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0号，周五下午，模拟考结束。

    肖洋回到住处附近的商业街，算进咖啡店买杯咖啡，刚进门便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找了个角落坐下，看着女生指着一旁的熊人形玩偶服装，跟店员了些什么，由于距离比较远，他听不到。

    没一会，便见女生抱着那个玩偶服出了门。

    他起身往门口走去，本想跟上，又觉得这种行为不太好。

    最终还是折返，买了杯咖啡，回了家。

    晚上八点完球，肖洋走在回家的路上，中途突然窜出一个穿着玩偶服的人，拦在他面前。

    因着傍晚见到的那一幕，不用想也知道这人是谁，他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可一想到她在这里蹲了两个时，又止不住眉心下压，故意放柔声，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陈妮藏在熊下的脸笑嘻嘻的，把一张卡片塞进他手里，特意变着音道，“一位女生让我给你的。”

    完又戳了戳那张卡片，示意他看。

    【肖洋同学，明天晚上11点，你有空吗？有的话能不能赏个脸，一起到南安广场跨个年？我在大门口的石像旁等你。陈同学。】

    肖洋看着这行字，莫名有些想笑，最后还是忍住了。

    “你看完了吗？”陈妮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嗯。”

    “那，那你有空吗？”似乎觉得自己有些积极了，她又解释道，“是那个女生让我帮忙问的。”

    肖洋盯着身前的玩偶熊，不明白一向脸皮厚的她为什么这会不敢露脸，是怕被拒绝吗？

    陈妮见他始终不吭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内心不免有些忐忑，可还是追问道，“有空吗？”

    然后，她看见他笑了，还听到他，

    “有空。”

    “真的吗？”她一下抓住对方两只胳膊，看得出来无比激动。

    大概是幸福来得太突然，她忘了变声，反应过来后，立马迈开不怎么矫健的步伐，蹦跳着逃离。

    逃跑过程中还因为这不便的服装，侧翻到路旁的花圃里。

    视线始终黏在她身上的肖洋，立马要上前去搀扶，看到两个路人把她扶起后，又见她没事人样往前蹦去。

    这才停下脚步，继续看着她欢脱的背影，不知不觉竟笑出声来。

    刚刚扶她的两个男生，此时路过肖洋身边，他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欸，是个漂亮姐姐耶，刚刚头套掉了一半，我看见了。”

    “那回头要微信？”

    两男生目测1米5几，估计最多念初一，着便转身要往回走。

    肖洋抬手扯住其中一人的后衣领，居高临下地道，“屁孩，不回家写作业，乱学什么？”

    另一人听到声音，抬头看他，想起刚刚在远处似乎看见那位姐姐跟这人站一起，立马抢回同伴，溜走了。

    看了眼时间，肖洋沉思片刻，往咖啡店走去。

    还没走近便见陈妮一脸好心情地从咖啡店出来，身上也没了那套玩偶服装。

    默默跟着她到了公交站，看着她上了18路，正由犹豫着要不要也上车，便见后面又来了一辆18路，想也没想就走了过去。

    最后在同一站下车，看着她进了家门，这才离开。

    离开后，肖洋并没有立马回家，而是去了文创街的珠宝店，拿了那个定制的白玉摆件。

    第二天晚上，因为知道特殊节日的关系，肯定少不了堵车。

    他提前了两个时出门，可还是堵在了安府路上，眼看大半个时过去了，车子才前进了几百米。

    猜不准会堵到什么时候，他干脆下车走，绕近路还能赶在11点前到。

    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在他走了将近20分钟后，一辆大巴车失控地冲上旁边的护栏，侧翻在他身旁。

    顿时各种各样的哀嚎声从车里传来，周围的路人都冲上去救人，当然，也包括肖洋。

    大概因为路上车多的原因，接近二十分钟后，救护车才一辆接一辆的来。

    肖洋蹲跪在地上，不停地跟一个头部出血的女孩着话，试图让她保持清醒。

    女孩八九岁的模样，一直哭着拽住肖洋的手指，被抬上担架时仍旧握着不肯放，最后肖洋跟着上了救护车。

    在医院，他又一直陪着女孩，直到她的家人赶到。

    此时早已过了十二点，看着沾满血迹的外套，他脱下来扔进垃圾桶，又到洗手间简单地清洗了一下手上的血迹。

    冰凉的水流冲过手背时，刺痛得厉害，他这才发现手背上多了几道口子，应该是刚刚救人时被窗户玻璃划伤的。

    来不及处理，直接跑到路边拦了辆车，赶往南安广场。

    此时的肖洋，内心乱糟糟的，手机在刚刚救人时，不知掉到了何处，可笑的是，他还不记得陈妮的电话。

    开车窗，看着到处腾空燃放的烟花，已经是新的一年了，本该是开心的。

    可他此时却眉头紧皱，也不知道那个傻乎乎的陈同学，此时走了没有。

    从斜挎包里拿出一个礼盒，开，里面是一个白玉羊摆件。

    早在两周前，他就在商场的珠宝店里碰见她拿着一张照片，询问店员有没有这款白玉羊。

    在听到没有后，她脸上失落的表情是那么的明显，后来她还留了照片，是如果之后有的话，联系她。

    陈妮走后，他上前把那个照片拍了下来，把周遭的珠宝店都问遍了，也没有，所以干脆定制了一个。

    “没有按时赴约，如果我道歉的话，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接受。”肖洋垂眸，低喃着。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好像，变得挺在意她的感受的。

    明明自始至终都是那个大大咧咧的粘人精，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他还挺期待每天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