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炎炎掐灭了烟头,双眼恢复清明，疑惑道：“之前就觉得不对劲，马翔看起来很着急,是主动承认了自己罪行的。而且我看他的状态很不对,他太兴奋了”

    他着，恍然间想到什么,迅速起身走进警戒线内，对正在收拾尸体的法医道：“关科长,麻烦你等会给死者做个毒|检。”

    江昔言见杨炎炎恢复了状态了,也拉起警戒线,走近死亡现场,配合法医进行现勘。

    “？”江昔言眼尖地发现马翔里紧紧攥着。

    马翔有赴死的决心,却记挂着自己的,看来是里有他非常重视的东西。

    江昔言戴着套，将从他里取出，放进了物证袋。因为高空坠落,已经破碎不堪，修好是不可能了,回去让技术部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恢复一些内容。

    将物证袋放进箱子，他余光就见关隘正在检查死者的臂,询问道：“他怎么了？”

    关隘听到江昔言的问话，指着死者臂的针眼道：“他生前频繁注射，确实有吸|毒的可能。”

    死者左右臂上有很多针眼,其中一个针眼泛红,应当是刚打上不久。

    现场初检,死者双眼血丝较多,瞳孔放大，口腔有明显恶臭，牙齿大部分发黄发烂，疑似“冰｜毒牙”，体表无明显打斗痕迹。

    他的死因非常明显，但求死原因模糊，他们还会带回去进一步检查。

    “尸体我们先带回去，现场交给你们了。”关隘将尸体装进袋子，和同事一起将其运上车。

    看着地上一大摊血迹和脑浆，现场警员皆露出无奈表情。

    他们见过很多死亡现场，但他们不是冷血器，还是会动容的。

    “李队，马翔的出租屋里发现冰|毒约05g，他还自制了液体吸入瓶。”蒯濂看着客厅发现的插着吸管的矿泉水瓶子，他们刚才还在房间的鞋柜上发现了几份广告，全都是关于借|贷的。

    易逞屏住呼吸，将陈航滨的头颅重新装回了塑料袋，交给了法医。

    大夏天的，尸体闷在塑料袋里几天，隔着几十米都能闻到。

    戚暖从马翔的衣柜里找到保洁公司的工作服，确定就是监控拍到的那一套。

    她紧接着查看了马翔的鞋子，在其中一双鞋的鞋底检测到了血迹，立即装进物证袋，准备带回去对比是否为死者血迹。

    高放接过江昔言送过来的，摇头确切道：“这都摔烂了，一些文件恐怕是恢复不了，我把卡换一架试试。”

    江昔言颔首，在次之前他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因为高空坠落，发生了明显变形，高放心地取出sim卡，确认其完整后，插入了备用。

    刚启动，频繁的铃声和震动响彻整个办公室，他诧异地看着，又看向江昔言道：“这是被轰炸了？”

    江昔言看着屏幕上显示的短信，惑然道：“好像都是催债的？”

    高放粗略翻看了一下内容，确认道：“某白条，某呗，还有各种信用卡提示，这卡的主人是把所有能借钱的地方全借了吗？”

    他还没问江昔言这家哪儿来的，但看这个毁坏的程度，的主人应该

    “这是刚才跳楼死者的，你把结果报给现场的李队，我下楼和关科一声。”江昔言迅速作出反应。

    高放目送着江昔言走远，心中不由感叹，江在警队干了一年，从最初的大学毕业生，到现场已然是能够独当一面的物证技术人员，他的进步是真的快。

    没太多感叹，他很快就将消息报给现场。

    “好，我知道了。”李沛表情沉重，随后对高放问道，“死者大概借了多少钱？”

    高放将每一条短信都看了一遍，“粗略统计了一下，大概八十多万。最早的借款记录是从六年前开始的，利滚利到现在一直没还，所以欠了这么多。”

    他很快就破解了死者的社交、购物软件，死者平日里的支出并不大，但开销非常大，这些支出倒也不是转账，而是直接提现，所以具体用途就查不到了。

    “咦？”高放点开了一条陌生短信，这条短信不是平台号码，也不是催债，内容确实一个奇怪的时间。

    “5月2日早上9点？”他重复念叨了几遍，总觉得这个时间点有点熟悉。

    李沛立即反应了过来，“这是保洁人员上门的时间。保洁人员会上门清理的消息，是有人告诉马翔的。这个案子没有结束，你看看能不能查到短信的来源。”

    “好，我尽力。”高放罢，将这串陌生号码输入电脑，进行查验。

    关隘对死者的血液及毛发多了毒|品检验，见江昔言过来询问，于是道：“血检反映有冰|毒成分，毛发检验刚刚也出来了，最近这段时间没停过。”

    他着，看了一眼解剖室，“他们还在尸检，具体结果，还得在等会。”

    法医看着死者已经溃败腐烂的内脏，略感反胃地皱眉。

    那些吸|毒的人在沉沦的时候觉得非常快乐、逍遥，能将平日里的烦闷忘却，可这些情绪全都是在透支他们的生命，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这样的快乐一点也不值当。

    所以一直以来，全社会都在打击吸|毒|贩|毒，可就是有人背道而驰。

    -

    江心区公安局审讯室内，刑侦大队和缉毒办联合审讯，在警方的追问下，霍锐依旧岿然不动。

    宋舟稳稳当当地坐着，没有任何不耐烦，警察有的是时间陪霍锐耗着，他坐不下了，换其他警察来，总能等到他开口。

    “霍锐，你还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吗？警方已经掌握了你足够的证据，也有人证指控你参与有组织的贩|毒行动，隐瞒对你没有好处。”

    霍锐冷声呵笑，他很清楚警察现在陪他干耗着，显然是有事要问他。

    “确实啊，你们有的是证据把我丢进去，可都铁证如山了，你们还要我什么？”

    “还是刚才的问题，你里的毒|品最初是哪儿来的？”宋舟追问。

    霍锐不悦地皱了皱眉头，显然是不想回答警察这个问题。

    夏知没宋舟那么好的耐心，他选择单刀直入，“你老板就是何友铭吧，他都已经出事了，你还袒护他做什么？”

    “何友铭？”霍锐不屑地呵笑，要只是何友铭，他也不用这么害怕。

    他想着，在心里盘算之后，上本身微微前倾，对警察道：“你们问什么，我都可以，但前提是，你们得满足我一个条件。”

    夏知咋舌，霍锐这是没看清楚现在的情况吗？

    “条件是什么？”宋舟开口。

    霍锐不置信地看着宋舟，这警察刚刚介绍自己是这里分局的队长，一个区级队长，话一点分量都没有，他随即看向了夏知，等待他的回答。

    夏知愕然，挑眉看向了宋舟，在调来江心分局前，宋舟可是省厅刑侦总队三队的副队长，现在算二级警司。这次耀明集团的案子要是办好了，他回去恐怕就是正队级别了，可以是省厅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正队。

    霍锐这眼光

    但见宋舟没有辩驳的打算，夏知主动开口道：“你先你的条件，我们考虑考虑。”

    霍锐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道：“把我的父母和妻儿送到外省，离这里越远越好。算我求你们了！保他们平安，让我什么都可以！”

    这些年，他东躲西藏，一直不敢回家，生怕拖累家里人，就等着把里的东西卖掉再回去。

    现在栽在警察里，他什么也抵赖不了。他什么都没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的家人们。

    宋舟寄予肯定答复，“这件事你可以放心，警方无理由地保护每一位公民的安全。不过，你要把他们送去外省，这是为什么？省内的什么人会威胁他们？”

    “最近这段时间，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看着来头不善。起初我以为是被你们盯上了，可现在看来不是。”

    霍锐很是困扰，要是被警察带走还好，可要是被其他人盯上

    他之前混的地方都有什么人他很清楚，这些年干的事，他一个人死有余辜，可他的父母和妻儿都不知情，他们是无辜的。

    以那些人的段，他家人的安全岌岌可危，现在他能依仗的只有警察了。

    宋舟缄默，董辉之前也过，最近有人一直盯着他。那么现在霍锐口中的那个人，也是秦延，还是另有其人？

    这几天为了抓捕霍锐，他抽不出时间，寻思着这边的事结束后，亲自去一趟耀明集团，见一见秦延。

    他拿起在霍锐身上找到的，“我们的警员在你通讯录里发现了很多代号，解释一下。”

    见霍锐没话，宋舟颔首意会，对旁边的警员道：“你们现在就去霍锐家里，把他的家人保护起来，防止任何可疑人员靠近。”

    “是！”高芒立即带人走出审讯室。

    见势，霍锐松了一口气，看着警察拿到面前的，一条一条坦白道：“这是西区的阿奇，具体叫什么我不清楚。这个是李阳，这人道上叫冰哥”

    警员一边听着一边做记录，这里面大多数都是和毒|品有联系的人，有一部分已经落，但其他的就会是缉毒办接下来的目标。

    宋舟对比着上的资料，确定霍锐没有遗漏，但听到他念到一个耳熟的名字时，宋舟略有些诧异。

    “你刚才马翔？”宋舟确认问道，“是四年前跳楼自杀的那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