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平波即暗涌(二)
话,七皇子的生母为---勤惠妃,他与六皇兄分别在夏皇后与勤惠妃身旁都待了三年,之后便在皇后身旁长大成人。勤惠妃自然指盼皇帝会立她自个的亲生儿子---七皇子为太子,哪怕自个抚养过的六皇子她也嘴上夸赞,心里恨不能将其宰杀,从此自个的七皇儿便能登上皇位继承人的宝座。
若夏皇后与勤惠妃二人所生的二位皇子各自在两位母亲身旁都待过,理当亲厚,熟料,死对头的正是夏皇后与勤惠妃。两位女人家都不敢明面上争个你死我活,背地里下却狠戾着呢!
再则为了各自的皇儿,两位女人家的仇恨便越来越深,以至于就待时成熟,非得将对一方连根拔起而后快。
“夏尚书,你那外甥宅心仁厚不假,可惜他的才华却平庸至极,怎堪日后继承皇位?我虽然不敢自夸与先贤圣人相提并论,但才学远远超出六皇兄太多,比他更加适合皇位继承人。”七皇子言辞毫无隐讳。
“一派胡言,你儿时就生性乖张,与旁个皇子不同,皇上并非瞧不出,只是宠爱勤惠妃,对你也就爱屋及乌,不想你因此错认皇上对你的随口夸赞以为是喜爱在心。七皇子,不是老夫你,儿时你见着我都随六皇子一道唤我一声舅舅,如今倒好,假外甥原形毕露,欲图害死舅舅的野心藏不住了。歧路若行则无回头之路。老夫好意劝你别做春秋大梦,只怕到头来一无所获还伤及自个。”言完,夏尚书就背对着七皇子与项漭。
“不知羞耻,七王爷年幼无知随意唤你声舅舅罢了,如今雄才伟略,他日必定国之栋梁,你这臣子还以下犯上,论罪当诛。”项漭言毕便抱拳朝七皇子。“七王爷,请你示下,微臣此刻就将以下犯上的贼臣剁成肉泥。”
甫一听此话,那夏尚书转面。而七皇子眸光狠戾盯着夏尚书,努努嘴,兀地吩咐项漭道:“好,当即斩杀,只留下他的项上人头就可。”
“啊!使不得,我乃朝中大元,皇上日后若得知我被七王爷泄私愤斩杀于应天,你猜皇上会不会因此降旨归罪你二人。”
项漭不听夏尚书多言,吩咐喽啰开了牢门。缓步就走,他是朝夏尚书行近,中已然拔出一柄残刀,威震天下,拔出便不留活口的残刀。
别瞧夏尚书嘴硬,但见这架势,先前的傲气早已荡然无存。“啊哟!”他双膝跪地朝七皇子。“七王爷饶命啊!臣不过打诨的话,您可不能当真了。”
“哼哼,你方才不是本王到头来一无所获吗?若果真如此,本王此刻就斩杀了你,留下你的头颅带回京城,日后等我继承大位再取出你的人头瞧个真切本王到底有没有本事。”
夏尚书侧仰瞧见项漭冷若冰霜的面容,中一把若锯齿的残刀,他的魂早就吓得跑了几成,赶紧鸡食米般磕头认错。“求七王爷大人不记人过,臣纯属胡八道,七王爷雄才伟略,日后必然受皇上喜爱,登上大位是迟早的事。求七王爷饶了臣性命,臣愿唯七王爷马首是瞻,绝不食言。”
七王爷摇摇头,一挥,示意项漭收刀。“胆如鼠,本王暂且不杀你,留你还有用处。今日让你知晓,本王的能耐是你夏家所不能的。母后待我不薄,可惜她非得跑去父皇那坏本王大事,若不然,日后我当了皇帝也会孝顺她老人家,对六哥也会妥当安排。哼哼!一切的一切都怨母后的私心。”
威吓完夏尚书,七皇子便大摇大摆离开,而项漭历来有个规矩,残刀出必定要见血光的,七皇子不让他杀了夏尚书,他冷眸也只能瞧去身旁的喽啰。
那喽啰情知不妙,全身觳觫,迈步想逃,岂知项漭的残刀已经劈下,生生将喽啰劈成了两半。
收刀、回鞘。项漭迈步,二话不,踩过血腥,一挥,示意另外的喽啰赶来锁闭牢门。
着实被方才项漭的狠戾吓着了,夏尚书一屁股瘫坐在地,眸光圆睁盯着不曾回首再瞧他一眼的项漭离开。
七皇子在范家主屋之中交代了项漭几句便打算去十里秦淮闲步,许久都不曾去过了,她今夜有心去逛逛。
街肆灯火若同白昼,人来人往,热闹异常。七皇子直奔的地方便是娼寮,他想再睹太平花魁---孟见巧的技艺,或是去与她颠鸾倒凤再次。
不错,曾经夺去孟见巧完璧之身的人便是七皇子。
为隐匿身份,七皇子自然得取出三百里纹银才能见着孟见巧。按孟见巧今个忙碌了整日,不见客也不打紧,鸨母也不会怪罪。可,月儿禀报是姐日思夜想的那位公子哥前来,孟见巧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换上才艺展示的丽服,立在门前就等公子哥来相会,设法求他花二十万两纹银带她离开魔窟。
月儿引路,七皇子高视阔步,待进入“解语轩”孟见巧双眸噙泪,楚楚可怜地瞧着爱郎的到来。
“见巧姑娘,本公子来了。”
孟见巧一个上前,便挽着七皇子的臂。“黄公子,你让奴家好等,为何这许久都不来了?”
皇家贵胄,为隐藏身份,七皇子自称姓“黄”也算得当。“见巧姑娘谅解,我被琐务缠身,留在应天的时日也算稀少。今个复回应天就想到了你,你还忍心怨我?”
“哼!”孟见巧娇滴滴一跺脚。“再繁忙也该多来应天,这里还有个女子牵挂着你呢!”
“我知晓,是故才匆匆赶来呀!”七皇子被见巧扶去落座。
随即,孟见巧便要展露才艺,不想七皇子一把擒住她的臂弯。“坐下,我有些话与你闲。”
求之不得,才艺再精绝又如何?有钱的老爷、公子寓赏之后便离开?徒留下见巧独个心悲容愁的?她盼的不是白花花的银子,她期待的是一位令她也属意的男子赎走她,永远不再归来娼寮就可,哪怕去人家做下人丫鬟也好过这里的暗无天日,迟早生不如死。
二人彼此四目相对,都在打量着彼此。许久不见有些生疏了吗?可见巧记得自个与“黄公子”相见恨晚,且在上回见着的时候遣去月儿,就在“解语轩”她竟然就将自个的贞洁献给了“黄公子”,盼他因此喜爱上她,对她立下誓言救她出娼寮。
七皇子则心下一阵阵失落,他并非对见巧许久不见的思念,迟迟而来的失落,他仔细打量见巧之后才觉着在椒城龙山意外逢遇的那村姑才是绝代佳人,比之孟见巧还要美色超绝,就算那女子村姑装束,不厚施粉黛也美的令人再不能忘怀。
“黄公子怎的不话了?”孟见巧一壁一壁示意月儿奉茶。
茶水、糕点摆上,可惜黄公子都没曾瞧过一眼。他酒足饭饱而来,对茶水、糕点本就不在意。
兀地他起身。“见巧,我记起还有琐务待我去备办,过些时日我再来。”
也没上两句话就急忙忙离开,这算什么?孟见巧当然挽留。“黄公子莫要急着离开,你三百两银票都出了,见巧什么才艺都没展露心下觉着愧疚。”
“无妨!我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
“可我在意。”见巧努努嘴,示意月儿离开。
七皇子也瞧见了孟见巧的花容失色,她忧愁上了容颜,遣去月儿,孟见巧迫不及待就近至他的身旁,泪眼蒙蒙,二话不就投怀送抱,靠在他的胸前呜呜咽咽了起来。
“见巧可别伤感了,相见总要别离,而别离才会等来下次的相见。”
“不,见巧不愿与黄公子别离,见巧一时见不着黄公子就心中难过。黄公子,时辰尚早,你来了又何必急匆匆离开?”望去门前的苍穹,孟见巧再言。“夜阑风轻,明月繁星,良辰佳景,公子何不留下让见巧服侍你赏月,吃茶,度良宵?”
媚眼含水,抬起就瞧着天庭饱满的黄公子,她羞羞一笑再度埋首躲在他胸前。
已然表明心迹,她会再次献身来取悦黄公子。
七皇子震了震,心下一片茫然。过了一会,他才缓过神来。“见巧莫要如此,我真的为琐事离开,日后再来便是。”
执意要走,孟见巧决计想不到,她呆呆立在他面前,水眸无奈盯着他,想从他的面上瞧出些变化,或是等他矜怜她而对她些宽慰的话。
然,七皇子再无多言,转身,他高视阔步便离开。
她愿献出女子家最宝贵的身子挽留他都难以令他停步,她知,从今往后这位公子怕是真的不会再来了。什么日后再来都是骗人的鬼话而已。
可他怎的既然来了又急匆匆离开呢?孟见巧无法断定,她只能胡思乱想。凭自己的美貌和技艺,多少老爷、公子对她垂涎欲滴都不入她的法眼,而今这位令她属意的黄公子却对她显出了冷漠,显见他心中必定有了旁个女子,否则决计不能的。
只是谁个女子能令黄公子在意,且孟见巧投怀送抱都无甚兴趣呢?
啊!莫非是
七皇子闲步街肆,晃晃悠悠,随意东瞧西看。香脂腻粉都可舍,唯盼佳人再相逢。
月色在水中,他的心儿也随着水中月带他思绪溯回。
不会忘记村姑女子的韶颜,太过绝美,太过令人放不下,时时刻刻念念在心。这些时日里,他越发希冀重逢那女子,可惜在椒城龙山四周村庄都问了个遍也没问出所以然来。他复回应天,惦念人家女子更加无法自拔。那女子身旁的清俊男子决计断定不是城之人,而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所扮。若能寻得清俊公子下落,杀之是少不了了。
还记得与范家少夫人勾搭成奸的过往,他堂堂七王爷,被范家要挟,命下襄龙教众对范家当家主人全数斩尽杀绝,谁料“鬼王”江无形不仅杀了范家主人,连同下人老一并斩草除根,七皇子对下属的违命行事理当重处,可他没有,他并不在乎死了多少条性命,只要自个的丑行不用暴露就成了。
今夜他再来娼寮无非是想比较一番孟见巧与他见过一面之缘的村姑的差距,当然,他断定了心思,那村姑才是他所要耗费心力去探查的,只有得了那村姑他才能平静。
握紧双拳,他狠狠地砸去身旁的柳树。不过,他不习武艺,稍稍用力砸去便疼痛之感令他收。
杀杀杀!无论日后寻得那女子什么来路都要斩尽杀绝她身旁的人,就算那清俊的男子与绝美村姑早已夫妻也不会放过。
黯然无趣,明月、繁星反倒是恼人的妖娆,只会徒添烦扰,绝美村姑不在身旁,还有什么情致留在繁华的街肆。唉声叹息,他愤愤然地怒视了苍穹那明月与繁星而后失落地迈步复回周家---他藏身的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