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了逐客令，江漌寒他们没有走程序询问追捕，自然是不能多待。

    “龚会长，我们下次见。”在他耳边轻轻了一句后，江漌寒就拉着叶西西离开了他家。

    “你刚刚是骗他的吧？”回到车上，叶西西看着江漌寒，按照王淼和王老头所的，龚老会长明明就是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怎么可能一下子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

    “嗯。”他点头承认，“我本来就没有十足的把握王淼和王老头的是真是假，不过照龚会长的反应来看，应该是真的了。”

    倒也是，他刚刚那副惊恐却故作镇定的模样，实在是漏洞百出。

    “龚会长不是个难对付的角色。”江漌寒看着她，“下次找个时间，争取能把他催眠一下，龚老会长才是那个最硬的骨头。”

    叶西西点点头，确实，龚会长太不懂得掩藏自己的情绪了，作为一个专业的心理催眠师，他的基本功都是不合格的。

    何明光和白羽飞的人一直守在龚老会长的别墅外头，从昨晚到现在，除了家政阿姨出门买食材扔垃圾之外，再没有人进出过。

    “龚老会长很难话，以前他涉及到一项金融诈骗纠纷中去，就十分不配合我们的调查，除非有搜查令和传讯令，否则我估计这个老骨头什么都不会，甚至连大门都不会让我们进的。”白羽飞想到之前和龚老会长交道的经历，就是一顿埋头叹气。

    “那江哥我们？”何明光看着他，拿不了主意。

    “去看看再。”

    江漌寒走在前面，敲了敲别墅的大门，不一会儿，一个女人前来开门，“你们找谁？”她的眼里充满了防备和狐疑。

    “我们找龚老会长，有些私事，没有提前通知就贸然跑来拜访，实在是不好意思了，可以麻烦您去通知龚老会长一声么？”

    女人半信半疑地量了他们一圈，最终不情愿地开口了，“你们等一下，我去问一下龚老会长。”随即，“啪”一声，又把门给关上了。

    几分钟后，女人回来开门，“龚老会长让你们进来，他在二楼书房，你们自己去找他吧，我就在厨房里，有什么事情叫我就好了。”

    二楼书房，龚老会长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枝头上盛开的花儿，颇有几分落寞的情绪。

    “龚老会长。”白羽飞敲了敲门。

    “白警官，有什么事情么？”龚老会长转过来，目光在他们几个人身上一一扫过，“这三位很是面生呢。”

    “三位应该也是警察吧？”龚老会长拿起了拐棍，正吃力地一瘸一拐地站了起来，“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事情，竟然让这么多警察一下子找上门来？”

    “王淼和王老头，顾明盼，您的医院和北京顾先生的仁美医院，还有前段时间Z省催眠师发挥的惨剧，希望龚老会长能将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们，方便我们调查。”和往常不同，江漌寒这次十分坦诚，没有作用一点儿心理战术，就是直奔主题，等他回应。

    龚会长拄着拐杖站了一会儿，大概是累了，靠在书桌旁边，“王老头，那可是我的老朋友了。”

    和王老头所的无异，当年，龚老会长和他是两个刚毕业的伙子，靠着自己的一腔热忱，两人有了一番成就。

    “后来淼那个孩子被发现了那种病，王老头一家人急坏了，到处求医，可那根本就是不治之症，怎么可能看得好呢？”龚老会长叹了一口气，“后来我偶然听国外有个医生对这种病症有独特的研究，就将他推荐给了王老头，王老头夫妻知道后，立马辞职要带着王淼去求医，我也不好阻拦，后来我听他们一家子出了意外，他夫人不在了，再之后，我们就没有联系了。”

    “龚老会长可以把您的那位国外医生的联系方式给我们么？”江漌寒走到他身旁，“有些事情，想向那位医生确认一下。”

    “时间太久了，早就记不清出了，应该是澳洲的一位医生，你们去医院问问吧，他们应该有所耳闻。”龚老会长敲了敲拐杖，“淼这辈子算是被这种病给毁了，他们消失后，我派人找了他们好久好久，一直到前段时间，我才知道他们在北京安定了下来。”

    “你派人找他们，目的是什么？”王淼过，龚老会长一直想要将他们一家赶尽杀绝，她和王老头东躲西藏，苟延残喘，才换得了这些年的平静生活。

    “我想补偿他们父女俩。”龚老会长的语速很慢，他回忆着，“那时候，我为了不断扩大公司的规模，到处找投资，也帮不上老王他们多少，可是渐渐地，我的事业稳定了下来，手上有了资金，想着老王这些年为了给淼治病，肯定也急需用钱，当初他把他的股份低价转让给我，我一直记在心里，所以能帮到他的，我一定会去帮他。”

    “你找到他们之后，又做了什么呢？”

    “我……我……”龚老会长突然支支吾吾地，突然，他猛地跌坐在轮椅上，捂着脑袋痛苦不已，那样子，好像大脑痛得要爆炸了一样。

    “您没有事情吧？”叶西西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他的肩膀，却被大力地弹开了，“别碰我。”

    他甩得叶西西就是一个踉跄，要不是江漌寒在背后扶住她，她八成是要摔在地上了。

    龚老会长慢慢转过身来，一双黑色的眸子盯着眼前的几人，“这么大张旗鼓地，来兴师问罪的么？有搜查令么？没有的话就给我立刻滚出我家。”

    他怒吼着，声音大到连楼下厨房里的家居阿姨都听得一清二楚，阿姨忙放下手中的事情跑上来，“龚先生，抱歉，我马上让这几位离开。”

    着，她就摆出了一副送客的姿态，“几位，你们过的，如果龚先生不愿意和你们交流，你们不会扰，现在还请你们离开，龚先生需要休息了，他年纪大了，不能有太大的感情波动。”

    何明光站在原地踌躇着，他不甘心就这样离开，明明才问出了一点问题。

    “好。”江漌寒和白羽飞同时开口，叶西西也点点头答应了。

    “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回去路上，白羽飞开着车，突然冒了一句出来。

    “怎么回事？”何明光赶紧问，他现在大脑有些紊乱，搞不清龚老会长和王老头王淼的话中，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人格分裂。”叶西西笃定地答道。

    江漌寒和白羽飞同时投来赞赏的目光，“是人格分裂没错。”

    刚刚龚老会长突然性情大变，其实就是体内另一种人格出现的症状，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一开始他们接触的那个人格，或许是龚老会长最初的人格，本性算是善良，至于后来出现的第二个，应该就是和这一系列事情有关系了。

    不过这种人格分裂的症状向来是心理学上的大难题，你根本弄不清楚他有多少种人格，他的人格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

    “龚会长那里倒是一个突破口。”江漌寒淡淡地着。

    “嗯，我会尽快向上面申报，找个时间就近将他带来审讯。”白羽飞开着车，很快到了他们下榻的酒店，“你们等我的消息。”

    天色还早，叶西西不想回去，索性拉着江漌寒去附近走一走，广州，好像她是第一次来。

    随意地走了两圈，他们的关注点又回到了案子上，叶西西对龚老会长的人格分裂很有兴趣，她有一门专业课就是研究人格分裂的，从医疗角度来，这是最高难度的心理疾病之一，这么多年来，王教授一直在研究治疗人格分裂的方法。

    目前比较普遍的方法是通过药物将宿主体内分裂出来的人格控制住，让他们尽可能少地出现，不过近来倒是出现了一种新的突破性疗法：任由宿主体内的几种人格发展，让他们互相争斗，最终剩下来的那种人格，就会是这个人唯一的人格。

    叶西西边走边将这种方法告诉了江漌寒，“我总觉得这种方法太突进了。”

    “确实。”江漌寒点头，“顾明盼季和的惨剧，不管龚老会长一家有多大的推动力，但是王淼给他们实行的筑梦式催眠术都是直接原因，至于龚老会长，我们不清楚他到底有几种人格，又是哪种人格在作恶，先按兵不动，看看情况吧。”

    “好。”叶西西挽住他的胳膊，对面时不时走过几对情侣，纷纷朝着他们的反方向走去，叶西西好奇地看了一眼，发现后方有一个广场，上面聚集了好多男男女女，应该都是一对对的情侣。

    作者有话要：

    下一本娱乐圈……甜文，文案最近放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