弥该的按住了。
“咳,已经长出来了,你看不到的。”弥该撇开脸,耳尖发红发烫。
“那掉的两颗牙呢?”闫岸充满好奇,试图把日记本扒开。
她真的很想仔细研究一下吸血鬼牙齿的构造当然,能作为一个特殊的收藏品就更好了。
“被我扔了。”弥该羞赧到语气都怒起来了,“你、你当初都了不能看我的脸的,怎么现在又这样?!”
闫岸眉头单挑,语气调侃:“哟,怎么还害羞了?”
“你们吸血鬼掉牙都这么晚的吗?”她思索着,一摸着下巴,接下来似乎陡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眼神微顿,“等等,你这个年纪在吸血鬼里面不会还没成年、甚至没长大吧?——所以才会掉牙。”
弥该:“???”
闫岸完便登时间怔住了,神色诡异,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对了:“不会吧,那我岂不是跟一个孩子——”
弥该见她的话越来越离谱,耳朵越来越红,最后实在忍不住迅速站起身伸出,慌乱中捂住了闫岸的嘴,阻止她胡八道。
他被憋得脸颊发热,一字一顿怒道:“我不是孩子!!你、你你怎么这么会联想啊?”
闫岸顺从地被他捂着嘴,看着天花板眨了眨眼,眯着眸子笑了一下,肩膀微抖。
“就是普通的换牙而已!六七年一次,很快就会长出来。”弥该平稳着呼吸,耳朵尖红得能滴血,“而且我已经成年了,你别怀疑我。”
“真是的,越越离谱”弥该哼哼唧唧地收回。
他神情不自在,闷闷不乐地把桌子上还温着的牛奶端起来,塞进闫岸里:“你别话了。”
闫岸接过牛奶,抿了一口,黑眸充满揶揄的笑意,被他幼稚的行为逗乐了。
“转过去,你肩膀上还有伤。”弥该原本低缓的嗓音此时有些羞恼,双按住她坐着的椅子,直接把人连带椅子一齐转了过去,“吃点东西再话。”
“肩上的伤你准备怎么处理?”闫岸挑了挑眉,放下牛奶,捻起一块方形糕点放在嘴里,示意她的衣服还挡着呢。
“”弥该沉默片刻,盯着衣服,嘴唇挪动着没出话来。
“怎么还支支吾吾的?”闫岸闷笑了一声,不再调戏他了,从背包里调出绳镖,瞥了一眼自己肩膀的衣服处,精准地划开一条口,下方正是伤口,“反正这个衣服等会儿要换的。”
“喏,就这里。不用包扎,消个毒涂点药就行了。”
在弥该给她伤口进行消毒的过程中,闫岸还时不时翻着隐的日记本,黑眸幽深。
“诶,你身上有哪儿会很疼吗?”闫岸将日记本关上,这次并没有叫弥该的名字。
他微愣,没反应过来:“疼?你是上次的伤口吗?”
闫岸啧了一声:“不是弥该,是你。”
她一直都很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看见他的脸之后,疼痛反应得那么强烈,这次正好有时间可以谈谈。
他按在闫岸肩上的指一顿,低下头,看不清眼里的神情,只是接着处理伤口,将药膏涂上,语气自然地问道:“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我疼不疼。”
“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我一直都不想看到你的脸吗?”闫岸问道。
“好奇啊,但我想我问了你也大概率不会的。”他笑着耸了耸肩,很无奈。
“因为我有一种怪病,身体会自动反应出视线所及别人身上的疼痛感。”闫岸眼神平静,这次回答得意外地很干脆。
她神情淡然地吃下最后一口糕点,舔了舔嘴角残留的食物残渣:“唔,我完了,该你了。”
他敛着眸没话,递上一张帕给闫岸。
闫岸耐心地等待了很久,用帕细致悠闲地擦着每一根指,直至听到对方的回答。
“从系统里强行夺回对自己神经思维的控制权,是要付出代价的。”他的声音很温和,感觉不到一丝痛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