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黔东南旮旮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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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零一七年六月间,贵州黔东南自治区台江县下辖的一个偏远乡村,阳光明媚,溪水清澈,满山郁郁青青的树木,风景秀丽。

    这是山旮旮村,偏僻的村落处于群山环抱之中,更像是一个古寨的农耕部落,恰如杜甫的“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描写的那样。

    因为距离城市路途遥远和生活习俗的原因,这里的古寨村落与山外的大城市,来往极少,有点与世隔绝。

    民风纯朴的古老祭祀水田中央,寨老洪亮的大嗓配着击鼓声又迎来了二零一七年农历六月的第一个卯日虔诚祈福节。

    水田里背着蓑衣顶礼膜拜的苗族男子,劲霸踩着飞溅的水花伴着男女和谐喜气洋洋的舞姿激情四射,田坎上千名苗族女子飞歌助阵,青山绿水天人合一交织,演绎出灿烂的歌魂鼓韵和迁徙的舞风,彰显了苗族六百年来始终如一生生不息的群体精神风貌。

    若是把镜头拉近了,就可以发现这场浩大的传统祈福节还是有些遗憾,因为载歌载舞的男子和女子在这样欢庆的节日里,身穿盛装着极少,但是着装朴素的村民,还是在虔诚的舞蹈着,心怀美好愿望地用力舞蹈着。

    这是个山清水秀的福地,但村里的人,却只能靠天吃饭,孩子上学,村民生病,进出大山都需要翻山越岭走很长的山路,太不方便。加上村里人的思维固化,对外面科技发展的生活陌生,还是传统落后的农耕方式,导致经济落后,成为有名的贫困村。

    距离全国脱贫攻坚全面胜利,构建康社会的2020年,还有三年的时间,这个山旮旮村的脱贫与振兴工作,变成了一个难啃的硬骨头。

    此时,一个年轻女子的身影出现了大山的盘山路上,她叫李依云,本来刚分配到县里组织部里工作还不到半年,就主动申请,要来这山旮旮村做第一书记,加入扶贫攻坚的行列。

    李依云雪白的旅游鞋上已经布满了泥泞,但脚步却无比踏实有力。

    由于这里的山路,因为前段时间的暴雨,路面有些损坏,出租车司一路走一路抱怨,自己这一趟有多不划算,辛苦受累不挣钱。

    听着司抱怨,李依云想到要体验生活,就在距离村子还有好几里的地方下了车,后面的盘山路,她自己徒步走过来。

    山路上,李依云擦了擦额头上流下来的汗水,望向了远处。

    山色淳朴,郁郁葱葱的山岭间,一座原始山庄在大山里影影绰绰,炊烟袅袅,真实而又让人心旷神怡。

    李依云看着山下村落正在举办的祭祀活动,歌舞嘹亮,脸上露出了笑容。

    就在这时,她的忽然响起,李依云看了看电话号码,是男朋友赵杰的电话,李依云想到赵杰对自己下村扶贫的反对,就有些犹豫,但还是接通了电话。

    李依云故作轻松地道:“喂,赵杰”

    “依云,我你在哪儿呢?”电话里传来赵杰有些生气不满的声音。

    李依云语气迟疑了一下,道:“我我已经到了山旮旮村了!”

    “什么?!李依云,你到底知不知道那山旮旮村是个什么村?!那是个所有人都跟躲鬼一样躲着走的万年贫困村!每个人,都在想办法往后躲,你你你你怎么就非要往前冲?脑子有病是吗?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赵杰彻底愤怒了,在电话中吼了起来。

    两个人谈了一年多的恋爱,好不容易等着李依云研究生毕业,考过了公务员,进入了组织部工作,本以为年底就可以谈婚论嫁,明年在县城买房结婚了,但这个李依云,忽然舍弃好工作,选择下乡当第一书记了,让赵杰很不理解。

    李依云摇头道:“赵杰,越是这样的村子,才越需要我们的关注,你想想那些贫困村里的人,想想他们”

    “他们怎么了?关你什么事啦?那么多人都没有选择这个村,你一个刚毕业半年的姑娘家,你逞什么能,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还真把自己当成焦裕禄、孔繁森了?”赵杰开启了怼人模式。

    李依云听着电话里赵杰的反对,她神色坚定地道:“做第一书记怎么啦,我我了解那种贫穷的感觉!我想帮他们脱贫,还有不到三年时间,全国就要实现全面脱贫了,这个山旮旮村,我一定要帮它脱贫,带着村民实现富裕!

    赵杰气急败坏地在电话里吼着:“呵呵!你帮他们?你怎么帮他们?你一个女娃娃家,你怎么帮他们?!难道这三年,你就耗在那不走了?你可想清楚了,你到底在什么。”

    李依云听着赵杰不断打击她,也有点激怒了她的倔强脾气,轻哼着:“赵杰!你怎么这么话?!我是扶贫干部!是党员!这么告诉你吧,我已经向组织立下军令状了,不给山旮旮村脱贫,我就不回城了!”

    “你你简直是脑子被水灌了吧!李依云,你给我听清楚了,你要是不马上回城,那那我们就分!”赵杰直接拿分威胁她了。

    李依云倔脾气上来,很是不服气,她态度坚决地道:“好,想分,随便你!反正我就是不回去!”

    完,李依云生气地挂断了电话。

    李依云自言自语地道:“跟我提分哼!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能威胁我!都不看好我,我偏要实现这里的富裕。”

    李依云走下了山路,来到了村子前的祭司水田处。

    这里有一群苗族男子,挎着木鼓在水田里,他们正在用力地用脚踩起飞溅的水花,伴着男女和谐、喜气洋洋的舞姿而显得激情四射。

    田坎上,许多美丽的苗族女子在飞歌助阵。

    青山之中,与歌舞相谐的,是苗族特有的鼓曲,荡漾在青山绿水间。

    李依云看着看着,被这种苗族歌舞感染,之前让赵杰气恼的坏心情似乎好转了不少。

    李依云很喜欢苗族民间舞蹈。

    苗族民间舞蹈,主要以“三鼓一笙”为伴奏的舞蹈,三鼓是木鼓、皮鼓、铜鼓,一笙指的是芦笙。

    而现场跳的就是反排木鼓舞和芦笙舞的结合,男子的舞姿潇洒刚劲,热情奔放,矫健敏捷,女子舞姿优美动人,轻灵欢快。

    李依云站在外围观看着,祭祀活动接近了尾声。最后由村里的陈老书记站出来讲了一番话,祈求上苍和山神,风调雨顺,保佑今年收成等,然后宣告祭祀活动落幕。

    李依云的目光看向陈老书记,而陈老书记也发现了这位陌生的姑娘,他的脸上,露出思索。

    此时,李依云主动走上前,对着陈老书记露出笑容。

    “您是陈老书记吗,我是李依云,之前跟您通过电话。”

    “李依云,那你就是下我们山村古寨的第一书记,李书记你真的来了。”

    陈老书记露出惊讶神色,同时,看到李依云如此年轻,陈老书记脸上就带着几分钦佩,但是他心底下却在嘀咕:“就是不知道,这个看上去娇艳欲滴的姑娘,能否在这个贫困村,干的长远。山旮旮村要实现脱贫,可并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