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就怕她受了委屈去
不一会儿,几人的面前便到了一处岔路口,青石路面很是干净,便是一个细碎的石子也被下人扫了出去。
“停下。”周煜着,身子顿停。
徐离初目光正在四处看着,一个不仔细停晚了,差点儿撞在了周煜的背上。
周煜低低一笑,又惹来徐离初的一声轻哼。
“你在外面侯着,本宫带太子妃去转转。”周煜抬起下巴对着跟在身后的语琴道。
“啊?是。”先是一愣,语琴鸡啄米一般点了点头,“娘娘,奴婢”
“食盒留下。”看着语琴转身就要离开,周煜眉头一蹙,指动了动。
“这,是”福了福身,语琴有些诧异的看着周煜伸出的,战战兢兢的将里的食盒送去了他的里。
太子殿下当真是要他自己提食盒?送去的时候,便是仅有几步,语琴都在心里想着。
直到周煜的的确确是接住了她送过去的食盒,这才猛地松了一口气。
居然是真的。
“既然太子殿下让你莫要跟过来,便在外面侯着罢,若是站得累了,便回院子里去。”徐离初朝语琴点了点头,吩咐道。
挑了挑眉,周煜眸子里闪过一丝兴味,“怕她久等了?你倒是对你的丫头爱护得紧。”
“可不是?”徐离初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就怕她受了委屈去。”
好一句直白的话!
听到徐离初这么,周煜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怒。
感情她这个太子妃在太子府过得还不顺心了?
这个府里,除了自己,便是这个女人的地位最高,若是她当真想要护着谁,还有何人敢对她假以辞色?
除非,这个女人的本来就是自己。
嗤笑一声,周煜摇了摇头,这个女人,似乎是在记仇?
他可没有忘记自己似乎曾经把她的这个训斥了一次。
“娘娘,奴婢无事的,娘娘和太子殿下去就是。”语琴连忙摇了摇,目光怯生生的看着身边的周煜。
“既然你家主子让你回去,那就回去罢,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太子妃又怪在了本宫的头上,届时本宫可担待不起。”朝语琴点了点头,周煜不禁失笑道。
顿了一下,继续道“太子妃,届时本宫自己将她送回去就是了。”
“这是。”语琴皱了皱眉头,终于还是福身应下。
只是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看着周煜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感觉。
或许,太子殿下也是想要和自家娘娘单独多呆一会儿呢?
如果是这样,自己在这儿,岂不就是碍碍脚了吗?
最大的,是碍眼了。
想到这儿,语琴转身之时抿嘴一笑。
“等下。”突然间,看到周煜里的食盒,徐离初眉头皱了皱。
转身接过食盒,徐离初取出了一盘。
“这个带回去给你和元霜尝尝。”徐离初一本正经道。
“这”语琴受宠若惊的看着徐离初,目光里带上了几分惶恐。
“带回去。”徐离初皱了皱眉,将盘子塞进语琴的里。
这个丫头,吃两块糕点也能够压压惊了。
今日让她跟过来,周煜这儿值不得又让她提心吊胆不已。
“这是,多谢娘娘。”此刻的语琴,目光丝毫不敢去看周煜的眼睛,接过了槐花糕,转身走得比什么时候都要快。
看着徐离初颇为“自然”的从食盒取出一碟,又颇为“自然”的将其拿给她的丫头,周煜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的太子妃,难不成忘记了她里的槐花糕,是特意做来送给自己的吗?
这个女人,也是心大,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若真碰上计较的,指不得便能够治她一个大不敬之罪了。
拿给太子的吃食给下人,还给得如此的明目张胆光明正大,这个世间,除了她徐离初,难出其二!
“怎么?”转头过去,看到周煜正用一双颇为“复杂”的眸子看着自己,徐离初挑了挑眉头,“太子殿下该不会是不愿意罢?”
周睿眉头一蹙,比之方才又深了两分。
“反正这里还有这么多,你我二人也吃不了这么多。”徐离初咽了咽口水,继续道。
意料之中的,那眉头的皱纹又深了一分。
徐离初这下倒也不知道自己该什么了。
“这个,还是我来拿吧。”看着周煜不话却又越来越阴沉的眸子,徐离初吞了吞口水,想要去接周煜里的食盒。
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居然让太子去提这个东西,怎么看都有点儿不对劲。
“不必。”就在徐离初指要碰上那个食盒时,腕猛地被一只大攥住。
“走吧。”忍住内心那种而无法的情绪,周煜转身看了徐离初一眼,继续朝着目的地走去。
徐离初眨了眨眼睛,心里万分狐疑。
此刻的周煜,又恢复了那种让她看不清的状态了。
直到两人走了一刻钟,徐离初总算是有些明白过来周煜要带她去哪儿了。
眼前一片片开得无比艳丽而灿烂的菊花,在这个万物萧瑟,百事渐调的秋日里,是格外的醒目。
“还记得此处?”周煜步子一顿,看到这儿,心里刚刚被堵住的那一口气总算是舒缓了不少。
有一些回忆,总是能够让人心情莫名的愉悦或者悲伤。
“记得。”徐离初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即便是如此的景致,想起那一夜的事情,徐离初目光里不禁多了几分不自然。
到了最后,她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周煜他带自己来是什么意思。
“放心。”看着徐离初的目光瞬间警觉起来,周煜不禁低低一笑,“今日没有菊花酒,只有槐花糕。”
“有酒也不能够喝。”徐离初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抬起头道“这白日当空的,太子殿下若是饮酒,可算是浪费光阴了。”
“哦?是吗?”有些诧异徐离初会这么,周煜挑了挑眉,“那你觉得做什么事情是不浪费光阴的。”
“自然是做该做的事儿。”徐离初撇了撇嘴,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周煜一眼。
这种事情还要来问自己,还是她认识的周煜吗?
“光阴苦短,及时行乐呢?”周煜勾唇一笑,目光里带了几分调笑,“在太子妃的眼里,觉得这句话又要如何?”
嗤笑一声,徐离初淡淡的乜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太子殿下,周煜,你和我光阴苦短及时行乐这句话,你自己心里不觉得可笑吗?”
对于周煜这般一寸光阴一寸金的男人而言,若是他会挥霍时间,那恐怕她徐离初这一辈子便算是白白的重生了。
“太子妃何出此言。”无奈的摇了摇头,周煜不知道自己这一句话怎么又让这个女人如此的“激动”起来了。
顿了一下,周煜叹了一口气道“不过是问你这句话你是如何看的,怎的就又变成了刺猬儿?这世上人各有志,坐吃山空的人有,持着及时行乐心思的人又怎么会没有呢?”
“并非是我觉得这种人没有。”徐离初顿了一下,将心里的思绪平复了下去后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于激动了。
“只是觉得,这句话从你的嘴里出来有些不妥罢了。”徐离初摇了摇头,缓缓道。
周煜眉头一挑,眸子里闪过一丝深邃的神色,“那若是照你这般,该从何人嘴里出才能够不奇怪呢?”
“出这般话的人,若非是于前程觉得索然无望,便是已经沉迷于醉生梦死的生活了无法自拔了,太子殿下,你是这二者中哪一种?”徐离初神色正色不少,完后仿若还不够,继续道“这便是的看法,太子殿下以为如何?”
垂下眸子,周煜缓缓地点了点头,摸了摸鼻子,“你的,的确有道理,不过本宫不是其中的任何一种,这句话,是本宫从一个人的嘴里听来的。”
道最后一句话,周煜看着徐离初的目光带上了几分莫名的深意。
徐离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心里便了然了不少。
或许周煜是在听到自己出那句话后,便一直等着将刚才的那句话出来。
然而,徐离初自然不会傻到特意去询问他那个人是谁,对于如今的徐离初而言,只觉得多一事不若少一事。
“那个人,是周睿。”看着徐离初转身便要走的动作,鬼使神差的,周煜便将那个名字脱口而出。
步子一顿,眸子里先是闪过一丝冷笑,像是周睿那种人会出来的话。
毕竟他给人的表现不就是一个不知民间疾苦又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皇子吗?
但是
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徐离初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太子殿下,你们皇室中人,都这般口是心非吗?”
听到此话,周煜眸子顿时一眯,这个女人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在提醒他,还是就是因为单纯出自己的看法?
“皇室中人,怎么就口是心非了?”周煜眸子闪了闪,起身跟上了徐离初的步伐,上了那让徐离初不知今夕是何年的亭子。
在一旁坐下,看着上面空空如也没有酒杯也没有酒壶的白石桌,徐离初的心思有瞬间的恍惚。
一切,就仿若是在昨日。
但细细数来,她已经在周煜的太子府待了不少时日了,而这醉酒之后,更是断了周睿的一条胳膊。
即便,听周煜的意思,更多的是他自断胳膊的行为。
然而若是如此,恐怕今后的事情会更加的精彩。
若是让为周睿办事的那些人知晓,他们一心一意跟随的主子,只是一个过河拆桥惯会用弃车保帅的人,不晓得脸上会是怎么样的情绪,心里又会有怎么样的感慨。
相对比这一点儿而言,徐离初不得不在心里承认,周煜这个人已经光明磊落了许多。
“太子殿下明明就是拿别人的话来问我,却偏偏自己装出这种玩世不恭的模样,难道这是真诚?”徐离初将周煜放在桌上的食盒打开,将里面的碟子取出来,一一摆在桌面上,一边忙活一边道。
“真诚?”周煜拍了拍袍子坐下,目光落在那忙活着的人的脸上,那双眸子并未抬起来看他,“正如你所言,皇室之中,哪里来的十成十的真诚,若是有便也只能够给该给得人。”
徐离初,你同本宫真诚二字,你呢?你自己是否对本宫做到了真诚?
若是不曾,便没有这个资格!
布置碟子的一顿,徐离初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在片刻后却又平静如初。
碟子落在石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徐离初点了点头,“若想要能够坦诚相待,的确是得真诚。”
完这句话,就此事徐离初便也不再多。
周煜的意思,她暂且不想去揣测了。
太累。
“太子殿下请尝尝,味道可能并不如何好。”将食盒里的几个碟子全部取出,将食盒放在一旁,徐离初抬起眸子,轻笑了一声做了一个势。
周煜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倒也没有客气。
修长的指拈起一块白绿相间的槐花糕,姿态是十足的优雅,隐隐约约中,竟是还带着三分慵懒。
徐离初静静地看着他,不得不,就面相而言,周煜的确是比之周睿更加胜一筹。
只是平日里一副过于冷漠无情的模样让人几乎不敢抬起头看他罢了。
若是看到他此刻吃糕点的模样,徐离初想,只怕那些尚在闺阁中怀春的少女,心里最想要嫁的人便不会是周睿,而是周煜了。
当然,在选择周睿的这个前提下,是有人并不肖想太子妃的这个位子。
“如何?”看着周煜缓缓吞下一口,徐离初眨了眨眼睛问道。
“太子妃大可以自己尝试一下。”周煜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
将他周煜当作试糕点的马前卒,亏她徐离初也能够做的出来。
也就是这个女人敢做!
徐离初看着周煜用这样的神色看着自己,便知道自己的心思被这个男人看穿了。
轻轻咳嗽了一声,徐离初拈起一块也往自己嘴里送了过去。
比第一次她做的法要熟悉了一些,故而软腻的程度要更好些,但是或许是因为不是自然干燥的槐花,总觉得少了其中的几分自然的味道。
“这些槐花,是开花后留下封存的,你看着它仿若是从枝头上摘下来的,实则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