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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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回京贾琏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一种深受皇恩的臣子的待遇, 贾琏之前只见过王子腾如何风光又如何的举重若轻,却没想到不过几年自己也享受到这种吹捧。

    一开始贾琏还兴致勃勃,时间一长发觉那些人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句话无聊的很, 偏偏贾琏还不等下脸, 要端着,这不时间一久连脸都僵硬了。

    就在贾琏开始想法拒绝这种无聊的宴请的时候, 皇帝召见了贾琏。

    贾琏回京一个是护送扶桑使节, 另一个便是回京述职。

    造着贾琏的设想, 皇帝估计会先晾他几天然后再, 却不想还没几天就进宫了。

    皇帝今儿心情不错, 贾琏一进屋便感觉了出来,这种感觉不是从皇帝的表情看出的,而是宫人的一举一动,没瞧见这里的宫人眼睛里透着一股子放松连脚步都轻盈许多。

    皇帝言语轻松的问了许多滨海的风土人情,贾琏一一了,最后还了几个趣事,皇帝的情绪本来就好,如今更是眼中带笑, 又赏了贾琏不少东西。贾琏当即便跪下谢恩, 贾琏是真的十分感激, 甚至于看着皇帝还带了一点崇拜。

    这种情绪, 皇帝看在眼里笑着让贾琏起来,又了几句话后便让贾琏参加太子的册封大典。就这一句话,贾琏一张脸笑的停不下来, 直到回府还拉着张瑛连连这个事,张瑛也替贾琏高兴,虽回京后新的任命还没下来,可能参加太子册封大典,光这个就是个天大的殊荣。

    张瑛带着两个孩子陪着贾母话,探春则坐在下首默默的笑着。起来,自从迎春出嫁后,探春在府里渐渐便不自在起来,更何况如今眼看着黛玉不日便要出嫁,没来由的便提不起劲来。

    贾母累了,张瑛让奶娘把孩子抱回去,陪着探春走了走,开导几句。探春是个好强的,还没等张瑛几句,便直自己是昨儿没睡好这才没精神。

    见探春如此,张瑛也不好强求,笑了笑便坐车去了宁府看可卿。

    且黛玉的婚事由贾母一手包揽,贾母是真心疼爱黛玉,况且胡飞眼看着就是朝廷重臣,贾母怎么着也不能忽略这桩婚事。

    再一个,宝玉前些日子中了第七名举人,对于贾母来可是一桩天大的喜事,连带着薛姨妈也眼红起来,偷偷对宝钗道:“早知道宝玉有这般造化,当初就该等一等。”

    宝钗抱着手里的孩子逗了逗,轻轻撇了过去低声道:“妈妈这话可不要再,蔷哥的好哪里是宝玉能比的。”

    薛姨妈笑了笑,起身看了看那女娃,之前长得瘦弱了些最近越长越结实,眉眼也清新起来,看得出是个美人。

    “得了,我也不讨嫌了,左右我现在就你一个孩子了。”薛姨妈着,便见着薛蝌过来,见了宝钗便道:“姐姐来了。”着便抱了抱那孩子,转而笑道:“这孩子和姐姐长得挺像。”

    薛姨妈停了这话笑了笑,宝钗则道:“我也觉得有点像,只是你姐夫不这么想。”

    薛蝌把那孩子交给站在一旁的奶娘,奶娘抱着孩子去了隔壁厢房,薛科瞧着她走远便看向宝钗道:“都生恩不如养恩,这话我觉得有理,我母亲去的早,我和宝琴只把大妈当亲妈看待。”薛蝌着便看向薛姨妈,薛姨妈笑了笑,点了点头道:“你和宝琴都是好孩子,咱们薛家如今就靠你了。”着便拉着 薛蝌坐了上来。

    宝钗从袖口掏出一张礼单来,指着上面道:“上个月迎春成婚,咱们送了这个数,下个月林妹妹成婚要不要添点。”

    薛蝌看了看礼单没话,拿了块点心放在手里玩了会,薛姨妈长叹一声道:“还是六样,就把那对琉璃瓶换下,把你父亲珍藏的白玉瓶添上就够了。”

    薛蝌脸色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宝钗,宝钗微微有些脸红,轻声道:“妈妈怕是忘了,这白玉瓶当年被哥哥拿去送人了。”

    “老糊涂了。”薛姨妈拍了拍脑门,最后道:“我当年陪嫁里还有一架山水屏风,听是前朝大师的真迹。”

    “不可,这屏风太过了。”宝钗着,起身道:“倒不如我去贾府帮衬一二,倒还合适些。”

    “姐姐得对,这礼送重了惹人口舌,还不如实际些,也显得咱们真诚。”薛蝌完,薛姨妈点了点头,宝钗则道:“那我先回去了。”

    薛姨妈送宝钗出了门,回头便见着薛蝌道:“大姐变了。”

    “可不,眼神都不用了。”薛姨妈着便往屋内走,一边走一边接着道:“儿大不由娘啊。”完便看向薛蝌道:“谁能想到当年无父无母的林姑娘能有这般造化呢。”完这话,她轻轻笑了起来,最后看向薛蝌道:“前几日我帮你相看了几个姑娘,名册就在这里,你自己再看看。”薛蝌粗粗扫了一眼,闭了眼睛后缓缓道:“咱家目前的情况,只求一个稳字。不求家世,只求人品。”

    薛姨妈欣慰的笑了,指着一名字道:“邢家姑娘不错,她父亲上个月去了,如今就她一人带着一个母亲,家境是清贫了些,可学识不错,样貌也不错。”薛姨妈着,顿了顿道:“就是她父亲当年有意让她给贾赦做。”

    话道这,薛蝌皱了下眉头道:“这就不可了,我们和贾家是亲戚关系,将来我带她去贾府岂不难看。”

    薛姨妈点了点头,最后指着另一个道:“那这个夏家金桂呢!”

    薛蝌直接摆了摆手道:“和我家一样是皇商,不可不可。”薛蝌着便道:“婚事不急,如今还是要好好的把咱家的路子铺好才是。”

    “也是。”薛姨妈着,便合上了名册。

    且宝钗隔日便去了贾府,趁着贾母在兴头上便提议要给黛玉帮忙,张瑛看着宝钗笑了笑不话,探春则道:“宝姐姐客气了。”

    宝钗抿着嘴道:“我家爷的意思,他这人就是这样,看着不言不语的,其实这心里一直想着来老祖宗跟前孝顺。”

    这话惹得贾母喜笑颜开,当即便应了,探春摇着扇子笑了笑低头不语,倒是惜春脸色颇沉的偷偷看了眼张瑛。

    张瑛坐在后头,看着探春和宝钗各怀心思,不由得笑了笑。这边张瑛从贾母那回来还没来得及坐下便见着惜春过了来,见了张瑛便道:“惜春求琏二奶奶一件事。”

    张瑛微微一笑,这四姑娘素来便冷淡,今儿突然上门透着一股子蹊跷,张瑛看了看她便让她坐下,待菊青上了茶后便让她在外头守着。

    “不知四姑娘有什么事。”张瑛看向惜春,惜春神色如常,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疏离,看向张瑛道:“我想出家。”

    本以为是女儿家的隐私事,张瑛甚至都以为惜春是和哪位公子哥看对了眼想请自己帮忙合,却不想竟然是要出家。

    “好好的怎么想起来出家?”张瑛问道。

    惜春道:“清清白白一女儿家,不想被玷污了去。”

    “这话从何起!”张瑛笑了起来,看向惜春道:“可是听了外头的闲话!”

    惜春平视张瑛,带着一股子出尘道:“我不想成婚,也不想让你们难看,就让我出家,这样大家都好。”惜春着便径直走了。

    张瑛摇了摇头,想着这话怕是一时气话,却不想隔日尤氏便上了门来,起惜春便抱怨道:“都四姑娘冷情,我只以为是姑娘不会做人,如今才知道她是没把咱们放在眼里。”

    原来远在张瑛回京前,惜春就透露出要出家的意图来,尤氏只当是孩子的气话后来才知道她是真的,这不眼看着尤氏已经给惜春相看人家,惜春可没少闹脾气,什么要把自己头发绞了当姑子去。

    这边尤氏还在抱怨,却见着惜春身边丫头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哭着便道:“四姑娘把头发都剪了。”

    尤氏啊了一声,脸色发白的看向张瑛,张瑛则起身道:“看看去。”

    一行人去了惜春那院,只见着惜春身着白色麻衣,头发乱七八糟的散着,而她自己则素着一张脸跪在**上,案桌上方挂着一张观音图。

    这事死了心了,尤氏气的差点昏过去,指着惜春便要,却被张瑛拉住,上前道:“四姑娘要出家,也不是不能,只是咱们这样的人家不能随随便便的就出家了,那个寺院那个师傅都是有讲究的,倒不如四顾年先在家里参禅,等找到合适的寺院再正式出家。”

    “多谢二奶奶。”惜春了声,便接着念起经文来。

    尤氏一张脸白的发青,被张瑛拉着出了门后哑着声音道:“她这是嫌我还不够丢脸啊!”

    尤氏是贾珍填房,之前贾珍在的时候便没什么话语权,如今好不容易得些体面又被她那两个后娘带来的拖油瓶弄得心力交瘁,好不容易把那两个不安生的嫁了出去还没几天,惜春就吵着闹着要出家。

    之前迎春成亲,尤氏好歹总算让她安生下来,却不想如今就在黛玉成亲前她又闹开了,尤氏拉着张瑛连连道:“我这就是命啊!”

    张瑛不好多,只安慰道:“四姑娘就是钻了牛角尖,过些时日便好了。”

    “希望如此吧!”尤氏着实累了,略喝了几口水便回了宁府。

    且贾琏去平王府赴宴见着藤原归一,这子进京数日至今没能得皇帝召见。也是,扶桑侵扰边关多年,皇帝哪里那么快就给他好脸,自然要好好晾着。

    藤原归一这人也是执拗,愣是不四处托关系,除了去平王府两次便鲜少出驿站,可谓规矩的不行。

    贾琏冲他点了点头就算是了招呼,却不想这人隔日便上了贾府的门。

    大上午的贾琏又不在,门房是扶桑使节又是二爷旧友,贾母便让他进了来。

    待张瑛知道,藤原归一已经进了荣庆堂。贾母素来是个爱热闹的,况且最近府里喜事连连,因此对着这位番邦来的人很是客套。藤原归一汉化的不错,只不过他语气生硬怪得很,贾母不以为意,瞧着他长得不错,还叫了宝玉出来见客。

    宝玉心情不好,点了下头招呼过后便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张瑛就在这时进了门,藤原归一猜到这人是贾琏妻子,当即便上前道:“请夫人原谅,在下鲁莽了。”

    “客气了。”张瑛完,想着他既然已经来了,那也不能就这么把人出去,只坐在一旁不冷不热的了几句,藤原归一似乎也没想如何,不过是给贾母送了两件扶桑产的布料和一串成色盈润的佛珠。

    贾母笑着收了,张瑛起身送他出了内门,便折返回荣庆堂,贾母笑着道:“我年纪大了,没想那么多,没给琏儿添麻烦吧!”

    “怎么会,老太太精明着呢。”张瑛着便上前道:“这也没什么,就是这藤原归一乖张了些。”

    贾母呵呵笑着,张瑛便坐下来陪贾母话逗闷子。

    且这藤原归一出了贾府,回头看着荣国府大门低声道:“我这次作为使臣过来,便是想着好好立个功,没想到这□□皇帝如此难见,是我低估了这事。”

    他的侍从低声道:“公子宽心,这事有转圜的余地。”

    藤原归一呵呵一笑,“我等得及,就怕我父亲等不及啊。”这话一出,那侍从也闭了嘴。藤原将军一年前娶了个年轻妻子,就在藤原归一领命出使前,他的弟弟刚过满月。曾经作为藤原家独子的藤原归一第一次有了紧迫感,整个人都跟之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