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劝说救人
阿若正坐在廊下看书,他虽是被关在这院子里不得出去,但在这个院子里,他过得倒是逍遥自在,想吃什么想用什么,都有人送来,好生养着他,毕竟如今他这具身体,可是乐平公主。
谁敢怠慢了去?
宋道隽进门就看到正在看书的阿若,忽然觉得有点不爽。
他们在外面忙得要死要活,为了捉贼千辛万苦,自己的娘子甚至为救依塔,到处找法器,接下来还不知道会面临什么危险。
这子倒好,如此悠哉悠哉,实在让人气不过。
他压着怒气跟在赵笙后面走过去,阿若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看见是他们二人,又低下眼眸,翻了一页书。
“你们来做什么?我阿姐救出来了?”
宋道隽:“还未曾。”
“人还没有救出来,你们到我眼前来晃什么,不知道我看见你们就心烦?”
他这刻薄的口吻,实在让人听了来气。
宋道隽心里不满,脸上却笑,眼里闪着冷光。
“你着什么急?我们已经准备好东西了,只等三日之后作法,将你阿姐的魂魄救出来。今日来寻你,是有一件事情想要问问你。”
阿若头都不抬,又翻了一页书,“事情都没办好,就想来跟我谈条件,你这生意谈的是不是太轻松了一些?”
宋道隽被堵,自然不满,却没有怼回去。
他眼下不能为了打老鼠伤了玉瓶,该忍还得忍。
于是宋道隽挂着笑,将邓大娘子的遭遇了一遍,这件事的时候,宋道隽一直盯着阿若看,别看阿若始终没抬头,可听到邓大娘子的遭遇,阿若却忘了翻书,显然自己的话,他是听进去了。
宋道隽对赵笙点了点头,赵笙接过话头:“大祭司可是跟邓娘子有什么愁怨不成?”
阿若冷笑:“他们有什么仇怨,我怎么知道,我跟这位邓大娘子是没有仇怨的,跟我有仇的只有你们赵家,还有柳家。”
“既是无仇,为何大祭司要这样对一个女子下狠?”
阿若放下书,拿起一旁的茶,轻轻饮了一口。嘲笑看着宋道隽:“王爷真是五十步笑百步,当初您算计木芳颜的时候,不也是想要毁了她的名声?你对别人下不软,怎么到了邓娘子这儿,就觉得大祭司的段卑鄙残忍了?”
宋道隽一点不心虚:“你这话的好没道理,我与我娘子,那不过是打闹,犯的错尚可能原谅。可这位大祭司倒是心狠辣,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若真让他得了逞,邓大娘子才真真是走投无路,只能去死了。偷摸跟杀人放火,那是天壤之别。”
阿若冷哼,显然不屑与他的狡辩。
他那不屑的眼神,让宋道隽的笑容有些挂不住。
他已经在脑子里盘算了上百种死法,每一种都可以施加在阿若身上,让他痛苦而亡。
阿若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对方在脑子里虐杀了上百遍,他显然并不愿意配合这两个人,出他们渴望的答案,“你们要是没事,就赶紧走吧,什么时候把我阿姐救出来,什么时候我们再谈!”
这就是要赶人了?
宋道隽看一眼赵笙,赵笙叹息一声,竟对着他拜了一下。
阿若似笑非笑看着他,一言不发。
赵笙道:“我知道你憎恨我们,恨我阿耶无能,没保护好你阿姐,恨我祖母跟我母亲心狠辣,将你阿姐害得这般惨。可是邓娘子是无辜的,她差一点就受了和你阿姐一样的罪过。你想想,当时若有人相助你阿姐,或许她也不会那般惨死。
如今邓大娘子,就好比你当初的阿姐。我们拉她一把,救了她的命,这世上就少一桩悲惨事。阿若,若有可能,我希望你能够救一救邓娘子,免得她再遭横祸。”
他的这番话,真是刺激到阿若的心。
阿若的确曾这样想过,阿姐当年若有人相助,何至于受了那么多的罪。
那位邓娘子似乎与自己的阿姐交叠在一起,若能救一救她,似乎就是救了曾经的阿姐。
阿若被触动,冷冷一笑看着赵笙:“不愧是状元郎,这服人的本事,的确非同凡响。”
宋道隽并不插话,只静静看着阿若,他似乎松动了。
阿若想了想:“我只知道大祭司在江南布了局,凌云观的道人去南边,结识一些富商,似乎想从江南到买粮食。”
买粮食?
宋刀隽顿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阿若看着他笑:“郡王富有黄金王的名号,不愁吃穿,哪里晓得底层百姓的劳苦。你们中原富庶,这江南道的粮食更是富甲天下,可我们西南就不同了。那里多高山峻岭,难以耕种,粮食奇缺,甚至连盐巴都很缺。我们为了吃口饭,只得跟你们汉人做交易。可你们汉人心黑,多数时候总要坑骗我们里的东西。”
然而他们没得选,为了活命,哪怕这口粮食贵的跟金子一样,他们也要低头认了。
听到此处,宋道隽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想。
一个大祭司无缘无故,弄那么多粮食要做什么?
赵笙也想到了,问道,“这跟邓大娘子的事又有什么关系?”
阿若:“听你这番阐述,想来那位邓娘子的确是个能生孩子的。大祭司虽然心思恶毒,但他的巫术却是真实厉害的,我猜那富商定是想儿子想疯了,他以此为由,给了富商这个生儿子的法子。或许这邓大娘子,就只是命不好,被他选中成为棋子,便宜卖给富商了。
我想大祭司应该从那位富商身上,得到了很多很多粮食。”
宋道隽想起来,关在牢里的商贾,的的确确是做粮食生意的,哪怕这一次江南官场震动,他家中也没有受到牵连,依然富庶,否则哪有胆子拿十五万两银子,坑邓大娘子生孩子,还用这么龌龊的段。
至于为什么只是绑邓娘子去给他生一个孩子,而不是凭着财力迎娶邓娘子过门。
宋道隽想了想,最合理的解释,就是邓怀哲父子舍不得女儿尊贵的身份,下嫁给一个商贾。
既失了侯爵府的面子,又少了攀附权势的会。
但为了那十五万两银子,又能狠心让女儿去给别人做生孩子的工具,真是狠毒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