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营养液2k加更
初霁不急,打算找会问问沈七。
她先超链接出门,购买干粮药材,沈七给了一百零一灵石,还附赠一个乾坤袋。
乾坤袋,修仙人士必备物品啊!
初霁以前看时,就很好奇,乾坤袋里到底长什么样,是不是连接着异次元空间,东西都漂浮在里面。无奈那些作者不详写,可能她们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
她打开一看,发现就是普普通通的袋子。有底,保鲜,但不能直接丢水和吃的,否则会洒会倒。容量很大。从外面看,根本无法想象能装这么多。
关键是,没有灵气也可使用,携带也很方便,若是她当年有这玩意儿,还至于捧着电脑从楼梯上摔下来砸到脑袋么。
初霁花了九十灵石,买空了各大药材铺治疗瘴气的药,超链接回祁镇。
祁镇谷郎中家。
谷一开门,就看见门口山似的草药堆。
“这是怎么回事?”她惊呆了,拿了一包,凑在鼻子前嗅,眼睛发亮,“竟是治瘴?”
初霁愣了愣:“谷怎么学会骂人了?”
谷无语:“药名就叫治瘴呀。”
初霁忽然反应过来。
修真界好像没有智障这个词。
谷:“初姐姐怎么知道有人染上瘴气了?啊!我没时间了,我先去客栈送个药!等会儿见!!”
她丢下初霁一溜烟跑远了。
初霁一问才知道,水家人进祁山后,撞上了瘴气,长老带着昏迷的水家三姐出来,满祁镇找治瘴,唯有谷郎中家有半包,根本不够。
中了瘴气的病患需远离人群,卧床休息,否则瘴气会过渡到他人身上。
水家长老预先准备的治瘴又全部用光了,于是大发脾气,砸了一整套茶具,连什么穷乡僻壤,骂骂咧咧上了灵舟,直奔水城。
如今,没等长老人回来,治瘴药到了。
谷戴着祖传的辟邪佩,给水家三姐灌了整整三倍的剂量,才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待水家三姑娘清醒后,又补了两副药。
谷郎中号完脉,松了口气:“已经没有性命之忧”
初霁咽不下这口气,摔了一整套瓷壶瓷碗啊,什么也得加倍讹回来。
但她最近不适合亲自出面讹人,唯有日后算账。
谷却不愿意了。
她默默收拾完灶台,扭头又进了客栈,来到水家姑娘身边。
谷唉声叹气:“水家三姑娘,你家长老因为你生病,摔了我们一大堆东西。我们穷,为了建客栈,镇长背井离乡含泪去大城镇做工,你看”
水家三姑娘脸上一红,她染上瘴气,不能怪别人,只能怪自己。她当时打林中等待,忽然看见一只貂,喜欢极了,追来追去乱跑迷了路,才误入一大片瘴区。
长老为救她,废了好大力气。
“那、那我赔不就成了?多少钱,你。”水家三姑娘磕磕巴巴道。
谷笑了:“一点都不多,治瘴二十金叶子,茶壶一金叶,杯子给你打五折,算六十银珠”
治瘴二十金叶?!茶壶一金叶?
水家三姑娘傻了,虽然她不清楚这些到底多少钱,但二十就离谱。
“给。”她直接掏出一块灵石,拍在桌上,“这够了吧?”
谷戳戳绿石头,好奇道:“我第一次见到灵石唉。”
水家三姑娘斜睨她,气哼哼道:“没见识的丫头。姐姐灵石多了去了。”
谷嘴超甜,惊呼不已:“姐姐你是我见过身份最高,最有钱的人了!那你再付一下号脉费吧,三块灵石就够了。”
水家三姑娘:“”
她这是被讹了吧?!
当谷捧着四块绿莹莹的灵石,蹦蹦跳跳来到初霁面前时,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初霁。
唯谷郎中老泪纵横。
他闺女怎么被初老板带歪了!
回到邯城,初霁打开wrd文档,输入完成计划报告。
“祁镇扩建了一间临时药房,就在客栈后面。已购买大量治瘴,暂时够用,今后估计需要更多。”
最后一个字落定,wrd文档弹出窗口:
[计划已完成,是否进行升级?]
[是的,现在]
只见原本停滞的进度条动了,从%到0,90,95,99。
初霁激动的心情无法抑制,两个计划才换来的技能,得是多大的金指啊!
[进度:00%]
[开启新功能]
天旋地转,初霁还没看清上面写着什么,就一头栽在桌子上。
——咚!
“”她怎么忘了还有这出呢??
她揉揉脑袋,展开文档。淡蓝色的wrd界面,亮起了一个图标:
[表格]
初霁搓,点击新技能。wrd弹出一个窗口,上面有两个空可以填。
[行数][列数]
初霁想了想,填了3行3列,点击确定。
[请输入不大于的数字。]
初霁挠头,3大于啊,怎么回事。
她又试了几次,才发一个哗点。
什么叫不大于的数字??这踏马只能填吧?的表格还叫表格吗?那是一个长方形好吗?
初霁再次被wrd迷惑操作支配了。
她填好“行列”,空白的文档上出现一个可怜巴巴的方块。
行吧,一个表格也是表格,看看里面能填什么。
她分别输入了辣鸡店、钱、修路、人名等等,wrd文档全部显示:
[输入格式不正确,已清除文字]
要是有个键盘,她就要当场摔了。
事到如今,她发自肺腑感叹:
不要接近wrd文档,会变得不幸。
到和沈七出发那天,初霁穿上乌金天青衣,戴蓝山闪石璎珞,背着长剑,带好干粮、水壶、绳索、火折子等一大堆出门必备物件。她站在门口里想了想,又装上一大包周大娘新试验的鸡米花和铁板豆腐,还给自己裹上朴实无华,平平无奇的厚长棉袄。
再反观身旁的沈七,一袭红衣灼灼,头戴幕蓠,腰配长剑,身姿如惊鸿落雁。
顿时把初霁衬成跟班。
“外衣脱了。”沈七蹙眉。
初霁攥着领口:“变态才让未成年脱衣服。”
沈七十分嫌弃:“棉袄丑死了。”
初霁就是不脱,沈七也没有办法,只好带她上灵舟。一路上沈七脸色惨白,一直干呕,过一会儿就出去透气。到东邯南麓时,半条命都没了似的。
初霁从没见过晕舟晕车那么严重的人,吃仙药都不管用。
“你还好吗?”初霁问,“要不要歇一天?”
沈七摆,声音虚弱:“我们走。”
她走得东倒西歪,初霁忍不住扶了一下,沈七没避开,之后初霁就一直扶着她。
越向山行,越是冷。初霁原本还觉得穿棉袄热,走到山上,松柏染上了淡淡薄雪,初霁冻得缩成一团,整张脸埋进领子里,露出一双眼睛。
怕冷她最厉害了。
反观沈七,还是一身红衣,在雪间火般耀眼。
初霁对她眨眨眼:“姐妹”
沈七顿觉好笑:“我们金钱交易关系,谁是你姐妹。”
话虽如此,却将伸来,握住初霁腕。
一阵暖流从腕蔓延到心口,再由心口流经四肢百骸。
初霁暖和了,笑眯眯道:“姐妹你长得真漂亮啊。”
如白石冷玉,如竹节淡枝,掌心覆着淡淡的剑茧。
初霁做梦都想拥有这么一双。
沈七轻哼:“你下一句是不是该问我脸长什么样。”
初霁:“你怎么知道。”
她还没见过幕蓠下的沈七什么样呢。
沈七:“丑。特别丑。”
初霁不信,赵乾琮都过,沈七生得就像九天下凡的仙女,与她是云泥之别,能让她未婚夫见之难忘,神魂颠倒,放弃尊严跪舔到现在的女神,怎么可能丑。
“到了。”
山峦忽尽,一道鸿沟将两侧山脉分开,如同被巨斧劈了。这是南麓北麓的分界线,跨过此处,便是禁区。
“把你的攻击法器全部收进乾坤袋里。”沈七。
初霁没什么攻击法器,唯独收了蓝山闪石璎珞。
但没有法器,没有灵舟,她们该如何过去?
沈七:“拉紧我。”
初霁抓紧她衣袖,沈七抽出一张符篆,掐诀念咒,符篆顿时金光大作。
她一把拎起初霁后脖颈,飞燕般腾空而起。
初霁往下一瞧,鸿沟深深,长河湍急,两岸峭壁如刀。
嘶——
一般人多少有点恐高,初霁也不例外。她忙脚乱,抓来抓去,最后无奈选择了最安全的扶。
——她默默搂住了仙女姐姐的腰。
沈七:“松开。”
初霁面色僵硬:“不松。”
“不松我把你扔下去。”
“你扔吧。扔了今后每旬晕一次灵舟而已。”
“”
两人落在对岸,按石板指示朝北麓进发,周遭越走越温暖,松柏郁郁葱葱。
不多时,就被一片湖泊拦住去路。
初霁看了看地图,前方的确是湖泊,再延河道而上,就能到达一个标有符文的谷地。
但问题是她抬起头。
湖泊对岸哪有什么河道,明明是一座巍峨高山。
“看来传闻是真的,南麓的每一条山,都是活的。”
沈七蹙眉不语。
就在此时,一道温和而苍老的声音传来。
“二位想去湖对岸?”
初霁抬头。
不知何时,湖上已多了一艘乌篷船,船夫是个六十来岁的男人,身披蓑衣,头戴斗笠,脸上布满皱纹。
他撑杆望着初沈二人,初霁和沈七默默对视一眼。
船夫平静地挑了挑长杆,赶走围在船边的鱼群,又重复道:“你们想去湖对岸?”
初霁:“多谢老伯,不必摆渡,我们从湖边绕过去就行。”
“你们要心,湖边常有猛兽饮水。”船夫淡淡道:“这附近只有我一家摆渡,你们不去,我就走了。”
什么初霁也不会坐船,这凭空冒出来的船夫看上去就古怪,她心中没底,沈七上船就晕,万一有诈,她们都得死。
沈七忽然启声:“那多谢了。”
她率先提步走向船,初霁一愣,只好跟上。
船夫沉默地撑起长杆,没有船资的意思。
乌篷船离岸越来越远,船上陷入诡异的静默。沈七脸色依然惨白,初霁屏息凝神,盯着船夫的背影。
“对岸需要多久?”初霁问。
“两刻钟。”船夫,“加上过暗河的时间。”
“暗河?”
“对,暗河。就在那山下。”船夫又不话了。
船越走越近,几乎就到山前,初霁这才发现,山脚居然有数个溶洞,黑黝黝的洞口边覆满青苔,水草在河底飘荡。
湖里的鱼非常奇怪,成群游在船边,不愿离去,好像在等待什么。
乌篷船彻底驶入黑暗的溶洞,阳光被山体遮蔽,若非亲身经历,简直不敢相信,她们在高山的身体里。
船夫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这段暗河难走,几百条河道交织在一起,幸好你们遇上了我,否则就算有船,也要迷失在其中。”
初霁的忽然被勾了勾。
她垂着眼,沈七在她掌心一笔一划写着什么。
初霁根本认不清。
但沈七一遍遍写着,终于,初霁隐隐约约认出两个来。
——“鱼”“吃”
吃鱼?
初霁低下头,暗河汹涌,能听见水随鱼群波动。
为什么湖里的鱼一直跟着船?
就像就像在等待投食一般。
初霁猛地意识到,不是人吃鱼,而是鱼养成了吃人的习惯。
呼的一声,初霁吹亮火折子。
船尾空空,船夫已消失不见,唯有一撑杆自动,推着船前行。
“心!”
初霁一把拉住沈七。
在她出声的刹那,船四周数根粗壮水草冲天而起,旋转着缠向她们。
初霁扬,雾白矩形如天外飞来,首尾相连,拼接成一张繁复绚丽的大花窗。水草碰到屏障,纷纷被弹飞。
不出三息,屏障裂痕一点点蔓延开来。
趁此时,初霁瞄了一眼沈七,她面色白得吓人,话都不出来,下一刻会猝死般。
沈七晕船,船上也不安全,她们处在百千条暗河的水中央,头顶巍峨崇山,真如一叶孤舟,任何浪花都能掀翻。
“我左对齐,我们冲出去。”初霁声音冷静。
沈七气若游丝,了什么,初霁没能听清,她起身一个左对齐,几十根水草拧麻花般交缠在一起,又旋转着扑上来。
远处亮光影影绰绰,初霁当立断丢出数个矩形,雾白的方片漂浮在水上,一路通向远方洞口。
她拽着沈七奔去,没走几步,水草竟从头顶上方钻出。
直线割了又长,左对齐放了又缠回,水草无穷无尽,初霁扶着沈七,咬牙道:“你忍忍。”
沈七双唇微动。
这次初霁终于听清她什么了。
她:“忍不了了,你后退。”
草,她不会要吐了吧?
初霁一个纵身后跃,无情抛弃金主。
水草疯长!
沈七回身抽出一把匕首,刺向皓白的腕。
血线飞出,所落之处皆燃起熊熊烈焰,那火遇不怕水,不惧浪,遇草就生。
霎时,昏暗的溶洞火光通明。一簇簇火红莲浮在水面,于千百条暗河中随波逐流,竟有种诡谲的美感。
初霁扭头,只见沈七还维持着结印的姿势,她幕蓠不知何时已经掉了,水缎般的黑发散落,衬得肌色更白。
她抬起脸,对上初霁眼睛。
昏暗中火光在她琉璃眸中跳动,仿佛灵魂中正燃烧着火焰。
短短一瞬,初霁来不及欣赏美色,就被沈七拽住腕,一张轻身符篆贴到脑门。
不知沈七又做了什么,身后响起一道爆裂巨响,伴随着愤怒的痛嚎,她们不敢回头,循光而出。
太阳重新挂在头顶时,初霁松了口气。
暗河在阳光下逐渐汇聚成一条长长的河道,两岸青山相对出,绿草如茵,花树盛开。
草丛掩映间,有一个青灰界碑,青苔厚重。
“一点也不像魔修住的地方。”初霁扯掉额前符纸,走过去,上面的文字古朴,根本看不懂。
“到了。”沈七对照石板,读出界碑上的字:
“噬灵。”
她们刚要往前走,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嘶哑的怒喝:
“站住!”
暗河溶洞口,船夫追了出来,他浑身湿透,却散发一股焦味,蓑衣和斗笠都被烧干净了,身体却被层层叠叠的水草缠裹,他的头发是水草,双腿是水草,指亦是。
“尔等敢踏入界碑内一步!”
沈七正要明她们没有恶意,话未出口,初霁伸出左脚,大刺刺明晃晃往后挪了一步。
正好踩在界碑范围之内。
还挑衅地望着船伯。
船伯眯眼。
初霁撑着下巴,吊儿郎当:“哪儿敢啊,我们很怂呢。”
“”沈七总感觉她有点欠打。
“没有恶意?呵,我再信你们,我不如没脑子的蠢猪!”船伯忿忿道,“你们这群修士,狼心狗肺,死有余辜!”
他不听解释,当即向初霁二人抓来!
若论实力,他与心动初期不相上下。理论上来,初霁和沈七可以与他一战。
但她们不能用法器。
初霁还好,wrd文档本来就没适配法器。沈七却大受克制,她不得取剑,只能硬抗。
“到我身后!”沈七道。
初霁:“你扛得扛不住?”
沈七淡淡道:“我带你来,自会带你离开。”
初霁恍然大悟,金主姐姐实力很吊,不用她出。
于是,她飞身后撤,尽职尽责扮演了“女主角大战反派”中的气氛组配角——站在一旁观战,并坚定不移道:“沈七冲!我相信你一定行!”
“”
沈七只结咒,凭空旋出一条火鞭,所到之处火星飞溅,但她只防御,不出。船伯越打越凶,双目赤红。沈七没有法器,勉强能抵挡他进攻,她看准时,足尖轻点,腾身而起,掷出一枚玉令。
那玉令赤红,如一轮红日。船伯看见,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水草收拢,人形再现,他狐疑地盯着沈七。
“带此令去见你们族长,她自会明白。”沈七。
船伯反复看了好几眼,谨慎道:“你们在此等候。”
他取出一枚叶哨,声音清脆飘扬。不多时,山间跃出两三年轻人。他们持精铁钢叉,背嵌灵石的弓箭筒,脖子上纹着巫纹。
“成湖叔。”那些人低声,“你没事吧?”
成湖摇头。
“那你快去快回。”
成湖拔足离去。
他一走,其余几人拉满弓箭,取出钢叉,直对初霁和沈七。
“抱歉,我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你们身份确认前,暂时委屈一下法器全部掏出来。”
“无妨。”沈七利落取出长剑,丢过去。
对方嘭的接住,多朝她看了两眼。
年轻男子看见沈七这般大美女,耳根微红,根本控制不住。
紧接着,叉头对向初霁。
初霁举起双:“我剑耍帅用的,不是法器。”
“解了。”
“不解。”
“不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初霁心一沉:“我可以收到乾坤袋中。但什么,我都不会把这剑给别人。”
她对沈七了声抱歉,并做好恶战一场准备。
谁知那人突然笑了一下:“有骨气。很好。你不用解了。”
沈七:“?”
初霁:“??”
好像不能用正常人标准衡量这群人。
几人压着初霁和沈七往族中去,噬灵族地界没有屋子,全是精细草编的大帐,门帘上编进去不少鲜花。
但气氛却很紧张,随处可见弓箭筒和钢叉堆在一起。男男女女隔着五步远的距离,打量着初霁和沈七,有些人眸中甚至溢出愤恨。
“你们怎么回事?”初霁问。
刚才夸她有骨气的年轻男人解释了一下。
不久前,邯城来了几个修士,他们自称世家大族,态度很诚恳,带来许多法器符篆等见面礼,只为求取一些灵药。
族长好心收留他们过夜,不想当晚,这群人露出了真面目。
趁着夜色,他们偷挖噬灵神树,被侦察哨兵阻拦后,破罐破摔杀了不少人,还放火烧神树。
噬灵族依托神树修炼,神树是族中最重要的东西,众人赶忙抢救,无暇顾忌,这才放跑了那群混蛋。
初霁蹙眉:“世家大族,哪个世家?”
年轻男人咬牙,气得脖子上巫纹跳动:“姓沈。”
初霁暗中倒吸一口凉气,控制不住瞥沈七。
她们这哪是找魔修,这是上赶着送人头吧!
沈七却波澜不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好似她不姓沈。
众人偷偷观察初霁时,初霁也在偷偷观察众人。
几乎每个人脖颈上都有一枚巫纹烙印,身上或多或少缠着枝叶,有个姑娘头上还顶了朵花。见初霁看过来,姑娘头上的花狠狠颤了一下。
初霁忍不住想笑。这就是传闻中的魔修吗?
好可怕哦。
“你吓着人家了。”沈七。
押送她们的年轻男子走过去,摸摸姑娘的脑袋:“不怕。”
不多时,远处走来一群人,皆着黄草色衣袍,披搭黑色云肩。
为首的女人五十有余,身形高挑,两鬓斑白,嘴角法令纹深深,应是噬灵族族长。
她持沈七的赤日令,打量着初、沈二人,沉声道:“先给二位赔礼道歉,近来邯城世家修士屡次抢掠我族,这才造成误会。成湖——”
成湖上前一步,向初沈二人鞠躬赔礼。
初霁无所谓,她也没损失什么,沈七可是割了腕。
“无妨。”沈七取回长剑,“可否借一步话?”
噬灵族族长与沈七走向大帐,初霁有职业道德,不打听别人隐私,坐在空地的草垛上。
她有点饿,索性掏出昨晚周大娘准备好的鸡米花试吃。
不一会儿,她看见一朵花。
那个姑娘顶着花,趴在草垛后,好奇地望着初霁。
初霁非常不擅长哄孩,想来想去,递出鸡米花:“吃吗?”
花又缩回去了。
“我们噬灵族吃素。”旁边有人道。
初霁默默掏出另一盒铁板豆腐。
乾坤袋有一点好,就是放进去的食物不会变质。一晚上过去,豆腐刚出炉一般,外皮酥脆,内芯软嫩,葱花和辣椒粉一洒,简直馋哭在场所有朋友。
渐渐地,许多噬灵族都围上来了,他们刚刚看族长都没有动怒,暗地揣测,这两个外来人应该没问题吧?
再加上初霁瘦弱的身型,黄毛脑袋和朴素长棉袄,噬灵族越发相信,初霁只是个弱可怜又无助的凡人,不心闯入南麓山谷。
初霁眨眨眼:“吃吗?”
无数事实证明,食物才是打开交流大门最好的钥匙。
成湖尝了一口铁板豆腐,两眼发光,世界上竟有这等美味!若是他每天都能吃到,那该多好。
姑娘吃了一块,眼睛睁大,猛地缩回草垛后,头顶的花却悄悄盛开。
初霁微笑。
奸商的dna动了。
她迅速掏出wrd文档,输入:“定期来噬灵族开发铁板豆腐生意。”
眨眼间,铁板豆腐消耗殆尽,没吃到的人怅然若失,吃到一块的人恋恋不舍。
初霁心中啪啪打着算盘,这次回去就让周大娘多做一些铁板豆腐。下次送沈七来南麓,她还能趁卖货。
用一份时间,赚双倍的钱,妙啊!
初霁起身拍拍衣裳,指着对面高台顶端:“你们这里还有哨台?不错。”
回去给祁镇也搞一个。
有个守卫站在高台上,遥遥眺望山谷之外,藤蔓在他身侧游走缠绕,若不是刚才他扭了扭脖子,初霁还以为他是个雕塑。
“他在侦察吗?”初霁问。
“侦察?”方才押送初霁的年轻男子啧啧道,“他娘子流连外面的世界,抛弃了他。十多年来这人每天站在这儿等,都快等成望妻石了。”
“你胡!”隔着数十丈远,望妻石扭头大声反驳,“我与娘子在神树下结为夫妻,她绝不会变心!”
年轻男子哼了声,掏掏耳朵。
望妻石:“她只是暂时迷恋外面的世界而已!她总有一天会明白我的好,回到我身边的!”
初霁:“”
都不话了。
太阳渐渐西斜,沈七和族长一起出来,两人面色平和,似是达成了某种协议。
初霁瞧了好几眼,噬灵族族长真没有找沈七麻烦的意思,甚至还带两人参观噬灵族山谷。
初霁微微摇头,这群人难免也太单纯。
就不怕她们扭头卖了噬灵族吗?
东邯北麓景色极美,夕阳下,初霁走在山尖上,层层叠叠的灵田如流线在山间蜿蜒。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她看到不少稀有灵药,紫爪心都只能种在外围。
初霁奸商的dna又动了。
但很可惜,这里没有治瘴。东邯山并无瘴气,噬灵族人都不清楚瘴气是什么。
“就不留二位过夜了。上个月有婴儿出生,我们要在神树下举行赐灵。”族长看向沈七,语带深意:“我们几日后见。”
送走初霁和沈七,族长面色凝重,折身回噬灵族大帐。
帐中昏暗,几位老者目光如炬,静默等待,如同黑夜中蛰伏的群狼。
亮光随族长而入。
一位老者霍然站起,语气焦急:“确定了吗?就是她们其中一人?”
族长法令纹深深,蹙眉缓缓道:“确定了。”
她又补了一句:“跟预言所一模一样。”
此话如惊雷,轰然炸裂,噬灵族长老们争相问:
“是哪一个?”
“是她们中的哪一个?”
族长负而立,静默片刻。
这些年,神树枝干越来越多枯死,上代族长在时,神树就着过火。
那天所有人都想起了长诗中的记载——
龙芽四次焚毁,噬灵终亡。
如今第二场大火已然到来。
上代族长化归前,竭尽全力感应神树,留下一道预言。
至今每个字,他们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看到,有一个女孩身负长剑,来自遥远的山巅。她在红尘中行走,她是一个伟大的叛徒?找到她你们一定要找到她,唯有她才能让神树重获新生。”
自此,噬灵族不断派出族人,离开北麓,前往各大城镇寻找类似的人。
但上代族长留下的描述实在模糊,人根本找不到,现任族长都已经准备好自刎,以便能再次感应神树,留下更精确的预言。
但当她看见初霁和沈七时,心脏疯狂跳动。
一种莫名的感觉袭上心头,噬灵族族长当即明白,今日,便是预言到来之时。
初霁和沈七都是女孩,皆身负长剑。
族长和沈七谈过后,大喜过望,她完全符合预言中的描述。且年纪轻轻,就已练气大圆满,容貌气质出众,往那里一站,简直鹤立鸡群。
她一定是预言中的那个人!
再看初霁,瘦弱黄毛,披着洗得发白的长棉袄,坐在大帐外的石阶上吃烤豆腐
族长更加肯定,预言中拯救神树的人,就是沈七!
-
傍晚,邯城。
廖如晦面色阴沉,隐隐处在暴怒边缘。
有句话叫再一再二不再三。
第三次,初霁的寝屋空空荡荡,整个院里都没不见人影。
他真是太好脾气,才屡次三番原谅初霁,这次他不好好教训一下,这丫头就真以为她能任性妄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吱呀一声,院门突然开了。
廖父猛地抽出玉如意,二话不,挥出一道气劲,打向来人。
——嘭!
气劲消散,伴随滚滚灵气,余热波及四方。
廖父一抬头,心脏都停止跳动了。
大门口,幕蓠飘动,一袭红衣灼灼。即便不露脸,廖父也清楚,她是沈家七姐!
随即,她身后探出一个脑袋,发色偏黄微卷,如秋日金草。
“这”廖父面色僵硬,强压下震惊的神色。
这沈家七姐怎么在这里?!
还和初霁在一起!
任他想破了天,也无法理解,高高在上的沈七姑娘,顶尖修真世家沈家左脉年轻一辈中,首屈一指的天灵根修士,为何屈尊降贵,同一个废灵根的世家武人出街游玩。
她们看起来完全不像仇人,不是初霁惹了沈七吗?
不是初霁身边人还骂沈七吗?他都已经做好教训初霁的准备了,现在告诉他,初霁和沈七是友人,沈七还来初霁住的院拜访。
“沈七姐。”廖父客客气气,恭恭敬敬行了礼。
想到刚才不分场合发脾气,廖父赶快找了借口:“刚才我在活动筋骨,不心”
“廖世伯活动筋骨的范围可真大。”沈七提剑淡淡道。
廖如晦只能尬笑,沈七虽是练气大圆满,可她前途不可限量,背后站着整个沈家左脉。
“这霁啊。”廖如晦撑起笑容,“你是怎么和沈家姑娘认识的?给爹爹讲讲?”
初霁和沈七对视。
沈七挑左眉,初霁撑下巴。
“人格魅力。”初霁漫不经心道。
沈七笑了一下。
廖如晦:“”
他信才有鬼!
明日赵家举办练气期弟子论道大会,廖如晦好不容易给初霁搞到一张入场席位,希望她多结交其他世家修士。
没想到,她直接搭上了名声在外的沈七。
但思及初霁,赵乾琮和沈七的关系,廖如晦心底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