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慧敏凄厉的尖叫声中食堂的人全部目光看这里, 一直以来漂漂亮亮的姑娘此刻满头湿漉漉，脸上头发上挂着白色的虾皮，淡青色的两用衫上褐色的紫菜粘在上头, 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葛慧敏边上的女生：“陈玲玲, 你疯了？”

    陈玲玲不理睬那个女生, 看着葛慧敏：“脏水泼身上是不是很难堪？长了一张嘴, 吃饭不好吗？客气话不行吗？偏要用来喷粪？”

    “我哪句话错了？”葛慧敏大声喊叫, “难道秦老师没有给你改分数？难道数学考试你参加了？不就是都想拍你奶奶的马屁吗？”

    “没有人想要拍我奶奶的马屁。秦老师批改卷子不严谨，翁老师不按规矩来，你拿着这个漏洞, 把我去恳谈会的机会撬掉，我一点话都没有。但是, 我的成绩需要你一个三门加起来都没超过一百的人来质疑？”

    边上学生环绕，陈玲玲眼神凌厉看着葛慧敏：“还有什么叫李伟峰跟在我屁股后面，什么叫容远是我的童养夫？你妈没教过你怎么话吗？你妈没跟你乱话要被人拍掉牙床骨的吗？年纪，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别人学习组互助，纯洁的同学情，被你往暧昧里, 你是不是在害人？”

    葛慧敏放声大哭, 同班同学过来拉住陈玲玲：“好了，陈玲玲。她都已经这样了，你就别再闹了，等下老师要过来到了。”

    又有同学拉着葛慧敏：“慧敏走吧！你回家去换衣服。”

    陈玲玲用手指捏着葛慧敏的衣服：“别跑啊！不是我的成绩是老师改出来的吗？咱们当场让同学们看看，你配不配跟我比成绩？”

    她转头：“谁去拿几本数理化课本来，无论初中还是高中，你们抽题目，我和葛慧敏当场一起做题。”

    隔壁一班的学生, 因为两边的老师是同一套，自从这次测验之后，几位老师对他们一脸鄙视，一开口就是隔壁的陈玲玲和容远怎么怎么样？就连他们班读书最好的那个熊海健都被成跟隔壁容远和陈玲玲没法比。尤其是数学老师，一脸骄傲，仿佛他能培养出一个数学家来。

    经过这些天，他们早就知道了新来的那个瘦高个的转学生容远，陈玲玲就不用了，大家都是民航子弟，要是不知道才叫怪了。

    一班的一个男生：“你等着，我去拿。”

    陈玲玲指了指外头：“外头有块黑板，咱们就在食堂门口比？怎么样？”

    葛慧敏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看见数理化，那就是符号在天上飞，她咬着唇，抹了一把脸：“谁跟你来比啊！”

    着冲出了食堂。

    这？还怎么玩？陈玲玲耸耸肩：“各位同学，那就算了？她都不敢跟我比，还搞个什么？”

    “不是？我书都拿来了，你们不比了？”那位气喘吁吁拿着课本过来的男生，太特么失望了。

    “比的人都走了，你们让我唱独角戏啊？”陈玲玲收起饭盆饭盒跟容远算走。

    “我来跟你比？怎么样？”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走了过来。

    一班拿书的兄弟：“这是我们班的熊海健。”

    就是这次跟容远要一起去恳谈会的那个伙子。

    “我也听了，他们秦老师给你改分数，翁老师没让你参加测验。我是第二，你要是比我厉害，就证明你实至名归，如果你不敢跟我比，那就算了。”伙子一推眼镜，老翁的那个口气让他很不服气。

    陈玲玲却是感激一笑：“好啊！要不容远也来，咱们三个一起？”

    “行！来就来！”熊海健跃跃欲试。

    有个伙子呼哧呼哧的跑过来：“我拿了一盒粉笔过来。”

    大家一起到食堂门口的一大块黑板前，之前风雨大作，上面的内容已经糊了，有个伙子拿了黑板擦，擦掉了字迹。

    一班的一个女生自告奋勇：“我来写题。”

    女生刷刷刷在黑板上写下了一道物理题。

    在大家眼里这绝对是道难题了，三个人一齐开始做，物理题陈玲玲是回温的，不是本职，容远比她还快一点完成，她第二个，最后一个是熊海健。差距不明显，三个人的答案一致。

    下面的同学已经准备好了数学题，同学已经兴奋起来，有人过来擦黑板。女生接过书，又抄起了题目。

    这次陈玲玲速度上就是碾压了，她写完，退后一步跟人聊天，容远和熊海健几乎同时完成。

    在食堂吃饭的学生，吃完了都不走，老师也不走，站在那里围观。

    三个人最后答案一样，大家觉得没意思，想要走开。

    有位老师：“你们三个等着，我去拿书过来，给你们出题。”

    等了一会儿，那位老师拿了一本数学参考书：“我来出题。”

    这位老师是高一的数学老师，被三个孩儿给吊起了兴致来。

    有老师加入进来，大家都等着了，老师拿着书，过来抄题目，这个题目的难度就不是教科书上的题目难度了。

    陈玲玲这块是专业的，虽然数学是有研究方向的，可要不是数学特别厉害，哪个傻子会去选数学研究做专业？

    这个时候就显出差距了，不陈玲玲有多快，就是她没有停过，容远和熊海健，站在那里思考。

    这一次答案有差异，容远跟陈玲玲一样，熊海健的答案就有问题了。

    熊海健退后一步看陈玲玲和容远的答案，他憨憨一笑，去黑板上改，最后答案跟陈玲玲他们一样。

    学生们看得带劲儿：“再来，再来！”

    那个老师明显也没有过瘾，再来一题。

    陈玲玲继续保持了刚才的流畅，边上的学生问：“扈老师，对吗？”

    “对的。”老师也已经迷惑了，姑娘答题速度未免快得过分。

    另外两个朋友答不出来才正常，这道题压根在高中没有讲过，远远超过现在的教学大纲。

    容远和熊海健用的时间太长了，也就没有了刚才的刺激。

    陈玲玲笑着：“你们别做了，我来给你们讲。大家都没耐心了。”

    容远和熊海健放下了粉笔，陈玲玲走过去按照自己的答题思路给大家讲，甚至还：“这个知识点就不是咱们学过的，不过也不难……”

    熊海健听完，就转过头去试这道题，他一步步做下去，终于写完。

    “扈老师，再来一题同类型的。”熊海健这是做题做出味道来了。

    扈老师合上参考书：“行了，回教室，没完没了！”

    熊海健走到陈玲玲边上：“我跟你们一起学习，行不？”

    陈玲玲看着他：“行啊！最后一节自习课，你别走。”

    熊海健高兴笑，刚刚给他们抄题目的女生也：“我也来？”

    “来啊！”大家一起学习能多考上一个是一个，竞争对象是全江城的学生。

    在同学们的簇拥下，陈玲玲进了教室，二班的学生与有荣焉，他们班的陈玲玲和容远比熊海健明明白白厉害多了。

    葛慧敏所谓的改分数，不来测验，就是放屁。

    葛慧敏呢？哦！回去换衣服了。

    葛慧敏一身咸鲜味儿回家，家里她妈正在晒被子，看见她一身狼狈地进来问：“慧敏，这是怎么了？”

    “陈玲玲倒的，她知道你去学校找老师了。”葛慧敏哇得一声哭出来，好委屈。

    “你先去换衣服，我给你烧水，你出来洗头。跟我，到底怎么回事？学校里就任由她这么无法无天？”葛慧敏妈妈怒了。

    葛慧敏擦了身体，出来她妈烧了水，兑了水给洗头，听她：“我就了她几句，靠着她奶奶，改卷子，不考试还能得到机会。她就生气了，在食堂里当众把一盆汤倒我头上。”

    “太霸道了！太霸道了！”葛慧敏妈妈给葛慧敏擦干了头发，“走，一起去找你爸，去找她奶奶。”

    葛慧敏换了衣服跟着她妈，上了办公楼，去找葛慧敏的爸爸，她爸爸不在，去找许清璇，许清璇也不在。

    刚刚吃过饭，他们去哪儿了？

    “钟姐，葛主任和许老师都在三楼开会。他们中午吃饭，还是让食堂送过去的，据要开一整天呢。”

    母女俩直冲三楼，敲开会议室的门，会议室里，领导们端着搪瓷饭盆正在吃饭，边吃饭边讨论细节，葛慧敏的爸看见老婆孩子，连忙走出来。

    “什么事？”

    “让你女儿。”

    “有什么事，你就快。别拐弯抹角，今天一整天的闭门会议，一定要讨论出个一二三四五出来。”葛慧敏的爸爸。

    “我昨天不是跟你了吗？咱们女儿没轮到去参加恳谈会。”

    “你不是去找陈校长了解一下情况吗？”

    “去了，证明是事实，陈玲玲被取消资格了，就恨上我们慧敏了。”葛慧敏妈妈振振有词。

    葛慧敏爸爸一张脸板起来：“你去了解情况，害得许老师家的孩子去不了恳谈会？你在搞什么？我把许老师叫出来，你给她道歉。”

    葛慧敏听得傻眼了：“爸爸是陈玲玲拿紫菜汤泼我一头一脸。”

    许清璇听见外头在提陈玲玲，又看葛家康的姑娘在门外，知道是自家家伙的同学，她走出来问：“葛，有什么事儿吗？”

    葛慧敏妈妈看见许清璇出来，立马先插嘴：“许老师，你们家陈玲玲太霸道了，您不知道……”

    许清璇听葛慧敏妈妈罗里吧嗦地把事给讲清楚了，她笑了笑：“我没必要为孩子去走这个后门。”

    葛慧敏爸爸笑着：“那是，你们家玲玲那么出色，确实不用您去为她铺路，我们家孩子想多了。”

    见自家男人胳膊肘往外拐，葛慧敏妈妈很生气：“不铺路，改成绩，不参加考试？许老师，你们家容远读书好，就凭成绩，你们家陈玲玲背景好，就要凭背景。反正你们家俩孩子好处都占了，好歹也得漏点儿给别人吧？”

    葛慧敏的爸沉声：“淑芬，你讲点儿道理，不要为了孩子的一点点狗屁倒灶的事情耽搁我们开会，有什么事回去再？”

    吴局长从卫生间回来，看见几个人站在门口：“怎么都站在门口了？”

    看见领导过来，葛慧敏妈妈立刻转过去：“吴局长，我跟您……”

    葛家康一把拉住自家老婆，断她：“别为了一点点事，耽搁会议，有点觉悟，行不行？”

    吴局长问许清璇：“许老师，是怎么一回事儿？”

    “我家那个丫头，听家康家的慧敏是她这次去恳谈会的名额有问题，所以淑芬去找了校长，取消了玲玲去恳谈会的名额。丫头不服气，把紫菜汤给倒慧敏头上了。”许清璇对葛慧敏妈妈，“淑芬，这样今天让我开完会，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学校了解一下？”

    吴局长皱眉：“等等，找个人去学校把他们班主任和孩子都找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否则家康家里也不太平，你也不放心。再，刚才不是讨论到飞机具体情况吗？让丫头过来，一起问问。”

    局长叫人下去找陈玲玲过来，葛家康看了一眼母女俩，转头进了会议室。

    “那行！洪，你先带姑娘去你们办公室坐会儿？等许老师家的丫头来了，你再过来？”

    葛慧敏妈妈带着女儿下楼去，进了工会，葛慧敏妈妈就跟办公室里的同事开始许清璇家的丫头怎么霸道，许清璇怎么纵容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