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离散各行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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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心思与喽啰纠缠,三言两语的惹毛了喽啰,嵇浒也不惯着他们,短锏提打,砸、敲一通,几名喽啰皆应声倒下。

    终究,喽啰们杀将而来,都知他来者不善,妄图一番围困歼之。然则,嵇浒腿伤渐愈,虽然行步尚有几分跛蹩,历经沙场的武德将军岂会在意?心下无虑,只有一个道理,那就是见面黄扬,迫他道出许良的葬身之处才会停,故,越战越勇,一己之力横扫数十喽啰的场面再度重现。

    哀嚎阵阵,头领---黄扬那厮早已听来禀报,得知嵇浒独闯山寨,遂壮着胆儿赶来,眼前一幕令他头皮发麻,提在中的一柄利剑“哐当”一声就掉落在地。

    呆呆立在原处,暗中自责不信邪,江头领的前车之鉴却不当回事儿,这下可好,怕就该轮到自个了。

    “嵇将军!”但听得一声怪叫,黄扬双膝跪地。“罪过,罪过。人糊涂啊!尔等还不速速住。”

    来好听,只剩下三五个喽啰节节败退,执起刀斧等兵器防备。败绩太过显眼,那些喽啰们听到头领吩咐立时就丢下兵器个个跪地讨饶。

    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看来这干喽啰们就没军中精兵暗藏,都是些不学无术的地痞流氓被襄龙教给强拉硬拽逼迫入了伙的。

    鄙夷的不能再鄙夷的厉目瞪着跪地的黄扬,嵇浒问道:“皂隶,胆敢背叛钱叔叔,你以为你是什么货色,还能翻江倒海了不成?本公子不想多,只问你一句话,我那忠仆---许良被七皇子杀死之后体骸埋在何处?”

    黄扬怎会不记得,许良被杀之后的确埋入一洞穴之中,且遵照七皇子吩咐,黄扬安排了喽啰暗中下的毒。“人愿带嵇将军前去认领。”

    嵇浒敛去五分怒意,颌首。“好,带路。”

    自是,那黄扬将嵇浒带去的正是孟见巧欲图委身嵇浒的洞穴之中。果然,一番刨、掘,黄扬的体骸就被刨出。

    心中阵阵痛不绝,他不光替许良的惨死自怨,也想起孟见巧对他向时的真心实意,虽然孟见巧**七皇子,不再璧人。

    “黄扬,你奸宄无耻,背叛钱叔叔,又为虎作伥,坏事做尽,许良、严五、孟见巧皆被你害死,我看这处洞穴不如就活埋了你更加合适。”

    顿时,他屁滚尿流,哀戚戚,爬着,双抱起嵇浒的右腿。“嵇将军饶命啊!饶了我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吧!人罪恶多端,实属该死,但人只杀了严武,许良、孟见巧都不是人杀的呀!害死害死许良的乃是七王爷,是他下令处死您身旁的随从,令嵇将军安心追随七王爷左右。”

    果然,正如见巧所剖断,七皇子狠辣无情,随意便杀人灭口。可怜许良忠心耿耿就无端被杀死且埋身阴暗的洞穴之内,不成,他会带走许良体骸,将严武、许良的体骸葬在一处,待日后寻再将二位忠仆的体骸运回京城嵇家后山。

    心下定夺,但黄扬的罪恶令人愤慨,嵇浒不会放过这种下三滥的奸宄之徒。

    “什么都没用,本公子疾恶如仇,而你偏偏不做皂隶,寻思自个投靠邪门歪道的襄龙教,也罢,即是你自寻死路,去了阴曹地府莫怪本公子无情。”

    言罢,中的火燎一抛,他欲图在不见光火的洞穴之中杀死黄扬,好赖让其死的不甚惧怕,也算对黄扬领他寻回许良体骸之后的心慈软。

    哪知,那黄扬奸诈,亲眼见过项莽残刀伤及嵇浒的右腿,嵇浒的杀意令黄扬早有戒备,趁其分心之时,用力撕扯渐渐伤愈的断腿之处。

    “哎呀!”嵇浒太大意了,怕是又被黄扬给伤着。

    不逃命还想讨饶?黄扬犹如落水狗找出破绽拼命挣扎,连滚带爬朝去洞口。

    不过,黄扬的举动不过是拼死一搏,犹似以卵击石,离死期亦更近了。

    断腿又被伤着,不同向时,黄扬的能耐只能伤着嵇浒断腿的皮肉而非筋骨。故,嵇浒拖着伤腿,若同猎豹,迅疾而狠戾,飞沙走石带起,一轮短锏顺势就取出砸下。

    黄扬似乎预知死期来临,狂吼一声。“吾命休矣!”

    短锏不偏不倚,力道亦恰到好处,狠砸之下,妄图逃过一劫的黄扬后脑便被砸得皮开肉绽。

    昏昏然,倒地,血水便流出口鼻。抽搐几下死灭了!

    甚为怡悦,杀死作恶多端的贼人比之边塞御敌、斩杀敌兵丝毫不减欢畅的惬心。夜幕之中,银月辉芒,亲替许良、严武报仇雪恨之后嵇浒仰头大笑不止。

    痛快,痛快呀!

    扯下黄扬的衣袍,裹着许良体骸,背在身后,上了马背,不眠不休赶路,他仍要好生安葬许良,尽一尽对体己忠仆的最后心意。

    快马扬鞭,沿路一程探问村民、庶人、还着联络上的龙山哨探,庄禹追撵七皇子已然再度赶至应天。

    既然赶来应天两个去处也该走一趟,反倒自个的峯胁茅屋空荡荡,不去也就罢了。

    先个当去的便数古香居,无论嵇贤弟先回、后归的,他庄禹都该去古香居同楚楚好言几句,也算他为楚楚出谋划策早些同嵇浒婚配作最后的出力;再一个去处绕不开范家或是周家,设若七皇子、项莽与沁姝都在,他纵容冒着性命之危都将同沁姝见上一面。

    停马驻足,离古香居不过两条街巷,他决心脚力行去,再急也不急这一时。

    街肆车水马龙,新年将至,越发隆盛,行人往来总有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之人。并未在意,随意四看,愁困的心结不解,他只不过散心分神,想及一会见着楚楚如何好言劝,替嵇浒贤弟做些力所能及的好事。

    “钱大人不会放过真凶的,管他什么邪门歪道,我看这回有好戏看了。”

    “听闻对方来头不,钱大人未必敢动真格,乌纱帽要紧,除非钱大人为了一口怨气连自个安危都不顾。”

    “你我们应天城内真的有什么神秘教派?”

    “那是,我骗你作甚?”

    庄禹不过闲步随之两置办年货的庶人身后,不经意间听来了的是非。

    话语之中似有所指,什么真凶?究竟发生了何事?

    不想那两庶人仍然津津乐道。

    “好好的宅子一把火就烧没了,可惜了。”

    “宅子算什么,听闻钱大人的掌上明珠貌美可比天仙,这回逃过一劫,如若不然活活烧死那才真叫可惜了呢!”

    古香居被焚毁?到底怎么了?散逸的思绪回归了七八成。

    庄禹紧紧跟上,但求多听了些来。

    然,两庶人各自买了些物什竟个就此拜别,愣愣原地不知所措。追上一庶人细问?算了,再过一条街肆就到古香居所在了,还问什么?

    跨步挺迈,一时抛开对沁姝的思念,他起码得弄清古香居被焚毁的真相。果然,一会儿工夫,原本精致的居宅别苑---古香居真的只留残垣断壁。

    按不过几天的光景为何生出如此巨变?对了,方才两庶人提及什么邪门歪道,难道是襄龙教下狠对付钱大人的掌上明珠---钱楚楚?

    双脚行过,多么静谧又荒凉,古香居内的人来人往,欢声笑语就不复存在了。

    人呢?楚楚去了何处?

    府衙,一定是府衙,只有府衙才能庇护楚楚的安危,一番巨变钱府尹定然不敢粗疏,爱女就在府衙避难假不了。

    但,襄龙教为何下此狠?因着钱府尹的奏折真的被襄龙教得知了?

    焚毁古香居的所作所为太可鄙了,邪门歪教就知他们干不出好事来。

    每跨一步,总会心下纠结,悲喜兼具。为何会作此心念?楚楚就算知道些什么也不至于盼着人家遭逢不测吧?

    一跺脚,理了理心念,他怨怪自个的胡思乱想,楚楚是嵇浒日后的妻子,知道了全部真相都不要紧。

    打起精神,先去襄龙教一探虚实,至于襄龙教作恶再添一桩,这次该让钱府尹招担了。

    旋即,庄禹不愿耽搁,他这便朝去范家。

    而范家襄龙教喽啰们见着那位雄武伟壮、生就可摧石折木的神臂、将堂堂项教主都打伤的龙山寨寨主---庄禹赶来此地立时就入了府内禀报了项莽。

    两位当今皆可独步天下的高相见,不同上回,项莽偷偷潜回应天无非想再度招募庄禹而遭严拒,这回乃是他庄禹自个主动来访,项莽自始至终赏识的雄武男子令他瞧见便将历来沉沉拉长的脸儿微微舒展了几分。

    “庄寨主,别来无恙!”项莽抱拳客气。

    “项教主,晚辈有礼!”庄禹不好违逆江湖规矩,待人接物注重个礼数。

    项莽神采立呈,慈和的双眸瞧见庄禹,虽然明知他无事不登三宝殿。

    “好,你我进府内话。”项莽引作请,老眸扫了一眼庄禹的断了再接的右臂。

    来造孽,自个最赏识的年轻男子偏生就被他项莽的残刀斩伤,若非不得已,什么他都不会对庄禹连番下重的。

    估摸着庄禹全身都难掩伤痕累累,也着拜项莽所赐。无奈,可惜,悔之晚矣!

    不愿多话,随同项莽就入了令他庄大寨主一而再伤重的府邸之内。穿过廊道,仿似都能嗅闻出江无形残害孩童的血腥气息,阴寒过处,庄禹悄然四看,他瞧见了不同,这儿起了变化。

    以为项莽会领他去范家主屋叙谈,孰料竟个是旁个厢房,而厢房之内布设清奇,壁上名家书画,地上花瓶、雕镂怪石,还着书案桌椅,分明就是待客的屋舍。

    项教主变得风雅了,不仅仅面色和善?

    客随主便,与项莽各自落座,稍掸了掸身上的尘粒,而后端正,稍稍揆度便启口。“项教主,今日又来添扰。”

    项莽闻言和煦观他。“庄寨主何须客气,既然来了,老夫也猜到所谓何事”

    不待项莽完,庄禹接口。“项教主高卓,晚辈钦佩。啊!如今的范府里里外外大变了样,看来项教主的亲临,这儿往昔的破败不堪就此改观了呀!”

    项莽心下得意但不露于面色,仍旧欣赏的和眸瞧来庄禹。“不瞒你,自打江无形被嵇浒那儿打伤之后,老夫便离开周家,在此暂代处置庶务。昔日,江无形的脾性只能布设的阴森可怖,整日躲在屋中甚少出门,是故,庄寨主几番来此作比较自然觉着变化不同。老夫虽也是习武之人,但起码的附庸文雅也略懂了些,嘿嘿!待客就要令人安心,总不能成日里让人觉着来到阴曹地府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