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盛夏幻想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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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借一身黑大衣,一个名为人间失格的异能和一套鬼话。

    ——太宰治就成功舍弃人类身份,成为了一个光荣的咒灵。

    “漏壶先生是一个非常好话的嗯,咒灵,”太宰治摩挲着下巴,笑得怎么看怎么可恶,“服他其实不算一件多难的事情,当然,这也与我异能特殊性有一点关系,总之总体来还算轻松。详细过程就保密哦,当然莫扎特姐如果实在有兴趣,我也不是不能呢”

    “不不不,不管怎么,跟你在一个组织总感觉好不爽,所以你果然还是滚蛋吧。”莫扎特搓着自己细瘦的胳膊,对太宰治无法升起任何同伴情谊,“人类就不要过来瞎掺和咒灵的事情了,漏壶也真是的,这么轻易被你骗过去,总感觉也不太靠谱。”

    “哎——不要这么嫌弃我嘛。”太宰治半真半假地抱怨,“我可是因为姐才过来的哦?”

    “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莫扎特简直莫名其妙,“又不是我让你来的,在今天看见你之前我根本就没见过你,你谁啊?”

    太宰治鼓起一张脸,原本俊美的面容像个q包子。

    “而且你是那个什么侦探社的社员吧,人类不是有工作吗?不工作,就会被饿死掉。”

    莫扎特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眉眼间变得有些冷漠,“咒灵都不吃不喝也不会死的,难道你也是一样?迟早会因为各种原因暴露的,饮食只是其中一种,然后漏壶会把你烤成焦炭,我到时候可能还得去收捡你的灰。”

    “不用捡的,放在那就好。”

    太宰治若有所思地看着莫扎特骤然转冷的表情,轻声道:“那样太麻烦了,不符合我的人生格言。”

    莫扎特也懒得询问对方的人生格言是什么,见劝不动,就拍拍裙子站起身,翩然打算离开。她孩子心性,一旦感到无聊就会想跑,刚才正常对话了很久,现在毛病又暴露出来了。

    太宰治本来还在思考莫扎特刚才的表情,他是个很善于察言观色的人,甚至可以敏锐到诡异的地步。

    而刚刚提到“工作”两个字,莫扎特的神色就变了,这有可能对对方的过往经历有关。并且双眼下瞥、神色倦怠,整体情绪朝向于不满——这意味着莫扎特对于这个话题,经历并不算太好。

    但是一个咒灵能对工作有什么意见,她难不成之前还打过工吗?

    他也只想了那么一瞬间,见莫扎特准备离开就不禁叫道:“——姐?”

    然后这个有时冷漠而顽劣,有时却异常乖巧的咒灵就听话地回过了头。

    她白皙的脸颊在月光下仿佛散发着光泽,眉眼明艳,是一副青春年华的好相貌。但太宰治见过少女的真面目,那是一层没有形体的雾。

    冰肌玉骨,皆为虚无。

    莫扎特有股奇特的气质。

    似乎是隔绝于世,但隔绝于世的人太宰治见得太多了,并不觉得有多特殊。

    但莫扎特在游离之外,又掺杂了许多不一样的因素,复杂到让太宰治都一时词穷。

    可以肯定,她很神秘。太宰治至今都无法肯定莫扎特的行事目的与内在逻辑,她没有身份,来去无踪,像一阵浓雾或是幻影。

    她又很变化莫测,可以在实验室轻飘飘地询问在场人什么时候归于毁灭,也可以在爆炸发生又后将所有人救下。

    明明“咒灵”其实是一种把人类的死亡当成玩乐的存在。

    太宰治在与漏壶、花御等存在的过程中,已经深刻明白了这一点。

    花御并不经常出现,只有漏壶整天闲着没事,喜欢带着他这个“后生”走走逛逛。

    而在这个过程中,太宰治也充分见识到了咒灵对于“人”的漠视乃至痛恨,对“死亡”更是比之他之前作为干部时都过犹不及。

    太宰治在十八岁时已经是里世界的黑暗传,是无言的恐怖,是可以一个眼神就让一个人胆战心惊许久的存在。

    但这不代表着他就会因为一时起意就将一栋楼的人类都杀光。

    那是疯子,是没有理智、只有杀念的恶棍。硬要的话,港口f的前首领,那位枯瘦的老人临终前就是这种状态,但那家伙已经垂垂老矣,面对刺杀都来不及举起指。

    漏壶不同,他的实力就如他的恶念一般,是一座喷涌的活火山。虽然被太宰治强行找借口终止了行动,但对方因为过于兴奋而想杀死整座楼的行为,和被阻止后遗憾而不满的眼神,都让太宰治意识到:咒灵这种存在是不能留在这个世上的。

    对于普通人来,咒灵就是天灾。

    无法目睹、无法反抗、只能等死。

    莫扎特让太宰治心中对于有智慧咒灵的印象被过于美化了,如今漏壶才让他有了实感:是了,曾经所见那般丑陋的物种,就算改头换面了,内在本质也没有丝毫变化。

    那么如今看着莫扎特弧度优美的侧脸,太宰治默默想到:你也是一样吗?莫扎特姐。

    你与音乐家一致的名字从何而来?你与人类肖似的面容下隐藏的是天真还是腐烂?那名声音虚弱但坚定的女委托人又被你藏到了哪里,她活着还是死了,或者,她真的存在吗?

    你有其他同伴吗,那位勃拉姆斯与你是什么关系,你冷漠而慈悲的心肠又源自哪里?拥抱你的时候,是不是跟在拥抱死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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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治得承认,他的确被莫扎特的神秘,以及她背后深深的谜团给吸引了。

    现在,为了挽留这抹缥缈的云雾,太宰治微笑着抛出了一个对方肯定会感兴趣的问题:“——不知道姐还对那位助理有印象吗?”

    莫扎特挑起了一边眉毛,太宰治贴心地补充道:“就是实验室里慌不择路的那一个助理。我后来把他抓到了,问出了许多消息,不知道姐有兴趣吗?”

    “”

    莫扎特回想了一会儿,然后愉快地走回来坐到了太宰治边上,仿佛已经忘了自己刚刚是怎么一脸乏味地走开的,满脸期待道:“什么什么?是有乐子可以听吗?”

    “称不上乐子,一点的情报而已。”太宰治谦虚道。

    他看着莫扎特毫无破绽的生动表情,心中同样升起了沸腾着的、别无二致的期待。

    。。。。。。

    [所以,他到底看出来了多少?]五条千秋头痛至极,[到最后还是没明白这家伙为什么能混进咒灵里来,未免也太过神通广大了吧?他难道真的是追着莫扎特跑过来,混进咒灵里的?]

    不会吧??未免也太过恐怖了啊喂!

    系统正在紧急追溯乌鸦在侦探社窗外的所有记录,[太宰治在这一周左右前向武装侦探社社长提交了长期外出任务任务具体内容无法得知,但是可以通过侦探社其他成员的交谈来看,他似乎是去“奔赴爱情”去了。]

    [奔赴爱情?]五条千秋毛骨悚然,[冒昧地问一句,这个“爱情”有可能指的是我吗?]

    [无法确定。]系统同样叹了口气。

    太宰治的观察力之前五条千秋围观过,那是敏锐到几乎无处遁形一般的能力,所以莫扎特在他面前就务必心谨慎,不留下破绽。但另一边,施特劳斯同样需要谨慎扮演,他面对的是同时代最为强大的年轻咒术师,无论是实力还是观察力都是一流。

    两边任何一方崩盘,马甲的秘密都会曝光。

    “那个助理也算是花了我一番功夫。”太宰治声音清朗温和,带着一股不慌不忙的镇定,听着使人耳目一新,“但可能和他当时的状态有关吧,毕竟“大难不死”所以最后还是没有动用什么物理段就解决了。”

    莫扎特嫌脏没有坐在地上,而是站在那同时一双腿晃来晃去的,就是静不下来。太宰治不是很珍惜地将黑风衣垫在地上坐下了,还问莫扎特要不要坐另半边,被她拒绝了。

    “他们的研究所建于两年前,而他是一年前才从别的研究院调过去的,所以对很多事情都不清楚,当然,这个法我现在依旧呈怀疑态度。”

    莫扎特转了个圈,漫不经心地听着太宰治道:“不过他后来提供了更有效的情报,所以前面的我也就暂且不管了。”

    “那所研究院的目的一开始就很明晰:创造出哪怕是异能者又或者念能力者,都无法抵抗的东西。也就是既无法被五花八门的异能力阻挡,又可以突破念能力者“缠”的防御,为此,他们创造出了——”太宰治提到这个名词的时候还是顿了顿,“——‘贫者之蔷薇’。”

    上一次在研究所的时候,全场只有太宰治不知道那花种的意义,现在起来,心中也是有点复杂:“无视一切界限,抹平所有标准,让死亡作为绝对的公平,降临在能力者又或是普通人的头上,两者再无分界”

    “此就为‘贫者之蔷薇’的意义。”太宰治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所谓贫者大概,就是指一直被“压迫”着的普通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