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变故
白川找白大栓把房子卖给生产队的消息就好像是插上了翅膀,一下午就传遍了整个白家庄。
村里人什么的都有,有人白川是数典忘祖,在外面混出点名堂来就忘了根在哪儿,就看不上穷亲戚了,就忘了生他养他的水土,也有人白川这样做是对的,他爸他妈都不在了,还回这伤心之地来干啥?娶个婆娘在外面好生过日子也挺好,他过的好,他爸他妈在下面也能安心。
知青们听到这消息后,心思也跟着活络了起来。
男知青那屋与女知青那屋已经塞满了,现如今的天气已经渐渐热了起来,男知青那屋的汗臭味与脚臭味已经若隐若现了,等到了大夏天,那就不仅仅是汗味了,还有酸味。
再者就是知青们之间也不是铁桶一片,人与人之间各有各的意见,如今房子宽裕了,自然是希望住得宽松些,同没矛盾的人住在一起。
白敏稍微扒了几口晚饭,把碗给洗完,然后便溜出了知青点,直奔蒋芸住的这地方来。
蒋芸炒了一盘青菜,煮了一锅杂粮粥,正坐在院子里头吃饭。
白敏来了之后也不同蒋芸客气,一屁股坐在蒋芸旁边,问,“蒋芸,听你住的这院子要卖给知青点了?咱俩商量一下,要不咱俩住一块儿吧。那边知青点里住了几个女知青,脾气不好,性格还拗,同我们统共没过几句话,还都酸气儿四溢。我不想同她们住了,咱们是一起来的,凑一块儿住也方便点。”
蒋芸脸上带着歉意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我同白川了一下,我现在住的这间屋子买下来了,我想一个人住,关上门洗漱也方便点,还有独立的灶台,不用和人搭伙吃。能省去不少矛盾。”
白敏一愣,“还能这样?”
她站起来都没顾得上拍屁股上的土,拔腿就往外头跑,“谢谢你的提醒啊,我就不同你了,我先去一趟队长家,看能不能也卖给我一间。要是能自己一个人住,谁愿意同别人挤在一块儿啊!”
蒋芸:“”
她想了想白敏的那情况,确实不适合同别人住在一起,不然万一一不心漏出点马脚来,被人嚷嚷了出去,她铁定不会有啥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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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川回来的时候,就同白敏一起回来的,白敏怀里还抱着东西,身后跟着满脸不愿意的张春华。
蒋芸啧啧称奇,“真买下来了?买的哪一间?”
白敏的脸黑了一些,指着西边那间屋子,,“我打算买正中间那间大的来着,可老白啥都不卖给我,还中间那间和东边那间是给知青们住的,卖了之后还得重新起房子,被我死磨硬泡才是把西边这间屋子同意卖给我。”
蒋芸瞅了眼张春花,问,“你俩一块儿买的?花了多少?”
“花了五十,我自己买的。春华听要这么多钱,有些舍不得,决定还是同之前的那几个女知青一块儿住。”
白敏话的语气中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脸上却是半点儿遗憾都没有。她也想像蒋芸一样一个人住着啊,那多舒坦!
白敏买的那间西屋肯定是没法儿同正房比的,早晨起来太阳晒得要死,下午就晒不到太阳了,采光有局限,而且屋子里头也没有正房这边大,保存维护的也没正房好,而且还比她住的贵了二十
想必是白川给她折的优惠,蒋芸内心里再次感谢了白川一把。
她搭去帮白敏收拾屋子,看白敏的架势,是今晚就想要住下来的。
白川瞅了一眼家里的柴火垛,见柴火只剩下一些巴掌大的树枝,同蒋芸了一声便出去了。
白川一走,白敏的八卦之火顿时就燃烧了起来,她隔窗望着白川的背影,挤眉弄眼地问蒋芸,“你俩这是,什么关系?这才一天,就看对眼了?”
蒋芸:“糊你的墙吧,晚上还睡不睡觉了。”
白敏脚麻利地把和好的面糊在墙上刷了一层,又将报纸一层一层地贴了上去,依旧不忘八卦,“不然人家怎么给你捡柴火去?我还想着咱俩赶明儿下午下工之后就去村后头的山林子里面捡柴呢!看来得我自己去捡了,你有人帮忙捡。”
蒋芸:“他是不好意思了,人就回来几天,我和他搭伙吃几顿,他吃我的粮食,给我捡点柴火怎么了?你好端端一个知识青年,这才下乡来几天,咋就变成东家长西家短的碎嘴婆子了。”
白碎嘴婆子敏噎了一下,讪讪地,“这乡下的娱乐方式太匮乏了,还不兴我去找点乐子?”
“我拿你当朋友,你就拿我当乐子?”
在蒋芸的死亡凝视下,白敏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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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川背了一大捆柴火回来,都是经得住烧的腕粗的木头,蒋芸看白川的短袖后面都沾满了土和树叶,正犹豫要不要主动去给白川洗短袖,就见白川自己从压水井里压了一盆水,把短袖搓洗出来挂出来晾上了。
蒋芸悄摸地回到了自己住的屋子里,心里盘点了一下东山省这边常见的应季水果品种,在星河避难所里种下一批。
一棵果树能结出不少果子,等果子成熟之后,她指定吃不完,到时候利用云厨做成果干,给白川寄一些过去。
星河避难所设计之初就是奔着生存生态来搭建的,常见的动植物品类都有收集高繁殖活性的胚胎,只需要从仓库之中解锁就行。
蒋芸想了想,把牛、羊、驴、猪、鸡、鸭、鹅的胚胎都一并解锁了,设置成一键托管的培养繁育模式,而后便开始期待源源不断的肉的到来。
蔬菜也得种上一批,常见的菜多种上一些,罕见的菜少种上一些,往后这院子里住的人越来越多,她就算关上门做饭,也难免会有些不讲究的人推门闯进来看到,所以有些东西还是得在星河避难所里解决。
蒋芸想好了,往后就自己粮食不多,一天只吃两顿饭,另外一顿在避难所里吃顿好的!
揣着一肚子的想法迷迷糊糊地睡过去,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天气终于不再是阴天了,直接飘起了雨。
白敏早就醒了,下雨天不能下地干活儿,她索性煮了一锅粥,就在屋子里烤着灶火嗑瓜子,磕剩下的瓜子皮直接丢进灶膛里点了毁尸灭迹。
连着吃了几顿的粥粥米米,蒋芸对粥实在没什么胃口了,翻出一些面粉来,往昨儿个找牵牛婶儿换的蔬菜里拌了些星河避难所种出来的青菜,又开了一个肉罐头拌进去,剁成肉馅儿,包了几个肉饼子,放在白川父母留下的鏊子上烧好。
给白川送去两个,又给白敏送了一个,自己留了一个,蒋芸咬着饼子看着屋檐淌下来的雨水犯愁。
是时候去一趟县城了,得多添置一些东西,不然自己想吃点东西都不方便拿出来。
一个饼子还没吃完,张春华就哭着跑进了院子,看都没看西屋,直接冲到了蒋芸这边。
蒋芸看张春华哭得眼都肿了,吓了一跳,正要上前去帮忙,突然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脚步连连刹住。
她上下打量了张春华一眼,见张春华衣服上有几块黄绿色斑块,脸色大变,“张春华,你身上这是啥?为啥这么臭?你别过来啊!”
张春华哭得越发厉害了,转头就去了白敏那屋。
不过片刻时间,蒋芸就听到了白敏的嚎叫声。
蒋芸赶紧那盆去屋檐下接了点雨水,把张春华留在地上的脚印痕迹之类清理干净,又打开门窗散了散味儿,这才感觉那令人作呕的味道淡了。
白川探头看了一眼,见蒋芸对着半个没吃完的饼子生闷气,问,“咋了?我刚刚听到有人哭了。”
“是张春华!不知道是不是掉茅坑里了,沾了一身的粪就跑进来了,我早饭还没吃完呢!”蒋芸没好气地把那个馅饼放到一边,打算待会儿丢进避难所里喂鸡。
白川拧着眉头看了一眼外面,听了两耳朵西屋里传出来的闹哄哄的动静,没打算继续听下去,同蒋芸道:“今儿个中午得麻烦你了,做点祭祀用的菜就行,我给我爸妈烧完周年祭,今天下午就走。”
“行,我这就准备着。”蒋芸一口答应下来。
白川又道:“我屋和堂屋里面还有些东西,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如果你要就都拿过来,如果你不要,那就都留给生产队了,估计村里人会过来翻腾翻腾,指不定就被谁家拿走了。不定还有一些我妈生前不对付的人过来拿呢不想便宜了她们。”
蒋芸听出了白川语气中的不快,笑了一声,道:“我刚来,啥都缺,待会儿你帮这点,都搬到我这屋来。我不知道你家的好东西有啥,你看着给我搬,只要是你给拿过来的,我都要。”
她的意思是,由着白川自己选,白川舍不得让别人拿走糟蹋了的东西,她都给守着。
白川果然乐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