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一会儿就过来
那个女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阿离”皇宫外,一颗大榕树下,上官竹看着站在树下被挡住了身影的人,目光眯了眯,只是叫了一句之后,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上官竹你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吗?”看着城墙上那道似乎摇摇欲坠的身影,徐离初的嘴角牵了一丝嘲讽的笑容。
上官竹目光复杂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一辈子从她这辈子重生以来,她就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这一幕,可是真的这一幕,这一刻来了,她反而没有最初的欣喜若狂。
或许是因为这辈子经历了太多,以至于让她忘却了一些上辈子的痛苦,又或许是因为今天周睿,太过于悲壮
“徐离初”城墙之上,久久没有等到回应的周睿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叹了一口气后,缓缓的闭上了眸子,在侍卫上来的前一个瞬间,身子朝后,张开双倒了下去
那姿态,如同那折断了翅膀,无法再逆风飞翔的鹰隼
“没事儿,我和她谈谈,一会儿就过来。”看着上官竹担忧的眸子,又看了一眼身边目光复杂,面容憔悴的女人,徐离初朝上官竹点了点头道。
“可是,阿离”上官竹瞪了这突然出现,打断了他们回去的女人,眉头皱了起来。
“这位公子放心吧,我不会对她做什么的。”柳凝烟看着上官竹一脸冷意,心里叹了一口气。
“哼。”哼了一声,上官竹目光又投向了徐离初,“我就在外面侯着,有什么事情你及时唤我就好。”
“好。”点了点头,徐离初看着上官竹离开,转头看了柳凝烟一眼,“宸妃娘娘找我有何事?不如现在吧。”
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徐离初,柳凝烟屁股有一瞬间的愣怔,只是很快就又恢复正常,点了点头道,“你随我过来吧,有的话我觉得你我之间坐下或许更好。”
完,柳凝烟率先走进了旁边的屋子。
回头给了朝自己这边看过来的上官竹一个安慰的眼神,徐离初嘴角勾了勾,便上前跟了过去。
上官竹看着徐离初的背影,心里叹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
罢了,只要自己守在这里就好了,她都了要回去了,那他还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呢?
可是哪怕是这样安慰自己,上官竹依旧挡不住自己心里那一阵又一阵涌上来的担忧。
如果周煜那边寻过来了,如果徐离初又一次面对周煜,经过刚刚的事情之后的徐离初,又该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
这么一想,上官竹发觉自己哪怕是不心慌都难。
“有什么事情,罢。”看着坐下倒茶的柳凝烟,徐离初嘴角抿了抿,开门见山道。
柳凝烟似乎没有听到徐离初的话一般,将两杯茶都倒好,这才抬起头来,将茶杯推向自己对面的座位。
“既然都已经进来了,坐下来喝杯茶也不怎么打难吧。”柳凝烟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请的势。
徐离初乜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她倒是不怕柳凝烟会耍出什么花招,只是觉得她们似乎没有什么好的。
目光里闪过一丝晦涩,徐离初缓缓坐下,等着对面的人主动开口。
“茶里没有毒。”柳凝烟望着徐离只是坐着看着自己并不喝茶,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
“我过来不是喝茶的,所以你有什么话,直无妨,完了,我好早些离开。”徐离初淡淡一笑,目光从那茶上看了一眼,依旧没有动。
眸子里晃过一丝感慨,柳凝烟叹了一口气道,“听闻你会煮茶,看来我这茶是入不了你的眼了。”
“没有的事。”徐离初摇了摇头,“不渴罢了。”
“你倒是真的和我以前记忆里的人不一样,如果不是因为皮相一模一样,恐怕我真的会以为你是个假的。”突然之间,柳凝烟目光直勾勾的望着徐离初,声音里带了几分低沉与压抑。
嗤笑一声,徐离初看着柳凝烟,目光里带上了几分嘲讽,“那恐怕是真的得让柳宸妃娘娘失望了,不管是你以前看到的我,还是现在看到的我,都是我,之所以让娘娘会产生这样的误解,恐怕这件事情娘娘还是不知道的好。”
听到徐离初这么,柳凝烟先是错愕了一下,继而叹了一口气,“如果按照你这样,看来要么就是你真的经历了什么,导致性格大变,要么就是因为你以前其实都是在隐藏自己了。”
“是怎么样,不重要。”徐离初淡淡一笑,目光望着柳凝烟,“如何让自己活下去,才重要。”
徐离初突然出这样一句话,显然让柳凝烟吃了一惊,皱了皱眉头后,却终究是点了点头,眸子里闪过一丝苦涩,“你的在理。”
如果当初不是为了活下去,她会不会选择进入这个深宫之中,让自己身陷囹圄?
可是她还算是好命,在后宫之中,没有受到什么委屈。
“徐离初,其实我一直恨仰慕太子殿下,你知道吗?”突然间,柳凝烟抬起眸子看着徐离初,定定道。
被柳凝烟突然出来的话惊了一下,徐离初目光里有片刻的错愕,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继而点了点头。
“你知道?”柳凝烟目光里闪过一丝诧异,声音都不由自主的大了几分,“你什么时候的知道的?”
“在那次皇宫中,第一次和你见面的时候就发现了,你知道看一个人的眼神,骗不了人,而且你是武宣帝的妃子,对于太子,似乎有些过于亲密了。”徐离初摇了摇头,将自己的分析缓缓出。
柳凝烟先是怔怔地看着徐离初,继而苦笑了一声,低下了头去,“原来居然是眼神骗不了人吗?”
“也有可能是宸妃娘娘当初自己太不曾记得掩饰,目光里的情绪过于热切了一些。”微微一笑,徐离初抿了抿道。
被徐离初这么一,柳凝烟脸色又是一白,脸上多了几分惨淡之色,“这么来,不止是你知道?就是连太子殿下也是知道的?”
“周煜?”眉头一挑,徐离初摇了摇头,“抱歉,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周煜那个人,心思深沉成那个样子,柳凝烟的感情,他又怎么可能会不明白?
只是现在,这些和她徐离初又还有什么关系呢?
“徐离初,你知道吗?我从见到太子殿下的第一眼起,就爱上他了。”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柳凝烟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悲恸,带了几分追忆。
徐离初眸子闪了闪,没有再话。
“那个时候还是在皇家宴会上,是父亲第一次带我来参加这样的聚会,在那里,我看到太子殿下,那个时候我记得我还只有十五岁。”柳凝烟叹了一口气,眸子里带了几分恍惚,仿若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时刻。
十五岁?徐离初愣了一下,那个情窦初开的年纪,到了现在怕是有了六年的记挂了吧,怪不得柳凝烟的执念会这么深。
“可是十七岁那年,我却入宫了,有人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可是我想那样我或许反而离他更近一步了,徐离初,你我是不是傻?”嗤嗤一笑,柳凝烟的话里带了几分讽刺。
“那得看你心里想的是什么?”目光平静地看了柳凝烟一眼,徐离初毫不客气的道。
如果是为了纯粹的觉得能够接近周煜一些,那是傻,如果是为了别的那能够是傻吗?
“呵呵”摇了摇头,柳凝烟抬起眸子看了徐离初两眼,“你很聪明。”
徐离初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重活一辈子,她若是再傻,岂不是会被吃得间骨头都不剩?
更何况,前一辈子她看到的后宫里的尔虞我诈还能够少了去了?究竟是为了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太多,还不如问问自己的良心。
“怪不得太子殿下居然爱你爱得如此死心塌地。”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柳凝烟突然站了起来,叹了一口气道。
徐离初身子微微一怔,抿了抿唇,没有接话。
“徐离初,你是一个通透的人,你难道不知道他的心意嘛?”猛然转过身来,柳凝烟看着徐离初,声音突然带上了几分前所未有的激动。
“知道他的心意又能够如何呢?”抬起头,这一次徐离初倒是没有半分犹豫,“回到他身边,在后宫中看着各种各样的女子进来,和别的女人去争宠?”
徐离初这句话一出来,柳凝烟仿若被震惊在了当下,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和别的女人一起侍奉太子,今后的陛下?宁愿离开她,放弃他的爱?”
“是。”嘴角露出一丝嗤笑,徐离初目光眯了眯,点了点头。
“我看你是疯了吧?他这么爱你。”指指着徐离初,柳凝烟的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他那么爱我?”徐离初挑了挑眉头,声音里波澜不惊,“那今天的事情,我算不算把他的爱还给他了?”
“在你的眼里,周煜的爱就这么廉价?”柳凝烟身子颤抖,眸子都变得通红起来。
她得不到的,周煜的爱,对她而言是无价之宝,可是为何在徐离初的眼里看起来却是如此的弃之如敝屣。
“柳宸妃娘娘,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我也爱过周煜,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互相爱的时候尚且不能够在一起,更何况现在?”徐离初叹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目光里带了叹息。
她或许知道柳凝烟今天让自己过来是为什么了。
“是因为外面那个男人吗?”柳凝烟声音猛然间大了起来。
“不是。”徐离初淡淡一笑,“是因为我自己。”
看着徐离初毫不留恋要离开的背影,柳凝烟的眸子里染上了几分绝望与疯狂,“可是他是真的爱你啊!”
“那又如何呢?”头也不回,徐离初叹了一口气,没有人看到她转身之后嘴角上的那一抹苦笑。
看着徐离初决然而去的背影,柳凝烟的身子晃了晃,最终苦笑了几声,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还是没有找到吗?”皇位上,一身龙袍加身的男子,目光幽深,里的朱笔笔走龙蛇,笔下的批红刚劲有力。
“回陛下的话,还是没有消息。”寻因嘴角抿了抿,有些不敢抬起看那道坐在龙椅上的身影。
一晃就是两年过去了,周煜成为新帝登基之后,兴农耕,通商市,再平西岳王族之乱,肃清西岳反叛的部落
虽是短短一年,但是这些功绩,却是让百姓口口相传,啧啧称赞!
明君如此,国家何愁不富强,百姓何尝不安居乐业?
可是,哪怕是如此,却没有人知道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有多么的孤寂。
自从那一天之后,自家的太子妃就不见了,后宫里还发现了柳宸妃娘娘的尸体,有人是看到了柳宸妃娘娘约见了太子妃。
可是这唯一一个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等他们赶到的时候,也只剩下了尸体。
死因乃是饮毒药而亡。
从那之后,自家的太子殿下,如今的皇帝陛下就从来未曾放弃过寻找她,可是如果铁了心的话,人海茫茫无异于大海捞针。
曾经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到了自家的太子妃娘娘身上却是一点儿都不顶用了。
心里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寻因觉得自家陛下如今,是真的不好受。
“罢了。”下的动作一顿,周煜缓缓抬起头来,目光依旧锐利,只是那深处却带了几分疲惫。
孤家寡人,如今的他可不就是孤家寡人了吗?
“今天是什么日子吧?”抬起头,周煜目光突然落在那绽放在宫城的一抹烟火道。
寻因转头看了一眼,恭敬道,“回陛下的话,今天是上元了。”
两年来,周煜只要一有时间就把自己沉浸在政务之中,别人只觉得陛下励精图治,可是他们这些身边人,陪陛下一路走过来的人,却知道陛下这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想一些事情。
可是知道又能够如何呢?他们没有法子劝陛下,没有法子让陛下宽心,他们能够做的,就是不遗余力的寻找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