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鸡头的稳定性，来代替专业的设备。

    当时第一想法是马上联系研究生肖震，他作为实验室老师赵家全名下的学生，在全程跟进这个景区广告项目。

    但是转念一想，已经是晚上了，这种外接的项目介于公事的学习和私事的外快之间，唐突打扰人家，怪不礼貌的。

    谁喜欢非工作时间还被问起操心的工作呢，谁乐意自己下班放学后的私人生活被侵占打扰呢。

    于是留到第二天上午，再行联系。

    “路满学弟，这么快就想出一试了？”电话那头的学长肖震，话语间兴致很高，“打算怎么做？”

    “摄录像实验室，有没有特别袖珍的dv？”路满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重量越轻越好。”

    肖震思考片刻：“有一个，只有300g重，是特种装备类型的摄像。把它拴在话筒杆上，用来伸进嵌缝废墟造景里，或者深洞里面，专门拍摄这种pv片段。”

    “太棒了，有专业级的设备更好。”

    “我给值守在实验室的研究生打声招呼，他中午正好来景区，让他顺便带上这台子。”

    不过肖震摸不着头脑：“这种子的减震防抖功能很普通，而且体积的拿在里更容易抖动，学弟你确定用这个？”

    “肖震学长，容我卖个关子，到时给大家演示。”

    用鸡头当稳定器的野路子，电话里几句话不清，清了对方也会质疑可行性。还不如是骡子是马，牵到场上遛一遛便知。

    路满放下电话，看向身边的双胞胎姐妹花：“先去吃早餐，苓依你想吃什么？”

    顾苓依弱弱看了看妹妹，顾嘉儿因为路满故意无视她，脸颊已经气鼓鼓的了。

    “我都可以的”顾苓依低声细语。

    “那你呢？”路满问向顾嘉儿，语气极为敷衍。

    顾嘉儿这一刻只想揪着他的衣领，给他脑浆晃匀咯。

    “我也随便，都可以的。”顾嘉儿撇撇嘴。

    路满心里呵呵冷笑，姐姐顾苓依如果“都可以”，那是真的随意，就算路满现在拉着她，大早晨的再跑到休息室啃馒头，这姑娘都心满意足的。

    可倘若是妹妹顾嘉儿“随便”

    “还是昨天的鸡汤馄饨？你姐没吃过呢。”

    “连着吃同一家？哥哥换一个吧”

    “刚刚路过一家水煎包，我看一笼笼出锅，卖得挺快。”

    “不太想吃”

    “蓬莱面？潮声论坛上的好评很多。”

    “哎呀，也不能到了海边就只吃海鲜嘛。”

    “简单点，油条豆浆。”

    “不要。”

    “唉”路满直接叹气。

    这就是女生经典的路数，问就是随便，随便就是你连十个都不合她心意。

    假如现在直接问顾嘉儿，你想吃什么。

    大概率她会回：我了呀，随便

    顾苓依晃晃自家妹妹的袖子：“要不就简单一点吧”

    路满对这种情况有所预料，这都是重生前和顾嘉儿长期斗争总结的宝贵经验教训。

    他抱起膀子：“其实我昨晚就猜到了你肯定特想去的一家早餐，在写在备忘录里，只是不知道我们俩默契程度高不高了。”

    顾嘉儿顿时来了兴趣，抬头看看路满：“才不信，你又不是苓依，肯定猜不对。”

    “你上三个想去的地方吧，看看我三次会能不能命中。”路满诱导她想出三个地点。

    “莒县羊汤？”顾嘉儿想了想。

    “嗯，还有，羊肉面，或者素馅火烧。”

    路满笑笑问道：“家附近的羊汤馆，差不多每隔十米就有一家，在咱们县里还没有尝腻吗？”

    “就是要试试这边的味道，和家里有什么不同嘛。”

    顾嘉儿好奇想知道结果：“哥哥，猜中了没有？”

    路满不回答，只是转身，胳膊背到后面勾勾：“走了，跟上，我们去找家莒县羊汤。”

    顾嘉儿有些不乐意，还没有验证和他的默契程度呢。

    她蹦跳跟到路满身侧：“哥哥，快给我看看你的备忘录，真的猜中了？”

    “我备忘录是空的。”

    路满头也不回：“无论你出的是哪儿，我带你去第一个出的地方。”

    顾嘉儿瞪大眼睛：“你！”

    “你自己了，想试试两个城市的羊汤有什么不同。”

    路满用她的理由，堵她自己的嘴：“你去不去，我和你姐姐两个人去也行。”

    “你做梦！”

    顾嘉儿马上把她姐姐拉到自己身旁。

    路满暗自笑笑，顾嘉儿的性子不是大原则上的无理取闹，充其量是事情上闹腾了一点，只要用些恋爱中的套路，可以拿捏住的。

    有人会乐于看到自己的女朋友耍点类似的性子，为生活添加点调剂和情趣。

    有人却是另外的情况，忙了一天身心俱疲，或者本身就是个希求平平淡淡过知心贴己日子的人，回到家碰上女朋友耍性子，只会平添心烦意乱。

    谈个恋爱而已，还要成天去猜心思，想出套路来和她斗智斗勇，没意思，不如拉倒。

    家属区向北走，到学生们住宿的东升宿舍园，看到一家莒县招牌的羊汤店。

    三人走进去，老板正陪着妻子女儿在角落的桌吃着早餐，发现客人后，他起身迎上前。

    路满在收银台的菜单前，点上三碗羊肉汤，一份拌豆腐。

    顾家双胞胎姐妹站到他身后，两个美女，双倍的惊艳。

    引得正在吃饭的老板娘和她上学的女儿，频频抬头，目光中满是诧异和欣赏的神色，女儿更是汤匙停在半空中，看着双胞胎目不转睛的。

    顾嘉儿和她们母女两个对视，微微露出礼貌的笑容，而当她的目光经过母女两人的早餐时，顾嘉儿有些不解。

    “苓依，我还以为，她们早餐会是羊汤，主食会和客人一样是锅饼。”顾嘉儿窃窃私语道，“可是她们，碗里只有藕，泡的是馒头。”

    顾苓依不痕迹地往母女那边看了一眼，确实如此，羊汤的汤色乳白，而她们的汤清水般寡淡，只飘着一两块藕。

    她想了想，道：“羊汤和锅饼要卖钱的，自己舍不得吃呀。”

    到这里，顾苓依望了路满一眼。

    “哥哥的父母做服装生意，他家的店里就有进品牌服装货，但你见过哥哥和霜，穿过品牌衣服嘛？从来都没有，他们都是捡没牌子的尾单衣服穿。”

    纺织之家无新绮，羊汤鬻者饮藕汤。

    顾嘉儿沉默片刻，转头瞅瞅路满，见他在和店老板聊起海曲和菏市羊汤的区别，没有听到她们姐妹两个的悄悄话。

    她放低了声音：“苓依，我有种直觉，哥哥他现在，或许正在面临更困难的家境。”

    “我好想帮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