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林深情渐浓(二)
一会,晕晕沉沉,要命的是她此刻有些适宜的舒快,仿似四肢百骸都软弱无力之间不能动弹,离开他就会软塌塌。
情知此非常理,男女有别,这会的庄大哥别又稀里糊涂将她看做周兰儿了吧?不成,她该奋然回神,不能随他任意。
“庄大哥,我好些了,还是一道出去照照日头,这水洞阴寒不可久留。”话利索。
得了好处至此也该完结了。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呢!怎好随他抱着,又摸着呢?徐徐松,深邃的双眸盯着近在眼前的美色,他心动不已,然却非得遏制。启口。“好!这许久那群野猪定然散了,我们就一道出去照日光。”
宽厚的背对着她,回面侧望着她。“我背你出洞。”
摇摇头,赤唇一抿,柔然一笑。“不必,我自个走。”
断然拒绝,姑娘家的不愿任他再占好处他只能欣然接受。“好!湿了就湿了,出去照照一会定然就会晒干。”只能如此自个叽咕着,也没方才那般大声了。
一前一后,二人又要遭罪一番悬流的冲淋,随即快速上了坡岸,白石干燥,坐下,全凭日头的和温他与她皆不再冻的瑟瑟发抖。
软剑光芒闪闪耀目,她垂首端详,此软剑果然非同一般,且剑质柔软兼锋利无比。“此剑从何得来?”
庄禹正躺着歇歇,听她问话才侧颜瞧去她中光彩夺目的软剑,爱惜地盯着道:“此剑乃是一位前辈馈赠的,助我行走江湖,劫富济贫,每每险要之时都是靠其显露神威。”
听其言,沁姝侧颜与他相视。“庄大哥好本事,也好英雄。剑艺、武艺超卓,且心系天下苍生,你这等大英雄若多些那百姓也就更加安居乐业了。”
移开软剑,眸光侧望着沁姝。“若是多了必定官府派人来灭。我这般的人理应越少越好,只叹富贵人家、官爷们甚少体恤民间疾苦,我才不得不落草为寇,若非,我也只想安逸于一隅,娶妻生子,闲来无事行走江湖打抱不平也就罢了。”
娶妻生子?为何听他及此她便芳心一纵,不出的稀奇。周兰儿香消玉殒,谁会与他结为伉俪、为他生子呢?莫不是他对眼前的她有了念想,与她再结姻缘?
她杜口,回眸,瞧向前处的悬流飞湍,若似流不尽从天而来的水势令人心下激荡,忖度便起。
庄禹大哥有勇有谋,此人非同一般,设若自个放下戒心,任他对她宣露,或是他真对她觊觎情念的话,与他试上一试也无妨。而况,两位哥哥果真不在人世,她还有什么退路可去?
万一他不过是将她当做周兰儿的影子她必定会严词颜正地于他知,她是庾沁姝而非周兰儿。能忘了周兰儿和她恩爱也就罢了,再不然就断绝一切念想,与他划清界限。
谁让自个与周兰儿一般模样呢?兴许就是老天的主意,给庄大哥再一次会。不过,沁姝绝非听天命的人,即使自个与周兰儿一个模子,即使庄大哥对她的觊觎或许出于对兰儿的追思。可她弱弱的芳心也深知儿女之情关乎一生一世,做她人的影子决计不成。
反正,自个守住情操,任他庄大哥也无法逼迫。二人日后若有缘分,再个可将横亘与他与她二人之间的周兰儿完全摒弃,她或许真有可能委身于庄大哥的。
女儿家的心思岂会外露?思忖什么也不过留在心里,绝非面上能让人瞧出的。
照了些时辰日光,身子越发和暖,庄禹得意坐起,再者闲来无事便道他的往时经历。
言辞都是劫富济贫的过往,也是对沁姝不再存心太过防备,什么话都一五一十道出。只需不提及错杀她两位哥哥就好。
他到得意之处吐沫星子乱飞,沁姝则时不时侧颜娇笑含媚。这放旷无际的天地都是他与她闲话的绝佳场所,不同于在郊野茅屋处有杨展在侧还得什么先思虑一番,别出的话不着调令人取笑。
也不知了许久,沁姝总是韶颜含笑,突兀她面色一沉,琼眸却瞥向庄禹身后。
他应是察觉不妥,倏尔一回首瞧去沁姝眸光的方向。啊!是那蠢货,怎的走了又来?
但,他双拳紧握之时,眸光瞧见的野猪真真切切就此一头,再无旁个随来。天降缘吗?莫非要他在她面前一展英雄的姿彩?
起身,侧望沁姝。伸,嗫嚅话:“软剑递来。”
她明了,轻轻起身,二人相距不过十步之遥,她坚信会无碍地递去软剑到庄大哥的中。然,越发心谨慎却偏生意外,她脚下一滑,袅娜身姿一斜,慌乱之际随抛出软剑,自个赶紧设法避开重重摔倒而伤了自个的双撑地,吁了口气,这才打算起身。
时迟那时快,要命的野猪竟然耳目皆惊人,听得响动就探看这儿来。先前的狂傲再度展露,‘哼哼’着冲撞奔袭过来。
庄禹根本就没接住沁姝抛来的软剑,野猪又如追命鬼快若闪电,他来不及捡拾软剑,一刹间的思忖他必得大喝一声再则拔腿便跑,引那蠢物撵他,这般才好适时动灭之。否则,跑去沁姝那儿,沁姝岂不危矣?
瞧见庄禹大哥根本就没捡拾软剑,而是庇护她奔向别处引开蠢物,也既是庄禹大哥处在危险之中啊!沁姝忒恼自个疏忽,怎就紧要时刻不中用呢?
她捡起软剑,亦怒吼一声,希冀野猪听得她的唤声会调转头来好令庄禹大哥有喘息之。然,那蠢物极愚的,只盯着庄禹追撵,全然不顾身后的吼声惊吓。
忽的,她惧怕庄禹大哥遭到不测,她必须去救他。迈步就奔,她追着蠢物跑,那蠢物又撵着庄大哥跑。
追不上,软剑也无法再掷去庄大哥中,心儿慌乱的不知如何才好。兀地一闪念,庄大哥竟被野猪獠牙活活戳死。
啊!不可!绝不可令庄大哥遭野猪伤了性命!
追着追着,芳心越发的惧怕,玉泪不听使唤地溢出。啊!是为庄大哥流的吧!犹如庄大哥负伤在茅屋修养那会,她曾无故躲去自个闺房落泪。
想来先前不过替当世英雄负伤而忧愤落泪,可今儿个好似不同了。她对他放心不下了。不行,庄禹大哥再有不测她便永无退路。
打算将野猪带去远远的再回头寻沁姝的,孰料她跟了来,与其这般再不动只怕那野猪掉过头来攻击沁姝如何了得?
急奔的双脚突兀停辍,回面,冷哼一声。无惧蠢物凶恶,獠牙欲戳他而来。兽皮剑鞘“唰唰”舞动,“啪”的一声击打正中野猪的头顶。想那剑鞘虽兽皮所制,但剑鞘鞘尖乃是青铜焠质,亦防备软剑剑尖的锋利穿破兽皮而伤了主人的精巧造作。
蠢物似乎不惧方才的硬物击打,“哼哼”着依然强攻庄禹而来。他中并无软剑等兵器,徒更得心。
危无法化解,也只有亲灭了蠢物才能安生了吧?否则,一会那蠢物的同伴成群结队再赶来可对付得了?
一刹那间,庄禹不得不替沁姝安危而谨慎。不能再犹豫了,凭他最厉害的能耐今个就在这蠢物身上一试吧!
一闪身避开蠢物的冲撞,再闪身避开蠢物的横扫。飞起一脚踹到蠢物的獠牙,双拳一握,双臂一展,右臂就在蠢物背对着他时沉沉砸下。砰的一声,右臂神力如劈石般生生将那蠢物砸的一双后蹄一叉,匍匐在地。旋即,左臂抡起,再神武地狂砸而下,犹如千斤铁锤,轰然锤击,那野猪惨呼一声便垂死在地。
太过悚人,沁姝目睹眼前一幕也不得不对庄禹大哥的神力佩服万分。
不过两臂就砸死了野猪,这人着实厉害非常。若方才得软剑恐反成累赘,左刺右砍,来回避闪,不定没个几十回合都无法击倒蠢物呢!
喘息急促,沁姝琼眸玉泪,瞧去地上蠢物无力哼哼,即将死灭,她的韶颜迎着丽日抬首与他相会。泪中有笑,颤巍巍的赤唇一抿,卸下忧惧只有怡悦的柔然。
四目相对,庄禹神气威壮,争奈瞧见她却笑中含泪。“沁姝莫怕,这蠢物已死。”
她使力颌首,秀眉弯弯。“庄大哥大英雄,女子佩服。”话间就抱拳示意。
更是神气活现,摇头摆。“无甚!区区一头蠢物岂会令我在意。”思绪急现,不忘乘间讨巧地对她:“沁姝无碍我才放心。”
芳心又是一弱,被他的话的即要又度落泪。英雄男儿便该如此勇敢无惧。
“沁姝何惧之有?”她燕语道出。
他蹙眉,难不成此刻她还不服气,觉着她自个也有本事对付这头蠢物?
“有庄大哥庇护,沁姝遇着再厉害的蠢物也不怕。”她言罢,琼眸清莹,羞赧地别过头瞧向旁处。
诚然,她对他留意,又有心淡淡宣露情思一缕。
可悲,庄禹细亦粗。他竟个会错了意,瞧她弱弱娇娇以为她为他的英勇而撼动罢了。仅此而已!
“既如此,我们还是寻个结实的藤枝将这蠢物绑了,也好带走。”他噙笑上脸,四处瞧瞧,而后迈步就从沁姝中取了软剑。
一气砍伐些枝条藤蔓的,又搓成了麻花辫状,将那蠢物捆了个五花大绑,而后他憨憨一笑双腿下蹲,一个使力,那蠢物就擎起,双那么一绕便撂到后背。
也是沁姝规劝他就是不听,也不怕蠢物的血水污了他一身的锦衣。还大言不惭地:“沁姝,若杨展兄弟还未回,这衣服就劳你代为洗濯洗濯。”
沁姝怎会回绝,只得应承。“蒙受庄大哥、杨展大哥恩惠这许久,也没替你们做些什么,日后但凡你们的衣服脏了就让沁姝来洗濯吧!也无需再让杨展大哥分心不开。”
但听此话,庄禹登时就道:“不可,我的衣服你能洗,杨展就算了。”
这算哪门子?莫非庄大寨主要在她这个外人的面前耍威风,令她明了他才是一众山贼的真正头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