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堵门

A+A-

    方剑平如遭雷击。

    芳捂住砰砰跳的心,完了,完了,方和尚果然无法接受。

    跑吧!

    芳绕开他就往屋里跑。

    方剑平习惯性抓住她。

    芳猝不及防,撞到他怀里。方剑平条件反射般抱住她,陡然清醒,看到她红彤彤的脸蛋,红艳艳的耳朵,顿时确定刚刚不是做梦,“你你——”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胆??

    芳误以为他不敢相信她居然懂亲亲,“张草!”

    方剑平想到她刚刚就满脸通红,再结合她的话,愈发不敢信:“他俩?在哪儿?”

    “芳!”

    张草的声音传过来。

    芳直觉往屋里躲,方剑平被她拽的踉踉跄跄不得不跟上去。

    “别跑!”张草追过来。

    芳钻进屋里就“砰”地一下关上门,转身用身体挡住门。

    方剑平不禁问:“你还看到了什么?”

    芳下意识摇头。

    方剑平指着自己刚刚被亲的脸,脸上热气上涌,可现在顾不得那么多,张草已经开始敲门,“就看到这点?”

    芳忙不迭点头,拉过他一起堵门。

    方剑平好笑,她可真单纯,“在哪儿看到的?”声问。

    “厕所里。我听到有人话,起来就看到杨斌那——那个。”

    方剑平真是忍不住笑了:“这点事也至于你这么紧张?”

    芳一时没反应过来。

    “只是亲亲脸啊。”方剑平出来,想起王秋香过的话,农村婚前谈恋爱的都极少,更别亲亲抱抱拉拉扯扯了。

    芳长这么大可能第一次目睹人亲亲。

    难怪她羞成这样。

    方剑平拉起她:“不怕。你只是看到,又不是把杨斌的嘴巴往她脸上按。”拉住她的,“起来,我跟她。”

    芳的心还砰砰跳个不行。

    她整天在心里歪歪要把方剑平怎么怎么着,其实零经验。别这辈子,就是上辈子都没碰过男生的。

    方剑平注意到她身体好像无力,连忙搂住她,“平时的胆子哪儿去了?”

    芳不禁摇头。

    方剑平这次看懂了,声问:“不一样?”

    “方剑平,开门!”

    张草的声音再次传进来。

    方剑平把门打开:“嚷嚷什么?全村都是你的声音。”

    “还不是——”看到芳脸红,张草把嘴边的话咽回去,“怎么了?”

    方剑平护着她,道:“还不是你们。光天化日之下,还是在人来人往的桥边就那样。芳什么时候见过那样。你是真不怕你奶奶知道。”

    张草两辈子也没在家以外的地方那么干过,忍不住瞪跟进来的杨斌。

    杨斌一脸无辜,“我特意先看看周围有没有人,谁能想到她躲在厕所里。”

    这话方剑平不同意:“芳先去的厕所。这点我可以证明。我在院里等她。”

    “行,行。”杨斌是知道他多护着芳,“下次注意,注意行了吧。不过咱得先好,这事你们知道就行了,千万别给我往外,包括大爷大娘。”

    方剑平嘲讽:“你该庆幸他俩这会儿都不在家。”

    杨斌被他的尴尬,忍不住反驳:“你以为都是你俩,结婚两年了还跟学生过家家似的。我们成年人谈恋爱一时忍不住——”

    “闭嘴!”张草瞪他,当着芳的面瞎什么。

    杨斌也看到芳的脸红的跟苹果一样,只是他比方剑平还大一点,被他训的跟孙子似的,心里不舒坦,“我——我给你个面子。”

    张草转向芳,“这事其实真没什么,等过两年你上初中就懂了。”

    “我现在也懂。”

    张草笑了。

    方剑平忍不住:“她不懂脸能红成这样?她不光懂,还学你们亲我一下。”指着自己被亲的脸颊,瞧瞧你们干的这叫什么事。

    张草不敢信地打量芳。

    芳明知故问:“不可以啊?”

    “可——可以是可以,只是——”这他娘的还真不好解释。

    他俩的关系比他俩还亲密一点,而且还是合法夫妻。他俩在桥头,人家俩在门口,也比他俩隐秘。这要是不行,连她自己都觉得糊弄孩子良心不安。

    在他们话这会儿芳的心已平复下来。张草和杨斌之间没了那种让她心颤的氛围感,而且走出第一步,剩下的不觉得难了,就转向方剑平,“那你亲我一下。”

    方剑平愣住。

    杨斌惊得合不拢嘴。

    张草张口结舌,想什么又无法。

    方剑平回过神,咽口口水:“这事——这事得在屋里——”看到杨斌和张草,想起他俩在桥头——那句“最好还是没外人的时候”怎么也不出来。

    张草一看方剑平看她,就知道他也没法,立即拉着杨斌就走。

    方剑平见她这么懂事,好心提醒:“沟边田里可能也有人。趁着今儿周末没事,你们最好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张草又忍不住瞪一眼杨斌。

    杨斌不禁嘀咕:“明明没人——”

    “还?不知道张庄老人孩男人女人上千口?这么大点地方,怎么可能没人!”

    杨斌又没往最东边和最北边去过,还真不知道有这么多人,“我错了。那接下来怎么办?”

    “出去商量!”张草拉着他出去,不忘把门带上。

    门发出的声音仿佛敲打在方剑平和芳身上,让两人的心跟着颤一下——芳又害羞了。

    可是一想到方剑平跟个和尚一样,指望他主动,可能到恢复高考他俩还是亲亲脸蛋,“方剑平!”

    “嗯?”方剑平低下头去。

    芳不好意思,干脆指着自己的脸颊。

    方剑平的脸像火烧一样。

    芳见他比自己还害羞,反而不那么害羞,睁大眼睛看着他。

    她越这样方剑平越不好意思,“你你——你闭眼!”

    芳一时没反应过来。

    “没看过电影?亲亲的时候都得闭上眼。”

    芳怀疑他胡扯。虽然这几年来放电影的少了,可在她有限得记忆中,六六年之前放映员来放花好月圆,当时男女主想亲密一下,屏幕上都是直接来一朵花——用西厢记里的那句“露滴牡丹开”作暗示。

    亦或者她看到的是删减?

    可是怎么可能啊。

    现在的文艺工作者很严谨务实认真,需要删减的镜头人家压根不会拍。

    不过现在不是较真的时候。

    芳装乖地闭上眼,脸颊像被蚊子叮一下,接着就听到方剑平:“好了。”

    好——好了?!

    芳不可思议,他哄孩子呢?

    “你骗人!”芳睁开眼睛就指责,“根本没有。”

    方剑平忙:“有!”

    “我都没感觉到。”芳抿抿嘴,给自己鼓鼓劲,再次大起胆子,踮起脚,唇瓣印在他嘴巴上。

    方剑平呆如木鸡。

    芳见他眼睛要瞪出眼眶了,心中忽然移动,她都做到这份上了,不如就——轻轻咬一下他的唇。

    方剑平回过神,想也没想就推开她。

    芳踉踉跄跄撞到门框上,痛的倒抽一口气:“方剑平!”

    “我错了,我错了”方剑平伸出就意识到自己失态,大惊怪。可太快,收不回来,“对不起,痛不痛?我给你揉揉。”

    芳拨开他的,“我不要!”

    “那——亲亲?”方剑平试探着问。

    芳心累,哪有人都到这份上了还问啊。

    方剑平揽过她,抬脚关上门,拥着她去卧室,看到卧室很亮堂,连忙把窗帘拉上。

    下了炕,面对芳,方剑平足无措,张嘴想些什么,又怕错话,犹豫片刻,单捂住芳的眼睛,把她代入怀中。

    芳下意识抱住他的腰。

    方剑平的身体抖一下。芳正想松开,闻到和她脸上一样的雪花膏味儿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

    碰到一片娇嫩的肌肤,方剑平不敢再继续,也不能在屋里呆了,“我们出去好不好?”

    芳以前看的时候看到亲亲的时候身体会发软,但她始终觉得夸张。此时此刻只能攀着他才能站住,不得不承认,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

    “干嘛出去?”

    方剑平运运气,平复一下躁动的心,随口扯个理由,“叔和婶该回来了。”

    高素兰和张支书知道俩人还分开睡,所以找他们都是直接推门进来。

    他们也没有敲门的习惯。

    别人来他们家也是直接用嗓子喊,“在不在?”听到回答就直接推门。如果是白天,往往询问和推门同时进行。主人家回答的话音落下,来人就已经进来了。

    经他这样一,芳被从“青春偶像剧”被拉回到现实生活,双腿也能站稳了,“好吧。”

    俩人出去,不经意间看到对方,顿时忍不住笑了。

    方剑平先止住笑:“笑什么?”

    “你的脸好红啊。”

    方剑平捏捏她的脸,“要不要我给你打盆水?”

    芳摇摇头,挣开他的。

    “干嘛去?”方剑平追上。

    芳指着树下的盆。

    方剑平看到盆里的衣服,“我给你洗。”

    “连衣服都洗啊?”

    真是进一步连待遇都不一样了。

    方剑平的脸一下红的跟过年贴的春联似的,“自己洗!”

    芳不敢再刺激他,怕他羞晕过去,“哼!”冲他扮个鬼脸,端着盆出去。

    方剑平不禁问:“去哪儿?”

    “井边。”

    井边等于有人,有人就会看到芳的内衣。

    方剑平连忙把盆夺回来。

    芳吓一跳。

    “还是我给你洗吧。你洗不干净。去缸里舀点水,回头我再打满。”

    芳奇怪,他这是闹哪一出啊。

    别刺激大发了,脑袋糊涂了。

    方剑平推她一下。

    芳蹦蹦跳跳进去,拎着水桶出来,看到高素兰拽着带着鲜嫩树叶的树枝往门东边扔。

    羊就拴在大门东边的空地上。

    以前方剑平在那边种了很多花,羊也够不着,她娘就把绳子接长一点,花被吃没了,反而怪他们种花也不看地方。

    芳当时没跟她吵,因为路边还有,她还有指望。现在连一朵没了,芳想起来,花开的时候大门斜对面的杨槐树枝繁叶茂,也可以掰了喂羊啊。

    她当时咋不掰呢?

    “娘,树叶也可以喂羊啊?”

    高素兰进来:“你能傻到多大啊。”

    “那你的羊吃我的花的时候咋地里没草,羊饿极了,没啥吃的?”

    高素兰被问住,不安地眼睛乱眨,“咦,芳,嘴巴咋肿了?是不是蚊子叮的?这都几月天了还有蚊子。你爹也真是的,我让他熏蚊子的时候省着点用,他非立秋就没了。”绕过她就往屋里去,“等着,我看风油精还有没有,涂一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