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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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谋

    “梅花屏是我出了定金的,绣线屏风都是我给的,当时好的价格是三十两。如今我愿在定金之外,再给五十两。”马车里的姐。

    丫鬟立即附和,“你们见好就收吧!我家姐的身份”

    “柳儿!”

    叫柳儿的丫鬟捂住嘴,一副险些泄露天大秘密的模样。

    白虎觉得五十两银子好多啊!但宁大哥才不稀罕呢!

    宁靖转身朝白家走去,白虎不解,“宁大哥你去哪儿?”

    “你家。”宁靖。

    白虎想起来了,昨晚苏凉给了他爹好几张白面饼子,又香又软可好吃了,请白家今天管宁靖一顿饭。

    白虎追着跑走,柳儿恼怒,让宁靖站住,但无人理会。

    柳儿跺脚,“姐,那人虽生得极好看,但布衣沾泥,住在这样的地方,定是缺钱的!他这是嫌五十两太少,威胁我们抬价呢!”

    车帘晃动,露出一片淡粉色的裙角,“若他想抬价,就不会走了。”

    “那可怎么办?邢老夫人的寿辰就要到了!”柳儿攥着帕子,再去看,连宁靖的影子都没了,眉眼一横,“反正是跟苏徐氏好的,那个苏凉又是苏徐氏的侄女,我们把银子留下,东西拿走,如此银货两讫,他们又能如何?便去告官也是我们有理!”

    过了片刻,马车里的姐,“不妥。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绝不能闹大。”

    柳儿叹气,“姐得有理,万一让邢老夫人知道那些都不是姐绣的奴婢胡言乱语真该死!那现在可如何是好?”

    “苏凉方才她那相公,叫什么名字?”

    柳儿摇头,“不知道。但那人乍看真不像这村里的人,比邢公子还好看呢!”

    “好看又如何?区区贱民而已。你去找人打听清楚苏凉夫妇的底细。”

    “是,姐。”柳儿应下。

    白虎吃饭中途再跑出来看,宁家门口没了马车,人也都不见了。

    白大娘得知此事,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对宁靖,“苏大富家的是个碎嘴子,到处是她闺女苏蝶绣的花卖了大价钱,当谁不知道苏蝶是什么货色呢!不过前头听,是个县城的贵人跟她买的绣品,那贵人交代过不管绣了什么都不准卖给别人,还不能让人知道!”

    “为啥呀?”白虎挠头,好奇怪。

    白鹤样貌周正,原先读过两年书,家中贫困交不起束脩,就放弃了,但比起村里其他年轻人,还是精明几分的。

    白大娘的重点是“县城的贵人”,怕宁靖得罪人被报复。

    但白鹤发现了猫腻,“那贵人,许是拿着宁嫂子的绣品,装成自己绣的,谋什么好处,否则不会那般做派。”

    “什么贵人?连个脸都没露,我看她是长得太丑怕人看见!”白虎。

    而这也佐证了白鹤的猜测。

    “宁大哥,怎么办呢?她会不会找人来偷来抢那个梅花屏?”白虎皱着眉头问。

    宁靖神色淡淡,“不必理会。”

    白大娘往白虎中塞了个窝头,让他好好吃饭。

    宁靖把白大娘专门给他留的白面饼子跟白虎的窝头换了。

    白虎不敢吃,怕被打,就听宁靖,“换换口味。”

    “我去找弟弟!”白虎把饼子撕成两半,找柱子去了。

    白大娘轻叹,“凉姑娘被那家子黑心肝的逼着没日没夜地刺绣,她刚嫁过来那两天,眼里都是红血丝!如今你护着,不愿拿她的心血去换钱,她可算是苦尽甘来了!”

    白家人都非常坚定地认为,宁靖十分疼爱苏凉。

    但其实那梅花屏真正的主人已香消玉殒,不愿拿她心血去换钱的是如今的苏凉。

    而宁靖知道这件事,他做的,就是苏凉在的话会做的。

    五十两银子对如今的宁靖和苏凉而言确实不少,但他们并不缺这笔钱。

    吃过饭,宁靖跟白鹤就又去上工了。

    白大娘交代白虎,带着弟弟出去玩儿,别跑远,留点神,万一那“县城的贵人”真的派人来偷梅花屏呢?

    白虎拍着胸脯他一定把宁家看好了,一只蚊子都别想飞进去!

    柱子脸懵懵,“哥,天冷了,没有蚊子。”

    却苏凉,出门的时候就半晌了,步行走到镇上,都快正午了。

    飞雁酒楼生意不错,苏凉刚出现在门口,就被认出来了。

    “姑娘你可来了!”掌柜这次见苏凉,满脸堆笑,连忙把她请进去。

    苏凉心想应该是上次的药膳卖得不错。

    “这梨子,姑娘家可还有?我派人去摘,价钱好。”掌柜问。

    苏凉摇头,“就一棵梨树,只剩了些品相不好的。”

    上次满满四筐梨子卖了三两,还是搭着药膳方子。

    这次苏凉还没开口,半篓的梨,掌柜就给一两银子。

    价钱高得不太正常。

    见苏凉得了好价并不惊喜,只是有些疑惑,掌柜的更觉她不是一般人,便笑着解释,“是东家的朋友的长辈,极喜欢上次姑娘给那方子做的药膳,连梨子都只吃姑娘家的!”

    苏凉这才明白掌柜为何如此热情。

    “姑娘可还有别的药膳方子?有多少我们酒楼都买了!东家交代,只要方子没问题,一张给这个数!”掌柜着,伸出一个巴掌晃了晃。

    “五百两?”苏凉问。

    掌柜嘴角一抽,“五十两。”

    苏凉微笑,“好。但这东西是祖上传下来的,不是我乱编的,没那么多。若不是家中等钱用,也不会拿来卖。”

    掌柜连连点头,“姑娘还有几个方子?”

    “两个。”苏凉把药膳方子拿出来,交给掌柜。

    掌柜见她爽快,接过来还没看,就让人快取钱来。

    最后苏凉得了一百零一两银子,肚中空空,干脆就在飞雁酒楼解决午饭。

    掌柜推荐了招牌菜,苏凉就点了一荤一素并一份主食。

    等了一会儿,菜上来了,看着精致,但味道只能尚可。

    苏凉没打算一下子把她知道的药膳方子都卖掉,固然能赚一大笔。但她和宁靖暂时不需要那么多钱,衣食无忧,够花就行了。

    见苏凉吃完要走,掌柜再三问她住在哪里,定下苏凉家明年的梨,到时候派人去摘

    苏凉婉拒了,“明年不缺钱,我家梨兴许就不卖了。”

    从酒楼出来,苏凉打算到医馆去瞧瞧,等要走的时候再去买粮食和肉。

    医馆坐落在街尾,名叫宝安堂,对面是茶楼。

    见许多人在排队,苏凉觉得奇怪。一个镇,寻常日子,不应该有这么多病人。

    就听有人,是暂居飞雁镇秋明山庄的一位贵人病了,从京城请了位名医来。

    那名医从今日起,要在宝安堂坐诊三日。

    京城的名医?苏凉想起这个身子的祖父苏远舟,据原本也是京城的名医。

    苏凉没有原主的记忆,思索片刻,还是决定避开。万一是原主认识的人,她只能装失忆,麻烦。

    没进医馆,苏凉买了粮食,割了肉,买了一大块排骨,走到镇口正好碰上村里的牛车,便花几个铜板,坐上去了。

    飞雁镇隶属于北安县。

    此时县令黄缙脸色阴沉,不远处坐了个粉衣少女,眼圈红红,低着头。

    “你方才,那绣娘的相公姓宁?在飞雁镇的苏家村?”黄缙冷声问。

    黄婉儿点头,“是,父亲。梅花屏定在他们里,却不肯卖了,邢老夫人的寿辰在即,我都出去了,若是拿不出”

    “姓宁的,也不是一般人。”黄缙冷声。

    黄婉儿怔住,“住在村子里,听柳儿他一身的泥,能是什么人?”

    黄缙并没有给黄婉儿解惑,叹了一声道,“没想到那些绣品会入了那位贵人的眼,这次会,千万得抓住。只要你能跟了邢世子,即便是做,以后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若我嫁得好,对父亲和兄弟也是助力。”黄婉儿连忙。

    黄缙冷哼,“姓宁的正好跟一桩人命官司有点牵连,干脆除掉了事,也免得他们再出去乱,坏了你的好事!”

    黄婉儿神色一松,“但凭父亲做主。只要我的亲事定下,就寻个会伤了,便可高枕无忧。只是,父亲方才不是,姓宁的不是一般人吗?”

    黄缙轻嗤,“一个被逐出家门的商贾之子罢了!跟邢家比起来,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