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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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件事之后,莫瑾萱的生活过得还算平静,如果抛去每个见了她如同见到瘟疫一般的人。

    和她所过之处,身后那些人不断的窃窃私语。

    莫瑾萱觉得自己应该庆幸,庆幸这件事曝光的略晚一点。

    因为如果这件事,在早些年被曝光出来,她不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

    在那个疯狂的年代里,自己这种情况,很有可能会进猪笼也不定。

    莫瑾萱有时候也会这样自嘲的想。

    同往常一样,莫瑾萱放下书包之后,就望着窗外发呆。

    树枝之上已经长满了新芽。

    有是一年春暖花开了,随着天气一天天变暖,严寒过去,这个莫瑾萱生命里最漫长的冬天,终究是要在她生命中褪去了。

    留下的痕迹,在一点点复苏的大地上,在茂密的春色下,一点点消失不见……

    大地上又恢复了一片生机勃勃,仿佛曾经那冰冷,和严寒,残酷的苍白,凌厉的寒风,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可就算春色可以拂去大地的一切颜色,像一切从未发生,有些事终究铭刻在莫瑾萱心上。

    再也无法抹去……

    就如同莫瑾萱虽然依旧思念叔,但这思念终究开始变得不同。

    就如同,她想要靠近一座神弟,却终究站在门外望而却步。

    只不变的是,她依旧在心中坚信着,叔还活着。

    就好像,她能够感觉到叔的心脏,依旧跳跃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地方……

    与此同时,躺在床上的秦落,又一次在被噩梦惊醒。

    心脏剧烈的收缩,那尖锐的绞痛,让他的后背的衣服,全都被汗水发誓。

    即使现在他从噩梦中醒来,心脏依旧不停的加速跳动着。

    心底的某个地方依旧绞痛着,如被烈火焚烧过。

    秦落推开门,外面的一切是那样的山清水秀。

    远处有山歌不断的传来,春天里,许多的茶女,背着茶搂,上山却采第一个沾着露水的新茶。

    有微风吹过时,秦落额前,因为过长时间没有理,而修长的流海,随着微风,轻轻的飞舞。

    露出了双好看到摄人心魄的眉眼……

    屋外的棚子里,他的‘妻子’,正淘着米准备熬今的粥。

    微风拂过,鸟语花香,一切都显示着那样的岁月静好。

    这里的一切,宁静自然,就连空气里仿佛因为这茶香,都多了几分甘甜。

    过往的行人也总是笑脸居多,干净的眼神里仿佛没有沾染一丝的杂质。

    可秦落却总是觉得眼前的一切是那样的陌生。

    没有人能够抵御这里的宁静。

    可秦落却总是觉得这宁静并不属于他,一如他心中那隐隐的厉气。

    觉得自己并不应该属于这里。

    秦落抬头看着粥棚里的女人,她有勺子心的撑起一点粥,吹散那热气,尝了一口。

    脸上的笑意,就越发温婉明媚上几分。

    眼前的女人算不上极美,看上去却极为的舒服。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在秦落第一次睁开眼睛看到的那一刻,仿佛就直接印入了他的心里。

    像隔了几生几世的铭刻,烙印在他灵魂里。

    于是他开口了第一个字。

    “萱儿…”

    眼前的少女,在那一刻眼泪就沁湿了眼眶,只一瞬间就扑到了他怀里。

    而那一刻,秦落捂着头,却感觉自己头痛欲裂。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叫什么名字,这是哪里……

    过往的一切在他脑海里一片空白,可是他却独独记得这个名字。

    和眼前这个女孩儿,那双仿佛印在他骨子里的眸子。

    后来,秦落在女孩儿的勾勒中,渐渐知道了一切。

    她,他们是夫妻,因为探亲才来的这里。

    却不巧在来的路上,不心碰触了,早年的山匪埋下的炸药。

    他为了保护她,才受的伤。

    至于他的失忆,乡村的赤脚医生,是他受伤时撞到了脑袋,留下的后遗症。

    至于他丢失记忆的时间的长短,多久能够恢复,甚至还能不能恢复,就只能看天意了,这个谁都保证不了……

    秦落转身回屋的时候,右腿微跛,在那次受伤中,除了头受伤最重的就是他这条腿了。

    刚开始的时候整条腿的皮开肉绽的,一片血肉模糊,隐隐可见其中的白骨。

    绕是以他的自制力,仍旧痛的整夜整夜的失眠。

    负责换药的乡村大夫,更是被吓到双手颤颤巍巍的。

    见到这样的情景,他后来索性就自己来了。

    只是这里的理疗条件有限,能用的药品也过少,这伤情才会脱到了现在。

    不过最终这条腿能够保住,也算是万幸。

    至于外边的那个自称是自己妻子的女人,对于她的印象,在秦落脑海里是一片空白的。

    他所熟悉的就是她那双眸子,和萱儿,这个名字。

    因为每次呼唤这个名字,他心里都有一种心悸的错觉。

    这些日子以来,秦落总是会被噩梦连连惊醒。

    梦里有个女孩,穿着纯白的纱裙,站在教堂的门口,总会不断的唤他,叔,低喃,你怎么还不回来。

    下一秒,当女孩儿毫不犹豫从高楼越下,他会从噩梦中惊醒。

    口中仍叫着“萱儿”的名字。

    内心的恐惧夹杂着汗水,会湿他的衣裳。

    一种窒息的痛感,会从他的全身蔓延。

    而这时,他旁边的女孩儿,会不断轻抚着他的背,告诉他自己没事。

    乡村的赤脚大夫告诉秦落,这可能是他受伤之后的后遗症。

    过些日子可能会好些。

    可是随着时间一天天逝去,那个梦境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散去,反而变得越发的清晰。

    梦中的女孩,所的话,每一个字都像在他的心上。

    变得越发清晰灼痛……

    直到秦落步行回屋,勒萱的目光变得幽深,在她身后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老人不满皱纹的脸上,头上银白的头发,不但没有让她看起来太过沧桑。

    反而多了几分睿智,慈爱,一种平淡如水的气质,像极了远处的大山。

    沉静安详。

    “你这又是何必”

    自老人口中的话似是低低的哀叹,尾音里又带着无限的疼惜。

    “姑奶,你就成全我吧!”

    只了这一句,勒萱的眼泪就红了眼眶。

    曾经被家族发配出来之后,勒萱以为自己这一生再也没有希望了。

    她再也不能靠近那个在她心中宛若神邸的男子。

    从此只能在这大山里,孤独终老,也许致死都不能再回帝都,再见那人一面。

    她也曾想过,再过几年,几十年以后,当自己白发苍苍再出现在那人面前,他是否已经遗忘了,这个世界上曾有她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没当想到这里,伴随着这时间的逝去,勒萱心中的厉气,就会越发的严重,每日的曾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