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顾明盼先生在么？”江漌寒没话，只好叶西西来问了。

    前台姐查看了一下电脑，声音十分温柔，“顾医生今天下午的班，你们可以现在提前挂号，下午就不用等太久了。”

    等很久？

    “你们顾医生的号很难挂到么？”

    前台姐摇了摇头，“不是很难挂到，是平时都供不应求，本来我们心理医院就两个主治医生，现在只有顾医生一个了，更忙不过了。”

    “那另一个主治医生呢？”

    资料显示，自从14年季和死亡后，仁美医院就全权由顾明盼接手了，他15年的时候用高价把季和手上的股份全部收购了回来。

    “我不太清楚的，听很早之前就离职出国了，我才来这里一年多，对上级的事情不太清楚。”她的回答滴水不漏，再问也问不出来什么。

    用江漌寒的身份证挂了号，两人暂时离开，准备去孙成鹏所在的社区看一圈。

    自从出了那件事后，社区很多老人都搬走了，只有王老头还住在这里。

    顾明盼，叶西西在心里念叨着，不对，王老头的儿子怎么会姓顾呢？

    “顾明盼是王老头收养的孩子，王老头的妻子中年就去世了，他没有再娶，也就没有孩子。”快到的时候，江漌寒看着他一直在低头冥想，开口给她解了疑惑。

    “你怎么不早？”叶西西有点点责怪的意味。

    江漌寒一脸无辜，“你问我了么？”

    好像也是。

    他们到的时候，家里只有王老头一个人，他为人很热情，邀请江漌寒和叶西西直接进了客厅，给他们泡了茶。

    “你们过来是为了老孙的事情？”这些年来，上门的警察已经不算少了，王老头都习以为常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为了孙成鹏的事情？”叶西西惊。

    王老头指着江漌寒，“姑娘，我不认识你，但是这个伙子我还是认得的，咱北京的刑侦部主任，又是柳处长的儿子，北京城消息灵通点的都知道的。”

    柳处长？听起来应该是美人的妈妈，美人不光有钱，还有权，美人果然牛皮，叶西西暗自忧伤了一会儿。

    江漌寒尝了一口王老头泡的茶，淡淡开口，“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还行呗，反正我老头子一个了，有退休工资养着，不愁吃不愁穿的，就是总找不到牌的人了，闲下来会有些无聊。”

    江漌寒顺着接了下去，“您不是有个孙女么，儿子儿媳妇工作忙，您平时不帮忙带带？”

    这话像是到了王老头的痛处一下，他的眼神涣散了几秒钟，神情十分抗拒，“我老了，带孩子带不动了，而且明盼他有钱，给孩子请了专门的保姆，也用不到我这个老头子，过年过节的能带月儿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我就很开心了。”

    那个漂亮的姑娘原来叫做月儿。

    江漌寒给叶西西使了一个眼色，王老头不愿意面对这个问题，接下来应该要交给她来温柔牌面了。

    叶西西一口气喝完了茶，又把被子递给了王老头，“王爷爷，你可以帮我再加点水么，我觉得很好喝，正好也有点渴了。”

    “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那水壶。”很快，他就拿着水壶回来了，嘴里还念叨着，“我们月儿长大了一定也和你一样漂亮可爱。”

    “王爷爷，你给我月儿吧，我也好想有个妹妹呢，不过我们家养不起第二个孩子了。”叶西西瞎扯起来一套一套的，要是老叶知道，估计要气吐血。

    王老头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来，“月儿啊，我们月儿从长得就好看，走在路上别人都要夸两句的那种，她也懂事，从来不撒桥提什么过分的要求，马上上学了，她爸爸要把她送到寄宿学去读书她也不什么，还经常安慰我没什么，哎，月儿就是太懂事了。”

    “寄宿学怎么了？”叶西西不解。

    “寄宿学虽然条件好，但是孩子在里面很容易学坏的，一般能进去的都是些富贵人家的孩子，准备直接学之后就送出国的，里面的孩子没几个好好学习的，天天攀比这个攀比那个，我怕月儿进去被他们带坏了，而且月儿又是不争不抢的性格。”王老头越越难过，不停地叹气。

    “那您可以和你儿子，让他不要把月儿送到寄宿学校去，就算工作再忙，也不至于照看孩子的时间都没有吧，不是请了人专门照看孩子么？”叶西西把话题引到顾明盼身上。

    “他啊。”王老头目视远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我这个儿子，一旦作了什么决定，别人的话他是一点儿都听不下去的，余梅也不想让月儿去寄宿学校，明盼不知怎么的，铁了心要月儿去，他们两人都为这件事吵了好几次架了。”

    江漌寒轻轻咳嗽了一声，示意叶西西不要再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了，赶快正事。

    叶西西心里明白，开口，“王爷爷，听您儿子是一名心理医生，在北京很有名呢。”

    王老头虽然岁顾明盼有诸多不满，但是叶西西这样夸赞顾明盼，他还是很开心的，“是啊，我也没想到明盼这么争气，本来我想着他就老老实实去医院做个医生就好了，结果他非要自己创业，没想到真的就弄出名堂来了。”

    “爷爷，其实我也是学心理的，这次来一是为了当年的案子，二就是想通过您这里问一下，您儿子的心理医院还需要人么？正好我也快毕业了..............”叶西西有时候觉得自己应该去演戏，真的，起假话来面不红心跳都不带加速的。

    王老头愣了一会，随即和叶西西笑了两声，“你姑娘和我绕了半天就是为了这事？你可别骗我了，你能这个江公子认识，能找不到工作？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可直吧，我老头子都告诉你们，肯定不隐瞒。”

    江漌寒站起身来，看向门外原先孙成鹏家的四合院，“王先生，我们都知道，当年的事情后，您儿子心理医院的大部分医生都来给街坊人做过心理上的解压放松工作。”

    王老头点点头，“是的，因为当时很多人都吓得不轻，警方又要求我们对这件事情绝对保密，才找的心理医生过来。”

    “是您儿子先提议让心理医生过来的，还是警方提议的？”

    “我记不大清了。应该是你们的吧，当时那个警官正为难怎么才能控制住风声呢，明盼知道了，就顺口了一句，然后你们就让明盼把医院的医生叫来了。”王老头如实道。

    “恩好。”江漌寒拿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老爷子你知道季和么？”

    “季？我知道的，哎，这孩子也是可惜了。”

    “怎么。”

    王老头给江漌寒满上茶，“季应该是在老孙一家出事前不久出事的吧，我听明盼，那时候他和季在研究一个新的什么催眠疗法，季好像是研究得有些走火入魔了，最后精神错乱了，才做出了那样子的事情，季这孩子平时很好的。”看得出来，他十分惋惜季和的死亡。

    “季和和令郎的关系怎么样？”叶西西心里冒出了一个想法，不过又觉得不太可能。

    “季和明盼关系很好的，他们很早就认识了，后来两个人又一起创业，早些年一起吃过不少苦的，可以是过命的交情了。”王老头好像想到什么，语气有些颤抖，“你们不会是怀疑明盼和季的死有什么关系吧？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可以用生命保证，明盼有时候虽然固执了一些，但是他人是很善良的。”

    “没有没有，我就是随口一问，王爷爷你不要想太多。”叶西西赶忙解释，“那爷爷你知道您儿子有没有弄什么网上医院之类的么？”

    “王老，您带我们去孙老家看一看吧，尽可能地把当年的场景给我们还原一下。”江漌寒断了叶西西的问话，王老头应了一声，带他们朝着孙老家走去，江漌寒故意走在后面一段距离，轻声在叶西西耳边，“一会你不要话，我来问。”

    如果他猜想得没有错的话，这个王老头，八成是被催眠了。

    孙成鹏家出事后，那四合院再没人进去过，钥匙在警方那里保留着一份，还有一份则是在王老头这里，是警方托他平时照看着的。

    “哎，这么些年过去了，我也是第一次再进这个大门。”王老头掸了掸门锁上的灰尘，开了大门。

    一进门，院子里到处都是灰尘，死气沉沉的。

    “王老，给我们详细讲一下当年你看到的吧，越详细越好。”

    “你们跟我来。”王老头推开客厅的门，里面传来了一股呛人的霉味。

    江漌寒和叶西西正量着屋子，“咔擦”一声，后方传来了院门被开的声音。

    “爸，你在做什么？”中年男人特有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