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根肋骨 “林秋月连她一根脚指头都比……
凌深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把她抱在怀里,举止亲昵地用下巴蹭了蹭她发顶。
她身上的香水味和裴妍以前用的一模一样。
每次心烦意乱,或者怀念裴妍睡不着的时候,都会闭上眼睛,嗅着身边女人的味道。
和他在一起,第一点,就是涂上裴妍以前爱用的香水。
林秋月在这种潜移默化,逐渐把凌深强压给自己的规定,变成自己的习惯。她好像以为自己就是裴妍,裴妍就是她自己,凌深一直爱的人就是她。
耳边的钢琴声令他心烦意乱,不停的想起心底的疤痕。
裴妍走的那年,差点要了他半条命。
可是他还是爱她,只要裴妍回来,剩下的半条命也都给裴妍。
他看着怀里微微眯着眼睛,脸上藏不住困乏的女人,眼神的柔意变得更浓:“这么早就想离开啦,难道你不期待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嗯?”
一听到有惊喜礼物,林秋月的兴致拔高,一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与裴妍更加神似。
她抱着凌深的手臂,展现少女特有的灵动,“当然要!在哪里,我要看看!”
这时宴会已经举行到一半,裴妍要弹的曲子全部弹完,就连宾客要她即兴演出的曲子也都顺利演奏完。
她还没换衣服,身体靠在玻璃栅栏上,看着升降梯缓缓上升。
升降梯上,一台新型的baby粉敞篷车被巨大的玻璃罩子给罩住。四周黏连的地方有金黄灯,两个车座挤满卡罗拉玫瑰花,敞篷车底座下也都是数不清的玫瑰花瓣。
她站在人群外面,看着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女人们惊叹,感慨凌少对林秋月的痴情。
也看见凌深怀里搂着一个身量娇的女人,他们背对着自己。女人情深难以,捂住脸,眼眶不停地落下眼泪。
凌深抬手给她擦拭眼泪,低头吻了吻女人的额头。
裴妍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不仅对这个‘浪漫’无动于衷,还觉得很俗气。
当年她生日,凌深去医院取出一根肋骨做了个戒指送给她,恨不得能在心脏刻上自己的名字。
烟花表演前,有一个为了庆祝寿星举办的抽签环节。
抽到的奖品,有一条几千块钱的钻石项链,几千元现金,几万元现金不等。
也有惩罚的签条,规定不等,大家都只想抽到几万元的现金。
这个抽奖环节,酒店内的工作人员也可以一起参加。
裴 妍换好自己的衣服,走出换衣间,被一群工作人员带去抽奖。
裴妍被几个人在后面半推半就又来到酒店天台。
一进来,看见宴会张扬穿着蓝白条纹的凌深姿态慵懒,和几个人坐在真皮沙发上。旁边围着几个穿着暴露的漂亮女人,喝酒吃水果都不用自己动手。
裴妍淡淡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工作人员看向她看去的方向,以为她是在崇拜那群公子哥,劝道:“他们这群人看不上我们,现在看样子送你这个送你那个,那么深情。到最后娶的永远都是门当户对的大姐。”
“我是一点也不羡慕他们,男女关系可脏了,谁知道有没有染上什么病。”
“这有什么,那群人出手阔绰,和他们睡一次能比你一年挣得多。”
“那这满场都是公子哥,你去吊个金龟婿啊。”
“别,我是个好姑娘,要去你去。”
裴妍面无表情,黑眸里倒映着旁边的水晶灯,红唇轻轻张开,吐出一句轻飘飘的话,“那群大姐真可怜,要接手这群混账东西。”
裴妍嘴里的话很难听,吓得工作人员伸手就要捂住她的嘴。
裴妍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皱着眉头,身体往旁边一侧。
工作人员紧张地,“你心里想想就好了,这些话千万别让那群公子哥给听到。”
“你可能不知道,上个月有个人也跟你的差不多的话,反正惹得那个公子哥不高兴。第二天我们在酒店后面的花园发现她坠楼的尸体,警方看过现场,是她自己坠楼的。”
“那件事是真挺玄乎,想想就觉得害怕。所以你还是少点。”
“怕什么?”裴妍嗤笑,“我没父没母,就我一个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什么好怕的。”
整个粤海市没裴妍怕的人。
七年前如此,七年后,她亦如此。
王梓年轻的时候,被叫做粤海市的长公主。哪家哪户,无论多显赫,都要给王梓几分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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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这几年不及凌家,凌家各个工厂企业越做越大,压住王家一头有余。
大家最近都知道,王家经济运转不周,多亏当年在凌家负债累累的时候,帮过他们。这些做生意的有钱人,最讲究义气两个字,更何况帮王家对于凌家来就是举手之劳。
还能收获一个知恩图报的美名。
裴妍看着纸醉金迷的凌深,脸上印着别的女人的唇印,被美女喂了一杯又一杯的香槟,醉醺醺地倒在沙发上,手臂遮住眼睛。
看来他也不是那么喜欢林秋月,还是没改掉沾花惹草的习惯。
“裴妍,那些人抽完了,我们去抽吧。”
裴妍和工作人员挤在天台最不起眼的角落,抽奖台前零星几人,每人只有一次机会。
裴妍有王梓给自己的黑卡,但是她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碰。
好自己要独立,就不能再继续依靠王梓。
红布盖着木桌,这个讲究喜气。
上面搁着一个正方形的箱子,顶部那面裁剪 一个供手伸进去的圆形洞口。
身边的工作人员挨个抽到的都是空签,轮到裴妍的还没拆开,一群人把她围在中间。
裴妍颇显无奈地拆开签文,大家看到签文上的写的不是空签,都挺开心。
直到裴妍把整个签文拆开,露出一句话,让看过签文的人面面相觑。
“当着凌深的面,把一杯红酒泼到他头上。”裴妍一字一句地读出来,好像不是自己抽到的一样。
“裴妍,现在没人,你赶紧走吧!”
“对啊,你赶紧走吧,这个比让你去喂老虎还危险。”
“等等,谁要走。”负责领奖和领惩罚的人,看到裴妍抽到这个签文,喜闻乐见地挡在她面前,不让她走。
从她手里抽出签文,看到上面是自己最喜欢看到的画面签文后,怎么可能会放过她走。
“不可能你们都想抽现金,抽到惩罚就想溜走吧,玩不玩得起啊。”那人嘴里哼哼唧唧,害怕裴妍离开,伸手就要抓她胳膊。
裴妍看清这人的长相,和七年前跟在凌深屁股后面的金田狗渐渐融合。
那人还没碰到裴妍的胳膊,大家听到洪亮的一声耳光声,吓得心脏骤停。
金田狗捂着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自己的人,吓得嘴里的脏话硬生生咽进肚子里,口水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指着裴妍,嘴唇激动到颤抖,“你你你……”
和裴妍一起的工作人员把裴妍挡在身后,给金田狗好话,“真不好意思啊,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和我们都不一样,是酒店特意从总部请来的钢琴师……”
意思是,这是王家的人,你起码看在王家的面子上,放她一马。
“大嫂……”金田狗断那个人话,看到裴妍,要是放在以前肯定开心。
但是在今天这种场合,凌深身边莺莺燕燕不少,更何况还有个高仿的……
凌深在没遇到裴妍以前也挺花,遇到裴妍以后,生怕自己以前做的糊涂事被裴妍知道,又弄了好几件啼笑皆非的笑话。
裴妍瞥了眼他手里的纸条,嗤笑道:“你们玩的挺花啊。”
“哪里哪里,这都是玩的,我写的,一点也不花。”金田狗记忆里的狗腿子属性复发,跟名字一样,像条狗围在裴妍身边。
他这举动把周围人给看傻了。
金田狗和高中时闹不同,现在混成凌深身边的狠人物。他们嘴里那个女孩,就是得罪了金田狗。
裴妍,“金田狗。”
“唉,在呢!”
“你现在还叫金田狗吗?”
“这名字可是大嫂你起得,我可不敢改名字,这都是福分,改了就没福分了。”金田狗着就要带她去见凌深。
既然那个工作人员她在这里当钢琴师,该看的也都看了,这七年都没见,俩人必须得见上一面。
一边朝被莺莺燕燕哄得乐不思蜀的凌深走去,金田狗一边忍不住量七年后的裴妍。
如果七年前的裴妍是凡水不沾一 滴的仙女,现在的裴妍就是勾人心魄,让人跪在地上求着把他们心肝收下的妖精。
对比之下,林秋雨连裴妍脚指头都比不上,凌深也是瞎了眼睛。
凌深醉的厉害,恍恍惚惚地看见裴妍和金田狗走在一起。
女人弯腰把一颗葡萄递到他唇边,凌深嫌她碍事,一把推开。
金田狗走上去把他身边的女人遣散,示意给裴妍让出位置。
裴妍看着醉得嘴里哼唧唧的凌深,眼神冷冽如冰露,语气也似笑非笑:“那么脏,你让我怎么坐。”
金田狗懂她意思。
可是他也懂凌深这几年过得很辛苦。
如果不这样,凌深就没了。
会场里的人,因为裴妍的突然出现,一时间寂静无声,气氛诡异得僵硬,喧哗的音乐声戛然而止。
凌深晃晃悠悠地站起身,看着裴妍红了眼眶,以为自己这是在梦里,嘴唇激动地抖动。
他对着裴妍,饱含深情地呼唤,“裴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