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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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奥多尔醒来后看见的第一个人是拥有如火焰发色的青年。

    当时,他从床上坐起来,茫然地环顾四周,脑子里浮现的第一个问题是我在哪里,第二个问题是我是谁。

    脑子里空荡荡的,什么记忆也没有。

    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来自哪里。

    他看向床头,毛绒绒的帽子被整齐放在白色的外套上。

    费奥多尔拿起帽子看了看,他想这可能是他的东西,但心里却没有熟悉的感觉,就像被初始化,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白色的窗帘被风吹起,窗台上撒有一些米粒,吸引了麻雀前来觅食。

    阳光穿过玻璃落在书桌上,照亮了书本上“大学线性代数”的烫金字体。

    他眼睑微垂,猜测这应该是大学生租住的公寓里。

    门被推开,一位青年走了进来。

    “你醒了?”

    青年笑起来,把里装有水的盆放在房间内的矮桌上。

    “我叫炼狱杏寿郎,你叫什么名字?外国人吗?怎么会出现在公寓的天台上?还发烧了”

    炼狱杏寿郎拧干毛巾,坐在床边,把费奥多尔按回床上,掌贴上他的额头。

    费奥多尔感受到额头上的温度时,下意识身体紧绷起来。

    “我是外国人吗?”

    他抓住炼狱杏寿郎的腕,疑惑问道。

    炼狱杏寿郎俯下身,望进暗沉的红眸里,沉吟一声。

    “你不知道吗?”

    “嗯。”

    费奥多尔看向他,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

    “这里是哪里?”

    炼狱杏寿郎将毛巾放在费奥多尔的额头上,安抚地看着他,“唔嗯,这里是我家,安心吧。”

    “最近横滨总是发生动乱,前天晚上在骸塞那边似乎有恐怖分子捣乱,把街上弄得乱七八糟,你是不是被波及了?”

    费奥多尔垂眸思考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

    “不行,我想不起来,连名字都不知道。”

    “这样啊”

    炼狱杏寿郎眉头微蹙,把被子掀开些许,将放在他的后背稍稍扶起来,另一只在费奥多尔的后脑勺上按了按,试图寻找后脑勺有无撞击的痕迹。

    费奥多尔靠在炼狱杏寿郎的肩膀上,鼻息间尽是衣服上清爽的气息。

    他可以轻易读懂眼前人的微表情,当理解到炼狱杏寿郎是在担心自己时,一股奇怪的感觉攀上心头。

    就像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突然添了一盏暖光灯。

    费奥多尔的记忆,在炼狱杏寿郎这里开始了。

    脸上的刺痛让他回过神,一块纱布被炼狱杏寿郎取下。

    “嘶。”

    费奥多尔闭上一只眼睛,嘴里不自觉轻哼出声,目光依旧停留在他的身上。

    “除了脸上的擦伤和身上的淤青,头并没有受伤,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去医院看一下比较好。”

    炼狱杏寿郎给费奥多尔贴上新的纱布后,关上医疗箱,“等你发烧好了之后,我再带你去警察局问问看。”

    费奥多尔抓住他的衣摆,看向床头放着的大衣,“口袋里,或许会有钱包和证件,不需要去警察局。”

    不知为何,他有一种预感,绝对不能去警察局。

    “是吗?”

    炼狱杏寿郎点了点头,“那你等下自己看看,我要先去上课了,厨房里有煮好的粥,你饿了的话可以热来吃。”

    他顿了一下,端详费奥多尔几秒,笑着道:“唔嗯!那就先叫你饭团君好了。”

    “饭团君”费奥多尔眨了眨眼睛,有些呆愣。

    “你好好休息,我先出门了。”

    炼狱杏寿郎站起来,替他盖好被子后,关上门离开了。

    费奥多尔抬抚上额头,侧身蜷起身子,缓缓闭上双眸。

    “像母亲的怀里一样,好温暖”

    隔天,费奥多尔的烧退了,他从大衣口袋里找到了自己的证件,递到炼狱杏寿郎面前。

    证件是日本的工作签证,名字叫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俄罗斯人。

    炼狱杏寿郎眼前一亮,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原来你是来日本找工作的俄罗斯人啊。”

    费奥多尔点了点头,红眸浮现微微笑意,“杏寿郎,在还没找到工作之前可以收留我吗?”

    “唔嗯!当然可以啊,饭团君。”

    炼狱杏寿郎毫不犹豫应了下来。

    之后的一段时间,炼狱杏寿郎发现,费奥多尔很聪明。

    虽然失去了记忆,但可以很快理解周遭的事情,并能够协调好。

    即使他拒绝了很多次,费奥多尔还是会帮他做作业,对他的课题提出非常好的建议。

    除此之外,费奥多尔很喜欢跟着他,无论炼狱杏寿郎走到哪里,他都在身后默默跟着。

    醒来的时候,他也从房间里出来,一起刷牙;接近饭点的时候,他主动戴上围裙,按照料理书上的明,做了一桌味道很好的菜。

    当炼狱杏寿郎夸奖他做得一好菜时,费奥多尔露出微笑,自此家里莫名多了好几本关于料理的书。

    就连平时的剑术训练,他也在一旁坐着观看,每次炼狱杏寿郎看过去时,他就笑起来,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

    难道失忆的人都会变得粘人吗?

    炼狱杏寿郎有些摸不着头脑,终于有一天,他练完剑术,接过费奥多尔中的水时,忍不住问道:“饭团君,你不用去找工作吗?”

    下一秒,他就看见费奥多尔表情僵硬,脸上显露出失落的表情。

    “杏寿郎,是讨厌我了吗?”

    炼狱杏寿郎愣了一下,察觉到他话里的不安时,无奈地笑了笑。

    “不是讨厌你,饭团君。”

    “我是觉得你可以有跟着我之外的事情做,比如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什么的”

    费奥多尔眉眼柔和,骨节分明的轻抚下巴,思考半晌后,回道:“可是,跟着杏寿郎我觉得很开心,我喜欢杏寿郎。”

    “噗——”

    炼狱杏寿郎喷出口中未来得及咽下的水,忐忑地后退了一步。

    “不,饭团君,这句话应该对女孩子。”

    “?”

    费奥多尔歪了歪头,有些不解。

    炼狱杏寿郎望进他的眼里,触及到掩埋在深处的茫然后顿了顿。

    他上前一步,抬按了下费奥多尔的脑袋,笑道:“唔嗯,等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炼狱杏寿郎回到公寓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后,带着费奥多尔来到红房子前的一辆餐车前。

    餐车的外表被喷上了嘻哈风格的油漆,烤肉的香味在滋滋声中蔓延开来。

    车窗上挂着一个旗子,上面印有拿着烧鸟的白熊卡通形象。

    “富冈,下午好。”

    炼狱杏寿郎探头看进去,就见富冈义勇围着印有卡通白熊的围裙,正从冰箱里拿出肉串。

    “炼狱?”

    富冈义勇把肉串放到烤盘上,擦了擦,掀开帘子走到炼狱杏寿郎面前。

    “是有什么事吗?”

    炼狱杏寿郎瞥了一眼看板上的兼职广告,把费奥多尔往前推了推。

    “听你这里找人,你看看他怎么样?饭团不,费奥多尔君,人很聪明,做的料理很好吃哦。”

    他朝费奥多尔使了个眼色。

    费奥多尔对富冈义勇伸出,微微一笑,“你好,我叫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

    富冈义勇望进暗沉的红眸里,与嘴角的笑意不同,里面似乎没有倒映出任何东西。

    “好长的名字”

    他伸出握住,平静道:“富冈义勇。”

    不过,既然是炼狱推荐的人,应该没问题吧。

    富冈义勇拿出同款围裙,放在费奥多尔里,“那费奥多尔君,以后请多指教。”

    费奥多尔跟在富冈义勇身后走进餐车,下意识看向炼狱杏寿郎。

    “加油——”

    “在这里可以接触到不同的人,或许对你的记忆有帮助。”

    炼狱杏寿郎朝他竖起大拇指,做了个打气的姿势。

    费奥多尔迟疑了一会,也做了个打气的势。

    如果杏寿郎希望他这样做,那他就这么做好了。

    “富冈,老师布置的课题你做完了吗?”

    “还差一点。”

    “对了,下次做组课题的时候把伊黑也叫上怎么样?”

    “伊黑最近不是在筹划开一家饮食店吗?啊不定可以。”

    不远处树木攒动,一只乌鸦从枝头掠起,飞向远方。

    街角处,身着沙色长外套的青年靠在墙上,咬了一口中的苹果,嘴边露出浅浅的笑意。

    “没想到魔人也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这个世界可真是比我想得有趣多了”

    “那么,既然失忆,就永远别想起来了。”

    太宰治恶劣地笑起来,把苹果往上抛去,“不知道魔人背后的神威先生,又会做出什么反应呢?”

    他抬起头,刺目的阳光照进眼睛里,让他不得不眯起双眼。

    “今天好像是那个矮子的就任仪式吧,嗯潜入他家把他的酒全部偷了好了,然后把他的丑照放进柜子里,再写上贺词,啊再完美不过了——”

    太宰治哼着歌,一摇一晃地迈出脚步。

    当晚,神社附近的别墅区内,一道怒吼响彻天际。

    “混蛋太宰——!!!”

    “我绝对要杀了你!”

    一道人影匍匐在对面的屋顶上,镜头对准别墅客厅里发怒的人。

    镜头内,中原中也咬牙切齿地揪着近人高的横幅,周身泛起暗红色的微光。

    挂在脖子上的红围巾飘动起来,崭新的黑色大衣在空中划出一抹弧度。

    他推开窗,凌厉的双眸猛地看过来。

    “呵太宰。”

    “想好怎么死了吗?”

    太宰治不满地嘁了一声,从屋檐上爬起来,朝中原中也喊道:“那么,中也采访一下,这个祝贺礼物怎么样?”

    下一秒,中原中也跃到太宰治面前,一脚踢了过去。

    太宰治闪到一旁,鞋底堪堪擦过他的发尖。

    两人在别墅区的屋檐上追赶起来,最终以太宰治被揣进神社下的河流里结束。

    丰月神坐在红色的鸟居上,看着河边草地上怒气冲冲的中原中也,轻轻笑了起来。

    “果然,人类的世界很有趣。”

    “不月,你觉得呢?”

    身着黑衣,戴着荷花花冠羊角面具的神明在丰月神旁边显露身形,冷声道:“人类有什么有趣的?”

    皎洁的圆月高悬空中,银色的月光倾泻而下,笼罩在丰月神的身上。

    丰月神掀起面具,中出现酒壶,仰头对月饮了一口酒。

    “不月,今夜月色真美。”不月神微微一怔,面具下的唇弯了起来。

    “嗯。”不月神微微一怔,面具下的唇弯了起来。

    “嗯。”不月神微微一怔,面具下的唇弯了起来。

    “嗯。”不月神微微一怔,面具下的唇弯了起来。

    “嗯。”不月神微微一怔,面具下的唇弯了起来。

    “嗯。”不月神微微一怔,面具下的唇弯了起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