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道：“不，他也曾经在陆明迪下干过活儿。陆明迪生意失败，欠的工钱里头，就有他的一份。”

    媛媛点了点头，道：“这个我知道，我是后来，他不是放弃催款了吗？难道是因为在黄建强的事儿上又受了”

    她到这里，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道：“你，会不会这次又是被黄家那位大姐给控制了，所以才自首的？”

    我想了想，道：“都有可能，先不要乱猜，咱们会分局审问他一下。”

    媛媛“嗯”了一声，转头催促出租车司道：“师傅，麻烦你再快点儿。”

    出租车司点了点头，道：“大姐，我这够快了，再快就要超速了。”

    我拍了拍媛媛的肩膀道：“你急什么呀？是不是很想快点儿见到谁呀？”

    媛媛红了脸，白了我一眼，转身望着窗外，了句：“八卦！”

    我笑了笑，对司师傅道：“没事儿师父，就这个速度，千万要遵守交通规则哈。”

    在司极端遵守交通规则的车速之下，我们终于回到了分局。

    吴早在分局的大门外面，接着了我们。

    “局长，您终于回来了。”吴一个劲儿地道。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道：“我还以为，你们那个什么，最高决策组，就把这事儿给整明白了呢。”

    吴“嘿嘿”一笑，道：“我们那个组，只是针对‘要不要听取张建华的建议’这一件事情而组成的组，在其他事情上，就没啥权力了。”

    “权力这东西是你有就有的嘛？”

    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审讯室。

    张建华也就是张大爷，早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看到我们来，他显得非常平静，只是青青抬起眼皮子看了我们一眼，随后就继续把头低了下去。

    “张建华，听你提供了新的情况？”我一边在椅子上坐下，一边道。

    张建华有些不耐烦道：“我不是都告诉那五个年轻人了吗？”

    “很对不起，你还要跟我再讲一遍。”我摇了摇头，道。

    张建华沉了口气，道：“你早啊，早我就等你来了再交代，剩的多这么多次。”

    办公桌子上放着吴他们审讯时做的笔录，我拿起来，仔细地看了看，一面对张建华大爷道：“你吧，你杀死陆明迪的前因后果。”

    “从哪儿起呢？”

    媛媛看了他一眼，道：“就从，你为什么要杀死陆明迪起吧。”

    听她这么一，张建华当即瞪起了眼睛，大声道：“那还能为什么呀？当然是为了这家伙不做人，欠钱不给，害死了我的老兄弟。”

    “你点儿声。”我吼了他一句。

    随后张建华就交待起了事情的经过，我则一边听着他的话，一边翻看笔录，就像是一边看剧本一边欣赏一部电影一样，非常有意思。

    原来，张建华和黄建强一起参加了针对陆明迪事件的讨薪工作。

    后来黄健起积劳成疾，换上很严重的肾病，终日缠绵病榻。

    张建华带着叶淑仪也就是黄家嫂子，经常去陆明迪家里要钱。

    但是陆明迪拿不出钱来，当然现在我们知道陆明迪那时候，是真的没有钱，他的房子挂在房地产的牌子上，也一直卖不出去。

    那不是房子不好，而是陆明迪为了尽快还上账要全款，现钱，那会子买房贷款不像现在这么简单，一般人一时之间肯定没办法搞出这么多钱来。

    但是如果贱卖了，那就肯定不够赔偿给黄建强他们的，所以陆明迪直到现在也拿不出钱来。

    我心里一动，问了张建华一句，道：“你有没有想过，陆明迪已经在准备还你们钱了，但是他一时间还没有搞到。”

    “呸！”张建华道：“这子，鬼话连篇，一直什么，他就快有钱了，就快有钱了。这次让我们等半个月，下次让我们等半年，我们等啊等，最后什么都没等来。”

    兄弟黄建强的病，一天比一天重，人一天比一天瘦，张建华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这兄弟活不了了。

    他心里对陆明迪恨到了极点，甚至于到了看一眼，就想把他给打死的地步。

    但是张建华心里还残存有一部分的理智，每次都把心头那股气愤之情给压下去。但是一次压下去已经很难，何况他每天都看到，一边是意气风发吃的白白胖胖的陆明迪，一边是收到病痛折磨，越来越瘦，眼看活不了了的好兄弟黄建强。

    他每天都花费很大的力量控制自己杀人的冲动。

    那一天晚上，他甚至连凶器都准备好了，一把他路过菜市场的时候，买下来的一把菜刀。

    整天晚上他都在磨刀当中度过了。

    那把菜刀被他磨的锋利异常，张建华不心划了一下指甲，那指甲就已经断了。

    下一次去陆明迪家里的时候，他就把菜刀别在腰带里头，用外套遮挡的严严实实，跟着黄建强和叶淑仪后面。

    就在他抹着刀柄心里剧烈的纠结自己该不该杀人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飘进了耳朵里头，道：“快动，还在犹豫什么呢？”

    “是，这是谁？”张建华在心里问了自己一句。

    但这句话他并没有出口，但是那个声音却道：“不要管我是谁。”

    “你，你听得见我心里的话？”张建华道。

    那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感情的浮动，道；“没错，我什么都听得到。”

    “告诉我你是谁。”

    张建华左右看去，想要找到话的人，按照声音的来处分辨，这话可能就是叶淑仪的。

    但叶淑仪是一位中年妇女，而话的这个人，明显是一个声音粗哑的男人。

    “不要找了，你找到我也没有用。”

    张建华发现似乎只有自己才听得见，这个声音，叶淑仪和黄建强都无动于衷。

    “你想干什么？”张建华在心里暗暗问道。

    “我只是一个心灵柔软的人！”