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形同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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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裴仪并不需要遮掩自己的身份。

    镇国公主的这份好意,她心领了,但不会接受。

    裴仪温和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姑娘,浅笑着委婉拒绝道:“我平生风流,不喜约束,还是别去祸害人家姑娘了。”

    对于这份拒绝,晏落鱼倒也没觉得意外。

    她从一开始便没有想过裴仪会一口答应联姻。

    但是,她想要和裴仪联姻,也需要和裴仪联姻。

    她的父皇已经对裴仪磨刀霍霍。

    淮南王也随时可能拿裴仪的性别作伐子。

    一旦裴仪的女儿身曝光,随之而来的便是灭顶之灾。

    她不想看裴仪就这样走上灭门之路。

    她想要拉裴仪一把。

    在当前这等危之下,要想让裴仪脱离性别困境最好的方式便是——她与裴仪成亲。

    倘若裴仪成了她的驸马,那她俩作为夫妻,便是荣辱与共。

    从此以后,裴仪的难题,便是她的难题。

    她的难处,自然也是裴仪的难处。

    旁人在动裴仪之前,必须得掂量一下她这位镇国公主的分量。

    她自然也会全力维护裴仪。

    而父皇在她的压力之下,必然不会再想着追究裴仪的性别之谜。

    至于淮南王这种野心勃勃之人,若是他还一意孤行非要找裴仪麻烦,那她便与裴仪联灭了这等狂悖之徒。

    不过,这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裴仪愿意做她驸马的情况之下。

    倘若裴仪不愿意与她成亲,那她便没法庇护裴仪。

    更确切地,恐怕裴仪从此往后便站在了她的对立面。

    裴家野心昭昭,霍氏皇族已经快要压制不住这等大族。而裴家的这位姑娘又拒绝与她这位皇室公主联姻,那便是切断了与霍家的亲密联系。

    此等情况之下,她又怎能不站在皇家这边朝裴仪开刀呢?

    可她终究还是想放裴仪一条生路。

    所以,裴仪今日一定要答应与她成亲才好。

    晏落鱼心里很是沉重。

    她一错不错地凝视着裴仪,好像要看到对方的灵魂深处。

    她很郑重地道:“裴仪,你不是祸害。你人很好,京都的姑娘都想嫁给你。”

    这话时,晏落鱼的声音很轻,轻得就像是一场浮华虚幻的梦,好像轻轻一碰便散了、破了。

    裴仪不免有几分动容。

    她这人向来不吝惜于夸赞自己,厚着脸皮轻笑着拒绝道:“我人虽好,但却不会是一位好夫君。”

    晏落鱼不觉莞尔,柔声道:“你都还没做过别人的夫君,又谈何做不做得好呢?”

    这话时,晏落鱼虽然神情与语气都很平静,但心里却是又沉重又着急。

    她迫切地希望裴仪能答应和她成亲。

    倘若是别人陷入陷阱,她自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可这人是裴仪。

    她这辈子兴许就只动过这一次心,就只这么用心地为一个人考虑过。

    她都已经想好了,裴仪会是她唯一的正夫。

    将来她登基为帝,裴仪便是她的皇夫。

    她知道裴仪与她一样同为女子,自然不可能与她孕有子嗣。

    换句话,只要裴仪是她的正妻,亦或是她的正夫,那她就注定不会有自己的嫡出子嗣。

    嫡出子嗣有多重要,她不是不知道。

    可为了裴仪,她愿意做这样的让步。

    但这一切让步的前提是,裴仪要愿意“嫁”给她,或者是裴仪愿意“娶”她。

    倘若裴仪始终不肯与她结为夫妻,那她俩注定最终只能形同陌路,甚至是刀剑相向。

    这种惨烈的结果,晏落鱼不是不能接受,只是会极为难过。

    她没法直接对裴仪:你若是不“嫁”给我,那我父皇对你动之时,我便不会护你;淮南王对你动之时,我亦不会护你。你女儿身曝光之日,便是你身败名裂之时,裴家也会与你一道步入万劫不复之地。

    晏落鱼是真的着急,着急到甚至有些难过,但这些情绪也只能深深压在心底。

    裴仪并不能领会到晏落鱼那一番心思,她只是本能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但不管如何,裴仪心里很清楚,她压根儿就不想和镇国公主成亲,她也不需要和镇国公主成亲。

    若是成了亲,那她便顶着个驸马头衔,从此便和皇家斩不断、理还乱。

    更遑论她自己本身就是个女人,将来必定是不会和镇国公主厮守终生的,换句话,她注定要与镇国公主和离的。

    这会欠镇国公主很大一个人情。

    而她并不想就这样欠下一份本就不可以不欠的人情。

    裴仪端起杯盏轻轻饮了一口茶,清香的茶水在口中散开,让她的心思更为沉静。

    她缓缓开口道:“公主,裴某并无娶妻的打算。像裴某这种三心两意的人,是不可能与谁白头偕老的。裴某不敢耽误人家姑娘的终身大事。更何况,裴某确实对女人没有心思,委实不敢害了好人家的姑娘。”

    晏落鱼何等聪慧,似这样的话究竟意味着什么,她又如何会不知道?

    若是旁人这般拒绝她,兴许她就恼羞成怒了。

    可面对裴仪,她却多了许多的宽容与谅解。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太心急了。

    她能接受女人,但这并不代表裴仪也如她这般能接受女人。

    也许,她这等急于求嫁的样子吓到裴仪了。

    晏落鱼心里有了计较,当即临时改变了策略。

    对于裴仪,她需要徐徐图之,切不可操之过急。

    虽然志在白头相守,但初时不妨以闺中密友的方式缓缓接近。

    这日久天长的,就算裴仪起初对女人毫无兴趣,可也保不齐在漫漫厮守中逐渐动了情。

    晏落鱼很有信心,只要裴仪肯与她成亲,甭管裴仪初时对她是个什么态度,将来肯定是会对她动心的。

    所以一切问题的关键都在于——现在一定要想方设法哄得裴仪与她成亲。

    心思转过千万重,面上却是岿然不动。

    晏落鱼巧然一笑,状似不在意地半真半假道:“三郎这话倒是不错。”

    “这世间没有哪个姑娘愿意嫁给一个心思不定的郎君。”

    “三郎自己不喜欢女人,可也巧了,我也不喜欢女人。”

    “不过,我这人看不得姑娘落难,尤其是看不得德才兼备的姑娘落难。”

    “所以,为了让人家姑娘少受些苦,我倒也愿意做些权宜之计。”

    话到这个份儿上了,晏落鱼也不打算继续含蓄委婉了。

    她轻轻握住了裴仪那只摩挲着茶盏的素,以一种很恳切的轻柔语调继续道:“三郎,不管前路如何,我都愿意陪你走下去。”

    “不过,究竟是走一程,还是一直走下去,这得完全看你自己的意思。”

    “我也没奢望能与谁白头偕老,毕竟作为一个女人,我也是希望能有一个货真价实的夫君与我生儿育女。”

    这一番话,句句恳切肺腑。

    裴仪听来,倒也的确动容。

    晏落鱼是在告诉她,所谓成亲都只是权宜之计,将来只要她想和离,那都是可以和离的。

    而晏落鱼本人也没打算和她假凤虚凰一辈子,人家也是想找个真男人生孩子的。

    可问题是——

    “我的确没有娶妻的打算。”裴仪满目认真,很诚恳地道,“我不想耽搁公主。”

    “将来若是和离,我一个‘男人’自是没什么损失,可公主一个姑娘家必定名誉受损。”

    “公主没必要为了帮我而背上这么一个污点。”

    晏落鱼虽是自问心肠冷硬,可听到对方这么问自己打算,她也不免心头柔软几分。

    她那只握住裴仪的不禁轻轻收拢。

    她轻笑道:“就冲三郎这句话,我就算背上污点又算得了什么?我不介意和离。”

    裴仪很认真地道:“可我介意。”

    晏落鱼愣怔了一瞬,心里趟过了一丝暖流。

    她轻轻握紧裴仪的,柔声但很坚定地道:“三郎娶我吧。我护你。你也护我。”

    这话虽短,但却犹如千钧重。

    裴仪觉得自己承担不起。

    她忽而意识到,今天这话是不能再谈下去了。

    对方显然是抱了必然要“嫁”给她的心,可她并没有要“娶”对方的心思。

    一点都没有。

    她根本就不想多了一重所谓的“驸马”身份。

    裴仪骤然收回了那只被握住的。

    紧接着,她倏然站起身来,客气但又疏离地行礼道:“公主蕙质兰心,裴某不堪良配。”

    “裴某自知风流不羁,不敢毁公主清誉,就此告辞。”

    话落,裴仪转身便往屋外走去。

    此等变故,晏落鱼委实没有预料得到。

    她惊然变色,当即站起身来,广袖一下子拂倒了放在桌面上的茶杯。

    那茶杯中的温热茶水流淌而出,将她的衣袖都染湿了一片,可她也没丝毫注意到。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裴仪身上。

    她牢牢凝视着裴仪的身影,着急但又有些委屈地厉声喝止道:“裴仪!”

    裴仪听得这声喊,不由得脚下一顿。

    但她太明白了,若是自己此刻留下来,这话题必然是不缠不休。

    这样的结果不是她想要的。

    裴仪狠了狠心,直接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晏落鱼见对方突然停了一下,本来心里还有一点希望。

    可随即便见裴仪继续往外走,她一颗心不禁沉了下去。

    晏落鱼着急地上前一步,但又马上顿住了脚步。

    她虽是心仪裴仪,但也没有到死乞白赖的地步。

    就算是她想挽留裴仪,那也绝不是闹着嚷着逼对方回头。

    她现在只是在难过而已。

    她想告诉裴仪:你要是今天走出这个门,我俩从此就各自为阵了。

    你不肯与我结为夫妻盟友,那便是与裴家一道站在我的对立面。

    别人对你下之时,我虽会心疼,但绝不会软。

    你为何要与我为敌呢?

    我俩一起共谋这天下不好吗?

    但这些话,她没有一句得出口,也不能出口。

    晏落鱼心里忽而一片酸涩。

    她瞪着裴仪的背影,千言万语到了嘴边也不知到此该如何措辞才好,最后只能颇有些绝望地又喊了一声:“裴仪!”

    裴仪听到这一声明显情绪不太对的呼声,不由得脚下一顿。

    但这一停顿并没有持续太久,下一瞬,她便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外走了。

    她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她所图甚大,所谋甚伟,根本不可能与一个皇室的公主暂且达成夫妻关系。

    更何况,这一位皇室公主明显雄心勃勃,这与她心中所图已经冲突了。

    她俩所图的显然是同一件事情,如此冲突,又怎么可能一起共事?

    裴仪心里明镜似的,脚下不由得更为坚定快速。

    晏落鱼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带着几分希冀一直凝视着裴仪的背影。

    可直到看着裴仪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了楼梯拐角处,晏落鱼眼里的光彩不由得随之一点一点地暗了下去,随之代之以难于言喻的哀伤。

    裴仪这是彻底放弃与她站在一道了。

    晏落鱼心里骤然情绪翻涌,各种酸涩涌上心头,眼眶都似乎有些湿润了。

    她缓缓闭上眼睛,微微仰头深吸了一口气。

    莫强求。

    有的人注定与自己不是一路人,走散了便散了。

    将来若是对上了,各自自求多福吧。

    另一厢。

    裴仪快步走出了阁楼。

    丫鬟知蝉候在阁楼大门口,一见她出来,立马微微蹲身行礼道:“恭送裴大人。”

    裴仪微微颔首以示还礼。

    她疾步走过甬道,穿出了月洞门。

    七杀与萧君集两人便是被阻拦在了月洞门外。

    两个男人早就在此处等得不耐烦了。

    尤其是萧君集,双抱着西施狗,伸长脖子往月洞门里张望了好几次,整个人不出来的烦躁。

    与他一起等在此处的七杀不由得也受其影响,心里也烦躁得不行。

    到后来,七杀忍无可忍地道:“你别在这儿望来望去了。”

    萧君集冷冷地瞥他一眼,讥讽道:“你不忧心三郎,我忧心!你不着急,我着急。”

    话音刚落,耳边便响起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萧君集心头一动,连忙寻声望去,果真是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之人。

    他当即欢喜地喊道:“三郎”

    裴仪快步走了过来,一撩衣摆,一步便跨出了月洞门。

    她神色肃穆,一言不发,只是匆匆赶路。

    萧君集见她这般反常,不由得微微一怔。

    七杀也是愣住了。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随即不约而同地动身追了上去。

    一行人安安静静地上了马车,谁也没有多言。

    一路上,车轮碾压过路面的声音混在马蹄声中,甚是清晰。

    两个少年郎各自分坐在裴仪的两侧,都安安静静的,一句话也没多,竟是反常地没像平日里那样拈酸吃醋。

    当然,不是两人突然就境界升华不吃醋了。

    而是大家都是很有眼力见的人。

    吃醋的目的是要引起心上人的注意。

    可如今,心上人明显就情绪不对劲儿。

    他们若是在这个时候争风吃醋,那不是活脱脱惹心上人心烦吗?

    所以啊,吃醋要看时,如今谨守本分才是正途。

    过了一会儿,马车停在了裴府大门外。

    裴仪没有多言,直接撩开马车门帘便踩着下马凳兀自下了车,接着,她便快步走上了台阶,跨进了大门处的高高门槛,一溜烟儿地便往书房走去了。

    萧君集抱着西施狗,连忙也跟着下了车。

    七杀动作也是极快,撩起车门帘直接跳下了车,连下马凳都懒得踩了。

    萧君集面露担忧,侧过脸看向情敌,低声道:“三郎今日这是怎么了?走路这么快,都不等等咱们的。”

    七杀也心头困惑得很,但他紧抿着双唇一言不发,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好的。

    萧君集本来是跟情敌一起吐槽一下的,可谁曾想这位情敌竟是一句话都没有。

    倘若今日在他身旁的人是荀欢,恐怕早就和他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开了。

    萧君集不免有些郁闷。

    他瞪了眼情敌,嘲讽地吐槽:“你可真是个木头。”

    七杀目光一冷,威胁性地狠狠瞪向了萧浪人。

    萧君集丝毫不怵,直接头也不回地跑着追心上人去了。

    七杀见情敌这副嚣张无度,心头不免有些气闷。

    他虽也加快脚步追了上去,但心里忍不住琢磨:我真是个木头吗?我这么没情趣的吗?三郎会不会嫌弃我呀?我该怎么改一改啊?

    过了一会儿,两个男人总算一同抵达了书房外。

    然而,两人走进房门一看,书房内竟然不见人影。

    “三郎人呢?”萧君集困惑地道。

    七杀快速退了出来,询问看门的厮道:“你可看到三爷回来了?”

    厮摇了摇头,恭恭敬敬地道:“不曾。”

    “这可就怪了。”萧君集蹙眉道,“我明明看到三郎往书房方向走了呀。”

    七杀眉头紧蹙,心他也是看到三郎往这个方向走了。

    按道理,三郎并不会比他们快多少,不该就这样和他们彻底走散了呀。

    七杀心思转了转,还是没想出三郎会去哪儿了。

    他从滴水檐处的长廊退了出来,直接走到了天井处的甬道上,紧接着四处张望。

    并没有人影。

    接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抬起头往屋顶上望了望。

    果然

    七杀足下轻轻一点,运起轻功便踩着柱子借力飞上了屋檐。

    而在屋檐的那一头,他家三郎正坐在屋脊上,

    她单托着下巴,出神地凝望着远方,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而在屋檐底下的萧君集见自己的情敌伙伴突然跑房顶上去了,顿时便心里有了底。

    他也打算运起轻功往屋顶上去。

    谁曾想,脚在柱子上借力之后,竟是没法直接上屋檐——他就在堪堪距离屋檐一寸远的地方停下了,接着再落回了地上。

    萧君集脸色僵硬了。

    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他甚至怀疑站在长廊上的那两个守门厮在笑话他。

    他生无可恋!

    啊,呸,他是羞愤得想要撞墙!

    他怎么可能会飞不上屋檐呢?

    曾经的他,可是夜间穿梭于屋檐上,追了三郎好几条街呢。

    可今时今日怎么就飞不上去了呢?

    萧君集望了望屋檐,又低头看了看怀中的西施狗。

    不明所以的西施狗仰起头来看着他,一双圆圆的狗眼睛大大有神,且充满了疑惑。

    一人一狗就这样四目相对。

    萧君集突然觉得自己找到了理由。

    他恨恨地道:“我明白了,就是你拖累了我!”

    西施狗满脸困惑:这个愚蠢的人类到底在啥?

    萧君集将怀中的西施狗放到了一旁的石桌子上,接着摩拳擦掌,再一次运起轻功往屋檐上飞去。

    这一次,他果然身轻如燕,而且整个高度也变高了!

    但是——

    他还是距离屋檐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住了。

    接着,便又落回了地面。

    萧君集面色彻底僵硬了。

    这不正常!

    这不可能!

    他明明轻功一流的,怎么会这个样子?

    “噗嗤”

    不知道是哪儿传来了一声偷笑。

    这简直不啻于导火索。

    萧君集的一张帅脸顿时涨红。

    他羞愤异常,对着长廊上的厮怒吼道:“去搬梯子来!”

    厮们不敢取笑这位郎君,只能抿着嘴巴强行憋着笑容,低头快速跑开了。

    过了一会儿,他们搬回来了一张梯子,很有眼力见地将梯子靠放在了屋檐边上。

    萧君集昂首阔步地走了过去,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步伐,接着便双扶住了梯子,一步一步地——优雅地登上了梯子,最后终于到了屋檐之上。

    而在屋檐之下,厮们偷偷注视着郎君爬楼梯的模样,一个个不由得紧抿着嘴唇偷笑。

    真的,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笑。

    但这位萧世子真的好逗。

    萧君集也不是不知道有人在嘲笑他。

    但他也确实没有办法。

    他现在就是心中好恨。

    真的快要恨死了。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裴仪!

    都怪他家三郎把他养胖了,不然他何至于连个屋檐都飞不上来?再这么下去,他的轻功都要废了。呜呜呜,气死他了,他一个美男子怎么就成了一个胖子?一个连轻功都用不好的胖子!三郎啊,你太对不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