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h原来如此

A+A-

    身旁连个车马都没有,不由得才略微放下心来。

    “你故意将这消息透漏于我,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一出是么?”祁渊声音发冷,像是从喉咙里逼出的语调,嘶哑含怒,让人忍不住心头慌乱。

    杏雪还在拼命地掰着祁渊的胳膊,却不料文弱的祁渊发起狠来力气颇大,她慌张之下祁渊的竟纹丝不动。

    明珊微微地挑起了唇,竟平静下来,看着祁渊,嘴角带笑,夜色之下像是一株丽色萱草,又像是一株食人花。

    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几分恶毒的笑意,“祁公子这可真是误会我了,我原本只想着祁公子思念长姐心切,这才寻了个会,叫你好生见上一见,这怎么能怪我?”

    祁渊喉咙间低低嘶吼,“明明是你派人告诉我”

    “是啊,是我派人告诉的你,可是那时候长姐和世子确实感情不睦,争吵间长姐是了你比世子好一千倍的话,可是”明珊莞尔一笑,“我也不知这么快两人就和好了。”

    她轻轻地挣开祁渊的,察觉出他腕颤抖,随后抬起头来看着镇南侯府马车远去的方向,脸上笑意愈发动人,“世子待长姐可真是情真意切,还亲自来接,倒是不如传闻中感情不和那般呢。”

    祁渊腕无力,垂在一旁,看着明珊的背影,心中恨意绵绵,“你就不怕我把你所做的一切都出去?!”

    明珊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俯身笑得愈发开怀,好一会儿才止住,扭过头来看着他冷笑道:“你若是敢,你就去告发我,长姐知道了,兴许不会再理我,可你——永远也别想再和她有任何瓜葛!”

    最后几个字带着金石之音,重重地落入祁渊的耳朵中,他浑身一震,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明珊。

    明珊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这才得意地笑了起来,施施然地转身离开,夜风中还带着最后一句话,“既然开始了,就别妄想收了。将军府威风不在,镇南侯府倒台,你才有会得到她。”

    祁渊心头茫茫然无措,看着明珊的背影,眸中骤然露出几抹杀意来,和他平日里的温柔文弱全然不似,脊背也微微挺直起来。

    明珊得意地笑着,往马车边走去,适才的话,她还有一句没有出来,只是不知道祁渊得到的明玥到底是个死的还是疯的了。

    她心中快意无比,几乎要仰天大笑,可眼下还在公主府周围,她收敛着脸上神色,这才俯身进了车马之中。

    祁渊在夜风中立了良久,才缓缓地往外走去。

    公主府的柱子后头,丈远的距离,只能模糊瞧着他们的背影,一个身影瞧着祁渊的身形,眼眸中露出几分饶有兴趣的色泽来,随后低声道:“这位祁渊公子倒是个妙人。”顿了顿之后,看着明家马车远去的方向,神色冷了下来,“那个可是平远将军府的嫡出姐?”

    身旁的丫头闻言轻轻地冷笑两声,“姑娘什么呢?就是她想也不成啊,将军府的嫡出姑娘已经嫁了人,便是镇南侯府的世子,适才走的那位才是,而这个哼,只不过是明家二房的嫡出姐,虽是嫡出的,可父母都已经不在了,如今只是依附着将军府过活罢了。”

    夏月嫣轻轻地点了点头,嘴角露出几分笑意来,“原来如此。”

    身旁的丫头笑得愈发开心,“哪及得上姑娘身份贵重,皇后娘娘那般疼爱,咱们国公府也不是一般人家。”

    夏月嫣扯动着唇角轻轻笑了笑,心中却记下了一个名字,“这明三姑娘虽身份平平,倒是和祁渊公子相识甚久的样子呢。”

    丫头犹豫了一番,看了看她的神色没有话,夏月嫣也没有让她回话的意思,自顾自地笑了起来,“若是故人,那也好办的很。”

    明玥坐在马车之上,板着脸不看苏钰一眼,苏钰也望着窗外,板着脸不发一语。

    两个跟活尊神似的反对着脸,折柳和玉笛咽了咽唾沫,将马车中案几上的瓜果切好,玉笛呵呵傻笑道:“世子、世子妃,可要吃些甜的?”

    “不吃!”

    异口同声的话语,两人回过头来对视一眼,随后一个翻了白眼,一个冷哼一声,又恢复适才的坐姿去了。

    玉笛尴尬地缩了缩脖子,呵呵傻笑了两声,“不吃也好,太好了也不好下口。”

    苏钰心中气怒的要死,幸好他一早得了消息,庆和公主的宴饮祁渊居然在场,他当时便觉不对,早早地结束了事情,便领着车马往这边赶来,一等便是一个时辰,可这可恶女人,一眼都没有注意到她,只和旁人的热闹。

    看见祁渊站在她后头一会儿,他便耐不住了,刚要下车,却被苏顺儿给按住了,苏顺儿表示他去请世子妃过来,才显得体面又尊重。

    他磨了磨牙,挥放行,果不其然不过一会儿明玥就回来了,可他忍不住心头的刺挠,狠狠地了两句,明玥岂肯罢休,当即还了回来。

    若非还在路上,两人只怕又是一番吵闹。

    苏钰轻轻地舒了口气,怎么想祁渊怎么觉得不自在,他就不信这么巧,好端端的书卷别的时候不送,非挑着这个时候来?

    可想起明玥义正言辞冷面无情的几句话,他心头又冒出几分欢喜来,这般拎得清的媳妇,果然大气。

    不过还是不能叫她知晓。

    一路上两人各怀心思,好容易到了镇南侯府,明玥一马当先先下了车,径自回了毓熙院,苏钰慢悠悠地在后头跟着,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明玥已经洗漱好了。

    丫头们忙忙碌碌地准备晚饭,明玥洗了脸上的浮灰,换掉外衫衣裙,苏钰这才进门。

    看见他明玥就没好气,冷哼一声,一句话也不,只坐在桌边用饭,她早就饿了,公主府的饭菜一早就消化完了,还是万大娘的艺好。

    莴笋肚丝、翠玉虾仁,还有一碗白菜豆腐汤,熬的甚至香气扑鼻,她点点头道:“万大娘的艺越来越好了,回头自有封赏。”

    折柳笑眯眯地道:“世子妃爱吃就好,万大娘一早就备下了,怕的就是世子和世子妃在外头吃不尽心,熬了两个时辰呢。”

    明玥笑着点了点头,谁知道埋头吃饭也没话的苏钰突然开口道:“万大娘艺是不错,比侯府里头的厨子还好,回头可得请她好好传授传授。”

    万大娘此生爱憎分明,憎恨花心大萝卜的男人,热爱厨艺,她的厨艺若是得了谁的赞赏,定要将此人引为知己,是以当苏钰的话传到厨房的时候,万大娘深深的纠结了。

    她到底是应该将世子放在自己憎恨的一面呢,还是放在知己的一面?

    万大娘纠结着,前头两人已经用过了饭,丫头们来撤下饭菜碗盏,折柳便奉上了清茶,教两人漱口。

    刚放下茶盏没多久,却听见毓熙院外头突地传来一阵的哭闹声来,依稀似是苏锦身边的青薇。

    “世子妃、世子妃您帮帮姑娘吧,帮帮姑娘吧。”

    明玥蹙了蹙眉,叫玉笛去把人带进来,苏钰也闪了闪眼神,随后坐在了她旁边。

    青薇被带进来的时候,脸上都哭花了,哽咽抽泣不出个所以然来,明玥耐着性子问,折柳和玉笛也赶紧一边劝,好歹才将她安抚下来。

    问出来的话却是让众人大吃一惊,原来自打回府之后,苏铃和苏镶因为苏锦得了公主府的赏赐,还入了仕女图的画作,好生艳羡。

    苏铃被苏樊氏拘着,两人在屋子里不快了好一阵,也颇有自知之明,知道在场那么多贵女,轮不到自己女儿也是正常的。

    苏镶却是十分不乐意,恼怒有加,苏锦是嫡亲女儿,在家中却是个不受宠的,在她看来,自己比苏锦不知强上多少倍,自己还常出门宴饮,和几家姐都颇为要好,连带着夫人也都是熟识的,而苏锦往日里很少出门,不是因为侍奉母亲,就是呆在家中不愿出来,苏夫人带她出门的次数倒是少了很多。

    谁料,这上头她原本觉得自己定能入选,便是不能入选,也没苏锦什么事,却被苏锦拔得头筹给公主给挑中了,这让她如何不气恼?

    更何况,今日她原本想让苏樊氏和苏铃在公主府丢一个大丑的,谁知道竟然没有得逞,苏樊氏和苏铃一直规规矩矩,甚至都没怎么和她话,只顾着结交贵夫人了,她心态当时就崩了。

    回府之后,苏锦捧着金钗回了萱兰院,绮雯轩中将此事和杜姨娘了,杜姨娘也是不快,却顺嘴骂了她两句不争气,这下便更是戳了马蜂窝一般了。

    杜姨娘使出好几番段才勉强将她哄住,谁知苏霖正好回来,瞧见爱女哭哭啼啼很是悲伤的模样,便问了一句。

    苏镶动了动心思,便将今日公主府上的事情删繁就简的给了出来,苏锦故意不让着妹妹,还在她面前挑衅公主殿下赐的金珠宝钗,更是主动上前献宠丢了苏家的脸面云云。

    苏霖自然勃然大怒,当即就要去寻苏锦的不是,却被杜姨娘拦了下来,杜姨娘听了女儿的话,顿时福至心灵,知道拿着这个好生整治一番萱兰院,也好打压打压苏锦的气焰。

    这些日子苏锦照看萱兰院很是井井有条,把萱兰院护的跟铁桶似的,驳了她好大的面子,趁此会便愈发添油加醋地苏锦这些日子仗着自己当萱兰院的家,不把自己和规矩放在眼里,责骂下人不敬庶母不爱护弟妹,前几日还对着苏铭冷笑几声,不过一个孩子能不能养大还是一回事的话来。

    苏霖几如火上浇油,别的倒也罢了,可苏铭是他唯一好端端的儿子,苏锦和其兄长一向亲厚,出这样的话来也不足为奇,当即便怒发冲冠地去了萱兰院。

    去的时候苏锦正捧着金珠宝钗和母亲话,孟氏见女儿得了公主的眼,也很是高兴,便夸赞了她两句。

    谁知道苏霖怒气冲冲地来,不问青红皂白便给了她一耳光,随即怒骂她不知廉耻,攀龙附凤,心肠歹毒的话。

    苏锦被打的懵懂,心中却明白定是杜姨娘和苏镶又搬弄什么是非,却一股子气被激了上来,站起身来和父亲顶撞,还了什么“你既这般将她们当宝,索性打死我便是了,休了我母亲,才好叫那贱人上位,做主母才好。”

    孟氏大惊失色,连连苦求苏锦不要了,苏锦却怒意上头,不管不顾,和父亲争执起来。

    这么一闹,原先的事情竟被隐没了,苏霖气得不行,当即请了家法要好好教训教训她,苏锦骨头硬,便是挨了打却还冷笑着道:“你宠妾灭妻,当别人都不知道吗?既然看我们这样不顺眼,一早打死了我,才如你的心意。”

    满院子都听见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言论,苏霖更是气得浑身发抖,甚至要亲自操持家法痛打苏锦,青薇跟在苏锦身边日久,在看到苏锦与父亲顶撞的时候,就知道不对,在看到苏霖请家法的时候,便赶紧溜了出来。

    别的地方不好找,侯爷和夫人在正院路远,明玥这里却近,她便急急忙忙地来寻她了。

    听到这里,明玥当即站起身来,沉着脸叫折柳替自己更衣,又叫玉笛去正院通知苏霆和苏夫人,谁知斜地里却伸出一只来,按住了她。

    “此事不必惊动父亲母亲,我和你同去便是。”

    她回过头来,看着苏钰,颇有几分意外,他一向不问俗务,便是在府中和几个姐妹兄弟情分也平平,现下会去么?

    苏钰见她呆住,挥叫折柳前去抬软轿子过来,随后自己接过玉笛中的披风,系在她的脖颈间。

    “既是演戏,那就要做全套才好,你若单独去,只怕叔父盛怒之下不会听。”苏钰替她绑好了脖颈下的丝带,抬起头轻轻地笑了笑。

    他自是知道苏霖此人,性情深沉倒也罢了,若真恼起来,亲生女儿都敢打死,明玥行事虽然正直,却未免会落了他的口风,他还是一道去保险些。

    明玥动了动唇,想什么却又顿住了,索性扭过头去不管他,不过一会儿软轿子就过来了,众人赶紧急急忙忙地出了门往南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