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阿楷。”

    出租车上，路满向负责的合伙人，打去了一通电话。

    “之前我听有中字号的媒体想采访你来着，你给推了？”

    “没有，也不是推了。”

    阿楷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淡的。

    “团总央的媒体那边，有我们中传的师兄，也是三国杀的粉丝。”

    “我想让田游帮我接受采访，但是最近，我们都被盗搞得焦头烂额采访的事，就无限期搁置了。”

    “放宽心。”路满道，“在现在这个环境下，盗不可能防得住，再往后，外面卖出0套三国杀，能有套是正，我们就烧高香了。”

    “再者，我们的客户群体，以学生和年轻打工人占绝大多数，经济能力有限的客观条件摆在那儿。”

    “三十多块的正买不起，花几块钱十几块买套盗，也无可厚非。”

    路满笑道：“不定，等他们以后富裕了，会想起来入份正补个票，或者我们推出线上的三国杀游之后，他们成了自来水粉丝，也不错。”

    阿楷在电话那头“嗯”了一声，他也清楚盗禁是禁不绝的，这是一个总体经济环境和长期意识养成的问题，当大家的闲钱都多了、觉得正定价合理了，同时也普遍认识到盗的危害，才能自觉抵制盗。

    但实现这种愿景恐怕要很久很久才能实现了。

    “路满，现在有个很难解决的问题。”

    阿楷坦言：“市面上新出来一种盗卡牌，和我们的正，逼真程度简直一模一样。”

    “不会吧，盗应该是自己开模，用比较差的纸和油墨，不然成本居高不下，怎么能卖得死便宜死便宜的？”路满道出自己的疑惑。

    “连防伪技术都用一样。”

    阿楷顿了顿，道：“我和田游怀疑，就是印刷厂监守自盗，从源头出去的盗。”

    路满“哦”了一声，沉吟了几秒，问道：“现在签约了家印刷厂对吧？”

    后座的顾苓依与顾嘉儿，听路满起“盗”之类的字眼，现在又陷入沉默，她们更替他揪心了，姐妹两个紧紧攥在一起。

    ()(e)　　“嗯，不确定是哪家做的，田游计划去查查，也没有想出好办法。”阿楷道。

    路满接着：“下一次，画种不同的，分别传给印刷厂。”

    “啊？”阿楷一时间跟不上路满的节奏。

    “比如出个新的英雄卡，技能描述里重点标黑的字体，可以用不同的黑体，艺术粗黑、魏碑黑、公文简体黑等等。”

    路满讲道：“又或者在不起眼的地方弄点个没有意义的编号，比如一是2006--2233，另一后缀就是66，总之弄出个不影响收藏实用但又可以被我们区分出的底来，到时候看看市面上流通的是哪，就锁定对应的印刷厂了。”

    “还得是大老板的脑子啊！”阿楷听了之后大喜过望，干就干，“我这就让戴清和霖玲去准备！”

    “哎，阿楷，还有那采访的事儿！”

    嘟嘟嘟——

    阿楷挂断得太快，路满摇摇头：“算了，过会儿给他发短信吧。”

    路满放下，舒缓下肩膀的同时，低声道：“不过结果可能会吓阿楷一跳吧，最差的情况，估计是八家印刷厂都在偷偷搞盗”

    “也该着建自己的印刷厂子了啊。”

    下车后，路满看看双胞胎姐妹：“想好吃什么没——欸，你们不舒服？晕车了吗？”

    顾苓依和顾嘉儿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脑袋都搭拉着，任谁都可以看出她们心情十分低沉。

    顾嘉儿摇摇头，先道：“哥哥，我们没事。你先忙你的事情去吧”

    “去冲印店也只是走个过场，既然人家明摆了不接咱们的生意，明肯定是有人给他们打过招呼了，我们再费口舌也没用。”路满一脸无所谓道，“干饭要紧，你们先选餐厅。”

    “那就”

    顾苓依和顾嘉儿对视一眼，随即顾苓依指向旁边一家店：“沙县吃吧？”

    “额学校旁边不是有么。”

    路满没想明白，这姑娘不是个吃货么，放着市区里种类繁多的美食不选，选了家就近最便宜的。

    “那就，楼上有家烤肉海鲜自助。”顾嘉儿马上道，“哥哥，这回我请，那个、那个，我是欠了苓依一顿，所以这次必须请她，哥哥最后不要买单就对啦。”

    ()(e)　　“行吧。”

    他一时确实没有想到，是这俩双胞胎姑娘误会了他的事业情况。

    在姐妹两人的猜想中，证件照被人针对、农场游戏“前途未卜”并持续烧钱的时刻，就连远在燕京的三国杀都遭遇了“滑铁卢”，遇到了难搞的盗问题，路满现在的压力，无论是资金压力，还是心理压力，必定都是极大的。

    吃过午餐，顾苓依和顾嘉儿仍然心事重重，跟在路满身后。

    路满的注意力则在构思这两天跑来跑去的计划上，也只当双胞胎是因为某些事而有点兴致不高。

    他和两个证件照团队的成员汇合，去了最常合作的冲印店探探情况。

    结果不出所料，老板嘴上着器坏了、其他加急订单太多等客观理由，意思很明确，你们的活不接了，另请高明。

    路满也直接开了，种家4个照相馆使出的招式，他很快就能解决掉，大不了他跑去隔壁的沂城去冲照片，那边是北方物流之都，商业种类齐全还便宜，量大的话能讲价到几毛钱一张。本来他还想通过冲印店老板联系下印刷全套流水线的厂家，大肆采购一波器，而店老板作为沟通联系的中间人，他自然不会亏待朋友云云。

    冲印店老板乐了，只觉得眼前这个年轻过头的伙子口气太大，还流水线呢，动辄几十万的设备，怎么可能是路满这样还在上学的孩玩得起的。

    于是店老板径直挥谢客，那你们去沂城吧，恕不远送。

    出了门的路满神情如常，而陪着他一起的两个学生就很难受了，脸色憋屈。

    在广场路边的观景亭里，路满和双胞胎碰面，简单讲了讲碰到的钉子，听得顾苓依和顾嘉儿脸更愁了。

    “没关系的。”

    路满笑道：“人生就是这样，大起大落落落落落落——”

    “哥哥！”顾嘉儿嫌他这时候了还挺风凉，轻轻掐了下路满的胳膊，“把你的落字收回去呀！没有这么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