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好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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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琛院子里种了几棵银杏树,已有百年寿命。

    一到秋日,淡褐色的银杏叶便往下落,院子里的下人一个不留神,树下的石桌石椅上便会落上一层树叶子。

    随风一吹,银杏叶纷飞,秋日落寞的气息倒也浓郁。

    江琛的厮回来时,就见江琛和谢殊坐在这纷纷落叶之下,明黄的银杏叶成了别雅的景致。

    二人身前的石桌上就着银杏叶还摆了一盘刚摘下来的银杏果,上面还有点滴水珠。

    江琛一身蓝衣,五官生的儒雅端庄,或是有两分醉了,正揉着眉心叹气。

    倒是谢殊,一身玄衣锦袍,坐的板正。

    方才被灌了不少酒,他竟也不见醉意,指漫不经心的敲打着石桌面。

    谢殊肤色白,眼皮生的薄,眼角的那颗泪痣格外显眼,都泪痣是深情的标志,可当他眉眼懒懒低垂的时候又总是透着桀骜和冷淡在。

    淡薄又深情,生的矛盾,却又有种致命的吸引。

    也难怪人即使是个冷面阎王,京城里还是会有如此多的贵女倾心于他。

    厮深吸了一口气。

    他跟谢殊话,就总是胆颤,尤其是人锦衣卫的职位在那摆着。

    院子里的下人已经被支了出去,无人洒扫,银杏叶便又落了一院子。

    厮即使放慢脚步,踩在上面,依旧发出轻微细响,惊动了正在闭目养神的二人。

    谢殊微微颔首,反应慢半拍的江琛见状赶紧问道:“怎么样了,母亲可问你了?”

    厮低头将方才在凉亭的事叙述一遍,照实,“已经按照谢公子吩咐的话,讲于长公主殿下听了。”

    江琛点点头,对谢殊感叹道:“原来是去了东院的那座凉亭,怪不得我让陈武去寻人没寻到。”

    得知了被霍娉刁难的人是谢殊表妹,唯恐谢殊不悦,江琛就赶紧派人去寻戚秋,生怕霍娉又刁难她。

    谁知,陈武在湖对面寻了半天愣是没找到人。

    厮想起方才的场面,也在心里暗道谢公子真是料事如神,隔这么老远竟也能猜到那边发生的事。

    没寻到人,也没找到霍娉,他和公子心里都是一咯噔。

    倒是谢公子冷静,吩咐他

    去盯着张家姐。方才得知张家姐领着长公主殿下和谢夫人、霍夫人匆匆离开宴席,便叫他跟上。

    吩咐他寻个恰当的时过去,若是戚姐问他有没有看到有人给公子送信那就有,若是长公主或旁人问起,那就一概没有。

    果然,等他完没有,就瞧见戚姐面色一松,倒是那位张姐面如死灰,怕是不好。

    江琛继续道:“东院那边前阵子一直闹鬼,别院下人本就不多,个个都躲着东院走,想来陈武便没往东院去。”

    当今陛下提倡节俭,各个府上连同其他宅子别院的下人都要记录在册,各个府上都有明确的下人数额不能超出,因此像这种不常住人的别院府上下人都不怎么多。

    谢殊眉头微紧:“闹鬼?”

    江琛还在揉着眉心,“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前阵子府上管事来报是别院下人经常在东院看见有鬼魂飘,闹得整个别院的下人人心惶惶。母亲派人去查,却也没有什么眉目,许是下人以讹传讹。不过从那几日之后,鬼魂虽不见了,但下人都躲着东院走。”

    谢殊点点头,不再询问了。

    正巧这时,屋子里传来响动。

    两人走进去一看,原是屋里喝得醉醺醺的几人打翻了酒壶。

    江琛伸腰叹了口气,“子规兄最不能喝,却偏偏爱张罗这些酒席。罢了,我也不管了,等母亲来了再吩咐吧。”

    顿了顿,江琛轻瞟了谢殊一眼,“我现在也要按照某人的吩咐,装成喝多了的样子。”

    某人为了他表妹,给他留下一大堆烂摊子要收拾。一会还要装喝醉,明日肯定少不了被母亲斥责。

    谢某人端端正正往那一站,腰杆挺立,丝毫不见心虚。

    江琛气结,没好气地道:“你对你这个表妹倒是还挺上心,还巴巴地帮人家善后。”

    谢殊失笑,“想什么呢。人家只身来到京城,暂住谢府上,出来参加宴席让人给欺负了,我若是不闻不问,哪里对得起人家喊我的一声表哥。”

    江琛心道也是。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长公主匆匆赶了过来,江琛立马歪倒在软榻上装醉,谢殊起身告辞。

    谢夫人在宴会上也贪喝了两杯酒,便有些醉了,由戚秋和身边

    的嬷嬷搀扶着,却仍显吃力。

    谢殊见状,大步走上前,从戚秋里接过谢夫人。

    戚秋一愣,没想到谢殊也在此处。

    还是谢夫人身边的嬷嬷解释道:“公子和江公子几位在附近办差,见离别院近,就过来歇歇脚。”

    戚秋点点头,顿时一阵心虚。

    她也不知自己心虚什么,却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这莫不就是男主的气场?

    一边低头想着,等行到马车跟前,戚秋伸出,等着山峨来搀扶。

    却不想在半空举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扶住。戚秋疑惑地抬眸,瞬间傻眼。

    只见谢殊刚把谢夫人扶上马车,她就伸出杵到人家跟前,直愣愣地好似等着人家搀扶。

    一旁的山峨站在谢殊后边,眼巴巴的看着她,却故意装死。

    戚秋:“”

    看着谢殊茫然不解的眼神,戚秋一阵尴尬,刚想把收回来,就见谢殊缓缓地伸出了。

    他没直接握住戚秋的将人扶上来,而是背朝上将胳膊放在戚秋的底下,谢殊颔首,带着一丝妥协的意味,“上来吧。”

    戚秋一愣,下是谢殊伸过来的胳膊,衣袖上面绣有珠子,有些硌。

    两人离得有些近,戚秋甚至能闻到谢殊身上淡淡的酒香味,不熏人,反倒是有些醉人。

    见她没有借力上来,谢殊眉眼并没有不耐,只是淡淡地挑了一下眉头,他突然勾唇笑了,“愣着干嘛,又不要我扶了?”

    戚秋这才发现谢殊眼下有一枚泪痣,他笑的轻松随意,扑面而来的就是雅痞。

    戚秋抿唇,扶上谢殊的胳膊,借力上了马车。

    女子瘦弱,力气也是软绵绵的,温热从胳膊往上蔓延,等人掀开布帘进去,谢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觉得头疼得更加厉害了。

    果然就不该喝那两盏酒。

    谢殊揉着发胀的额角上了马车。

    霍娉和霍夫人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谢家的马车缓缓行驶。

    等坐在马车上后,霍夫人总觉得今日之事略有蹊跷,皱眉道“你今日跟戚家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自己女儿是个什么性情她会不知道,如何会是个能低头的性子。

    霍娉不耐烦地摇着头,“您出府都问了一路,都没事就是没事。

    ”

    想起戚秋的威胁,霍娉顿感一阵烦闷。

    她可不想她推金杰川的事被传遍大街巷。

    她如今恨不得躲着戚秋走,自然不会傻傻的将此事告诉她母亲。凭她母亲冲动的性子,万一惹怒了戚秋怎么办。

    霍夫人见问她问不出来,掀开帘子,看向底下跟着走的嬷嬷。

    那嬷嬷刚打探回来,见霍夫人探出头也是跟着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老奴向长公主府上的下人打听了,也问了姐身边的丫鬟,都今日之事跟戚家姐无关,先前的冲突也不过是误会。”

    霍夫人这才稍稍安心,暗道奇了。

    莫不是她真的想多了?

    这厢霍娉烦躁这,那厢戚秋也是低着头。

    马车里,即使点着熏香却也依旧遮盖不了谢夫人和谢殊身上的酒香气。随着马车摇晃,清风微徐,泛着淡淡霞色,谢殊的脸色忽明忽暗。

    不知走了多久,进了城,马车便慢了下来。

    人声喧闹,今日是最后的花灯节了,人比头一天还多,挤得马车半天才能挪一步。

    戚秋掀开车帘,发现许多人上都拿着一样的孔明灯,上头抄有佛经,只印的花色不同。

    谢夫人身边的嬷嬷也探出头看了两眼,惊讶道:“这佛经瞧着像是从相国寺抄来的,莫不是今年相国寺该发孔明灯了?”

    往前一瞧,果真如此。

    只见相国寺门前挤满了人,有僧人正在发放孔明灯。

    谢夫人从昏昏欲睡中醒过神来,也朝外面瞧了两眼。

    她怕戚秋因为今日宴会上的事不高兴,便提议道:“这相国寺发的孔明灯是有好寓意的,秋儿不如也下去领一个?时间好早,正好凑凑热闹,等放完灯再回府也不迟。”

    戚秋还未放过孔明灯,闻言便有些意动。

    谢夫人瞧出来了,便对谢殊吩咐道:“你跟秋儿一起吧,街上人多,怕乱。”

    戚秋抬眼看向谢殊,她觉得谢殊不会答应。

    看着他眼下的乌青和不停揉眉的举止,就知谢殊这会儿定是疲倦不堪。

    谢殊缓缓睁开眸子,眼中略有血丝。

    他愣了半晌像是没听懂谢夫人的话,若是谢夫人还清醒着就会发现他此刻人也是懵懵的。

    停顿了半晌,谢殊像是终于反应了过

    来,点了点头,在戚秋讶异地眼神中道了一声好。

    马车停下,将二人放了下来。

    戚秋觉得自己应该关心谢殊两句,可没等她开口,谢殊突然道:“戚表妹。”

    这还是谢殊头一次唤戚秋表妹,以往都称呼其戚姐。

    谢殊:“下次若是再遇到有人刁难你,就不要再自己硬撑着了。”

    戚秋一愣。

    谢殊继续道,声音被酒气熏陶,竟还有几分温柔,“你既然唤我一声表哥,唤母亲一声姨母,我们便是你的靠山。在京城里,还用不着你忍气吞声,自己一个人顶在前头。”

    晚霞已临,漫天胭脂色,暮暮垂垂。

    谢殊的眼眸中染上绮丽。

    戚秋娇唇微启,怔怔地看着谢殊,一时竟也不知道该些什么。

    谢殊看出她的无措,轻笑了一声,身后的晚霞灼目耀眼。

    他没再继续下去,而是朝前走去。

    “走吧,去放孔明灯。”

    恭喜宿主,剧情任务已完成。总剧情已完成百分之十,谢夫人好感度二十五,井明月好感度三十九,霍娉好感度,张颖婉好感度零。

    谢殊好感度八。

    谢殊的好感度并未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