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都被左青带走了，江瓷这才看向站在大殿下的子书宁。

    眼神微温，她抬脚，走向了那人。

    子书宁拉住她的手，“瓷瓷，解决完了，我们要回家了吗？”

    两人相携着离开的背影，难得的让江莫羡慕和感慨了一下。

    “年轻真好，爱情真甜。”

    思元不知何时，从背后走了过来，带着暖意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陛下，更深露重，还是早些去休息吧。”

    江莫点点头，刚坐到床边，她就抬头看向思元，“大妞，朕今日做的如何？”

    思元低着头给她整理床单，闻言，她微微勾了勾唇，“陛下做的很好。”

    江莫满意的笑了。

    又听到她，“只是陛下不该把臣支开，有臣在身边，若是有什么意外，也能抵挡一二。”

    江莫脱掉鞋子，把脚缩进被子里，她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那可别吧。”

    “朕记得，你可比朕还怕痛的，到时候真的受伤了，没了人在朕身边服侍，朕不习惯。”

    思元愣了一下，看向床上微微鼓起的一团，思绪逐渐走远了。

    正元花灯，人声鼎沸。

    十五岁的李丑，家族破落，亲族相继离世，没得办法，她只能卖身葬族。

    只听过卖身葬父，卖身葬母的，还没见过谁卖了自己一个，想要把整个家族都安葬了的。

    路过的人指指点点。

    她低着头，拳头紧紧攥在一起。

    丢人……

    屈辱……

    可是她不得不这样。

    李丑正低着头，眼前一双绣着金线，勾着蟒纹的长靴映入眼帘。

    很有钱……

    这是李丑的第一反应。

    跟着她听到女子清脆微扬的声线，“嗯？卖身葬族？”

    江莫看向一旁的江瓷，“瓷瓷，你看她是不是很可怜。”

    不等江瓷开口，她就摇了摇头，“太可怜了，孩，拿去吧。”

    李丑看到面前多了一个钱袋。

    她下意识的抬头，就看到女子漂亮凌厉的侧脸。

    李丑见她要走，下意识开口，“姑娘留步。”

    江莫脚步一顿，“钱不够？”

    李丑摇摇头，“不是……”

    她有些扭捏，“你买了我，我自然要跟你走的。”

    江莫赶紧摇摇头，“不必的，我只是想帮你一把。”

    李丑有些茫然。

    她就这么差劲吗？

    连当个下人，也不配。

    看到江莫离开，她抬脚就追了过去。

    不心扳倒了石头，李丑趴在地上，呜呜呜的就哭出了声。

    就在她绝望的时候，女子调笑的声音传来，她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双温暖的手握住。

    “怎么这样娇气，要真让你当服侍的下人，你岂不是每日都要哭个三回？”

    她误会了。

    李丑想……

    江莫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李丑……

    江莫摇摇头，“长得这么好看，怎么能叫这样的名字？叫李妞还差不多。我叫你大妞好了。”

    李丑想，她的审美也好不到哪去。

    这么想着，她却不自觉的跟着江莫一起笑了起来。

    后来她才知道，江莫是皇女。

    她跟着她一点苦都没吃，忽略掉身后的明刀暗箭，反而过的十分轻松。

    作为皇女的贴身侍女，她自然要起个秀气有格调的名讳。

    听到江莫这样的时候，李丑脱口而出，“思元，臣叫思元。”

    思念正元。

    她们相遇的第一天。

    思元看向侧着身子的江莫，“我若是受伤了，自然还有别人来服侍的。”

    江莫大概要睡着了，声音闷闷的，迷迷糊糊道，“她们，都不是你。”

    思元一僵。

    侧头看向窗外满天的繁星。

    她想，这样就够了。

    能一直以一个无可替代的位置陪伴她，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