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柔然美娇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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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瞧他的本事?庄禹并非不想,但他的本事难道是谁人都可学来的吗?人各有异,天生如此,他似乎便是天生的能耐人?心下思忖着,庄禹口上不能不应,总不该才与恩人初见就扫了人家颜面的。

    “好!不过我的本事除了招式之外最为紧要的便是我怒火中烧那会的力道,别三五位寻常人,就算十几二十几个练家的我也能对付。”他着就取出了软剑。“此剑追随我许久,干了那许多劫富济贫的善事,话也算心肝宝贝似得日夜舍不得取下,只待夜晚入寐时才会解下放在身旁,今迟虎兄弟入了我门,我也没甚宝贝赠你,不若就将这软剑赠你,盼你日后用心研习,早些与杨展兄弟一道替我分忧。”

    毕,他就要递给迟虎。那哪能接呀?迟虎立时摆不受。“万不得如此!庄大哥您这随身防备的利器哪能随意相赠?我迟虎何德何能怎敢接下?庄大哥只消有心教导迟虎几招,迟虎便感激不尽了。”话间迟虎那是左避右闪。

    见他怎的都不受,庄禹也就不再强求。“好!暂且留我这。但迟虎兄弟乃是我的大恩人,庄禹时刻都不敢忘怀。这件宝贝也算不得什么,我赠与你是盼着你能武艺精进也好替我分忧,更行侠仗义替穷苦庶人行善。好吧!你就先个随杨展兄弟习学本事,日后待你从杨展那学得差不离之时我便亲自教你再赠你软剑,就此定。”

    一气言完,庄禹纳了口气缓缓吐出再:“既然迟虎兄弟想见识见识,我就展露最厉害的本事才行。不过,此刻稍等沁姝早膳用好,我们去山林里展露才畅快。”

    话间,那沁姝亦缓步莲花而来,怀中还抱着雪兔呢!“你们闲什么,可有趣事,一道来听听。”

    “我去洗碗。”杨展言毕便迈步。

    “不用了,碗碟我都洗净,无需杨大哥操心,你且留下。”

    “不曾什么,既然沁姝来了,那好,我们一道去后山,我有事需与你商略。”庄禹着便欲转身。

    “哎呀等等!庄大哥你这身衣裳还有脸穿出门,全是污斑,速速脱下,我帮你浣洗浣洗。”其实,乃是昨个他与庄大哥好的,今个她洗自然在理。

    “嗳!”庄禹倒应的干脆。

    “我来,不敢烦劳沁姝姑娘。”是杨展话,他毕竟替庄禹洗濯惯了。

    “啊!不必了,想着沁姝姑娘闲来恐也没甚事可做,日后就让沁姝替我浣洗衣裳了。至于你二人,自个的衣裳就自个洗好了。”言罢,庄禹便立时脱下锦衣。“杨展兄弟去帮我重新拿一件衣裳来便是。”

    杨展领命而去,沁姝也没多话,接了庄禹的锦衣就回身。迟虎眨了眨双眸也讨巧地:“庄大哥也派我些事儿做做,我可不能闲着。”

    “无需,近些时日你只管好好习练武艺,待日后我自会唯你重任。啊!你初初来此也不大熟识这儿,你自个先转转,瞧瞧,一会等沁姝洗好了衣裳我们再去后山。”完庄禹便也迈步去迎杨展。

    自然无事可做,迟虎便随意逛逛、瞧瞧。而后杨展赶来伴他一道认认。

    此时,沁姝将庄大哥的脏污衣裳端去后院的井湄旁蹲着身子用力搓洗呢!

    比起兰儿,沁姝更为勤勉,她出身庶人家中,自幼便懂得寻常日子的艰难,是故浣洗也罢,求教杨展爨炊能耐也罢,她都用心且动不惧。而兰儿毕竟是千金姐,家道中落才落难于娼寮学艺。自然,兰儿于素日来的琐碎庶务真个一点也不通,只能用美貌诱的庄禹为之神魂颠倒。

    两位相貌一模一样的女子一个有才,琴棋书画;一个则武艺不俗,针黹琐务俱佳。相较之下竟是各有千秋,不好辨出谁优谁劣。

    瞧得入心,他失神了。然,沁姝不经意的侧颜便由角睐瞧见了他。立时起身,青丝已经几缕垂于韶颜之上。纤拨弄着青丝。“庄大哥,你来了,怎的不声不响呀?”

    她并未施以令他难堪的颜色,面上也未不悦,多了羞羞之避避闪闪。

    “啊!我来等你,一会我想与你和杨展一道带迟虎兄弟去后山。一则他想见识我的真本事,我便展露与他瞧瞧;二则我还有要事想同你们商略,一会再细较。”

    “好呀!沁姝也想再领略庄大哥的威武。”沁姝欢喜地拊掌,清音巧笑。

    他越发对她恍惚,兰儿的在天之灵助他见着沁姝的吗?为的便是了却他对兰儿的相思之苦吗?可,为何这与兰儿一模一样的女子竟是庾胜的妹妹呀?

    “沁姝,庄大哥且问问你,若有朝一日庄大哥做了恶事你会否谅解我?”

    “什么恶事?为何要我谅解你?”

    “这?我我只是情急、无奈之下我做了对不住你的恶事?你”

    情急、无奈之下?沁姝心下揆度,只道他话中有话之奥义难不成他想对她觊觎男女之?

    不想她倒错解,面上顷时染了彤红,羞赧地别过韶颜,双脚蹴踏。“哎呀!庄大哥胡什么?你大白日里怎好这些?你且先个去吧,我一会便随你们来就是。”

    她这是怎的?想必错会了意,还羞赧了哟!

    庄禹悻悻然转身,无暇对她羞赧在意,心中翻腾起自责的怒潮汹涌,怨恨自个错杀了谁人也不该错杀沁姝的哥哥呀!何况是两个哥哥都无辜死于他呢!

    心下憋闷,他复回院中,独个闭目愣愣立在一旁,无论如何压制男儿泪不可流出。他告诫过自个,若无必要必然永世不会告知沁姝她两位哥哥是他庄禹错杀死一事。

    “庄大哥,走吧!”

    他着实一个惊悚,睁开双眸,是沁姝,她噙笑,琼眸含娇瞧着他。

    “你怎的一眨眼之间就浣洗好了?”

    “自然,几件衣裳而已,岂会难倒我?想我往时都是替父母、大哥、二哥洗衣裳的。”但提及她的两位哥哥,那韶颜怡悦亦敛迹,愁容又来。

    “沁姝,世间多少悲欢离合,多少惨绝人寰,就那些灾民而言,他们能存活的竟有多少失去父母兄弟姊妹?沁姝,你该好生替自个思虑了,没了父母、失去哥哥,庄大哥虽能庇护你,但如何拿捏,往后如何行事还得靠你自个做主了呀!”

    “庄大哥放心,沁姝心中自有分寸,设若大哥、二哥都亡故了,我也会好好的活下去。”

    “好!日后庄大哥绝不能亏待你,你想要什么都可对我。”

    她摇摇头,青丝早已绾结,插入发髻的银簪兀地闪出了光泽晃动这庄禹的双眸。“沁姝什么都不缺,惟有盼望庄大哥助我找着两位哥哥的下落,无论生死。”

    伸,捏住银簪,轻轻一拨便拔出,把玩于中。不错,是有情有义的庾胜在迟虎双腿受伤之时倾尽全部家当---这枚银簪欲求请徐郎中那会被庄禹瞧见且拦下的银簪。

    “庄大哥你这是?”

    他抬首,瞧着她的韶颜,越发的白皙,与兰儿差不离。“我还记得你二哥当日与我为迟虎伤着双腿去求请徐郎中见过这枚银簪。是你仅存的最贵重的宝贝。”

    她听言,也记得二哥带回后对她过的话,便是庄大哥英雄气概迫徐郎中不敢不替迟虎医治,尔乃留下了这枚簪子。“也多谢那会的庄大哥,这才令沁姝这枚簪子得以保留。”

    “唉!如今想来幸亏给予徐郎中几分颜色,否则这簪子就再也不是沁姝的了。”罢,他眸光瞧去她青丝绾结。轻轻插了回去。

    柔荑一抬,摸向自个的簪子,稍稍捻了捻,待端正。一扬赤唇,神采奕奕道:“庄大哥我们走吧!去瞧瞧迟虎大哥与杨展大哥在哪!也别令他们等着急了。”

    “好,随我来。”

    二人连忙将院门锁闭,这便朝后山行去。猜着迟虎与杨展定然是先头去了后山。

    方行了三五百步,一颗松树旁便是杨展一招一式教习迟虎武艺。见如此,沁姝赤唇一噘,酸言道:“哎哟!杨展大哥教习迟虎大哥武艺了?也罢,我就不用操这份心了。”

    “是我这般安排的,你一女子家怎好教他?”庄禹无非是指男女之间总会不便。

    奈何,沁姝错解了意,不禁秀眉一拧,稍思忖便不悦上了面色。“谁女子不如男,庄大哥可可敢与我比试比试?”

    “与你?”庄禹指着她不免忍不住笑了起来。

    “有甚可笑的,女子家就不能有本事吗?庄大哥虽然武艺极高,臂力无双,但沁姝自幼也学了些三脚猫的武艺,虽不知自个几斤几两也想与庄大哥会会,起码一会也令庄大哥知道女子家并非轻而易举就会被你击败的。庄大哥请!”

    话已出口,沁姝便不客气,不待他愿不愿接招她自个就莲花指一提,顺势击出,她并未全力,料必庄禹会避开,就算未及时避开也伤不到他的。

    “沁姝作甚?”一壁接招,庄禹料不及她真会出,怕是玩玩,但练家子的沁姝出招他尚得心应付。

    见他避闪,沁姝便有了兴致,招招皆变化全力,二人斗的尘土弹飞,飘飘洒洒,衣裳荡飏。

    听得响动,杨展与迟虎停罢教、习,便转眸瞧来。沁姝与庄禹过招实为难得一见岂会不令杨展与迟虎前去观战?

    不好扫了沁姝的脸面,庄禹故意处处谦让,甚少还。二人有攻有挡,你来我往,斗的几十回合也不嫌累着,仍来来去去出招、破招。

    一招连环扫堂腿,庄禹赶紧避开,不想竟被沁姝的扫堂腿扫过左腿,险些站立不稳,后撤几步才立稳。

    回回神,庄禹张着嘴巴,心下嘀咕:这沁姝倒有两下子,若苍天施援,为他与沁姝牵线,日后真的成了佳侣,日夜与她相伴,若哪日她动了脾性,他还真得心防备她呢!今个虽然刻意避让,日后她再勤习武艺长久未必就输给他。

    “沁姝好本事,庄禹甘拜下风。”他抱拳,憨憨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