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你晃哒我都要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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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岐远回到位于北城中心的高档公寓内,一百八十度落地窗,一面看到繁华的北城夜景,另一面看到横贯城市的浦江夜色。

    连江上灯火阑珊的游船也能看到一两点,像揉碎了落入银河的星光。

    客厅里没有亮灯,林岐远略一停顿,往卧室走去。

    卧室只点了床头灯,昏黄的光线洒下,混杂着浴室里淅沥沥的水声。

    里面的水声骤然而止,里面的音乐声越发明显。

    司瑾滕是不折不扣的厕所麦霸。

    一边洗澡一边唱歌是他的传统。

    此时,他正光着身体,摇晃脑袋,嘴里唱着某H团的浴室神曲:“fantisticbaby~bangbangbang~”

    他曾去H国当过半年练习生,H语发音生涩稚嫩。半哼半唱,仿佛自己站在舞台上,台下都是为他欢呼的粉丝。挥舞着荧光棒,气氛热烈,所有人都在齐声喊‘inx’。

    这是他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场景。

    “欢迎大家,来到inx的演唱会!”司瑾滕举着吹风机,将吹风口当话筒对准嘴,闭着眼大声喊道:“接下来,由我为大家带来一首《将军破》。”

    这是司瑾滕最喜欢的一首团歌,将古风歌词融入摇滚,鼓点极强。在前奏部分,会有个锤鼓的动作。

    “咚咚咚——”司瑾滕一边用嘴Bbox,一边用手锤着浴室墙。

    林岐远推开浴室门,只听浴室里音乐声震耳欲聋,鼓点敲击着心脏,只见一道白皙的背影,只在腰间围了一块围巾。

    漂亮的蝴蝶骨,白皙细腻的皮肤,黑色的短发围挂着水珠,水珠顺着发根留下来,跳跃地像音符。

    司瑾滕背对着林岐远,丝毫没发现自己已经进入社死现场。

    “黄沙飞舞,掩不灭心中豪言。

    诉一句,千秋万代谁人忆。

    只是当年,金戈铁马已无存。”

    林岐远听着司瑾滕毫无知觉地投入演唱,他的声线本就清亮,高音很容易就上去了,尤其是这种清透力的嗓音。

    司瑾滕唱商极强,唱功却不算多出色,所以作为主唱一直被黑粉诟病,吹毛求疵。

    “忆往昔,将军埋骨,风马追随——”司瑾滕猛地转身,左腿往旁边一蹬,是编曲中一个动作。

    手中还举着吹风机,见到林岐远的那一霎那,司瑾滕的脸哄地一下。

    眸光落入林岐远幽深的目光里,男人俊朗挺拔,脸是绝对不输圈内艺人的精致好看,还散发着一股生人莫近的精英范儿。

    西装外套已经脱了,林岐远此时只穿着灰色暗纹衬衣,袖口挽到胳膊肘处。眼角勾起,定定地看着司瑾滕,眼中露出三分戏谑。

    “你——”司瑾滕才发出一个声音,就感觉喉头干哑,再也发不出其他声响来。

    此时,吹风机被他错按开关,轰地热气扑面吹来。

    司瑾滕回过神,手忙脚乱去关,腰间的毛巾因为他的大力动作松散开,掉落到地上。

    他全身被林岐远看光光!

    Aaaaaa,就算他现在出去果奔也发泄不了心中的郁结!

    就让他就这么死了吧!!

    司瑾滕关了吹风机,弯腰去捡毛巾,腰上便揽上一只胳膊。浴室里的水汽和他身上未干的水渍,迅速让衬衣染湿。

    结实的胸膛透出热气,司瑾滕心底燥热不安。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跟我一声?”司瑾滕话刚出口,就意识到自己错了。

    场面已经尴尬到令他语无伦次,脑子秀逗,不知道自己在什么。

    “不是,我不是想过问你的行踪……”司瑾滕赶紧解释。

    “嘘。”林岐远凑到司瑾滕耳边,轻轻吹了口气。男人身上薄荷雪松的香味蹿入鼻息,越发明显。

    那是林岐远惯用的香水,国外制香品牌私人定制,用林岐远命名,独一无二。

    司瑾滕很喜欢这个香味,每次闻到,总有种令人依恋的感觉。

    他不敢吭声,对林岐远,他从来都没熟悉了解过。虽然两人是名义上的夫夫,但很少见面。

    林岐远常年在米国做对冲基金,他一个艺术生,后来出道当爱豆,实在搞不清楚他的工作内容。

    只在偶尔回家时,听家里长辈提起。他的基金会又收割多少韭菜,搞出什么金融事件,套利几个亿美金。

    现在林岐远已经远远不需要本家的帮助,而他,似乎几年过去还是没什么长进。

    连组合丑闻都解决不了,还硬扛着不愿意灰溜溜回家找帮忙。

    当初他和林岐远各取所需,他结婚,进入演艺圈,司家不会对他的演艺事业有任何干涉。林岐远则通过这桩婚事,拿到了三千万美金,作为基金的启动资金。

    之后,便是长达4年的分居。

    直到去年,林岐远才偶尔回国,而今年这个月,则是林岐远在国内待得最长的时间。

    已经待了快一个月。

    司瑾滕平时很少住在这里,跟其他成员住宿舍。

    信息没有收到回音,司瑾滕就是特意过来堵林岐远的。但看公寓里冷冷清清,一点人生活过的痕迹都没有。看来林岐远回国以后并不住在这里,想到这,司瑾滕放下警惕。

    从卧室取了浴巾睡衣走进浴室,麦霸正嗨呢,忽然撞见阎罗王回家,司瑾滕吓得脸色铁青。

    两人都没有话,林岐远从身后环抱着他,吻落在耳垂,脖颈处。

    司瑾滕耳垂的皮肤特别薄,能看到细细的血管。稍稍害羞,就会耳根子通红,跟兔子似的。

    而现在,林岐远的吻过之处,司瑾滕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

    却还强装镇定,他没有看到,身后的林岐远微微眯起眼,抬起手捏着他的下巴。食指和拇指稍稍用力,扭过他的脑袋,吻住他的唇。

    司瑾滕用的牙刷是桃子口味,清新的蜜桃香混杂着薄荷雪松,两人的鼻息交缠。

    林岐远的技巧向来很好,扣着司瑾滕的下巴,舌尖往前一抵。

    害羞的兔子也得乖乖地张开嘴,另一只手轻轻捏着司瑾滕的耳垂,一下一下地轻抚。

    耳垂处的皮肤剔透如凝脂,令林岐远爱不释手。

    就算司瑾滕再傻,也察觉到抵在屁股上的罪恶来源。

    艹,身体了个哆嗦,恶向胆边生,用力将林岐远推开。林岐远吻得沉迷,一时不察被兔子推得向后退了两步。

    司瑾滕本想趁机发难,转念想到他还有求于人。

    于是红着眼角,一双丹凤眼水汪汪,可怜无辜地看着他:“我有事跟你。”

    完,强装镇定地将浴巾捡起,往腰间一揽,挺起傲娇的胸膛往外走。

    林岐远抬起拇指,在唇角擦了擦,忽然低头轻笑。唇角似乎还带着桃子的甜香,令他有些回味。

    等他走出来,司瑾滕已经迅雷不及掩耳地套上宽大T恤短裤,一头湿漉漉的碎发,贴在脸侧,好似又回到了十六七岁的模样。

    司瑾滕跟林岐远第一次见面,似乎也是如此扮。

    那时司瑾滕的父母刚刚去世,他被接回爷爷身边养。爷爷常年身居高位,谨言慎行,向来对他人不假辞色。

    尽管心疼司瑾滕,又不知道该怎么疼惜怜爱他。司瑾滕脆弱又敏感,就像一只遭到抛弃的狗,只会把自己保护起来,遇到生人就亮出一口白牙。

    林岐远就是那个陌生人。

    他是司瑾滕舅,司渊的同学。

    那年暑假,林岐远因为游学的事情,去司家找司渊商量,遇到一只偷喝酒的兔子。

    兔子刚洗过澡,身上穿着件黑色宽大的T恤,下身一条短裤隐藏在T恤里,露出两条白生生的腿。

    又长又直。

    少年漂亮的脖颈和锁骨展露无遗,鼻尖带着醉酒的红晕。

    捏着一瓶啤酒,瘫坐在客厅里。听到动静,抬起漂亮的丹凤眼,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一脸冷漠的林岐远。

    “你是谁?”少年的嗓音软糯中带着一股清亮,仿佛夏日的风佛面而过。

    林岐远冷漠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少年骄傲,见林岐远不理他,也懒得搭理他,继续将酒瓶对准嘴,仰头喝了一大口。

    淡褐色的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来,落入胸口,沾湿了锁骨处。

    丹凤眼懒散地瞥他一眼,随后挪开向别处。

    司渊从外面完球回来,见到司瑾滕又在偷喝酒。立马挑眉,凶神恶煞道:“司瑾滕,你又偷喝酒!”

    司瑾滕眯着眼量司渊,似乎是在确定司渊的身份。

    摇晃着脑袋好似和尚念经,抬起手指着司渊恶人先告状:“你别晃哒,你晃哒我都要晕了。”

    司渊被气笑:“不是我晃,是你喝过头了好吧!”

    “不可能!我才喝多少?!”司瑾滕倔强反驳。

    司渊懒得和他多:“岐远,你先去书房等我,我把这家伙弄回房间。不然一会儿老头看到了,又得唠叨。”

    “嗯。”林岐远点点头,没有多看司瑾滕一秒。

    司渊走近司瑾滕,却被司瑾滕一把推开:“你别碰我,汗臭味!”

    “老子都还没嫌弃你一股子酒味儿呢,酒鬼!”司渊也顿时来了脾气。谁不是大家少爷,要不是老头子私底下叮嘱过大家,要照顾司瑾滕,谁都不许惹司瑾滕哭,否则家法伺候。

    偏偏老头子在司瑾滕这个孙子面前又是另一副面孔,搞得司瑾滕以为自己爹妈没了,爷爷又不爱,一天天叛逆地好似天塌下来没人帮他分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