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关于美好未来的欣喜， 就在似乎已经发生了的转变再一次浮现。

    苏秋白想，即使不是自己，但是有人能够过得好一些， 不伤害别人地过得好一些， 这也是一件能让人感到很开心的事情了。

    更何况， 这个似乎会过得好一些的人，是这个几乎完全占据了自己一个多月， 近乎在这段时间里和自己亲密无间到相互依存的存在。

    ——夏夏的内心还留有温柔，而那些他引起的更多伤害可能会被软化。

    苏秋白闭眼过去，慢慢在夏沉星终于看向这个世界，从遮蔽后走出来后， 精神放松下来。

    放松里，淡淡的熟悉欣喜之间，像是回到了很久以前的很多次一样， 一次次自己变得更好而高兴，一次次和身边的朋友们走向更亮的地方， 虽然偶尔会分离，但是因为知道未来可期， 所以在别离的时候，难过里也会期许，期许各自的未来和多年之后的重逢……

    但他和夏夏分开后， 还会重逢吗……？

    蓦然回神里，苏秋白从刚才的想法中抽离出来，一瞬间清醒。

    醒来后， 却是睁眼就是睡着的夏沉星。

    ——那个人还在他身边睡着，并且还在抱着他。

    ——温温热热的，是很鲜活的感觉。

    鲜活里， 之前长久遮着人的刘海在昨天已经剪掉了，夏沉星现在就在他面前浅浅睡着，整张脸都展露在他面前。

    ——微微弯着的眉毛，苍白的皮肤上睫毛映成扇子，鼻子挺拔间呼吸浅浅，微微张着的唇则稍稍勾着，像是有点贫血而泛着粉。

    像点缀着粉色的金发王子。睡梦里很安适的样子。

    他对着刚才的一瞬间想法，在这安适里悄悄笑了一下，轻轻碰了碰那点粉色，在之前很多次，在晚上因为在床上不能充电或者关机而翻阅体内数据，在因为联网功能被限制且微型光脑被监视而一次次解析着体内架构后，收手回来。

    那份断断续续添加修改过很多次的结构图重新在脑内勾勒起来。

    苏秋白在再一次用精神力渗透进现在的身体里的时候，将结构图近乎刻在脑海内，牢牢记住体内零件与部件之间的构造，并且再一次试着从某些地方进行修改，一次次把修改方案提出并去掉哪些地方，用着他那些还没学完的课程，或者是夏沉星的那些笔记，又或者寻常时候从其他方向获知的信息。

    那些浅淡的愁绪，就在眼前人好好睡着的时候，在那些令人头秃的次次修改里慢慢消失，又在时间差不多后，随着体内闹钟的提醒，而被新的希望所替代。

    “夏夏，起床啦！”

    时间到，苏秋白像是升起的太阳一样明亮起来，重新活蹦乱跳，并且精神百倍地喊了一声。

    ——新的一天开始，恒星散发的光芒一会就会照耀整个校园，看向世界的焕然一新夏沉星，也该准备去上课啦～

    苏秋白在这想法里推推被唤醒后睡眼惺忪的夏沉星，拉他起来，又在同样的早里陪他出门，在近乎黑暗的时候和他并肩走着，然后拿着书本坐在附近教室，在充电的时候，摊开着书，微微眯眼睡觉。

    嗯，至少现在这样真的很好……

    现在的时候，还是和夏夏在一起，自己也不是一个人。

    苏秋白充电时这么想着，在大大的教室内稍稍休息。

    隔壁的夏沉星则照旧坐在惯常的位置，又在时间过早而几乎没有人来的时候，摸了摸短了一截的头发，轻轻触碰着短到眉毛位置的刘海。

    看清楚一一也被一一所看清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就会导致其他后果呢。

    比如会再次见到其他人，再次被其他人看到。

    他在很久没在教室里这样露出整张脸、露出全部神色的时候，稍稍皱眉，眼神黯淡下来，又旋起明暗的风暴。

    “咔”

    然后有人进来。

    夏沉星听声音，知道那是每次除他之外，最早到教室的几个人之一。

    也在脚步声的远近里确认，现在走进来的是最开始时候他的室友，现在的陌生人。

    眼神更暗间，他慢慢低头，将刚才的想法并着神色一起归在趴桌子上的动作里，又在这会的动作后，看着下方的地板，在去掉刘海的遮蔽后，眼前比着之前更加明亮的时候拿出光脑。

    “一一，想你了。”

    消息发送出去，前室友坐在了前两排，和夏沉星坐着的最后角落之间隔了几乎整个教室。

    夏沉星发送完消息，没等到回复，只是垂眼下来，又在光脑上预习着课程，在早惯常的文化课里，回忆之前并且准备起这堂课来。

    然后教室里陆陆续续来人，这一块照旧空了一块。

    上课铃声响起，充电睡觉中的苏秋白依旧没有回复消息。

    等了一会的最后一排夏沉星抬头听课，和以前一样。

    他记录着笔记，低头或者抬头看老师。

    有人在回头话的时候无意扫过这边，就在他抬头的时候，对着固定位置上的陌生人愣了一会，又在想了会后，才在有些眼熟的身形和其他人不会坐的位置里，反应过来那是夏沉星。

    ——原来那个人长这个样子？

    她借完文具转头回去，在借口这个开差后惊讶。

    ——好像是入学的一年多里，长久在那个固定座位上的人头发渐长，又总是低着头，所以即使同学一年多，但是自己却依旧对他不怎么眼熟一样。

    ——不像其他人，即使不认识，但是好歹能出来“这是我们班的”。

    淡淡的惊讶和莫名的恍然里，罗茜在开差后将文件翻过一页，又在之后老师再转身过去画示意图的时候，再往后好奇看了一眼。

    苏秋白在休息一会后看到消息，已经回话过来：“那要通讯吗？我这边不吵，关闭声音的话，应该不会被人发现你在视频。”

    夏沉星在看消息并且回复的时候低头，只留下一个头顶映在转过来的人眼中。

    回头的罗茜在继续的讲解里回神，不再多看，心里好奇翻滚。

    然后夏沉星在趁机和苏秋白聊了几句后，就把光脑放在了桌面上，调整了角度：

    桌面上光脑的显示屏被划分为了大两个界面，一个空荡荡的教室在大的界面上显示出来，的那一块界面则在调整后，把正在上课的夏沉星框在里面。

    夏沉星放好光脑了继续上课，翻着书本，却在看过去的时候，对着视频那头愣了一下。

    因为预习过功课而漏看一会也不受影响，他顺利接上画完示意图的老师所讲解的课程，心里却在那边传来的视频里想了会后，分了回神，然后才很快反应过来……

    “我忘了常规状态下，自己不能拍自己＿（：з」∠）＿”

    苏秋白在信息传递里“看”到附近教室里的夏沉星之后，对着自己这边的空荡荡教室调整了一下角度，才想起自己拍视频用的是这个身体里的摄像头，而那个摄像头在常规条件下肯定是拍不到自己本身，尤其是脑袋部分的。

    “那……那一一就看我上课，也让我看着一一在看什么好不好？”

    那边的夏沉星在摄像头前愣了会后笑起来，发送着消息，眉眼弯弯，似乎被这会的乌龙逗笑了。

    “嗯～”

    再发送完消息，苏秋白就在充电的时候觉得脸色微红，感觉那个要通讯的想法实在有点弱智：基于夏沉星想他了，但是常规状态下，他无法拍到自己，无法把自己的身体用摄像头拍下来的情况。

    觉得自己脑子短路一会的苏秋白羞愧一秒。

    一秒后，他抬头看那边，看到夏沉星坐在教室里，正在记笔记，偶尔才看过来笑笑，眉眼弯下来。

    苏秋白才也跟着笑，把很短暂的窘迫丢掉。

    但是笑着笑着，他就在恢复寻常后，发现夏沉星背后很近的地方就是墙，光脑的摄像范围内也没有其他同学，身边不远处则更是还摆着的冷暖循环出气口。

    热的时候，冷气从那里出，刚好在其他位置凉爽的时候，把这一块冰到彻骨；

    冷的时候，热气在那蒸腾，在碰上温度低一些的仪器时烘烤起来，干燥又容易烤坏一些脆弱的仪器。

    他就微微低头，让摄像头对着面前的书本，又过了会，发送消息，然后伸手过去。

    那个摄像头，就用帝国通用手语传递了几个简单意思的手势传递过去：

    加、油、啊。

    那些启蒙书籍前的手势着这样的话语，表露出主人在夏沉星没有明的窘迫情况下，给夏沉星的鼓劲。

    夏沉星在收到消息后看到，点头笑得开心，并且在鼓劲里努力地不再多分心，只是好心情上着课。在已经很冷漠且固执地坐在这里很长时间之后，第一次近乎是全程微笑着坐着，上着课，手里写写划划。

    于是摄像头里的机械手指翻动书本，很缓慢地像是在看书一样。

    光脑前的夏沉星听着课程，微笑记着笔记，将前后知识点连接起来。

    然后两节课程之间的下课铃声响起，夏沉星在之前在两节课之间的休息时间里比较少出去，只是坐在这里，在其他人不注意的角落等到上完课才走，才去找苏秋白之后，忽然想站起来走出去，去面对面地，哪怕一句话也好。

    想法里，他也真的站了起来。

    附近教室的苏秋白，就随即收到了一条消息：

    “我去找你。刚才没看到你，现在就想抱抱你，想和你话了。”

    他就低头，微微笑了下，并且在稍稍的开心里，发现镜头那边并没有断开。

    ——只是往上晃了一下，像是被拿起来，在夏沉星站起来的时候也被变了摄像范围一样，然后在调整角度后，又晃了几下，从拍摄的方向看，似乎是正拍着从那边走出来的路程……

    像是要用摄像头，把走过来的路拍下来，隐晦地表示自己在哪里一样。

    苏秋白在这个想法里心里甜甜的，感觉夏沉星这样沉默的做法，就像之前画着室内的画，隐晦表达着他想抱自己一样，虽然曲折又让人想要让他直接，但是细细想的时候，又觉得心思里莫名有点认真，忍不住追着视频里的画面猜测着所在地。

    他显示屏上跳跃几朵花，又在雀跃里，在那个摄像头晃了会似乎快要确定方向稳定的时候，听到有人的声音清晰传来：“大家等一下，我们、我们在运动会开始前进行一下最后的信息公布……”

    最开始的话语响亮而正式，却在了半句后就匆匆停顿一下，像是被什么事情断了话语，又在继续了之后，语气也慢慢虚弱下来。

    本来对着门的方向的镜头随着声音维持在了一个奇怪的角度。

    苏秋白在这角度里愣了一下，不自觉抓紧手里的书。

    握紧里，随着那个人声音的响起，渐渐有热烈的讨论声传来。

    但是夏沉星没有动作，没什么，也没将光脑的方向正回来。

    苏秋白就在这个奇怪的角度里等了一会，又在夏沉星再沉默一分钟后，猜测着那边的情况：

    “夏夏，怎么了？”

    他问着这句话。

    夏沉星传递过来的画面里，有其他同学正对着那个公示而前后左右相互讨论着，十分热烈的样子，有些地方还有好多人围在一起，似乎也在讨论这个事情。

    只有拿着光脑、本来算过来的夏沉星没有声响。

    沉默站在那里，也没有把摄像头对着的方向正奇怪的光脑摆正。

    像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而且是不好的方向的变故。

    苏秋白想着这个，稍微揪心，有点想过去看看。

    “没事。”夏沉星却在收到消息后这么着，又有点委委屈屈，“只是……忽然肚子又好疼。我在这边坐一会，休息一会，好吗？一一，先挂了，待会再见好不好？”

    委屈的话语随着文字传过去，然后画面随之结束。

    通讯关闭之前，苏秋白在发送肯定回复后，就只看到有个眼熟的红毛看过来，似乎是在看向那边的夏沉星。

    而夏沉星发送完消息，却是又想了会，纠纠结结里，眼神里委屈并着温柔地在话语落下之后，插入之前学到的、挤到机器人们之间的笑脸符号，再发一条消息过去：

    ^ ^

    在笑呢，没事呢。

    表达完这个情绪，然后他才抬头，看向投屏出来的运动会最终报名名单，各个人员和其对应的报名项目，把刚才的情绪都收敛起来。

    ——夏沉星：10km长跑，40km八人接力赛。

    虽然确认过几次，确认自己报名成功的确实是射击和指挥，还有一个时间并不冲突的单人生存挑战，但是当看到自己报名项目发生改变的时候，夏沉星也还是已经习惯了，并不觉得惊讶，眼神连个波动都没有。

    他只是抬头看向刚把文档在教室前方投影出来公示，并且接下来应该是要发送到各人手里的班长。

    班长……

    班长在这会的视线里，从那个熟悉的位置中，终于想起来昨天在综合行政楼里眼熟的到底是谁。

    ——入学时候曾经见过，但是之后就慢慢只看到几乎遮住大半张脸的刘海，和那个总是在低头姿势里所让人看到的头顶，所以他昨天虽然在综合行政楼里见到了夏沉星，见到夏沉星从专用电梯进去，但是在那会露出的大半脸上，他却没有在短暂的熟悉里认出那个人是自己班级里的。

    现在认出来后，班长就：“各位同、同学有什么疑问吗？没有的话，就加油准备接下来的运动会，为机甲系增光添彩吧！”语气刚开始还是顿了一会，在自己昨天最后核对过最终的报名名单，但是转眼这会公布的时候名单就有了改变，好像是自己出手针对别人之后，心虚一会。

    但是当他做好心理建设，想了一会后，就还是镇定了下来。

    只不过把原本鼓励大家的论文，缩减成了短短的一句话。

    ——他只是刚好去最后确认了一下名单，然后在发觉不对之后闭嘴而已，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什么也没做。

    吸一口气，镇定下来，班长在努力做着心理建设，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来后，不出意料听到昨天踏上专用电梯的人：

    “我有问题。”

    礼貌的微笑挂起，班长心态尽量恢复平稳，并拿出惯常的记事文档，又在彻底做好心理准备后，终于如常地像平时时候记下消息一样，如常地做着工作：“好的，夏同学，有任何消息请反馈给我，我会对相关问题进行解答和协调。不过现在时间不够了，就请私聊描述问题吧。”

    完如常笑一下，在平复情绪之后，笑出平时的礼貌而疏远样子。

    班长想，与我无关。

    夏沉星看他，眼神幽暗，低头想了一会，才：“好的。”

    前后的变化里，几乎在排除其他可能后，把关键指向一个方向。夏沉星捏捏光脑。

    ——这样……就开始听我话了？

    ——这样就开始接受私聊、开始解决问题了……？

    原本准备的试着黑进系统里修改数据的备选计划之外，从昨天意外的相遇和班长刚才的反应里，他就忽然在想通后，改变了想法。

    ***

    下课后，夏沉星距离下节课上课，中间有四个时的时间空下来，不回寝室的话，只去掉两边的直线耗时，就还剩下三个时，去一下位于帝军中部的虚拟训练场附近的超市，折算下来，则还有两个时零四十三分钟。

    于是苏秋白就和夏沉星去了虚拟训练场旁边的校园超市。

    又因为下课后在教室里磨磨唧唧又黏黏糊糊地交流了一会关于情感的表现，所以两人去那边的时候，即使是在前往帝军中央的位置，也因为路线选择和正在上课时间，而遇见的人没几个。

    苏秋白在刚才问那边的事，只得到“没事了”的回应之后，又被抱着了好多话，这会出来走着，还觉得脑子有些晕。

    ——“……紧张像是一杯水被心放在支点上，我们知道它刚好卡住了那个平衡，可以在微妙里刚刚好立在上面，不会掉落，但是微微吹起的一阵风，或者我们话时候的一阵吐息，就可能将平衡破，把水杯摔在地上……可能是在意水杯破裂后水洒出来，也可能是在意水杯本身，但是当我们把注意力都放在它身上，为它接下来的可能发生也可能不会发生的变化而一直盯着的时候，这就叫紧张。而那种一直注视、一直看着、并且出于主观意愿想要这么做的心理，就是在意。”

    ——“我紧张一一。我在意一一。”

    那些授课或者教导里，夏沉星着着，总会脸色红红地话话语绕回来这边，眼睛亮亮又温柔地看过来，又心别开，像一泓弯弯绕绕的清清池水，偶尔的撞见里，却好像能一直把人淹没在那些羞涩的情感里一样：

    “我紧张一一。”

    “我在意一一。”

    “我喜欢一一。”

    “我想要亲近一一。”

    ……

    明明着直白的话语，却又好像比苏秋白还要害羞一样，指尖发着红，又不松手，在那些简单的动作里，反而将那些告白纯粹到只剩下最表层的依赖与温暖。

    苏秋白微微低头。

    这会并肩走在路上的时候，夏沉星也还是稍稍脸红着，又在那些列出来应该购买的清单里，在这么走在路上，没有刘海的遮蔽而眼前过于明亮的时候，有些不适应地想从苏秋白那获取一些力量，轻轻唤：

    “一一……”

    苏秋白压下情绪，看过去，拉拉夏沉星：“嗯？怎么了？”

    是要之前的事吗？

    微微的力度里，夏沉星就在被拉袖子的时候，浅浅的，弯弯眉眼，睫毛扇扇：“嗯……没有。只是想喊一声一一。”

    苏秋白点头，揉揉夏沉星，虽然想法落空，也没被具体告知之前的事，但是推测一下，应该不是好事。

    夏沉星被揉到脸色发红，眼神滟滟，却也没多其他什么，只是动作靠近，在动作里像是把头伸过来一样，又在后来的摸摸里，睫毛扇动得害羞又期待。

    然后揉完了，他低低头，还是害羞着不话，指尖发红地拉着苏秋白往前走，在阳光下的时候，眼睛看过来会有阳光的颜色。

    等到了学校超市，才在走了一路后，把攒了一路的话出来，羞羞答答又直直白白地：“……我想，有一一真的很好。”

    有一一，我才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也是有一一，我才借着怀特院长的名字，让班长错觉了一下，很快要去把报名事项处理好。

    他想着这个，在苏秋白问过的这件事的复杂和与以往的牵扯里，一时没想好怎么，只是简单地着，有你真好。

    在之前列举讲解情绪的话语里，也想着，一一是我的那只水杯，是我的紧张，也是我的在意。

    也是在真的拿到成绩之前，不敢拿出来冒险的唯一。

    ——即使可能能够靠上怀特院长那边，可是自己没有能力，自己没有成绩，就等于还是无根浮萍，也还是等于无法保护一一。所以，无论如何，这次改变处境的机会都不能就这么放过去。

    眼睛一眨一眨里，将心绪间的满满依恋与决心落在人身上，夏沉星又微微红了脸，恰好现在是在目的地门口，就眨眨眼，滟滟眼神里直接照着清单，去拉着苏秋白采购了那些替代各种功能和提供类似于给人类的服务的商品。

    作者有话要：　　二合一，11/28＋29

    以及，明天开始开始恢复每天早上九点定点更新啦～

    ***

    11/02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