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 43 章 李大宝的儿子老婆
陈玲玲跟刘丹阿姨报了平安, 回到家里。刚才都没仔细看容远的伤口,现在一看,额头上还挺长的一条, 埋怨:“你怎么一点都不当心?”
容远嘿嘿一笑:“我故意划的, 不深, 就是长了点, 看着有些吓人而已。。”
“啊?”陈玲玲捶了他的胳膊一下, “要是留下疤痕怎么办?”
“我一个男人,一点点伤口算什么?”容远笑,“你看效果多好?比单单地上碎了一地的碗要好吧?”
“傻子, 以后不许这样!”陈玲玲拧着他的耳朵,“苦情戏可以, 苦肉计咱们可不要用。疼!”
“哎呦!哎呦!真疼啊!”
许奶奶也戳容远的脑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不疼,我疼!”
容远牵着许奶奶的手:“奶奶,我知道了!”
“你们啊!”
“奶奶,刚好空乘大队的一位阿姨跟李大宝的儿媳妇是姐妹,我建议那位受害者能站出来。”陈玲玲, “一来是能咬住徐永根, 二来也是帮人家一把。”
一家子商量妥当,第二天下午,陈玲玲去大队里电话,电话拨通,秒接,电话那头是林红的声音:“玲玲,我陪着她过来,我已经请好假了。其他的不多了。”
可能林红认为她那里人多嘴杂吧!她, 今天早上她们已经去买好了火车票,明天下午出发,后天早上到他们市里,然后转车去县城。
陈玲玲跟她:“阿姨,我们在县客运站正门口集合。”
“行!”
陈玲玲回家里,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子香味,走进灶间,奶奶正在翻炒,陈玲玲扑过去:“奶奶,这是在做什么呀?”
“给馋猫做点零嘴呀!”奶奶指了指外头,“去先坐会儿。”
“阿远呢?”
“去树上缠上塑料纸了。”
“缠塑料纸干什么呀?”陈玲玲不解。
“他晚上带你一起去捉知了猴。”
许奶奶把锅里的东西盛了出来,原来是一盘黄豆笋丝。
这东西陈玲玲上辈子吃过,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在网上买得也挺火,确实是个挺好吃的零食,陈玲玲伸手捏了一点扔进嘴里,甘香咸甜。
“等新花生上来,可以和花生一起做,花生比黄豆好吃。”
“奶奶,我们如果把这黄豆笋丝做成包装,给飞机上的乘客每人发一包,让他们在旅途中嚼嚼,您怎么样?这样的话,咱们庄子上就有个进项,咱们庄子上的人也能好过一些。”陈玲玲跟奶奶。
“这话可千万别再了,被人听了去要引火烧身的。”许奶奶着急了,这个年代谁要想做生意,那可真是要了命的。
陈玲玲吐了吐舌头:“嗯,嗯!我不了。”
等过一阵子吧!到时候建议张爱民开一家集体工厂,带着庄子上的人致富。
容远缠好了塑料布,回到家里一起吃晚饭,天黑之后,两人拿了手电筒带着陈玲玲去抓知了猴。
容远一边拿着棍子敲着前面的路,一边看着两边的树木,陈玲玲:“你走路好好走,敲来敲去的。”
“草惊蛇啊!”容远回头看她。
陈玲玲汗颜,好歹也是野外生存的参与者,连这点都不懂。
手电筒照过去,因为容远在树干上围了塑料纸,所以新出土的知了猴爬不上去,陈玲玲一个一个抓进袋子里,容远把蝉蜕也给捡了,是回去给奶奶入药。
两人抓了百来个知了猴,一起回家,奶奶清洗干净之后,放盐水里泡着。
第二天中午,陈玲玲如愿吃到了油炸知了猴,奶奶看着她,吃得那个香,揉着她的脑袋:“我刚来的时候,可不敢吃。”
陈玲玲想起来,江城人没有吃这个的习惯,她是上辈子天南海北走得多了才习惯吃这些东西。
“只要别人吃,我就跟着吃。不挑食。”
“这是个好习惯!”
听见这话,陈玲玲告诫自己以后要收着点儿,不像是陈建强,虽然朝夕相处,可他压根就没有怀疑过她。奶奶心细,万一要是被她怀疑了,解释之后她老人家相不相信是一回事。另外却是原主当时已经跳河去了,要是知道这个真相,奶奶岂不是徒增伤心?
秀娣婶子家的大黄过来觅食,陈玲玲赏了它两个知了猴,这货吃了之后,缠着陈玲玲的腿不肯走了,一直在她腿边蹭啊蹭的。
陈玲玲让自己要镇定,跟大黄要友好相处,毕竟这真是一条好狗,不过她脸色还是发白,鸡皮疙瘩还是起来,她跟狗是这辈子都不能好好相处了。
“大黄,过来!”容远把大黄叫走。
陈玲玲浑身放松,总算走了。
吃过午饭,容远骑车带陈玲玲去公社,下午一点有公交车,从公社开往县城,一天就两班车去,两班车回,错过时间可就没了。
上次来的时候是晚上,这会儿是中午出去,今天天气挺凉爽,皖南和浙西的交界风景秀丽,山水相得益彰,行走其中如诗如画。
就是路上太颠簸,自行车一路跳,没有娇软女主的翘臀,实在要了她老命,一个剧烈跳动之下,陈玲玲下意识地抱住容远的腰,少年顿然一僵,陈玲玲改抓坐凳。
到达汽车站,容远把车停在车站边上的车棚里。两人一起去排队,他们来得还算早,空车过来,两人冲上去抢到了两个位子。
车子还要等十来分钟才开,有人找了空地儿展开了报纸坐下,有人找了角落里站好。
眼见时间马上到,上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和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看上去像是母子,两人各自带着一个孩子。两个孩子一个约莫四五岁,一个大概就两岁左右吧?
大家都是进城的,一路上个把时的车程,谁都舍不得让坐,只有容远站起来对着那个老太太招手:“阿婆,让两个弟弟过来坐吧!”
“谢谢哦!”那个老太太拉着两个孩子过来坐下。
“阿婆,不客气的。”
陈玲玲往里挤了挤,这样大的那个孩子坐在中间,的那个坐在老太太的腿上。
按照陈玲玲前世的记忆,这点路程要是开车十五分钟解决,现在?看看前面那座山就知道了,绕过山,转个弯,可不就是要一个时吗?
“你睡一觉就到了,以前我出来都这样的。”容远跟她。
陈玲玲一想也是,歪着头闭上眼。
车上睡觉,看似闭着眼睛,实际上外头的声音全都听得见。
边上大孩子问老太太:“奶,我娘真不要我们了吗?”
“想要你娘留下,记得你下抱住你娘的大腿,哭着跟她,你不能没有娘,知道不?”
“可娘走的时候,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现在她不是回来了吗?你们俩是你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会不要你们呢?乖乖,睡一觉,睡一觉起来,就能见到你们娘了。”
这是去接孩子的妈妈,夫妻吵架女方回娘家也是常有的事。
大孩子大概是真睡着了,往陈玲玲这边靠过来,一个家伙,陈玲玲怕他掉地上,伸手揽住了他。
又过了一会儿,陈玲玲听老太太跟她儿子:“庆祥啊!等下孩子上前抱住玉兰的腿,我在边上叫,就那个姐妹不是个东西,要拆散人家,让玉兰跟野男人跑。你去她那个姐妹,这叫名正言顺。在江城男人手里当宝贝的女人,从来没有被男人管教过,不知道天高地厚,把人懵掉,怕掉,看她还敢来多管闲事?玉兰还是太傻了,以为带了个姐妹来,就能跟你离婚,做梦!”
“娘,我知道了。”
陈玲玲听见“玉兰”、“姐妹”心里就泛起了嘀咕。
老太太哼哼两声:“你这次记住了,以前你她都轻了,这次回去,要让她长记性,索性断她的腿,看她还敢跑!女人吗!三天不上房揭瓦,你再让她生了两个娃,娃多了她就认命了。”
这等惊奇的言论,让陈玲玲简直匪夷所思。
那个叫庆祥的男人:“就怕我丈人丈母娘再寻过来。我爹没给那人办好那事儿,他不帮咱压着我丈人和丈母娘了。他们一来,玉兰又起了心思,怎么办?”
“谁那个姓徐的你爹没办到就不帮你办了?傻不傻?他有把柄在咱们手里,他敢不帮,咱就上江城,他们单位去告他。你爹答应过,不会咬他出来。你爹生了那个癌病,只要你好,他就是死了眼睛也能合上了。玉兰是不能放她回去的,她要是回去了,有点良心,还给你每个月寄几块钱过来,你还能养活两个孩子,要是她没良心,一分钱都不给你,你又能怎么样?”
“我爹要是有个……”这个男人伤心,“到时候,那个姓徐的什么都不认……”
陈玲玲恨不能响指,怎么巧?这不就是李大宝的儿子,那个祸害了胡玉兰的男人吗?
“你怎么一点点都不像你爹呢?你不能像你爹那样硬气点儿?这次玉兰要留下,你还得去趟江城,你丈人和丈母娘就是那种胆怕事的江城人。他们要是再来闹,你上江城去,拿一把菜刀上门,拍在他们的桌上,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儿子的工作,还是玉兰留在农村才给分的,你舅子的工资可有咱们的一份功劳。我告诉你,气势上压倒他们,以后看他们还敢来。”
陈玲玲低头睁开眼,看着身边这个四五岁的男孩?陈玲玲有个疑问,他们为什么会知道林红和胡玉兰今天到站?
很快母子俩给了答案,这个应该叫李庆祥的男人:“也是,江城人一个个嘴巴很厉害,不过都胆怕事,吓吓就不敢了。我那个老丈人还不是害怕儿子丢了工作,把玉兰的火车班次告诉那个谁了?什么要找妇联的人,妇联,难道还管人夫妻床上的事?”
“人啊!总是欺软怕硬。”老太太这一声总结,总结得很到位。
看起来林红和胡玉兰还是很警惕,连父母都没有全,玉兰的火车班次听起来是徐永根告诉这家人的。
途中,的那个孩子要尿尿,老太太拉开孩子裤子要在车子的过道里把尿,问题是过道里还站着人。
“哎哎哎!这个老太太,你怎么能让朋友尿在车子里啦?孩子尿在别人身上,多脏的啦?”一个戴眼镜的乘客开口话,带着江城口音。
售票员叫:“老吴停车,让这个乘客带着孩子下车尿尿。”
等了一会儿,老太太带着孩子上来,瞪了一眼那个戴眼镜的乘客:“就你事儿多!”
那位大哥斯斯文文推了推眼镜:“什么叫事儿多?大夏天,你让孩子尿车上,味道多大,你不知道?”
“童子尿赛金汤,臭什么了?”这个老太太强词夺理。
眼镜大哥生气了:“既然这样,你为啥不索性自己喝了?真的一点点文明都不讲的,儿媳妇跑了,老太太刚才还在那里要断孩子妈妈的腿,这种人家,儿媳妇不跑,才叫脑子坏掉了吧?”
旁边的乘客附和:“是啊!我可是听见了,那个老太婆等下让他陪着他女人一起过来的那个姐妹。老太婆在边上那个姐妹要拆散人家,介绍他女人去找野男人。”
李庆祥眼睛瞪向戴眼镜的乘客,那位老兄还不知死活:“我错了吗?我们边上几个都听见的呀!你问问坐你妈,边上的妹妹,听见了没有?”
还没等陈玲玲回答,李庆祥一把揪住眼镜大哥的领子,把他的脑袋按在售票员前头的桌上,咔嚓一声脆响,他的眼镜腿给断了。
李庆祥恶狠狠地:“你想喝童子尿?大狗,过来!”
坐在陈玲玲中间的男孩儿站起来,要走出去,被陈玲玲一把拉住,抬头看向那个李庆祥:“这位眼镜大哥一句都没错,你和你娘,刚才就是这么的。你现在想干什么?”
售票员是位女同志,伸手拉着李大宝儿子的胳膊:“放开这位同志。”
“他让我娘喝尿,难道我不该让他先尝尝?”李庆祥看着陈玲玲,又看了看容远,“姑娘,不要多管闲事,我看在这个伙子的份儿上不跟你计较。”
售票员拉不开李庆祥的手,着急地叫:“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明明是人家不让你儿子在车上随地大便。给你们时间下车去便了,难道还不照顾你们?”
看售票员拉不开,容远过去一把拉开李庆祥的手,把那个眼镜大哥解救出来,眼镜大哥抖着手从桌上捡起断裂的眼镜腿,一脸心疼。
李庆祥一看是给他儿子让座的少年:“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跟这个软蛋计较了。”
完他“啐”了一口戴眼镜的大哥。因为刚才力量的差异对比,戴眼镜的大哥原本话挺多的嘴,此刻嘴唇抖了抖,不敢了。
就在大家以为这事儿算是过了,谁都没想到容远出手极快,啪地一声把李庆祥给压在了售票员的桌上。跟刚才李庆祥压眼镜大哥一模一样。
容远:“给这位大哥道歉赔钱!”
“赔什么钱?”李庆祥蛮横得不行,“他让我娘喝尿,我才教训他的。他叫你娘喝尿,你不教训他?”
老太太看见儿子被压在桌上,还是刚才给他让座的那个少年,走过去:“弟弟,你放手,他是在跟那个多管闲事的人生气,跟你没关系。”
陈玲玲坐在位子上:“容远,别对他客气,这娘俩都不是好货,他媳妇儿跑回江城娘家了,这次姐妹陪着过来,要去妇联告状,娘俩商量着要等下得她媳妇儿的姐妹措手不及,然后把他媳妇儿拖回家,断腿,不停生孩子,还什么孩子生多了就不会跑了。”
听见这话,又看见容远力气大,眼镜大哥的胆子大了起来:“就是,妹妹得一点都没错。”
听到这话,整个车子里的人都沸腾了,纷纷议论:“怎么这么不要脸?”
“是真的,我也听见了。”
老太太指着陈玲玲:“姑娘这是我们家的事情,你不要多管闲事。”
“怎么着?你们不讲文明,随地大便,别人管不得?你们在公交车上阻止你伤人,也管不得?”陈玲玲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怒瞪陈玲玲:“多管闲事多吃屁!”
陈玲玲伸手拍了拍老太太的肩膀,指着她儿子:“赔人家眼镜大哥的钱。你也看到了我这个兄弟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力气却是很大的,要不你儿子就这样到汽车站?”
这个时候车子过一个坑,车子一跳,那货的头被震地离开桌面又被容远死死地按住,疼得他眼泪掉出来。
“这点子,就哭了?真他妈是软蛋!”陈玲玲哼笑。
大概是孩子看见他爹这样,吓哭了,车厢里声音嘈杂,老太太一见孩子哭,自己也哭天抹泪:“欺负人啊!满车子都欺负咱们老的老,的……”
完全不讲道理的老太太带着孩子嚎啕,面对这种简单粗暴是最有效的办法,她伸手一巴掌甩过去:“闭嘴!”
老太太脸上五道杠起来,这下子倒是止住了哭声,陈玲玲冷眼看她:“赔钱!没耳朵吗?”
脸上的火辣辣,让老太太明白了形势,她终于抖抖索索问:“多少钱?”
陈玲玲问那个眼镜大哥:“大哥,多少钱?”
大哥翻来覆去看了一下:“给一块钱算了,我去找地方修眼镜腿。”
“掏钱!”陈玲玲低头看老太太。
老太太摸出一块手绢,手绢里拿出几张毛票,凑出了一块钱,递了出去,那位眼镜大哥接过,容远放开李庆祥:“怂货!”
老太太再也不敢坐陈玲玲身边,拉着孩子起来,他们走到哪儿,哪儿都嫌弃。
容远过来在陈玲玲边上坐下,那个眼镜大哥过来:“今天谢谢哦!他们这对夫妻……”
这位大哥力气没有的,嘴巴么不能把门的,被人也实在是不算太冤。
终于车子到站了,车上的乘客陆续下车,那对母子最先挤出了车子,两人下车。
陈玲玲拍了一把那个眼镜大哥的肩膀:“大哥,一起帮帮那个媳妇?好歹大家都是江城人?”
这位眼镜大哥不解,陈玲玲:“我和我哥去阻止那个男人人,你在边上跟看客车上的事,让老太太白哭?”
“好!”
三个人一起出车站,在客运站门口的台阶上,看见一个孩子抱住了女人的腿,边上已经围了人,老太太尖锐的哭声响起伴着孩子的哭声:“这个女人坏啊!我儿媳妇回江城探亲,她居然拉皮条,给我儿媳妇介绍野男人,这次还陪着我儿媳妇回来跟我儿子离婚,庆祥出口气,这个害人精。”
容远快步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