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毕竟住在临安居的好处,可是比住在那什么清客院的好处要多。
两权相较取其重,朝阳还不会傻到去做赔本的买卖。
只要周煜了这句“今后可以去太子妃那里走动”,那她今日的目的就算是达到了。
意外之喜没有,惊讶倒是不少,看来周煜和徐离初之间的干系,还是远远的比她所想的要复杂。
自己还是需要徐徐图之啊
“对了,还有一事。”眯了眯眸子,朝阳公主突然严肃了眸子,脸上微微带了几分正色,“太子殿下我可要好好问问你了。”
“何事?”眉头一挑,周煜不动声色的问道,脸色一点儿都没有因为朝阳公主的变化而变化,端的八风不动任由你东西南北风。
“太子殿下如今好生无趣,看来太子妃娘娘,的便是真的了。”叹了一口气,朝阳有些恨铁不成钢般饿摇了摇头。
“她了何事?”眸子里闪过一丝深色,周煜的声音沉了沉问道。
“太子妃娘娘,若是有朝一日,她也想要出去走走,天大地大,倒是快活自在,悠然闲适。”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朝阳公主朝周煜眨了眨眼睛,“我就想啊,可是太子殿下因为事情繁忙,而对太子妃娘娘不够关怀?否则太子妃娘娘怎的会如此道呢?”
带着笑容与疑问的话,就如同那种包裹了蜜糖的匕首,一点一点送进人的心里,在最初还察觉不到那是一把匕首,待得蜜糖融化时,这匕首便比之砒霜更加容易让人致命。
一点点的改变,所带来的效果与影响,便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听完这句话后,周煜的眉眼瞬间阴沉了下来,徐离初那个女人在朝阳面前出这样的话来是什么意思?
是为了表达对自己的不满嘛?什么天下地大任她逍遥,难不成她忘了作为一个太子妃的本分?
那个女人,还真是过分!
“她还了什么?”周煜转头看向朝阳,目光里隐隐约约有些逼视的光。
愣了一下,朝阳也被周煜望向自己的目光给吓着了,这个人,明明脸上什么表情还是和方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眼神里的神色,如今都能够如此凌厉了吗?
当真是可怕。
然而,饶是心里打鼓,朝阳公主仍旧笑了笑,“怎么了?难不成太子殿下被我中了?还当真是如此?”
“本宫问你,她还有什么不曾。”重复了一句,周煜的话里已经没有了半点儿温度。
冷南站在不远处听着,眉头不由挑了挑,眼里闪过一丝感慨,这个朝阳公主还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太子殿下让人看不惯啊。
刚刚太子殿下的那句话,但凡是让他和冷南清酒三人任由一人听到,便晓得这是太子殿下压抑着怒火的时候了。
一般而言,太子殿下的话,从来不会第二次。
以往打破这个规矩却让太子殿下无可奈何的便也只有自家的太子妃娘娘
“太子殿下莫要生气嘛。”朝阳公主白了一眼,摇了摇头,“你想要知晓什么,我与你听便是了,这个模样,怪煞人的。”
这般五分幽怨,五分无奈的表情,倒是让周煜微微反应过来,脸色变了变,轻轻咳嗽了一声。
朝阳公主叹了一口气,“太子妃娘娘还,羡慕我能够为国出力,能够以女子之身为国为民。”
完后,朝阳公主垂下了眸子,嗤笑一声,继续道,“其实,朝阳公主倒是想不通,太子妃娘娘有什么好羡慕我的,我这到这儿来,是怎么样一个境遇,太子殿下其实是最清楚不过的不是么?”
朝阳兀自着,周煜却似乎不曾听到一般,眸子微眯,若有所思。
徐离初那个女人,这般道是什么样的心思他暂且不去追究,只一句,她羡慕朝阳,她有什么可需要羡慕朝阳的?
一想到此事,周煜心里便是莫名的火大。
“没有了?”许久,周煜低沉的声音在屋里想起,夹杂着几分莫名的意味。
“还得有什么啊?”眨了眨眼睛,朝阳轻笑一声,话里颇有些无奈,“我太子殿下啊,你可莫要觉得太子妃这么便是触犯到了什么了,我觉得你还是待她不够关怀。”
周煜挑了挑眉头,定定地看着朝阳,目光幽深,里头有些审视的意味。
朝阳身子一怔,心里不由有些发凉,周煜的这个眼神,似乎是对自己有些怀疑?
沉默了一会儿,朝阳噗嗤一笑,吐了吐舌头,眉目之间尽显娇俏,压低了声音凑前问道“太子殿下不会是觉得朝阳在挑拨离间罢?”
周煜目光再度一眯,只是幽幽地看着朝阳,他的脸上让人看不出半点儿端倪。
“景之”周煜依旧这样望着她,似乎让朝阳有些无奈,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别开了眸子,声音里带了三分苦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明白我在太子府会让人想什么,是曾经的事情,你可以忘,但是我忘不了。便是你能够将其忘得一干二净,但是它们的确曾经存在过不是么?你不能够就此否认它啊我也承认,在遇到你的那一刻,我心里再度想起了当年的事情,我甚至想事情是不是还有回缓的余地。”
道这儿,朝阳公主似乎有些难看,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窗柩,外头的风有些大,吹着叶儿摇摇晃晃,好不委屈。
“可是景之,你我都知晓,你是一个骄傲的人,我又何尝不是?若是你未曾大婚,我定然不顾一切,可是你成亲了,有了太子妃不是么?若是你的太子妃只是一个徒有其名丝毫配不上你的人,那我朝阳同样会无所顾忌。可是景之,你的太子妃不是一个普通地女子,她足够陪你站在身边所以,我想能够看到这样一幕,或许也该死心了。”完这句话,朝阳公主重新转过头来,目光坦然的对上周煜的眸子,清楚的看到了他眼里的惊讶与复杂后,又是淡然一笑,“所以,太子殿下以你我以往的交情,若是能够成为知己可行?有朋自远方来太子殿下可欢迎?”
周煜怎么也没有想到朝阳公主会如此直白的出她一开始心里的想法,也没有想到之后她的想法会发生这般大的转变。
诚如她自己所言,他们都是骄傲之人,故而有的事情,于他而言过去了就是过了,可是让朝阳这般道出来,目光里的眼神却是让他陡然之间有了愧疚的情绪。
当年的朝阳也是情非得已。
多年的矛盾,在心里消散了一些,周煜微微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带了三分莫名的情绪,“朝阳抱歉。”
身子一怔,朝阳公主因为这句话却是陡然之间红了眼眶,摇了摇头道“景之你以往从来不会这两个字的。”
“你”看到朝阳如此,周煜身子瞬间一怔,起身便要上前。
身子一转,朝阳公主摇了摇头,并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如此模样,“景之,若是当真要抱歉,也该是我道的,当年是我做错了,你依旧能够将我当朋友就是朝阳此生之幸,若是再做奢求,恐怕上天会看不过去的。”
最后一句话出来,朝阳的话语莫名的感慨。
周煜心里荡漾过一些片段,曾经的事情便一幕幕的浮现在脑海里,以往的是非对错,如今不该随着时间的消逝而过去吗?
这么多年了,到底,是自己当初不曾走出那个坎。
“朝阳,我怎的会不相信你。”叹了一口气,周煜幽幽道,“是我执着了。”
轻笑一声,朝阳公主转头眨了眨眼睛道,“太子殿下执着了什么?莫不是执着的在心里恨了朝阳这么多年。”
“朝阳莫要如此。”脸色变了变,周煜叹了一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是过了过去了么?”
“对啊,过去了。”嘴角勾了勾,朝阳公主站起身来,声音里无比轻快,“同你清楚了,倒是觉得身心舒畅,指不得我这身子也能够好的快些。”
罢,左右走动了一下,脸色满是笑容。
看着朝阳公主的动作,周煜眯了眯眸子,“明日便让人再给你瞧瞧罢。”
“是你那个神医朋友?”朝阳步子一顿,提了裙角,一脸兴趣盎然的问道。
“嗯。”周煜点了点头。
上官竹那厮,是神医也不为过罢。
“景之的朋友,明可要好生见识见识了,上次他过来时我昏迷着,倒是遗憾。”撇了撇嘴,朝阳公主话里满是感慨。
看着周煜若有所思的模样,朝阳公主叹了一口气,闷闷道“景之你这屋里怪无聊的,我先回去了,今日多走了两步路,怪累的。”
“寻因,送公主出去。”周煜听了,点了点头,接过朝阳公主的话道。
“公主,请。”寻因一听自家太子殿下的话,立马恭敬的作了一个请的势。
朝阳脸色微微变了变,看了寻因一眼,又看了周煜一眼,点了点头,提着裙角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公主殿下,属下就送你到这儿了。”临安居前,寻因恭敬地朝朝阳公主行礼后便径直离开了,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目光里的神色始终从容自若。
看着寻因的背影,朝阳公主脸上晃过一丝诡谲之色,周煜的这个属下,似乎也同样不待见自己啊
回到屋里,吩咐侍女三泡一杯茶,细细的想着今日的一切,朝阳公主不由一点一点凝固了脸上的笑容。
脑海里女子微笑的脸让她恨不得上前去撕碎,她有什么资格能够让周煜发这么多心思对待?
徐离初在她的面前的那个得意劲儿,当她朝阳看不出来么?明明心里快活,却偏生要装出无可奈何的模样。
而周煜呢周煜,如今的太子,她当年的景之
想起当年那个即便是不苟言笑却也依旧温润如玉的男子,朝阳公主的嘴角扬了扬。
景之,既然来了,我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我朝阳看上的人,就只能够是我的,曾经是,那么便一辈子都得是!
周煜,总有一日,你会明白我今日所言真假。
嗤笑一声,朝阳公主摇了摇头,若是今日不这般道,恐怕周煜这边,自己更是不好接近了罢。以退为进的法子,用在周煜的身上,总是行得通的。
“公主,茶好了。”侍女看着眼前的朝阳公主嘴角挂着一丝诡谲的笑容,不由在心里打了一个冷颤。
姐妹都自己如今到临安居伺候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只要伺候得好,那便是一步登天。
其实,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对上这个异国的公主,她的心里总是有种害怕的感觉。
不是因为这个异国公主有多么难以伺候,而是看着她有时候的眼神,总是会让自己想起当年夜里在御花园碰到的那一条吐着杏子的蛇。
“嗯。”伸接过,朝阳公主微微点了点头,抿了一口气,神色微微一变,就在侍女看着她的脸色吓得大气儿不敢喘一声的时候,朝阳公主将茶吞了下去,继而朝侍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莞心,你的茶泡得不错。”
罢,从上取下一个镯子塞进侍女的里,笑语盈盈道“给你的犒赏。”
“公主殿下,奴婢不敢。”一看到那绿幽幽一看便晓得价格不菲的镯,侍女立马摆了摆,“公主,这是奴婢的本分,公主使不得。”
“这是本公主的一点儿心意,有什么使不得的。”嗤笑一声,朝阳公主微微起身,一把拉过侍女的,将镯塞进了她的心,“劳烦你这一段日子伺候本宫了。”
“公主这”侍女莞心看着朝阳公主,目光里有些不知所措。
“拿着。”嘴角一勾,朝阳公主重新坐了回去,“此事,本宫送出去的东西,可万万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是,多谢公主殿下。”咬了咬牙,莞心只能够将镯子收下,恭敬地退下。
冰凉的镯子,莫名的让她觉得心里涌上来一股寒意。
待得侍女下去后,朝阳公主的脸色彻底的冷了下来,起身将那杯茶倒进了屋里的盆栽里。
这杯茶的茶叶,并不是周煜屋里的,也不是徐离初屋里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