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传语知道这件事有些难办, 关于江也的计划，自己也多少了解一点。

    裴妍很不好追，也不知道凌深当时有多大的魅力, 能跟裴妍在一起。

    江也捉摸不透，顺其自然。

    王传语想了又想，总结出一句。

    万一裴妍就喜欢渣男呢。

    江也给了他一个冷刀, 王传语眯着眼睛笑着开玩笑。

    街头车流拥挤，汽车尾部的红灯连成一条长线。

    王传语量着裴妍, 长得确实很不错, 比他平时见过的女人更能让人提起兴趣。

    只不过不懂江也这个万年的木头脑, 怎么突然就爱上了裴妍, 记得裴妍被关在法国的这些年, 没有跟外人接触过。

    难不成上次在凌深给林秋月举办的生日宴上，江也对裴妍来了个俗套的一见钟情？

    “我最近没有时间, ”裴妍冷声问，“我能不见吗？”

    “不可以吧, 裴妍，毕竟是长辈, 去见见也无所谓。”王传语苦笑。

    江宏天突然来找自己, 年纪那么大的一个老人家，他也不好意思拒绝。

    裴妍侧眸看向站在自己旁边的王传语, 缓缓地问道：“我跟江宏天也没有那么熟，不了解他是会管儿子跟谁约会的人。江也二十多岁, 跟谁在一起也需要他同意吗？”

    “这件事江也不知道，要是江也知道，肯定会跟江宏天大吵一架。”王传语不想让裴妍误会江也是个任由父母摆布的性格软弱的人。

    “所以裴妍，你就委屈一下下好了。以后找江也讨回来就行。”

    裴妍有些头疼, 跟江也不是真正的恋爱关系，所以她真懒得去应付江宏天。

    “我还是要跟江也聊聊。”

    “别呀。”王传语连忙阻止，“你应该不会想看到父子俩为你争吵吧。”

    “那你告诉我，江宏天是怎么知道我跟江也在一起的。”

    王传语低笑，“你是不是跟江也在一起约会的时候，被江宏天老朋友给看到过。”

    裴妍微微颦眉，没多久想起来柯玉鹤。

    她是没想到柯玉鹤会把她跟江也约会的事告诉江宏天。

    事情没搞定，王传语忽然心里烦躁。

    要是江宏天执意来找裴妍，那出来的话，就不怎么好听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定制的香烟盒，金属扣子往外一翻，随意挑出一根夹在指尖点燃。

    吸了一口，就不吸了，夹在指尖随它湮灭。

    “你也知道江也是江老爷子的心头肉，他比你亲妈亲爸都知道你的底细，得知自己的心头肉……”到这里，王传语意识到自己漏嘴，抬头看向裴妍，发现对方表情淡定，没有往歪处去想。

    裴妍沉思片刻，她跟江也的真实利用关系，不可能告诉王家大哥的亲生儿子。

    江宏天那边，自己好像也没什么要怕的。

    “所以裴妍，你要去见见江宏天吗？”王传语心翼翼地询问道。

    “去吧，见见也行， 就当是见一个老朋友。”裴妍低头看了眼脚底一闪而过路边的人影。

    王传语没反应过来，刚才裴妍还一副很烦躁的样子，怎么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裴妍抬头对上王传语困惑的目光，唇角弯弯，笑容自信，“我忽然想起来很久以前的一些事，想找江宏天确认一下。”

    “什么事。”王传语不懂。

    他不知道裴妍跟江宏天之间的关系。

    与其，除了江宏天和裴妍，那件事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

    星期六下午一点，王传语把车停在地下车库内，开车门前往壹居酒馆。

    一进门，壹居酒馆的前台看到许久未见的老板。

    下午时间，店里没什么人，她闲得无聊个哈欠。

    看到王传语摘下墨镜，露出那双精明的丹凤眼。

    前台姐困意全失，放在桌下的手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又摆上职业笑容，走到他身边。

    “老板你怎么突然就来了，都没跟我们一声。”前台姐姐笑得甜美，话声音也温柔，“你这是来查账单，还是？”

    王传语查账是很少来查，这部分都是由秘书来搞定。

    但是经常会带着自己那些朋友在店里吃喝玩乐，他要求高，有固定的包厢。除了他以外，那些包厢不能给其他客人用。

    王传语量店内一周，一切都被安排的井井有序。走到店内最大的青花瓷花盆前，看了看自己种植的盆景，一个枯叶都看不到。

    就在这时，王传语接到一个电话，拿出手机一看，看到江也二字，心里一咯噔。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接通了。

    他是接到这个单子，一定要完美善后，江也就是自己最大的难关。

    他怕裴妍把这件事告诉了江也，按照江也那别扭性格，肯定会跟江宏天生闷气。

    江宏天七十多岁，那么大年纪的人，哪里还有什么资本跟年轻人怄气。

    他们把王老爷子宠得跟孩子似的，老爸再怎么恶心家里那群人，也要看在王老爷子面子上，把该做的都做了。

    “江也，怎么想起来跟哥哥电话了，是不是想我了，啥时候来壹居酒馆喝一杯。”王传语呵呵地笑着。

    江也问诊刚结束，旁边的护士用酒精消毒桌子和椅子。

    “不用，我不喝酒。”江也在当医生前也很少喝酒，偶尔会应付一些江宏天的老朋友。

    他现在要工作，经常给人做手术，喝酒后对神经不好，手会抖。

    所以他戒酒为了自己的工作负责，也是为别人身体负责。

    “那你肯定是想了我对吧。”王传语明知故问给他哈哈。

    江也冷着声音问道，“我爸是不是拜托你一件事。”

    “好像是有那么一件事……不过我跟江爷爷的关系不错，帮个忙没什么的吧，不用记着。”

    “怎么会？”江也冷笑。

    王传语一听到他冷笑，就知道江也生气了。

    “江也，我是个夹在中间最难做的人，你可别恨我。”

    “裴妍同意了？”

    “你知道你爸来找我去约裴妍喝茶？”

    “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

    江也心里黯然，难怪最近江宏天很安静，这不符合他的行为。

    原来是背着自己去找王传语约裴妍喝茶。

    他不想让裴妍感到为难，“他们约好在哪里见面。”

    王传语苦笑，“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你去就不好吧。”

    “我是裴妍的男友。”

    “但是裴妍同意的，你不用那么护崽子一样护着裴妍。你爸又不是什么猛兽，不会对裴妍怎么样。”

    王传语还想什么，听到手机里传来电流‘嘟嘟嘟’的声音。在心里暗骂江也这个急性子的人，是一点废话都不想听。

    他真的是重色轻友，白交这个朋友了！

    前台姐一直在观察王传语的脸色，在他挂断电话后，心翼翼地问，“那个包间你要是用的话，我让扫地阿姨扫一下。”

    “不用！”王传语把气撒到前台姐身上。

    前台姐也是为了工资强撑着笑容。

    要不然谁会像个老母亲一样惯着傻/逼老板。

    --

    裴妍站在梳妆台前梳头发，一切都整理好后，外面起大风，她把长发简单地挽在一起。露出纤细的脖颈，和精致的下颚线条。

    这次见的是江也父亲，是长辈。

    她穿了件棕色大衣，里面是白色v字领底毛衣。出门前，又戴上新买没多久的黑色围巾。

    她用工资贷款买了一辆价格便宜的代步车，每天车花的也不少，咬咬牙省出些开销，买了辆二十万全款的轿车。

    她从法国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报考驾照。刚拿到驾照后，就带着钱去买车。

    江宏天约她见面的地方，是在一家二楼茶馆的二楼包厢里。

    古色古香的装修，一进门扑鼻而来的茶香四溢，能安抚人急躁的内心。

    她拿着邀约被服务员带到江宏天所在包厢门口。

    在门口停下脚步。

    时隔多年，她早就不是以前那个身材干瘪，营养不良的女孩。

    裴妍也不喜，甚至抗拒那段不堪的过往。

    坐在包厢内听到脚步声的江宏天放下茶杯，整理一下坐姿，静静地等着裴妍进来。

    裴妍推开门后，看到头发花白的老人，有一时间的诧异。

    江宏天微微一笑，趣道，“是不是觉得我突然老了这么多。”

    对于江宏天友好，裴妍瞬间能反应过来。

    他最擅长利用人的心里，更擅长收敛自己的内心。

    “距离我们上次见面，都过了有十几年吧。”裴妍没给自己倒一杯茶。

    江宏天起身，为她倒茶的时候，被她拒绝。

    “使不得，哪有长辈给后辈敬茶的。”

    双方之间的氛围诡异，裴妍皮笑肉不笑，直直地等着对方先开口。

    谁先开口就落了下风。

    江宏天稳不住心绪，甘愿成为那个败下风的人。

    “你跟江也发展到哪里了。”江宏天试探性地问道。

    “一起看过歌剧，完后，他送我回家。”

    江宏天，“实不相瞒，我对这个孩子管 教很严，他是江家这些年来唯一的一个孩子，可谓是把所有的压力都压在他一个人的头上。”

    “你们江家的事和我无关，江医生，”裴妍直勾勾地看着江宏天，低笑道：“实话，我以为你约我出来，第一句话不是唠家常，而是问我给我多少钱才能离开江也。”

    江宏天不怒反笑，“你是王家的人，不缺钱。”

    “我不姓王，我的情况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您不让我跟江也在一起，也在我情理之中，毕竟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只有三个。”

    “一个死了。”

    “另一个在监狱里。”

    裴妍那双桃花眸子迷得勾人心魄。

    “还有一个，就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